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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物性系统下《暴风雨》的叙述视角分析

2023-01-06靳滢帆

关键词:全知卡利物性

靳滢帆

(河南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河南 洛阳 471000)

《暴风雨》是19世纪美国女性作家凯特·肖邦的短篇佳作。作品讲述了一对已婚的昔日恋人因暴风雨重逢,在暧昧朦胧的氛围中,似暴风雨般汹涌的情欲最终冲破道德底线的故事。作品中肖邦通过一位普通少妇的婚外性经历向读者展现了她所感知的性,并将其描绘成一种人生的享受[1]。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内外研究者对于凯特·肖邦的遗作《暴风雨》的研究层出不穷,目前已经有很多文学研究者从小说的文本内容入手,对故事主体、象征手法、艺术价值等方面进行研究。而鲜少有人从语言功能、叙事模式、结构框架等角度实现对小说文本内部的研究切入,论证语言的经验功能与文学文本、叙事视角的联系。笔者将在文本内部研究基础上,以此挖掘出更具科学性和理论性的深层次主题内涵。

一、叙述视角与及物性系统

叙述视角,是指叙述语言中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特定角度。叙述视角也称叙述聚焦,源于法国文学批评家热拉尔·热奈特,他在《叙事话语》中率先以“聚焦”取代“视角”“视野”,并将“聚焦”划分为三种:内聚焦、零聚焦或无聚焦、外聚焦。随后申丹及王丽亚于此基础上加以总结和创新,在其著作《西方叙事学:经典与后经典》中将叙述视角进一步细化为四种“内视角”与五种“外视角”。其中四种“内视角”分别为固定式人物有限视角、变换式人物有限视角、多重式人物有限视角和第一人称叙述中的体验视角,五种“外视角”分别为全知视角、选择性全知视角、戏剧式或摄像式视角、第一人称主人公叙述中的回顾性视角和第一人称叙述中见证人的旁观视角[2]。如沃尔夫冈·凯瑟所说,采用限制视角不过是一个风格问题,是一种技巧,而非本质问题[3]。而从本质上来说,文学作品的叙述者是全知的。在文学作品的分析中,任何叙述视角的采用都是叙述者讲述故事的策略,因此,观察叙事视角的变化,更有助于发掘叙述者的设计匠心,揣测叙述者的写作意图,进而分析人物个性特点及内心活动,理解文本作品的意义。

叙事学作为一门交叉学科,在当代西方小说批评理论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叙述视角作为叙事学理论基础之一,更关注故事与话语层面的分析。而故事的叙述通过语言的选择来体现,即文本的遣词造句,对于语言特点的研究就是文体学研究。叙事学对文本内容进行宏观分析,文体学对文本的文体特征进行微观分析,二者互为补充,从而更全面、客观地研究文本。叙事学和文体学的综合研究自20世纪90年代为西方学者所关注,国内的申丹总结了叙事学和文体学的互补性,强调叙事学在研究“话语”的过程中不可忽视“文体”这一层次[4]。叙事文本的文体分析可以从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中的“及物性”入手。系统功能语言学因其“可操作性强,实用性强”而被作为理论依据广泛应用于文本的语篇分析中。不仅如此,多年的语篇分析证明系统功能语法是一种比其他理论更适合于语篇分析的理论[5]。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主张语言是社会符号系统,是与意义相关联的可供选择的系统网络,即语言系统是一个意义潜势,包括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三大纯理功能。其中的概念功能包括经验功能和逻辑功能两个部分。经验功能即“语言对人们在现实世界(包括内心世界)中的各种经历的表达。换言之,就是反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中所发生的事、所牵涉的人和物以及与之有关的时间、地点等环境因素”[6]74。语言的经验功能正是通过及物性体现的。“及物性是一个语义系统,其作用是把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分为若干‘过程’(process),即将经验通过语法进行范畴化。”[6]75在系统功能语言学框架下,文学作品意义的表达实质上是通过经验的表达实现的,即对主客观世界认识的表达,韩礼德提及的“若干过程”,即物质过程、关系过程、心理过程、行为过程、语言过程和存在过程六个过程,表达了主客观世界的不同关系[6]75。

换言之,语言的经验功能及“及物性”在文学文本研究中多体现在叙述者通过听觉、视觉、触觉、判断力等渠道呈现其感官体验下外部世界和内心世界的图景。在经验功能及“及物性”的基础上,作品叙述视角的分析得以生成文学意义、构建文本结构、反映文本中权力与控制等社会关系。由此,经验如何经由叙述者进行表达,对于整个文学作品的主题意义及人物特点的塑造与呈现具有重要影响,在及物性视域下分析文学作品的叙述视角和深层语义,得以展现人物内心世界,丰富审美心理及审美想象,实现人物自身文化和身份的建构,使语篇分析更具客观性和可行性。

二、及物性系统下文学作品的叙述视角分析

《暴风雨》讲述了在暴风雨倾泻的一天,已婚的女主人公卡利克斯塔和自己的昔日情人阿尔西单独相遇后发生的故事。由于暴风雨的袭来,卡利克斯塔的丈夫博比诺特和儿子毕比被困在了弗里德海姆的小店内,此时的阿尔西途径旧情人卡利克斯塔的家,不得已在这里躲雨,在朦胧暧昧的空气中,两人彼此吸引,最终僭越了道德和伦理的界限。从小说题目来看,“暴风雨”作为一种语言符号,实际上是一语双关,字面意义是“暴风雨的天气”,其结构隐喻义则是“能指”。深入来说,以此为题目暗示了两位久别重逢的旧情人独处一室,内心暴风雨般悸动难耐的心绪。全文以第三人称叙述故事进程,主要应用的是全知视角和有限视角相结合的叙事手法。随着情节的推进,作者的叙事视角不断转换,行文自然流畅,从而更直接地表达故事发展进程,表现人物的心理和行为。以下选取凯特·肖邦的短篇小说《暴风雨》中的部分片段,结合及物性系统的理论框架加以分析,体会深层次语义,为叙述视角的分析提供客观依据,进而发掘文本叙事与叙事视角深层次的文化结构。

Out on the small front gallery she had hung Bobinot’s Sunday clothes to air and she hastened out to gather them before the rain fell. As she stepped outside, Alcee Laballire rode in at the gate. She had not seen him very often since her marriage, and never alone. She stood there with Bobinot’s coat in her hands, and the big rain drops began to fall. Alcee rode his horse under the shelter of a side projection where the chickens had huddled and there were plows and a harrow piled up in the corner.[7]593

译文:门外的走廊里还晾着博比诺特的礼拜日礼服。于是她赶忙出去,抢在下雨前收回来。刚一出门,阿尔西·拉巴里尔骑着马骝进了院子。自从她结婚后就没有见过阿尔西几次,更别说单独会面了。他愣愣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博比诺特的外套,任由豆大的雨滴拍打在身上。阿尔西骑着马躲在屋边的棚子下,一群鸡正蜷缩在哪里,墙角还堆放着一些犁耙。

在这段语料中,叙述者采用了第三人称全知视角叙述。从及物性系统分析,这个片段主要涉及的是物质和存在两个过程。物质过程中的动作者为“卡利克斯塔、阿尔西”,动作者没有直接聚焦到某个人身上,而是通过描写卡利克斯塔和她的旧情人阿尔西两人的行为动作,向读者呈现了两人多年后再次相见的场景,表现出了两人的尴尬和不知所措,并使读者对于两人的关系有了大致的认知。在该段第一个物质过程中,卡利克斯塔作为动作者,丈夫的礼拜日礼服是动作的目标,全知视角下卡利克斯塔赶忙给丈夫收衣服的过程表面来看刻画的是卡利克斯塔贤妻良母的形象,实则体现了女主人公在婚后处于被婚姻和家务束缚的生活状态,由表入里也能透露出这一对夫妻性生活的虚空和冷淡;卡利克斯塔手里拿着丈夫博比诺特的外套,暗示着她和丈夫的婚姻其实是有名无实、形同虚设的。存在过程体现在该段最后一句,这是对女主人公卡利克斯塔家环境的客观描写,蜷缩的鸡和墙角堆放的“犁耙”,显示出了卡利克斯塔内心的空虚和荒芜,同时也暗示了他们夫妻间和谐性生活的缺失。这段语料采用全知视角叙述,没有涉及心理过程的描写,但交代了女主人公婚后平淡乏味的生活状态;同时向读者呈现了一对分开多年的旧情人,在双双已婚后再次相见的情景,两人都处于伦理道德秩序的约束下,动作过程传递出了再见面时的拘谨和不知所措,此时彼此的陌生与尴尬也与后来俩人暴风雨般的激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May I come and wait on your gallery till the storm is over. Calixta?”he asked.

“Come along in, M sieur Alcee.”

His voice and her own startled her as if from a trance, and she seized Bobinot’s vest. Alcee, mounting to the porch, grabbed the trousers and snatched Bibi’s braided jacket that was about to be carried away by a sudden gust of wind. He expressed an intention to remain outside, but it was soon apparent that he might as well have been out in the open: the water beat in upon the boards in driving sheets, and he went inside, closing the door after him. It was even necessary to put something beneath the door to keep the water out.[7]593

译文:“我可以到门廊下避避雨吗?雨停了我就走,卡利克斯塔?”他问。

“进来吧,阿尔西先生。”

他们的对话使她从恍恍惚惚中突然惊醒,赶紧抓住博比诺特的一件汗衫。阿尔西登上门廊,一把扯下一条裤子和毕比那件差点被风吹走的镶边夹克。他说本想就在门廊下避雨,可这跟在露天淋雨差不多,雨水猛烈地打在板条挡板上,于是他进了屋,并随手关上了门。门下还得堵点东西,不然雨水还是会不断涌进来。

上述文本片段包括及物性系统中的言语过程、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其中言语过程是女主人公卡利克斯塔和旧情人阿尔西再次见面后的第一次对话。从内容来看双方用语十分谨慎礼貌,透露出了两人的陌生感和小心翼翼,也暗示了双方在“自我”的状态下对伦理道德秩序的遵守,以及对自身欲望的抑制。随后叙述中对卡利克斯塔的描述用到了动词startled,此为心理过程的运用,感知者就是卡利克斯塔,感知对象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此处表明了卡利克斯塔内心世界的发展变化,当时她的心理是复杂的:激动、担心和害怕交织在一起;一方面面对旧情人阿尔西心中的悸动难掩,另一方面理智又告诉她,她已是有夫之妇,他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社会伦理鸿沟。由此自然体现的就是卡利克斯塔的视角。接着是卡利克斯塔作为动作者的物质过程,动作的目标是丈夫的衣服,之后叙述者巧妙地将物质过程的动作者转换为阿尔西,也开始为女主人公的老公和儿子收衣服。如此形成了一条动作者不同、但有类似目标的物质过程链,两人做着类似的动作——帮助女主人公做家务,一起抵御暴雨的侵入,几个简单的动作把两人连到了一起。此时的二人还并没有越过道德和伦理的界限,但这一动作过程链暗示了两人内心已经有了共同的欲望。最后一句“门要堵点东西,不然雨水还是会不断涌进来” 。这里雨水的涌入不仅指单纯客观上雨水涌入房间,也反映出了卡利克斯塔的内心活动。一方面她想要堵住两人间暧昧气氛下暴风雨般情欲的倾泻,另一方面也出于对两人处境的担心,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共处一室,她为两人的“伦理安全”和“隐私安全”而感到不安。“门”这一符号作为故事发展的一个重要意象,其运用隐喻了故事发展的多方面内容。在这里作为一种实物符号隐喻了伦理和道德的防线,符号服务于人物内心和故事情节的发展,“门”堵不住雨水的涌入暗示了后续两人无法按耐的情欲冲破了伦理道德的束缚。通过卡里克斯塔与“门”这一实物符号的互动式叙事描写,折射出了卡利克斯塔的矛盾、焦虑、悸动的内心世界。从语言层面的客观分析来看,心理过程的感知者和感知对象可以明显体现出,选段的叙述是通过卡利克斯塔的人物有限视角完成的。

“Bonte!”she cried, releasing herself from his encircling arm and retreating from the window, “the house will go next! If I only knew where Bibi was!” She would not compose herself, she would not be seated. Alcee clasped her shoulders and looked into her face. The contact of her warm, palpitating body when he had unthinkingly drawn her into his arms, and aroused all the old-time infatuation and desire for her flesh.[7]594

译文:“哎呀!”她哭喊道,从阿尔西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退离窗边。“接下来就是这幢房子了!我要是知道毕比在哪里就好了!”卡利克斯塔着了慌,坐不住了。阿尔西扳过她的肩膀,直直地注视着她的双眼。她温热悸动的身躯勾起他对她曾经的迷恋和渴望,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

上述选段涉及行为过程、言语过程、动作过程、心理过程。在此言语过程中,卡利克斯塔表露出了对儿子安危的挂念和自己内心的恐惧不安,受话者不明晰,可能是卡利克斯塔在情急下的自我感叹,也可能是在对阿尔西表达自己内心的担忧和恐惧;讲话内容传递出了此刻在她心里的天平还是以家庭为重,出于对家庭责任和伦理道德的顾忌,面对昔日恋人的动情她是矛盾犹豫的。卡利克斯塔在说话时又涉及了行为过程和动作过程,作为行为者发出了cried的过程,同时作为动作者挣脱了阿尔西的手臂,在行动上表示拒绝。这时阿尔西的反应对于卡利克斯塔来说就是一面镜子,两人久别重逢,阿尔西的主动也是卡利克斯塔内心中摆脱伦理道德束缚的真实的“本我”的映射;同时,阿尔西如火般难耐的激情也与卡利克斯塔婚后夫妻生活的琐碎、平淡形成了一种投射和对比,随后在理性与感性的矛盾中,卡利克斯坦在自我意识上逐渐苏醒,意图取代仍有理性道德判断的“自我”、接受完全潜意识下的“本我”,从而构建一个全新的自由的“本我”身份。

随后阿尔西作为动作者,形成了一个动作过程链,动作者由卡利克斯塔切换到阿尔西,表现出了阿尔西对卡利克斯塔发起攻势而卡利克斯塔拒绝,又放弃抵抗的过程。起先的矛盾犹豫,再到后来一系列的动作和言语打消了她的犹豫,此刻开始他内心的理智被欲望吞噬。在此刻暧昧氛围的渲染下,读者仿佛也置身于当时的“暴风雨”之中,将自身的情感与伦理选择投射到二人身上,感受他们的忐忑与心动,在内心随着他们二人一同经历纠结、选择,试图引起共鸣,从而完成自我认同的建构,读者也成为了情节的特殊参与者。Arouse、infatuation、desire等字眼从阿尔西的视角展示了他,面对卡利克斯塔温热悸动的身躯,内心的躁动和对卡利克斯塔的强烈冲动和欲望,为下文叙述的心理过程的矛盾冲突作了铺垫。这里的心理过程以阿尔西为感知者,想起了对卡利克斯塔曾经的迷恋和渴望,由此客观分析可得知此段的叙述是通过阿尔西的人物有限视角进行的,从阿尔西的视角推动故事继续发展。

肖邦通过这种经验功能的应用和有限叙事视角的转换使在她与读者之间、她与时代之间、她与女性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她的思想通过互文性得以发挥,内涵也因靠互文性得以构建,作品中的情节成为了创作者所处时代和社会的注脚,使读者找寻到了创作者的影子。文本中的对话实际上也是与暗含读者的心理对话,下意识地使读者的思考也融入了作品中。故事的继续推进发展中,卡利克斯塔终于实现了自我身份的全新建构,冲破了伦理和道德的牢笼,二人尽情发泄自己的情欲与寂寞。肖邦在情节上选择如此安排和发展,在当时所处的时代背景下可以说是开创性的,是有违常理、伤风败俗的,这也是《暴风雨》在当时并未出版发表,而是在肖邦去世后才得以公开的重要原因。她并没有单纯局限于时代或创作,而是对人物形象的塑造以及情节的安排注入了自己的生存体验和感悟,勇敢地以笔为武器尖锐刺出社会中女性地位的低下以及对女性意识的压抑,在根本上植根于人性自然的生理和伦理诉求,胸怀超越个人的历史责任,以实现广大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呼唤。肖邦如此凸显了这一文学作品的互文体型,以给读者带来独特的审美体验和想象。

暴风雨之时,两人的欲望和激情犹如暴风雨般肆意释放和宣泄,暴风雨过后,两人各自回到各自正常的生活,卡利克斯塔也重新投身到了母亲和妻子的家庭角色。如果说她与阿尔西短暂的纵情欢愉是内心的感性战胜了理智,是自然的生理欲望战胜了伦理的道德约束,是远离了社会道德的压制而走向了欲望的自我觉醒,那么在暴风雨结束后重新做回好妻子和好妈妈的卡利克斯塔就是又回到了原始的自我身份建构,将丈夫和儿子作为镜像,实现忠于理性、忠于家庭的贤妻良母身份的转变,重新找回象征着“超我”的社会道德的约束下的“自我”。

Alcee Laballiere wrote to his wife, Clarisse, that night. It was a loving letter, full of tender solicitude. He told her not to hurry back, but if she and the babies liked it at Biloxi, to stay a month longer. He was getting on nicely; and though he missed them, he was willing to bear the separation a while longer—realizing that their health and pleasure were the first thing to be considered.[7]596

译文:当晚,阿尔西给妻子克拉瑞萨写了一封信,那是一封充满了柔情与牵挂的情书。他告诉克拉瑞萨,如果她和孩子们喜欢住在比洛克西,就不用着急赶回来,可以再住一个月。他过得很好,尽管很思念她和孩子们,但他情愿再忍受一段时间的分离——因为她和孩子们的健康是最重要的事情。

暴风雨后,故事走向尾声,这时出现了一个新人物——阿尔西的妻子克拉瑞萨。本段涉及及物性系统下的物质过程、关系过程及言语过程。偷情发生后阿尔西也实现了自我身份的重新建构,转变为了贴心、对妻子关爱有加的丈夫。在本段的物质和言语过程中,阿尔西作为动作者对妻子的态度发生了转变。然而事实上全知视角的叙述者及读者明白,这是他出轨后的掩饰和对妻子的愧疚。两个家庭在暴风雨后看似都相安无事,甚至表面看来关系更近了一步,但卡利克斯塔和阿尔西两人的内心风暴过后,是否还安然无恙?或是将再次受到暴风雨的肆虐?故事只叙述到这里,后续发展却不得而知。本段继续采用全知视角叙述,叙述者处于故事之外,客观叙述了阿尔西的言行,经通篇阅读,读者可得知偷情后的愧疚是他们彼时态度转变的直接原因,此时处于故事场景外的读者也得以通过这种方式实现与文本的特殊互文性互动,结合自身的阅读体验或经历,设想接下来情节的走向,思考故事带来的深层次意义,令读者深思。

因篇幅有限,笔者仅从全文截取部分片段由及物性入手加以分析故事的叙述视角。通过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中及物性系统下的客观分析,可以发现心理过程中感知者和感知对象可以体现出故事的叙述是由哪个人物的视角进行的。而全知视角多涉及物质过程,则更侧重处于故事之外,佯装旁观者,对故事客观扼要地叙述。贯穿始终的“暴风雨”作为一种意象符号,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从故事开端至暴风雨结束,欲望释放后各自恢复到正常生活,其中多次出现了视角的转换。故事中全知视角的叙述大多从宏观角度入手,给读者客观呈现故事的情节和发展,起到铺垫的作用,使读者对故事有更客观的认知和分析依据。

结 语

通过对《暴风雨》片段在及物性系统下的叙述视角分析,笔者发现,在语言层面上,心理过程的出现是人物叙述视角体现的重要特点。通过对心理过程中感知者、感知对象的分析和把握可以更快地确定故事的叙述视角,了解人物性格和内心活动,从语义层面体会故事叙述视角的变换,从而为语篇分析提供更加客观的依据,同时也可与全知视角进行准确区别。不仅如此,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中的及物性系统和叙事学中的叙述视角在一定程度上的相互影响,可以进而促进故事内容的阐释和人物特点的表达,形成一种知识领域的“互文性”景观。在及物性系统下进行语篇的文体特征分析,及物性系统中各个过程之间变化融合,叙述视角也不断转换,能够从语义、语言层面更加客观准确地体会文本的动态意象,发掘文本叙事与叙述视角深层次的文化结构,更进一步理解文学文本的深层意蕴,为文学文本的分析提供客观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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