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 ，李耿

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珠宝学院，北京 100083

前言

彩色蓝宝石（Fancy Sapphire）指除红宝石、蓝色蓝宝石外，其他彩色的刚玉，主要有紫、绿、黄、橙、粉等色。千百年来，其价值远不如蓝色蓝宝石。随着经济发展、资源减少、需求增加等的因素，近十年来其价格不断升高。2016年，每克拉单价最高可达2.12万美元[1]；2021年，每克拉单价更是高达2.80万美元[2]。国内外对其市场与交易等研究基本处于空白，对于评估、投资和矿产资源有序合理开发等都带来一定的困难。

不同于大宗矿产资源，绝大多数彩色蓝宝石在珠宝交易市场的价格并不透明，矿区产出量也难以统计，且较难选择合适切入点进行分析。随着近年来彩色蓝宝石成交的数量与价格都屡创新高，其资源与市场状况也越来越受到大众关注，拍卖作为珠宝主要交易方式之一，也随之充分发展。拍卖市场的价格既是公开透明的，且更接近于公允价值，一般被认为是市场指导价格，且拍卖信息具有可视化、可追溯、透明度高等特点[3]。本文通过对这些可视化信息的分析，探究此类特殊经济矿产资源的市场价格现状和趋势，以及各产地的资源状况并预测彩色蓝宝石市场的发展前景,可为类似高经济价值矿产的市场价格变化及资源有序合理开发提供参考依据。由于拍品多是高端珠宝，且数据仅从单一的拍卖行渠道收集，具有一定的片面性。预测设定条件为理想状况下，具体仍需要接受市场实践的检验。

为减小不同销售渠道和地区对彩色蓝宝石价格的影响，文中数据收集自3家国际拍卖行佳士得（Christies）、苏富比（Sothebys）、菲利普斯（Phillips）和2家国内拍卖行嘉德（Jiade）、北京保利（Poly），见表1。其中苏富比、佳士得和菲利普斯是世界上最为著名的三大拍卖机构，均以拍卖艺术品及文物而著称，在全球超10个地点定期举行拍卖会。国内嘉德、北京保利拍卖行作为国内领先的拍卖公司，则以拍卖中国古董、艺术品等为主要项目，主要在香港、北京、上海等地定期举行拍卖会。

1 彩色蓝宝石的拍卖量与资源现状

蓝宝石主要在重结晶的石灰岩、变质岩以及玄武岩中形成[4]，但只有少数几个地方可以发现彩色蓝宝石。彩色蓝宝石的产地主要是斯里兰卡、马达加斯加、缅甸、坦桑尼亚和莫桑比克、美国蒙大拿州、澳大利亚、越南，以及中国山东昌乐等地。2011～2021年五家主要拍卖公司所拍卖彩色蓝宝石的产地和颜色情况见图1。

图1 2011～2021年间不同产地和颜色的彩色蓝宝石成交量Fig.1 Production area of fancy sapphires from 2011 to 2021

从拍卖数据可看出，近十年产出量最大的是斯里兰卡和马达加斯加，拍卖的该区蓝宝石所占比例高达95.4%，其中产自斯里兰卡的粉色蓝宝石和帕帕拉恰蓝宝石是过去十年间彩色蓝宝石中价格涨幅与销量增加最大的品种，增涨达4～6倍,如图2。由于相当部分的彩色蓝宝石形成时期早于斯里兰卡和马达加斯加岛的分离，且其地质成因相同，因而实验室无法确定其具体地理产出位置[5]。斯里兰卡和马达加斯加的彩色蓝宝石属于变质岩型，大多开采自砂矿，产量大且质量高。该区是黄色蓝宝石的少数产出地之一，从非常淡到暗黄色，也可见到粉色、橙色、紫色以及帕帕拉恰（Paparacha）蓝宝石[6]。产自斯里兰卡的帕帕拉恰蓝宝石，占到了帕帕拉恰蓝宝石拍品总量的66%，具有色彩明亮透彻，杂质和瑕疵较少，品质优良的特点。

图2 2011～2021年间粉色和帕帕拉恰蓝宝石成交量和克拉单价Fig.2 Pink and Papalacha Sapphires' volume and average price from 2011 to 2021

长期以来，人们从心理习惯上更接受斯里兰卡的彩色蓝宝石，但马达加斯加产出的彩色蓝宝石，相当部分与斯里兰卡的地质成因同源，质量也可与其相媲美。截至2020年，马达加斯加彩色蓝宝石的产量已经超过斯里兰卡和缅甸的总和，占世界总产量的30%～50%[7]。部分产自马达加斯加或斯里兰卡的彩色蓝宝石无法区分其具体产出位置，但二者属于相同地质成因，且斯里兰卡矿区产量较小，故将该部分彩色蓝宝石产地统计为马达加斯加。产自马达加斯加的彩色蓝宝石拍卖成交量占总成交量的41.2%，基本与其产量相符合。

几百年来，缅甸一直是大颗粒优质彩色蓝宝石的重要供应国，但受近年来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影响，缅甸的产量一直不稳定，主要呈下降趋势。截至2020年，缅甸彩色蓝宝石拍卖成交量占总量的3.6%，且其中少有超过20克拉。近十年成交记录中产自缅甸的粉色蓝宝石占总粉色蓝宝石成交量的26%，占据重要地位。此外，缅甸也出产少量的紫色、无色和黄色蓝宝石，其中黄色蓝宝石颜色往往偏浅。

坦桑尼亚和莫桑比克的彩色蓝宝石产自变质岩，粉色是该区最主要的颜色。近十年，仅拍卖了1颗坦桑尼亚的彩色蓝宝石，这与该地区实际产出量较低且目前已基本处于停产状态有关[8]。越南的情况与其类似。

此外，美国的蒙大拿、澳大利亚和中国山东等地也出产彩色蓝宝石。蒙大拿的彩色蓝宝石是煌斑岩的捕掳体。最常见的颜色是蓝绿色，但颗粒较小，因而很少出现在拍卖会[9]。澳大利亚、中国山东以及已经停产的泰国、柬埔寨等地，其彩色蓝宝石成因与玄武岩有关，主要为黄绿色，但颜色一般暗、深，因而也较少出现在拍卖会[10]。

2 2011～2021年彩色蓝宝石的商贸现状

文中关于彩色蓝宝石的成交金额等价格数据，全部按照拍卖当日的汇率统一换算成美元。

2.1 历年成交总金额

针对不同年份的成交金额使用了三参数S增长型的Gompertz模型，预测五年后彩色蓝宝石市场的发展趋势，结果见图3。Gompertz模型的表达式为a*exp(-exp(-k8(x-xc)))，其中三个参数和含义分别为a=amplitute，xc=center，k=coefficient。其中xc为拐点年份，拟合结果为2026.54973，对应2026～2027年；a对应的就是最终成交金额2208.95038万美元。

图3 2011-2021年彩色蓝宝石成交金额Gompertz模型图Fig.3 Gompertz model chart of turnover of fancy sapphires from 2011-2021

2011～2021年五家拍卖公司总成交金额高达761.77万美元，彩色蓝宝石的交易整体呈逐年上升的趋势，成交总金额增长了257%。2011～2014年彩色蓝宝石市场成交量少，成交金额低。随着知名度的提升，2015～2016年彩色蓝宝石成交量增长将近一倍。2017～2021年彩色蓝宝石成交金额整体呈现攀升的趋势。这五年间，拍卖公司常有高价的帕帕拉恰成交，带动整体彩色蓝宝石的流行。2018年后的彩色蓝宝石市场发展形式十分迅猛，2019年受到疫情等影响略有下降，但总体仍呈上升趋势。从模型预测，在理想情况下，即矿产资源充足、世界经济繁荣、无全球特殊突发事件等，2022～2025年间成交金额按模型稳步增长，至2026年，彩色蓝宝石市场预计能达到2208.95038万美元的总成交金额。

2.2 历年不同颜色彩色蓝宝石成交金额及数量

2011～2021年不同颜色彩色蓝宝石的成交金额及数量见图4、图5。

图4 2011～2021年不同颜色彩色蓝宝石成交金额Fig.4 Turnover of different fancy sapphires from 2011 to 2021

颜色是程度影响彩色蓝宝石的拍卖价格最主要因素。由于帕帕拉恰的产量低，优质的帕帕拉恰可与顶级蓝宝石相提并论，每克拉的单价可高达2284～21240美元，是彩色蓝宝石中最昂贵的品种[11]。产自马达加斯加的4.48克拉帕帕拉恰色蓝宝石，成交价可高达1.05万美元一克拉[11]。数据统计，十年间帕帕拉恰的帕帕拉恰色成交金额占总金额的20%，产量稀少的帕帕拉恰蓝宝石成交数量仍然占到所有彩色蓝宝石的10.1%（图5）。针对2011～2021年帕帕拉恰蓝宝石的成交数量使用了三参数S增长型的Gompertz模型，预测五年后帕帕拉恰蓝宝石市场的发展趋势，结果见图6。通过模型预测至2026年，帕帕拉恰蓝宝石的年成交数量将超过244件。帕帕拉恰蓝宝石的克拉单价受到克拉重量影响较大，无法进行预测。

图5 2011～2021年拍卖彩色蓝宝石的颜色分布Fig.5 Color of fancy sapphires from 2011 to 2021

图6 2011～2021年帕帕拉恰蓝宝石的成交量Gompertz模型图Fig.6 Gompertz model chart of Paparacha sapphires' volume from 2011 to 2021

粉色蓝宝石是彩色蓝宝石中价格仅次于帕帕拉恰的品种，它与红宝石的颜色有着模糊的颜色边界，当粉红色越鲜艳，越接近红宝石的颜色，造成的溢价越高[12]。2015年成交的一颗12.07 ct缅甸粉红色蓝宝石，其克拉单价高达2.22万美元[13]。粉色蓝宝石在马达加斯加、缅甸等地均有矿产，产量大，导致粉色蓝宝石成交数量占市场份额接近50%，2021年成交金额超过市场总金额的50%。针对2011～2021年粉色蓝宝石的成交金额和数量使用了三参数S增长型的Gompertz模型，预测五年后粉色蓝宝石市场的发展趋势，结果见图7、图8。通过模型预测至2026年，粉色蓝宝石的年成交总金额将超过14836美金，成交数量超过215件。

图7 2011～2021年粉色蓝宝石的成交单价Gompertz模型图Fig.7 Gompertz model diagram of the transaction unit price of pink sapphires from 2011 to 2021

黄色蓝宝石的颜色从令人喜爱的油黄到浓艳的金丝雀黄，较常见大颗粒的宝石，克拉单价为163到4412美金，性价比最高。彩色蓝宝石首饰也常见多种颜色组合的首饰，成交数量占到了市场的六分之一，价格波动较大，性价比较高。2019年，一串多色的彩色蓝宝石项链以33291.4美金成交[14]，远低于单一彩色蓝宝石项链的售价。其他的还有紫色、橘色、橙色、绿色等克拉单价114美金至7242美金不等。

此外，不同产地的彩色蓝宝石价格差异较明显，如2020年，一颗产自莫桑比克3.59 ct的粉色蓝宝石克拉单价为2471美元；而一颗同等质量产自马达加斯加3.57 ct的粉色蓝宝石克拉单价为3162美元。

2.3 历年成交的平均克拉单价

2011～2021年彩色蓝宝石克拉单价，见图9。2011～2021年间，彩色蓝宝石的克拉单价稳步上升。2019年受到疫情影响，不同克拉重量的彩色蓝宝石单价均下跌16.6%，但至2021价格飞速回升。2021年，1～3 ct的彩色蓝宝石克拉单价为1672美元，4～6 ct的为6805美元，大于6 ct的为3278美元。其中4～6 ct的彩色蓝宝石的克拉单价涨幅最为明显，其中5 ct的彩色蓝宝石十年间克拉单价涨幅达到8倍。随着克拉重量的增加，克拉单价也呈现阶梯状的增长[15]。近十年间优质彩色蓝宝石的克拉单价增长达508%。

图9 2011～2021年彩色蓝宝石克拉单价Fig.9 The average transaction price of fancy sapphire carats from 2011 to 2021

3 结论

（1）通过数据分析和三参数S增长型的Gompertz模型推算：2011～2021年间彩色蓝宝石克拉单价上涨达508%；2026～2027年，在理想的条件下，彩色蓝宝石市场成交总值能达到2208.95038万美元；粉色蓝宝石的年成交总金额将超过14836美金，成交数量超过215件；帕帕拉恰蓝宝石的年成交数量将超过244颗。

（2）彩色蓝宝石的价值主要受到颜色的影响，其次还与产地、克拉重量等因素相关。优质彩色蓝宝石主要产自斯里兰卡、马达加斯加和缅甸。粉色和帕帕拉恰色是2011～2021年间价格涨幅最大与销量最快的彩色蓝宝石品种。

（3）彩色蓝宝石作为体量小、价值高、兼具经济与装饰属性的高经济价值矿产资源的代表之一，可为类似矿产的市场价格变化及资源有序合理开发提供参考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