柴会祥，闫秀霞

（山东理工大学管理学院，山东 淄博 255000）

引言

企业数字化评价是对企业数字化的整体或某一方面按照一定的标准做出相应的判断，在判断结果的基础上为相关主体提供针对性的意见或方案。随着数字经济的提出，我国企业纷纷开始数字化转型，当前实业界内企业数字化转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如顺丰速运在2022年上半年报告中称，企业当前正在数字化转型，并计划于2025年初步实现数字化。国内企业数字化指数也从2018年的37分发展到2021年的54分[1]，整体数字化建设已经过半。学术界中对企业数字化评价的研究也层出不穷，众多角度错综复杂，因此，有必要对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进行梳理。本文的目的在于梳理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领域的文献，总结研究热点，反映该领域的研究进展，为进一步研究企业数字化评价提供理论支持。

1 研究方法及数据来源

1.1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共现分析与文献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利用科学知识图谱对企业数字化评价相关文献的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并进行可视化呈现，形象地展示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以及发展过程。本文使用由美国德雷赛尔大学的陈超美博士开发的一款文献可视化图谱工具CiteSpace来进行文献的共现分析。

1.2 数据来源

本文基于CNKI数据库的核心期刊，以题名=“数字化”AND主题=（“水平”+“评价”+“成熟度”+“程度”+“评估”+“衡量”+“评测”+“估计”）AND主题=（“企业”+“行业”）为检索式，检索出193篇文献，根据本文的研究内容进行筛选，将重复、非研究型文献、研究内容不符的文献剔除，共得到2007—2022年185篇文献，提高了分析结果的准确性。

2 文献统计分析

2.1 文献发布年份

2007—2018年，国内共发布19篇相关文献，平均每年2篇，最多每年不超过4篇，发文数量较少。自2019年之后相关文献数量快速增长，由2019年的5篇迅速增长到2022年的100篇。从发文趋势上看，近年来企业数字化评价文献呈现快速增长的趋势，可以说现在正是数字化评价研究的热门时期，这种趋势的出现时间也与2018年我国政府在工作报告中提出建设数字中国的政策相吻合。内容上，评价的主体涉及制造业、出版业、物流企业、畜牧业和药品监管部门等，评价的维度上多以评估、水平初探、测度和评价为主。

2.2 学科领域

从CNKI的学科类别来看，信息经济与邮政经济学科领域以及企业经济学科领域发文占比最对多，都分别占有17.81%；金融学科发文占比11.35%；工业经济学科、投资学科、证券学科、计算机软件及计算机应用学科发文占比较低，分别为9.78%、9.2%、9%和8.22%。从学科领域分布来看，企业数字化评价方面的研究文献更偏向经济领域。

3 文献可视化结果分析

3.1 研究热点

对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选择CiteSpace的关键词共现功能和Pathfinder剪裁功能，以突出关键词贡献图谱的核心结构，最后对相似关键词进行处理，结果如下页图1所示。关键词共现分析出节点162个，连线193条，节点越大表示关键词数量越多，连线越多表示关键词之间联系越密切。其中热门关键词包括数字化、数字经济、企业绩效、制造企业、指标体系、中小企业、中介效应、人工智能、大数据、企业创新、经营效率和数字技术等。根据CiteSpace计算显示，中介中心性＞0.1的关键词有数字化、数字经济、制造企业、企业绩效、指标体系和中小企业，说明这6个关键词在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领域有着更强的连接作用，学者们更愿意以此6个关键词为基础进行细分领域的开拓性研究。

图1 关键词共现图谱

为了更加清晰和直观地展示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的特征，本文在关键词共现基础上利用CiteSpace进行关键词聚类操作，得到图2所示的关键词聚类图谱。

图2 关键词聚类图谱

其中Q值＞0.3，为0.84，表明聚类结构显著；S值＞0.7，为0.975，表明聚类效果可信。分析结果显示存在8个主题聚类团，所含文献从多到少依次是数字化、数字经济、中小企业、制造企业、物联网、指标体系、中介效应和出版业。在聚类中制造企业与指标体系联系密切，数字化与数字经济联系密切，物联网代表企业数字化评价中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技术被多次提及。中介效应可以分析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过程和作用机制,已成为分析多个变量之间关系的一种重要统计方法[2]，数字化与其他要素之间的影响往往不是直接的，而是存在其他要素起中介效应，这个中介效应可以是正向的也可以是负向的。正向中介效应方面，企业数字化水平提高信息对称水平，进而提升企业运营绩效，因此，信息对称性水平表现出完全正向中介效应[3]。负向中介效应方面，企业数字化转型通过企业效率与产品质量的中介效应对城镇居民消费升级存在抑制作用[4]。

参考学者陈文娟[5]的思路，本文将从被评价企业、评价内容等角度出发，分析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领域的热点。

3.2 被评价企业

根据聚类图谱可以明显看出，研究较多的企业主要有制造企业、出版业和中小企业，在关键词图谱中同时也能看到小部分文献以物流公司等服务企业、银行等金融企业以及农业企业为主体进行研究。在研究制造企业时，学者们重点进行了指标体系的构建，多从数字技术、战略、动态能力、创新和效率等方面出发，对制造企业的数字化进行评估、评价。在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评价研究中，学者多从政策、疫情等角度为切入点，对企业绩效、数字技术等方面进行评价，突出疫情背景下数字化转型和数字技术对中小企业的重要性。通过阅读文献发现，还有部分文献并未区分企业类型，而是从宏观企业层面分析和研究问题。

3.3 评价内容

通过可视化图谱以及文献研读，梳理出当前企业数字化评价内容方面的三个研究方向：数字化影响因素、数字化水平和数字化效果。

1）数字化影响因素方面的评价研究主要是探究哪些因素影响企业数字化的发展，如何影响以及测量影响强度。学者余典范[6]认为，政府补助影响企业数字化，并通过研究找到了政府补助影响企业数字化的路径，发现政府补助对服务业企业、非国有企业影响更强。数字化影响因素方面的文献有22篇，影响因素包括战略、动态能力、基础设施建设、数字技术、税收、金融化、政府补助、产业链协同、管理者能力、信息噪音、员工技能、组织投资和监管等。

2）数字化水平研究是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发展水平和数字化成熟度进行研究。数字化成熟度能描述企业数字化从无到有，从有到强的发展过程，可用于评价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完成程度，科学地描述企业数字化转型在不同阶段的特点，确定当前企业数字化转型所处的阶段，从而为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提出针对性的意见。学者王瑞[7]针对制造企业设计数字化成熟度评价模型，根据评价结果发现企业数字化发展过程中的短板并提出意见。数字化水平评价文献有40篇，主要从数字化转型能力、数字化成熟度、精益数字化水平、数据治理成熟度和数字化工业体系成熟度等方面对企业数字化水平进行评价。

3）数字化效果评估是指在了解企业数字化水平的情况下，分析不同数字化水平对各种要素的影响机制及影响强度，从而反映企业实施数字化的有效性。学者尹夏楠[8]以词频分析法确定企业数字化水平，利用定量分析方法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越高，对企业财务绩效提升的促进效应越明显。该方面的文献有79篇，学者们从绩效、成本、创新、生产率、高质量发展、就业、消费、贸易和融资等要素评估数字化效果。

值得一提的是，评价内容的三个方面存在联系[9]，数字化影响因素的研究为数字化水平研究提供了构建指标的依据，而数字化水平研究又为数字化效果评估研究提供了条件。其中数字化效果方面的研究文献数量最多，数字化影响因素方面文献虽然最少，但是该领域所研究的影响因素更加丰富，在数字化水平方面，学者们更喜欢用成熟度模型来对数字化水平进行评价。

3.4 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演化规律分析

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演化规律可以利用CiteSpace软件中的时间图谱来分析，如图3所示，每条横轴代表一个聚类团随时间的发展情况，时间图谱不仅能直观反映学术界的研究演化规律，还可以间接地反映出实业界企业的数字化发展规律。本文根据时间图谱和文献内容将企业数字化发展归纳为引入阶段（2007—2010年），学习阶段（2010—2017年），全面应用阶段（2018年至今）三个阶段。

图3 时间图谱

1）引入阶段：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最早于2007年开始出现，当时国内数字化水平较低，企业没有数字化发展的意识或能力。因此，学者们探究如何才能将具备先进数字化技术与经验的跨国企业引入国内带来“鲇鱼效应”，以激发国内企业数字化发展。

2）学习阶段：此阶段是企业初步应用数字化以及人才培养的时期。2010年，学者开始对企业数字化学习项目进行指标体系构建与评估，这标志着国内企业开始关注与学习数字化转型。在2011年，有学者提到利用数字化的管理思维来管理企业。2015年，有文献提出在教育上加强与数字化有关的技能和课程知识的培训，才能让学生适应未来的企业工作岗位。

3）全面应用阶段：在此阶段数字经济、数字技术等方面的研究开始丰富，评价主体逐渐深入细化。数字化成熟度研究主体由2018年的工业体系、到2019年的制造企业、再到2022年的装备制造企业，这说明越来越多的企业已经开始数字化转型并且重视数字化评价，希望学术界构建更适合特定企业的数字化成熟度评价模型。在此阶段的研究无论是在被评价主体的范围、评价的角度，还是评价方法、评价精度，都得到了很大的扩展。

3.5 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前沿分析

前沿分析是指当前作为研究热点的主题可能会持续下去，在未来继续被重视和研究。利用CiteSpace的关键词突现图谱来寻找研究前沿热词，如图4所示，展示突现强度最高的15个关键词，并以出现时间顺序进行排序，虚线中的每个点代表一年，浅色虚线表示关键词未在此年突现，深色虚线表示关键词在此年突现。从图4中可以看出，近年来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的前沿是经营效率、大数据、指标体系、人工智能、数字金融、创新驱动、交易成本和文本识别。

图4 突现图谱

4 结论与展望

本文从CNKI数据库选取2007—2022年间与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相关的核心文献为基础数据，利用可视化软件CiteSpace对国内相关领域的研究热点和演化发展规律进行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评价的企业主体集中在制造企业、中小企业和出版业。评价内容主要体现在数字化影响因素、数字化水平和数字化效果三个方面。

2）利用时间图谱归纳出国内企业数字化发展经历了引入阶段、学习阶段和全面应用阶段，当前国内企业数字化发展正处于全面应用阶段。

3）根据突现图谱提出未来企业数字化评价研究可以从经营效率、大数据、指标体系、人工智能、数字金融、创新驱动、交易成本和文本识别等方面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