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 李莉 崔涛

据统计[1-3]，我国已是亚洲最大留学目的国，2018年接受学历教育的外国留学生占来华生总数的52.44%，医科所占比例为12%。医学汉语研究在我国起步较晚，总体呈快速上升的趋势，研究的范围与深度不断增加，医学汉语相关研究前期主要集中在教材及词汇研究上，近些年则聚焦于教学法[4]，但目前尚无以文献可视化方法开展医学汉语的研究。基于此，本研究对中国知网数据库上发表的医学汉语文献进行分析，以期客观地揭示目前医学汉语领域的研究现状，分析医学汉语的研究热点与缺点，预示医学汉语的研究趋势，为相关研究者提供参考，推动医学汉语的研究发展，促进国际医学汉语教育事业发展，提高中国医药事业的国际影响力。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为了全面了解医学汉语主题文献的发表情况，在中国知网数据库中进行检索，检索条件：发表时间2001年1 月1 日—2021 年11 月12 日，[主题＝中英文扩展（医学汉语，中英文对照）]或者[关键词＝中英文扩展（医学汉语 中英文对照）]（模糊匹配），专辑导航：全部；数据库：文献，跨库检索。共检索到169 条文献，医学汉语是专门用途汉语，区别于通用汉语，因此我们筛选并删除通用汉语的研究成果，最终剩余107 条文献。

1.2 方法

对筛选后的107 篇文献进行重点挖掘，获取文章的相关信息（题目、作者、研究机构、关键词、发表时间、摘要、基金项目等），使用CNKI 文献分析工具和Citespace 5.6 R5 版软件进行可视化分析，通过高频关键词探讨医学汉语研究领域在一定时期的研究热点，对指导研究者科研和期刊编辑掌握该领域热点研究方向具有重要作用。

2 结果

2.1 发文总体情况

2001—2021 年，医学汉语主题文章的发表整体呈上升趋势，2020 年达到一个高峰（如图1）。医学汉语的发文趋势与来华留学医学生招生相关。随着我国招收来华留学生政策的倾斜及我国医疗卫生建设的发展，来华医学留学生规模不断增加，已成为来华留学生、学历生专业首选。2019 年底我国中医中药治疗疫病有效，国际形象提升，国际医学教育蓬勃发展，此时发文量快速增长。

图1 2001—2021 年医学汉语主题文献发布的时间趋势

2.2 关键词分析

关键词是用来反映研究主题的词语。统计了文献发表中出现频次较高（出现平度大于5 次）的27 个主题（如图2），前十位主题为汉语教学（42次），医学汉语（30次）、汉语（29 次），汉语学习（24 次），来华留学生（20 次），汉语课（18 次），汉语教材（18 次），留学生汉语（18次），汉语水平（17 次），学习过程（13 次）。

图2 2001—2021 年医学汉语文献主题分布

2.3 文章作者、研究机构情况

发文机构分析显示（如图3），排名前5 的广西医科大学（6 篇）、南京医科大学（5 篇）、新疆医科大学（5篇）、中山大学（5 篇），山东大学（4 篇），由此可知这几所学校在医学汉语领域的研究竞争力较强，成果较多。医科类院校30 所，综合类院校34 所，共计64 所，可喜的是院校级别比较丰富，包括职业专科教育学院（昌吉卫生学校、江苏医药职业学院、铜仁职业技术学院、安徽信息工程学院）和普通高等教育院校及社会企业（上海凯宴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研究所。其中医科类院系8个，附属医院2 个，基础医学教育院系6 个。南方院校40 所，共计73 篇，北方院校23 所，共计39 篇。

图3 2001-2021 年医学汉语文献发文机构情况

2.4 刊载医学汉语研究期刊情况

107 篇文章中，期刊文献85 篇，硕士论文19 篇，外文文献3 篇。学科分布中语言文字71 篇，医药卫生科技26 篇，文化科学教育类10 篇。

2.5 核心作者分析

经统计发现，在CKNI 中发表论文数量最多的作者是蒙缜之（3 篇），依据普赖斯定律计算可知，本领域的核心作者发文量至少要≥2 篇，分别为董东栋（2 篇）、邓淑兰（2 篇）、贺燕（2 篇）、张渊（2 篇）、倪军红（2 篇）、陆羽然（2 篇）。

3 讨论

3.1 医学汉语领域发展趋势分析

医学汉语主题研究起步晚，发展慢，规模小。全国的“专门用途汉语（Chinese for special purpose，CSP）”课程建设和发展都面临着“起步晚”“发展快”“经验少”“问题多”的现状[5]。我国自20 世纪90 年代中期开始招收六年制本科临床医学专业（bachelor of medicine and bachelor of surgery，MBBS）（英语授课）来华留学学历生[6]。来华医学生招生早，但医学汉语文章发表晚，从整体发文趋势看，医学汉语主题文章呈上升趋势，但发展不稳定，2005、2006、2007、2010 年出现短暂枯竭现象，关于医学汉语稳定且连续的研究滞后，重视不足。尽管医学汉语主题文章逐年增加，但相较于汉语国际教育相关的研究成果仍有很大差距，说明医学汉语的研究还处于萌芽阶段。

教育部中外语言交流中心加快推进“中文+职业技能”教育，重视科技赋能打造高水平教学资源将“中文+职业技能”数字资源和课程纳入国际中文教育数字化平台统筹建设。这启示我们随着我国中医中药远播世界和来华医学留学生数量增加，医学汉语相关研究需得到重视，教学机构可设置专项研究课题激励教学科研人员，期刊工作者可组织专题、宣传推广引领科研方向，整体推动汉语国际教育领域专家重视医学汉语专项研究。

3.2 医学汉语领域科研力量分析

从研究机构的集聚性和发文体量上分析，已初见一些医学汉语研究中心，但整体发文量不足。发文数量前10 的发文机构主要是医学院校，发文数量排名前5 的机构分别为广西医科大学、南京医科大学、新疆医科大学、中山大学，山东大学，共计25 篇占总发文量的25%。

值得注意的是职业专科教育学院在医学汉语研究中的贡献。2021 年4 月，党中央、国务院召开的全国职业教育大会在北京召开，为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和全国职业教育大会精神，切实做好各项工作，教育部印发通知，指出要“坚定不移地深化职业教育改革”，探索“中文+职业技能”的国际化发展模式，推动职业教育走出去，打造一批面向国际的高水平的职业技术学校，推出一批具有国际水平的专业标准、课程标准和教学资源。2012 年昌吉卫生学校探讨了医学汉语教材中词汇的选择问题；2020 年江苏医药职业学院和铜仁职业技术学院探讨了医学汉语课程的教学改革；2020 年安徽信息工程学院探讨了医学汉语中无主句的翻译技巧。职业技术院校研究基础薄弱，医学留学生总量少，关于医学汉语的研究产出较少，但研究内容并不单一，随着“中文+职业技术”走出去政策的推动，研究成果稳步提升，日后国际汉语教育领域应关注职业技术院校汉语教学研究，组织专业汉语教学院校与职业技术院校开展联合研究。

医学汉语主题研究存在地域差距，其中南方地区的院校及发文总量均高于北方地区，这与来华医学留学生的招生人数有关系，由于北方地区经济发展相对较弱，天气寒冷，南方院校成为来华留学的首选。我们做了一项针对东北某校留学生学习动机的调查，其中有3.19%的学生因学费低或没有其他选择来学习，我们提倡国家及各级政府给予北方院校招收医学留学生名额及政策优惠。

从事专门用途汉语教学与研究的教师，有着特殊的角色、素质和知识结构[7]。现阶段专门用途汉语教师培养方法主要为专业知识的发展、建设教学交流平台和教师队伍内合作等[8]。医学汉语师资队伍应由专业的汉语教师和专门的医学教师合作组成，构建语言教学与医学教学交叉交流平台。经调查，我们发现现阶段医学汉语主题研究主体以汉语教学院系为主，医学专业院系较少，共8 个。日后我们要鼓励医学专业教师与汉语教育专业教师多合作，扩展医学汉语的研究视角。

相较于学士论文、硕士论文、毕业设计等，博士论文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9]。经调查，我们发现近二十年尚未出现关于医学汉语主题的博士论文，研究深度有待提高。

3.3 医学汉语研究热点少

为确保来华留学生（英语授课）的教育质量，2007年教育部公布的《来华留学生医学本科教育（英语授课）质量控制标准暂行规定》中对留学生有如下要求：第八条第（1）款：“掌握基本汉语知识，了解中国概况”；第十四条：“汉语作为 必修课程应贯穿教学全过程，以适应学生在华学习生活的便利和后期接触病人的需要”[10]。对整体医学汉语主题文献分析发现，2001—2021 年学界在该领域研究的热点主要有针对汉语教学、来华留学生、汉语教材，医学汉语，教学方法，词汇，语言教学与学习等。王媛曾提出目前国内关于留学生医学汉语的教材、教学方式和考核评价机制尚未形成完整的体系[11]。语言教学的研究包括教什么，怎么教，前者包括语言的本体研究及语言文化研究，后者包括语言教学对象，语言要素教学，教学方法及教材编写研究，另外还包括语言的测试研究。医学汉语是一种专业汉语，对留学生实施强化性的教学，有利于更快地提高他们的普通汉语能力和专业汉语能力，从而提高他们在华高校的专业学习质量和我国高校的教育声誉[12-14]。为了提高留学生的汉语水平，我们提倡对外汉语教学专业期刊增设专业汉语研究专栏，引导研究者重视专业汉语研究，为专业汉语研究提供交流平台，为提高留学生专业汉语水平提供保障。

医学汉语研究主要以医学汉语教材研究为主，医学汉语教材研究主要讨论了医学汉语教材编写政策，词汇选择及教材对比。通过文献调查可知，现阶段医学院校主要选用《实用医学汉语》为教材。2019 年12 月15 日，医学汉语水平（medical Chinese test，MCT）考试在全国正式开考，作为继商务汉语考试（business Chinese test，BCT）第2 个专门汉语水平考试，2020 年关于医学汉语水平考试的研究刚刚开始（仅3 篇），主要讨论了医学汉语水平考试的效度分析及写作应试策略。

综上所述，我国医学汉语研究近20 年总体呈上升趋势，但发展速度稍逊，研究范围和规模相对较小，在“一带一路”建设和“中文+职业”国际中文教育理念下，医学汉语领域研究潜力巨大，也迫切需要更多的医学专业和中文教学专业研究者投入研究，期待期刊工作者开展相关选题引导，扩张相关版面。研究者可重点从医学汉语教材、医学汉语考试、医学汉语课堂教学等方面研究，为提高中文走出去发挥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