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珍 李新刚

（天津商业大学，天津 300134）

一、引言

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1]我国经济发展已由过去追求数量与规模的扩张，转变为更加注重效率和质量的提升，既未来我国经济发展的战略目标和政策路线将以“高质量发展”为指引。天津市是我国直辖市、对外开放的北方门户、“一带一路”的节点城市，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主战场之一，在我国近代史上有着深厚的历史人文积淀。但天津市与其他大型城市经济发展相比，高水平人才流失、资源环境水平下降、财政负担加重等问题日益凸显，制约了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因此评价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并提出有效地政策建议势在必行。

自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经济高质量发展”以来，学术界对此展开了深入研究。纵观已有文献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三方面。一是从社会主要矛盾的角度出发，认为由于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引起了经济发展目标转向了高质量发展[2-3]。二是以五大发展理念为根基，认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是由创新、协调、绿色、开发、共享五方面发展组成的有机集合体[4-5]。三是从经济发展的不同层面出发，认为在微观、中观、宏观有不同的含义[6]。在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构建上，可归纳为单一指标和综合指标两大类。第一类从人均实际GDP[7]、全要素生产率[8]、绿色全要素生产率[9]等能够体现经济效率的指标为切入点研究全国或区域经济增长质量。第二类从经济发展、社会民生、生态保护等多角度进行衡量[10-12]。评价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方法多种多样，常见的有熵值法[13]、灰色模糊综合评价法[14]、主成分分析法[15]等。

综上，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相关研究正愈渐丰硕。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有不同的理解方式，还未形成统一的界定。评价指标体系构建由于地域差异，指标确定有不同的角度，权威客观统一的评价指标体系尚未形成，体系构建的标准及系统性有待深入研究。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方法丰富多样，主要以定量研究方法为主。同时，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评价的研究区域选取大多是以我国各省域或部分区域为样本，鲜有研究针对天津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作出探讨。基于此，本文以天津市为研究对象，依据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的“新发展理念”和天津市经济发展特色，构建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采用熵值法测度天津市2010年～2019年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综合水平和各因子水平，最后提出促进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政策建议。

二、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本文构建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的原则有三。第一，体现指标的系统性和层次性。包含反映发展水平的静态指标和发展增量的动态指标，从不同层次、不同层面、不同角度系统反映新发展理念践行情况。第二，满足指标的全面性和科学性。尽可能反映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本特征，同时兼顾科学性和客观性，以权威数据作为支撑，来源于官方数据库和公开出版物。第三，遵从指标的可操作性和可比性。考虑指标的可量化以及数据的可得性，以及指标在不同时间点上纵向的可比性。基于上述原则，构建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创新驱动发展目标在于为经济发展注入动力。经济高质量发展是以创新为基础的高效发展，具体包括创新投入、创新产出两个层面反映创新驱动发展水平。协调有序发展重点在于疏解发展不平衡问题。进入新时代，优化产业结构对于协调发展十分重要。同时，既要城市繁荣，也要乡村振兴，强发展的整体性，最终实现共同富裕。绿色生态发展旨在缓解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矛盾。过去经济实现高速发展是建立在破坏生态环境的基础上，是一条不可持续之路。现今生态环境保护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目标与手段之一，使用环境保护、污染减排两个层面共同反映绿色生态发展水平。开放联动发展旨在解决发展的内外联动问题。天津作为重要的沿海开放城市，更应积极推动深层次及高水平的对外开放，是天津融入全国开放大局、深度参与全球新一轮经济发展的必由之路，本文采用对外开放和国际交往两个层面反映天津市经济发展开放水平。共享和谐发展旨在提高社会公平正义水平。具体包括福利水平和就业收入两个维度，共享层面包括医疗、社会保障和文化发展等。主要体现在教育质量、就业创业、基本公共服务等方面。

三、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研究方法

根据所构建的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评级指标体系，采取熵值法对30个测度指标赋权赋权。评价指标数据的变异程度与指标权重具有正相关关系，是一种客观赋权法，比较起主观赋权法优点在于权重具有更高的可信度与精确度。具体实施步骤如下。

第一步，指标数据的无量纲处理。正向指标标准化算法公式为：

逆向指标的标准化计算公式为：

其中，Pij表示i年份的第j个指标，Qij表示Pij标准化后的值，max（Pij）和min（Pij）分别表示Pij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第二步，熵值计算：

第三步，差异系数计算：

第四步，指标权重计算：

第五步，计算天津市各年份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

2.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2010年～2019年天津市的相关数据，测度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数据来源于2011年～2020年《天津统计年鉴》《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和天津市国民经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四、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

基于构建的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采用熵值法测算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和各因子水平，测度结果见表2。为了更清晰直观地看出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和各因子变化趋势，绘制折线组合图，见图1。

表2 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及因子水平测度结果

1.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分析

从表2可以看出，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整体上稳步提高，其间个别年份有所波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由2010年的0.1388上升至2019年的0.7154，相较于2010年上升了0.5766，表明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取得良好成效。从变化趋势上看，如图1所示，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呈现三个阶段。2010年至2016年为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稳步上升期，期间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由2010年的0.1388上升至2016年的0.6571。此后的一年间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出现轻微下滑，主要原因是天津市主动挤出GDP水分，加之国际市场环境恶化，对外开放质量下降，导致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下降。以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论断为分界，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开始加速上升，这表明在党中央明确指出未来经济发展以“高质量”为核心后，天津市积极贯彻相应党中央号召，推动经济向高质量发展的更高水平迈进。

图1 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及因子水平变化趋势

2.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因子水平分析

为清晰地找出影响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的因素，还应注意到各因子的变化趋势。如图1所示，总体上，除开放联动指数在近几年有所下降外，创新驱动、协调有序、绿色生态及和谐共享4个因子均呈现上升趋势。创新驱动指数、协调有序指数、绿色生态指数及共享和谐指数的稳步提升有效推动了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上升。

一是天津市创新驱动能力逐年提高。图1显示，天津市创新驱动发展指数不断攀升，由2010年的0.0089升至2019年的0.1487，天津市创新驱动发展能力得到大幅提升。当前天津市正在坚定不移地走创新驱动发展道路，在创新投入方面，天津市全社会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投入强度排名多年一直保持全国前列。同时，大力发展科技创新人才队伍建设，全社会研究与试验发展从业人数逐年提升，稳步推进“三大重点领域”实验室开发、生物医药领军企业发展，以及自主创新示范区等平台建设。在创新产出方面，加速完善技术创新市场化机制，专利授权量大幅增加，科技创新基础设施完备，创新成果丰硕。

二是协调有序发展稳步上升。如图1所示，天津市协调有序发展指数整体保持上升趋势，2010年～2019年上升了0.1596，说明天津市经济协调有序水平在稳中向好。产业结构方面：第三产业生产总值占GDP的比重逐年增加，表示其发展势头持续向好，逐渐成为拉动GDP增长的主要力量；“三二一”产业格局继续深化，产业转型升级力度加大，正在由工业后期迈向后工业时期。城乡协调方面：城镇化率逐年上升，表明农村人口流入城镇的比重增加，城市对农村的辐射带动作用在加强。城镇和农村居民收入和消费支出均实现平稳增长，收入差距比在逐年缩小，居民生活水平稳步提升，表明天津市城乡融合发展成效逐年向好。

三是绿色生态发展呈现波动增长趋势。绿色生态发展指数由2010年的0.0613提升至2019年的0.1244，2015年绿色生态发展指数是2010年～1019年的最低点。绿色生态发展指数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五个分维度指数中涨幅最小，总体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其主要原因可能有三方面。第一，天津市处于海河流域下游，部分河道水质仍然较差，垃圾随意倾倒和围垦放牧现象依然存在；同时，个别企业未按照规定安装、使用污染防治设施，为环境治理带来巨大负担。第二，天津市全面深化环保体制改革，落实京津冀“通武廊”合作等环保协议，完善环境管理制度，划定天津市生态保护红线工作并向全社会公开。第三，天津市在环境保护上投入力度逐年加大，一系列污染防治的举措使天津市生态环境质量显著提升。未来，天津市要向建设水城相融、蓝绿相间、清新怡人的舒适之城的目标迈进。

四是开放联动发展较为滞后。由表2可以看出，天津市开放联动发展水平呈现波动发展，相对滞后。开放联动发展指数分为两个阶段，2010年～2015年呈现波动中上升的趋势，从2010年的0.0686上升至2015年的0.1484，增速较缓。自2015年起开放联动发展指数开始下滑。其原因可能为以下两方面。一是外贸增势不足，天津的进出口总额在2015年达到最高点后开始下落，同时进出口额增速在大部分年份低于全国增速。二是外资流入逐年减少，利用外资进入瓶颈期。同时外资流入行业主要是传统的制造业，其他行业较少，种种现象反映出天津对外贸易经济发展的隐忧。归根结底，这跟国际大环境恶化，加之新冠疫情的负面影响有着密切的关系。

五是共享和谐发展水平逐年提升。如表2所示，天津市共享和谐指数呈现逐年攀升状态，十年间上涨至0.2367，在2019年成为指数最高的二级指标。其原因可能在于以下两点。第一，天津市始终把社会效益摆在首位，不断提升社会福利水平，满足人民对文化、教育及医疗的需求。大力推进教育现代化，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上取得了新成效；医疗上推进“三医”联动，提高困难老人居家养老服务补贴标准，转型升级卫生医疗机构技术与服务水平。第二，天津市坚持提升人民生活水平，做好“六稳六保”中的稳就业，制定并实施就业优先战略和更加积极的就业政策，引导社会力量搭建青年创业孵化平台，发挥小微企业就业主渠道作用，城镇登记失业率控制在3.5%以下。持续推进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20余项居民增收措施已完成，在岗职工平均工资突破10万元，人均GDP攀升至7万元，天津市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升。

五、研究结论及政策建议

1.研究结论

本文构建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并基于天津市2010年～2019年时间序列数据，采用熵值法及综合指数评价模型测度天津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分析其变化趋势，结论如下。

一是从经济高质量发展总指数上看，2010年～2019年，天津经济高质量发展成效显着，经济发展质量稳步提高。从2010年的0.1388提升至2019年的0.7154，十年间提高了0.5766，体现了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的行动成果，表明天津市正坚定不移地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二是从五个发展因子上看，天津市在创新驱动、协调有序、绿色生态、共享和谐等四方面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其中开放联动发展指数呈现波动状态，由2010年的0.0686提升至2014年的0.1203，随后滑落至2019年的0.0460，说明天津市还需加大对外开放力度，提升对外开放质量，形成对外开放新格局。

2.政策建议

第一，发挥科技创新优势，推行绿色发展理念，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力支撑的同时加强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决心。在创新设施和载体平台建设上，高标准、严要求建设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培育壮大领军企业和主导产业，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特色园区。积极推进科技创新人才引进培育工作，持续完善杰出青年科学基金、“创新人才推进计划”和“海河英才”行动计划等国家级和市级人才计划项目，为提升科技创新水平注入人才动力。新挂牌组建的天津市生态环境局，按照生态环境的系统性和整体性，明确排污监管和行政执法职责，增强生态环境监管能力。持续强化科学治污、精准治污基础上，提升行政交界及农村地区管控力度，统一京津冀三地污染物排放标准，进一步提升区域污染治理的协同性，充分发挥企业环境治理的责任，通过制定严格的排污标准迫使企业提升技术水平。

第二，加强城乡一体化发展，保障和改善民生。推进市内六区金融和服务业等高端产业集聚，促进环城四区传统制造业升级，制造业向高水平迈进，发挥远郊六区农业优势，绿色农产品加工出口、文化旅游拉动经济、健康养老吸引人口流入等特色产业。在推动城乡经济融合的基础上推动城乡社会融合，在生活水平和空间资源上形成一体化局面，城市交通运输、通信、水利等优质基础设施向农村流入。进一步合理规划城市交通，规范停车秩序管理，强化违停的治理。加快推进智慧城市建设，让智慧养老、智慧医疗、智慧交通等专项建设稳步向前。提高公共服务均等化水平，努力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广覆盖，扶持数字文化服务等附加值高的文化产业，坚持教育优先发展，办市民满意的教育，把就业创业作为民生之本、幸福之源，最终在提升人民生活水平和社会效益的基础上迈向共同富裕。

第三，进一步提升开放质量，推动构建全面开放新格局。对外开放水平对天津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至关重要，为清理好高质量发展道路上的“绊脚石”，应做到以下几点。首先，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促进经济由外向型向开放型转变。加大对民营企业的财政保障力度、支持服务贸易发展以及外贸转型升级示范基地建设。充分发挥京津冀资源禀赋特点和产业优势，加强三地政策协同，推动对外开放优惠政策共享。其次，推进贸易结构转型，与国际通行规则接轨，努力增加金融、旅游、运输等服务出口。最后，推动港口优化升级，充分发挥区位优势和综合运输体系优势，打造海陆双向网络交汇的“黄金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