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馥林 陈美球 黄庆龙 荣丽敏 邹梦玲

摘要：研究目的：以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为例，探究农户采纳绿色生产技术行为的邻里效应，分析农技推广与农户认知在农户邻里效应中的调节作用，为加快绿色生产技术推广政策落地提供参考。研究方法：内生转换Probit模型。研究结果：（1）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中存在明显的邻里效应，邻里效应中群体学习、交流机会显著正向促进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2）农技推广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中邻里效应有显著正向和负向调节作用，农户认知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中邻里效应有显著负向调节作用；（3）农户具有技术接纳者和技术传播者的“双重身份”，且技术采纳可将邻里效应中群体学习、社会规范、交流机会的概率分别提升3.65%、3.82%、4.12%。研究结论：为了促进农户对绿色生产技术的采纳，建议培养农业生产示范户，充分发挥邻里效应；深化多元政企合作，形成技术扩散乘数效应。

关键词：绿色生产技术；测土配方施肥；邻里效应；内生转换Probit模型

中图分类号：F30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8158（2023）05-0067-12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不同经营主体的环境友好型技术采纳行为、相互影响机理及激励对策研究——以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为例”（71964016）。

加强保护耕地、保障粮食安全是我国关乎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我国已明确耕地保护是一项基本国策，并通过耕地“占补平衡”等政策的落实，耕地数量锐减的趋势得到有效遏制，但耕地质量与生态保护形势依然严峻[1]，推进农业技术改革，走绿色农业道路是实现农业可持续性发展的必然选择[2]，而耕地经营主体的决策行为是实现绿色农业发展的关键所在。我国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广大农户是农业的主流经营主体，因此，如何激励农户采纳绿色生产技术是推进农业绿色发展的基础课题。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是一项公认的绿色生产技术[3]，可以在保障作物高产的情况下有效地减少化肥施用量，提高化肥利用效率，缓解农业面源污染，社会、经济和生态效益明显[4]。

尽管2005年开始，国家就积极推广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但农户对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采纳率普遍不高[5]。围绕如何促进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多年来学术界展开了丰富的研究，诸多研究表明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采纳行为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如农户个体特征[6]、家庭禀赋特征[7]、耕地资源禀赋[8]、感知经济效应[9]、感知认知水平[10]等内在驱动因素，技术扩散渠道[11]、技术组织培训[12]、国家政策激励[13]等外在环境因素。

已有研究大多数将农户视为“理性人”，把农户当作独立思考的个体，对农户间行为的研究不多。然而，中国农村社会是一个典型的由亲缘、血缘、地缘关系組成的人际网络型社会[14]，邻里信息具有传播快、效率高的特性，使农户的行为决策强烈地受到周边邻里或群体信息交流的影响，这就是邻里效应[15]，并且农户技术采纳行为有明显基于邻里关系的社会乘数效应[16]。但是邻里信息并不能保证农户信息获取的科学合理性，其可靠性还需要多方面的支撑，农户自身感知易用性水平往往是频繁邻里信息交流中技术决策风险规避的重要保障。农技推广作为国家农业生产技术扩散的重要渠道，也能有效降低农户技术决策风险，却可能会缺乏与农户实际情况的结合。因此，摸清邻里效应、农技推广和农户认知三者间的耦合关系，才能充分发挥三者在农户绿色生产技术采纳中的积极作用。

本文在从邻里信息交流视角观察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邻里效应”影响特征的基础上，通过分析农户在技术扩散中同时作为需求者和供应者的“双重身份”，探讨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的邻里效应内在机制，并剖析农户认知和农技推广在农户邻里效应与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之间的调节作用，以期为提高农户绿色生产技术采纳率的政策制定提供参考。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 邻里效应与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

MANSKI[17]认为邻里效应对农户行为决策的影响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因素：内生效应、外生效应和关联效应。内生效应是指农户技术采纳决策容易受到同时期群体内其他农户行为的影响，这种决策同时也反作用于群体内其他农户，主要体现在：一是农户可以向群体内其他农户学习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根据他人技术决策行为进行推断；二是农户了解到周边农户的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决策行为，因“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理，为了保持自身不被群体所排斥，而进行技术采纳；三是农户通过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获得与其他农户交流的机会，从而享受到共同话题的愉悦[18]。外生效应是指农户通过受到群体其他农户的外在特征影响，如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会受到邻里农户平均年龄、平均收入等影响。关联效应是指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决策行为会趋向于与他们有相同特征的其他农户，如农户一般更愿意选择群体内收入相似农户的技术采纳行为。不同于已有文献研究邻里效应对农户技术采纳行为的直接影响，外生效应和关联效应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农户行为邻里效应的存在，但其农户个人行为决策并不能反作用于群体特征，群体特征在一定时空范围相对稳定，如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并不会改变邻里农户平均年龄，也不会改变其他农户的收入。因此，本文着重研究邻里效应中的内生效应，将群体学习、社会规范、交流机会作为衡量农户邻里效应的重要指标，通过控制农户的自身禀赋特征和外部环境特征来控制外生效应和关联效应，并从3个维度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1：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具有显著的邻里效应。

H1a：群体学习显著正向影响农户的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

H1b：社会规范显著正向影响农户的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

H1c：交流机会显著正向影响农户的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

1.2 农技推广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中邻里效应的调节作用

区别于邻里交流这种直接关系给农户带来的同质信息，政府（企业、新媒体）这种通过介质的弱关系给农户带来的异质信息也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带来一定的促进作用[19]。多元化的农技推广方式将农户、技术员和专家等多主体串联起来，采取宣传、培训、补贴激励等方式引导和规范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从推广渠道上来看，农技推广与邻里效应分别是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在影响方式上可能存在叠加或互补效应；从作用效果上来看，两者都可以促进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在某种意义上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20]。基于上述分析，本文从政府推广、企业推荐、新媒体获得3个维度提出以下假设：

H2a：政府推广在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中邻里效应有显著正向调节作用。

H2b：企业推荐在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中邻里效应有显著正向调节作用。

H2c：新媒体获得在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中邻里效应有显著正向调节作用。

1.3 农户认知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中邻里效应的调节作用

农户在技术行为决策中不仅是“理性经济人”，也是“生态经济人”[21]，认知水平越高的农户，越清楚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在“减投增产”“降污减排”方面的优势。有研究[3]表明，长期的耕种让农户与耕地的感情越发深厚，农户会根据自身生态认知评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在生态保护方面的价值，农户认知水平越高，在邻里交流中更具有衡量、判断信息风险大小的能力。MILLAR[22]提出，群体交流学习是农户生产过程和目标的必然选择，而群体信息交流受到农户认知能力影响，从而作用测土配方施肥行为意向，主要是：认知水平越高，农户自身掌握的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信息越丰富，越清楚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作用机理，技术采纳越容易，导致其缺乏主动学习邻里技术的积极性。基于上述分析，本文从经济认知、生态认知、操作认知3个维度提出以下假设：

H3a：经济认知在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中邻里效应有显著负向调节作用。

H3b：生态认知在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中邻里效应有显著负向调节作用。

H3c：操作认知在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中邻里效应有显著负向调节作用。

综上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本文从群体学习、社会规范、交流机会3个维度对农户测土配方技术采纳行为邻里效应进行分析，结合内在特征、外部环境因素影响，探讨农技推广、农户认知在农户邻里效应中的调节作用，形成图1所示研究框架。

2 数据、模型与变量

2.1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2021年1—3月课题组的专题调研。江西省作为传统农业大省，是全国13个粮食主产区之一，2005年以来开始推广水稻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按地形地貌、經济发展水平通过分层抽样和随机抽样相结合的方式，选取23个县（市、区）展开入户调研，问卷调查对象为家庭户主，采用一对一调查形式。共发放问卷750份，获得有效问卷715份，问卷有效率95.33%。问卷内容主要包括：个人特征、家庭特征、耕地资源禀赋特征以及邻里信息交流、农技推广、农户认知等相关内容。

2.2 变量设置及描述

（1）因变量。本文将“农户是否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作为因变量，不采纳 = 0、采纳 = 1。

（2）核心变量。本文将邻里效应作为核心变量，根据理论假设，从群体学习、社会规范、交流机会3个方面表征邻里效应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在问卷中对3个方面设置李克特五分量表问题来具体衡量。参考相关研究[23]，将同一行政村的其他农户定义成邻里。

（3）调节变量。政府的农技推广有助于提升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判别能力和风险能力，农资企业和新媒体不仅扩宽了农业技术推广渠道也加快了推广速度，使得农户对外部信息的获取更加便利。农户对技术的经济、生态等效益的认知水平高低以及对技术的了解程度在渠道终端决定了农户接纳技术的难易程度，也能反映农户对邻里信息正确与否的判别能力。本文以政府推广、企业推荐、新媒体获得3个方面表征农技推广，以经济认知、生态认知、操作认知3个方面表征农户认知，来反映两者在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邻里效应中的调节作用。

（4）控制变量。本文选取个人特征、家庭特征、耕地禀赋特征以及外部环境特征5个方面的因素来控制其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以保证模型回归结果的准确性。

（5）工具变量。本文选取是否为大姓作为邻里效应的工具变量，因为在农村，对家族观念看的格外重要，同一姓氏之间、邻里之间交流和信任程度相对更深；而且是否为大姓与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没有直接关联，属于典型的外生自然特征，具备工具变量的条件[24]。

以上变量的具体描述、赋值情况、统计分析等由表1所示。

2.3 模型构建

本文借鉴相关研究方法[25-26]，采用内生转换Probit模型进行分析。

3 实证结果与分析

为了保证线性回归结果的有效性，利用Stata 15.0对24个自变量进行共线性诊断，检查结果显示，各自变量容差（TOL）、方差膨胀因子（VIF）都处于合理范围（0.470≤TOL≤0.906，1.189≤VIF≤2.128），表明各自变量之间没有严重共线性问题。

3.1 邻里效应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影响

表2中模型1、模型2、模型3分别为邻里效应、农技推广、农户认知放入第一阶段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的回归结果，模型4为3者同时放入模型的回归结果。4个模型均通过了置信水平1%下的检验，模型4相较于前3个模型R2值有所增大，系数、标准误、影响方向均未发生明显改变，表明模型拟合度较好。

核心变量：模型4中，群体学习、交流机会均在1%显著水平上对农户测土配方技术采纳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表明农户之间有显著的正向邻里效应。农户通过群体学习，对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流程与应用更為清楚，并在邻里交流中，获得共同话题的愉悦感，让其身心感到舒适，为了保持这种内心的满足和幸福感，农户对技术采纳想法越强烈；社会规范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未产生显著的影响。企业推荐在1%显著水平上对农户测土配方技术采纳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肥料供应企业作为与农户直接接触的上游主体，会大力宣传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优势，并通过农户示范效果影响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采纳；新媒体获得在1%显著水平上对农户测土配方技术采纳行为有显著负向影响，这与理论假设不一致，这可能是因为农户对新媒体信息的信任度不强，反而出现抵触心理。农户经济认知和操作认知分别在5%和1%的水平上对农户测土配方技术采纳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当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经济效益达到农户预期时，采纳意愿就越强烈，而对技术应用的充分了解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技术采纳的风险，增强采纳意愿。政府推广和生态认知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未产生显著影响。

控制变量：男性相较女性更愿意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男性作为长期外出劳作的主力，对农业生产活动的实际情况更加了解，行为决策更加理性；当农户有非农技能时，农业收入不再是收入主要来源，其采纳意愿下降；农户农业生产采用生态节能产品时，农户可能会降低对同源的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兴趣，从而抑制其技术采纳；由于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涉及到作物所需的微量元素调整，农户施肥规模越大，其经济效益就越明显；加入合作社，农户对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认识和学习能力都得到提高，其技术采纳意愿越强，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对配肥站点的依赖性很强，周边配肥站点的设立，能有效地降低农户获得配方肥的成本，促进农户技术采纳。

3.2 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行为邻里效应的调节作用

表3中模型5—模型13为群体学习、社会规范、交流机会分别与政府推广、企业推荐、新媒体获得进行交互项回归的结果，模型6中群体学习与企业推荐的交互项在5%的水平上显著且为负，表明企业推荐抑制了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群体学习。农资企业的出现弥补了国家政策无法给农户提供生产前后指导的不足，经过企业培训，农户对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了解和掌握程度更高，相对于群体内部的观察性学习，生产资料来得更加详细和可靠，农户对群体学习的依赖性下降。模型7中群体学习与新媒体获得的交互项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且为负，表明新媒体获得抑制了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群体学习。新媒体信息的冗杂给农户识别能力带来困扰，但其新颖、方便的特性，能让农户在第一时间对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有大致的了解，从而减弱了农户通过学习周期长、效益显现慢的群体学习获取技术的兴趣。模型8、模型9中社会规范与政府推广、企业推荐的交互项均在5%的水平上显著且为正，表明政府推广、企业推荐均促进了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社会规范。政府在绿色农业生产技术推广中占据着权威地位，企业是绿色农业生产技术推广中主要主体，前者给农户技术采纳提供了政策和保障，后者提供培训和平台，两者都能组织经营主体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从而吸引或规范其他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这与已有研究结论一致[27]。

表4中模型14—模型22为群体学习、社会规范、交流机会分别与经济认知、生态认知、操作认知进行交互项的结果，模型16中群体学习与操作认知的交互项在5%的水平上显著且为负，表明操作认知抑制了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群体学习。这可能是农户本身对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很了解，从而降低了主动去向群体内其他成员学习的兴趣。模型17和模型20中社会规范、交流与经济认知的交互项等别在5%、10%的水平上显著且为负，表明经济认知抑制了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的社会规范和交流机会。农户作为“经济人”，当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收益达到预期水平，农户就愿意主动去采纳一种能让自己获得收益技术，不会受社会规范或信念干扰，同时会适当减少与其他农户的交流。

3.3 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采纳的邻里效应

在进行模型第三阶段前，对工具变量进行弱工具变量检验，结果显示CLR、AR、Wald的P值均显著，认定是否大姓为非弱工具变量，进一步进行模型估计[28]，表5中模型23—模型25分别为群体学习、社会规范、交流机会放入模型结果，各模型的rho0、rho1值均显著且不为0，表明邻里效应为内生性变量，将是否大姓引入各模型中，各变量对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影响方向和显著性与上节估计结果基本一致，表明在纠正内生性问题之后，模型结果具有稳定性。

如表6所示，根据反事实框架，技术采纳农户的群体学习、社会规范、交流机会平均处理效应（ATT）分别为0.735、0.287和0.519，且当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时，邻里效应中群体学习、社会规范、交流机会的概率将分别提升提高3.65%、3.82% 和4.12%。

4 研究结论与政策启示

4.1 研究结论

基于内生转换Probit模型，利用江西省715份实地调研数据，实证分析了农技推广和农户认知在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邻里效应中的调节作用以及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对邻里效应的影响，结果表明：（1）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中存在显著的邻里效应，邻里效应中群体学习、交流机会显著正向促进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2）农技推广中企业推荐显著正向促进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新媒体获得显著抑制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农户认知中经济认知、操作认知显著正向促进农户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3）邻里效应中群体学习与企业推荐、新媒体获得、操作认知存在显著负向调节作用，表明农户获取测土配方施肥技术途径丰富、了解详实，会降低了农户主动向邻里学习的兴趣，从而抑制了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中的群体学习；邻里效应中社会规范与政府推广、企业推荐存在显著正向调节作用，与经济认知存在显著负向调节作用，表明政府推广、企业推荐创建了一个积极的从众环境，促进了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中的社会规范，而对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经济效益越了解的农户，可能为了自身利益，反而抑制了测土配方施肥技术的应用，也对邻里交流中的技术共同话题的新鲜感下降，这与邻里效应中交流机会与经济认知存在显著负向调节作用的模型运行结果相呼应。（4）农户既是技术接纳者，也是技术传播者，经常进行邻里信息交流的农户更愿意采纳测土配方施肥技术，且该技术的采纳可将邻里效应中群体学习、社会规范、交流机会的概率分别提升3.65%、3.82%和4.12%。

4.2 政策启示

基于实证研究，为了促进农户对绿色生产技术的采纳，提出以下建议：

（1）培养农业生产示范户，充分发挥邻里效应。利用农户邻里信息传递机制的优势，从资源禀赋、采纳收益以及传授经验等方面对农户、新型农业生产主体进行专业培训，发展成农业生产示范户，通过政策帮助、资金补贴等方式激励示范户组织技术宣传与培训，注重普通农户实际需求，让其“看的见、摸得着”地真实感受到技术效益，消除农户抵制心理，通过邻里信息交流，直接或间接地带动其他农户进行技术采纳。

（2）深化多元政企合作，形成技术扩散乘数效应。针对政府推广、企业推荐促进了农户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行为中社会规范的研究结果，要在政府提供政策支持的基础上，加大对农资企业补贴力度，由农资企业配资，并配套开展面对面培训服务模式，最大程度普及农户，增强农户对绿色生产技术的信心，进一步放大政策效应，提高农户技术采纳兴趣，吸引农户形成规模效应，提升农户自我服务能力，发挥技术扩散社会乘数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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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Neighborhood Effects of Farmers Green Production Technology Adoption： Moderating Effects Based on Agrotechnology Extension and Farmers Perceptions

ZHANG Fulin， CHEN Meiqiu， HUANG Qinglong， RONG Limin， ZOU Mengling

（Jiangx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Rural Land Resource Use and Protect Research Center / Key Laboratory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Ecology in Poyang Lake Basin， Nanchang 330045， China）

Abstract： The purposes of this paper are to investigate the neighborhood effect of farmers adoption of green production technology behavior by taking soil testing and fertilizer application technology as an example， to analyze the moderating role of agricultural extension and farmers perception in farmers neighborhood effect， and to provide the reference for accelerating the implementation of green production technology extension policy. The research method includes endogenous transformation Probit model. The research results indicate that： 1） there is a significant neighborhood effect in farmers soil testing and fertilizer application technology adoption behavior， and the group learning and communication opportunities in the neighborhood effect significantly and positively promote farmers adoption of soil testing and fertilizer application technology. 2）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promotion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and negative moderating effect on the neighborhood effect in farmers soil testing and fertilizer application technology adoption behavior， and farmersperception h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moderating effect on the neighborhood effect in farmerssoil testing and fertilizer application technology adoption behavior. 3） Farmers have the “dual identity” of technology acceptor and technology transmitter， and technology adoption can increase the probability of group learning， social norm and communication opportunity in the neighborhood effect by 3.65%， 3.82% and 4.12%， respectively. In conclusion， to promote farmers adoption of green production technologies， it is recommended to foster model farmers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to deploy the neighborhood effect， and to deepen the diversified government-enterprise cooperation to form a multiplier effect of technology diffusion.

Key words： green production technology； soil testing and fertilization； neighborhood effect； endogenous transformation Probit model

（本文責编：陈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