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楠 职蕾蕾 由冰

01 清洁与皮肤问题

1.1 皮肤清洁不到位 肌肤问题来排队

微观下人的皮肤表面并非是平整光滑的，而是分布了有许多孔隙（毛孔和汗孔），还有未及时脱落的死皮堆积、溢出的皮脂、附着于皮肤表面的彩妆粉体以及粘附于皮肤表面的灰尘等[1]。皮肤污垢就是指这些附着在皮肤表面的垢着物，它们能影响毛孔通畅，妨碍皮肤和黏膜正常生理功能的发挥。皮肤清洁就是为了去除这些不必要的物质来保持皮肤的卫生情况和生理功能[2]。若未能及时清洁皮肤表面残留的油脂和粉体污垢，它们长时间滞留于皮肤表面就可能诱发黑头粉刺、痘痘等皮肤问题。

1.2 皮肤清洁过度 敏感问题接踵而至

然而，皮肤清洁需要在卫生和角质层屏障损伤之间维持微妙的平衡。清洁的作用是水、洗涤剂和皮肤之间复杂的物理和化学相互作用。在清洗过程中，通过表面活性剂将皮脂这类油性物质分散在水中，再冲洗去除[3]。但表面活性剂不能区分需要去除的亲脂性污垢和维持屏障功能所需的细胞间脂质[4]。清洁可以让皮肤保持洁净的状态，但清洁过度就可能导致皮肤屏障损伤，引发皮肤敏感反应，甚至加重湿疹、特异性皮炎等皮肤疾病。

02 彩妆与清洁

2.1 彩妆的清洁难度

彩妆产品的卸除难度与诸多因素相关，例如：油脂含量，油脂添加量高的体系抗水性更强，较油脂含量低的体系更难卸除；色粉类别，有机色粉色彩艳丽，着色力一般较无机色粉强，卸除难度高，口红中常以有机色粉为主而粉底液多含无机色粉；水溶性色素的染色能力强，卸除难度高，唇釉中常添加水溶性色素；粉体粒径，粒径小的粉体相对而言更容易卡在毛孔和皮肤褶皱沟壑处，比大粒径粉体卸除难度更高；粉体形状，片状结构色粉与皮肤贴合更紧密，相较球形粉体卸除难度高；成膜剂含量，成膜剂能使粉末均匀并且牢固地平铺在皮肤上，其特点是添加量较多，卸除难度较大。

从卸妆的角度出发，妆容浓淡的判断标准不是妆容的色彩艳丽程度，而是妆容的清洁难度。“浓妆” 指的是施用了卸除难度较高的彩妆产品，整体妆面的清洁难度大。反之即为“淡妆”，妆容较易被卸除。

2.2 彩妆的清洁误区

（1） 洗面奶卸除彩妆？

洗面奶是以表面活性剂为主的泡沫型皮肤清洁产品，以水和甘油为基底，对于主原料是油脂的彩妆产品清洁力不足，不建议通过洗面奶卸除妆容。

（2） 防晒无需卸除？

防晒霜中含有化学防晒剂、物理防晒剂和成膜剂，有相关研究表明，防水型防晒霜使用水、洗面奶和卸妆油清洗后残留率分别为59.3%±10.4%、36.8%±8.8% 和5.8%±3.3%，不建议通过清水或洗面奶清洁[5]。

（3） 卸妆不乳化直接冲洗？

油膏类卸妆产品?般要在干手干脸按摩溶妆后，通过以油溶油的方式溶解彩妆，再加?充分乳化，不乳化或乳化不完全都可能导致?孔堵塞，引发痘痘闭?、?头粉刺等问题。

（4）油痘肌不能使用卸妆油/ 膏？

对于卸妆油/ 膏类产品只要使用方法正确，一般是不会闷痘的，油痘肌也可以根据自身需求选用。

03 卸妆产品

3.1 主要成分

卸妆产品指的是移除彩妆的清洁类产品，主要成分为溶剂和表面活性剂，溶剂主要为多元醇、植物油、矿物油和合成酯；表面活性剂具有两亲性，分子中既有亲油的疏水基团又有疏油的亲水基团，根据亲水基的不同将表面活性剂分为4 类：阴离子表面活性剂、两性表面活性剂、非离子表面活性剂和阳离子表面活性剂。

（1） 溶剂

多元醇（例如丙二醇、双丙甘醇、丁二醇等） 对极性物质有一定的溶解能力，但溶妆能力相较其他溶剂差。合成酯（例如棕榈酸乙基己酯、肉豆蔻酸异丙酯等） 的稳定性好、铺展性佳、透气性强，具有极佳的溶妆力，肤感爽滑不油腻，常用于卸妆油、卸妆膏中，但分子量较小，添加在驻留型护肤品中可能引发敏感问题。植物油（例如向日葵籽油、霍霍巴籽油等） 是优良的润肤成分，对皮肤具有一定的保湿和修护作用，但其稳定性较差，肤感和溶妆力相较其他油脂差，油酸含量高的植物油可能存在致粉刺风险。矿物油（例如异十六烷、矿油等）的稳定性好、致敏性低，但油脂的封闭性较强，对皮肤的亲和性差，溶妆力相较合成酯无明显优势。

（2） 表面活性剂

表面活性剂分子具有两亲性，分子中既有亲油的疏水基团又有疏油的亲水基团，根据亲水基的不同将表面活性剂分为4 类：阴离子表面活性剂、两性表面活性剂、非离子表面活性剂和阳离子表面活性剂[6]。

阴离子表面活性剂（例如脂肪羧酸盐型、脂肪磺酸盐型等），是带负电荷的表面活性剂，具有优异的起泡性能且泡沫稳定，但对皮肤和眼睛的刺激性较大，且对油的乳化力较差，常与其他类型表面活性剂复配使用。阳离子表面活性剂（例如脂肪酸胺盐型、烷基季铵盐型等），是带正电荷的表面活性剂，会在基质表面形成亲水基向内、疏水基向外的排列，使基质表面疏水而不利于洗涤，清洁能力较弱但抑菌能力强，易吸附在皮肤、头发及牙齿上，常用作头发调理剂和皮肤柔顺剂等。两性表面活性剂（例如氨基酸型、甜菜碱型和卵磷脂型等），在酸性溶液中显示为阳离子表活，在碱性溶液中显示为阴离子表活，单独使用一般清洁力不足，一般作为辅助表活，与其他离子型表面活性剂相比，它对皮肤和黏膜都非常温和。非离子表面活性剂（ 例如脂肪酸甘油酯型、烷基葡糖苷型等），一般为低泡型，其具有优异的乳化力，去污能力强，也是公认的最温和的表面活性剂。

3.2 产品分类

（1） 卸妆水

卸妆水是指含有表面活性剂、多元醇和其他保湿剂的水剂，是一种稀释的清洁溶液。多元醇對极性成分溶解性能好（彩妆常使用极性油脂分散粉体） 且兼具保湿功效，表面活性剂常选用非发泡型的非离子表面活性剂（如聚山梨醇酯-20） 和两性表面活性剂（如椰油酰两性基二乙酸二钠）。卸妆水常配合卸妆棉使用，通过摩擦去除皮肤表面油脂污垢，用水冲洗带走污垢[7]。

（2） 卸妆乳

卸妆乳是指含有水、多元醇、表面活性剂和油脂的乳液型卸妆产品。油被乳化到水剂中，形成水包油的乳剂，通过溶解而不是乳化来清洁粘附在皮肤上的污垢或残留的彩妆。产品温和不刺激，适用于敏感肌肤，也可用于卸除眼部的淡妆，避免油性残留物模糊视力。但卸妆乳的渗透和溶妆速度较慢，卸妆力较弱，适用于卸除淡妆，持妆型彩妆产品和浓妆不易卸除。

（3） 卸妆油

卸妆油是一种含有表面活性剂的油脂混合物，先以油溶油将彩妆中的油脂、粉体和成膜剂等成分溶解，再通过表面活性剂遇水乳化，冲洗带走油脂污垢。产品对皮肤的刺激性小，卸妆能力强，卸妆速度快，但需要注意完全乳化后再冲洗，防止油脂残留堵塞毛孔。

（4） 卸妆膏

卸妆膏是含有水、表面活性剂、多元醇、油脂和蜡的膏体，轻触取用将膏体置于掌心快速融化成液态质地，其卸妆原理与卸妆油相近，通过先以油溶油溶解彩妆，加水乳化后，冲洗带走油脂污垢。膏体质地绵软顺滑，溶妆能力强，可以有效卸除顽固的油溶性彩妆，对皮肤的刺激性小，但需要预先温热融化，渗透性和乳化速度较卸妆油慢，也需注意完全乳化，防止油脂堵塞毛孔。

通常情况下卸妆水和卸妆乳的肤感比较清爽，卸妆油介于中间，卸后有润感不紧绷，卸妆膏相较卸妆油，油润感稍强。但卸妆产品的肤感不仅与剂型也与配方整体的搭配有关，剂型只能简单地判断肤感，同剂型不同配方组成的产品，其肤感也可能存在很大的差异。

04 妆后皮肤的清洁护理

皮肤清洁过程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影响皮肤的状态：

第一，表面活性剂，清洁类产品中所含的表面活性剂可能刺激皮肤，造成经表皮水分（TEWL） 的增加和天然保湿因子（NMF） 的流失，溶解细胞间脂质，削弱角质层的通透性屏障功能等，甚至引起湿疹性皮肤疾病的粗糙、鳞状外观特征和皮肤敏感反应等问题[8-11]。

第二，机械摩擦力，用力摩擦皮肤来分散/ 溶解皮肤表面的彩妆或皮脂污垢，也会刺激和干扰皮肤屏障，可能引发或加重皮肤的敏感问题[12]。

一款合适的卸妆产品应该既满足把面部的妆容卸除干净，又能给肌肤带来舒适愉悦的卸后体验。而不是盲目选择清洁力强的产品，造成皮肤表面皮脂的过度洗脱；或跟风追求产品的温和性而忽略了清洁力，使用过程中通过叠加多款产品、加大摩擦力度或者延长摩擦时长来提升清洁效果。这些不正确的清洁习惯都可能造成皮肤屏障损伤，不利于皮肤健康状态的维持。

因此，在选择一款清洁产品时，需要首要考虑的是产品清洁力是否符合个体需求，其次是产品是否契合自身肤质状态，最后是产品的使用肤感是否愉悦。妆后皮肤的清洁方案主要可基于日常妆容情况和肤质状态来评估制定。

根据皮肤的皮脂量、水分含量以及人的年龄、季节、生活方式相关的皮肤性质的不同，可将肤质状态分为中性肌肤、油性肌肤、干性肌肤、混合性肌肤和敏感性肌肤五种类型[13]。

（1） 中性肌肤

中性肌肤的皮脂和汗腺分泌量适中，皮脂分泌顺畅，是水分与油分平衡良好的肌肤，不干燥也不油腻，易上妆不易脱妆；皮肤纹理较为平整，光滑细腻且富有弹性；依照季节、环境、食物与体内荷尔蒙变化，肌肤状态有些变化，对外界刺激不太敏感。

（2） 油性肌肤

油性肌肤的皮脂腺分泌旺盛，皮脂分泌量较多，同时含有较高的皮脂和水分，外观油腻光亮，皮肤纹理较粗，不易起皱纹和衰老；但因油脂分配过多，积于毛囊内不能顺利排出，常伴有毛孔粗大、粉刺和痤疮问题，上妆易脱妆。

（3） 干性肌肤

干性肌肤的特征是皮脂分泌量少，角质层含水量少，皮肤表面无油腻感，肌肤缺乏光泽，紧绷缺乏弹性，毛孔细小，皮肤细嫩，眼部和唇周易干燥起皱；洗脸后肌肤常伴随紧绷及刺痛感，肌肤易受到外界环境影响，易出现过敏反应。

（4） 混合性肌肤

混合性肌肤的特点是兼具干性皮肤和油性皮肤的特征，不同部位的皮肤类型可能不同。面颊为中性或干性皮肤，而T 区（ 前额、鼻翼和下额部位） 等部位可能是油性皮肤。

（5） 敏感性皮肤

敏感性皮肤是一种问题性皮肤，任何肤质都可能是敏感性肌肤。敏感性皮肤一般屏障较薄，容易过敏，脸上的红血丝明显，过冷或过热环境下皮肤都容易泛红、发热。

4.2 皮肤清洁护理方案

对于有化妆习惯的人群，使用如口红、眼影、腮红、粉底液和睫毛膏等含着色剂或高分子成膜剂、粘合剂的彩妆产品后，不论浓妆还是淡妆都是需要使用卸妆产品的。仅使用带有修饰肤色和防晒功能的化妆品，例如隔离霜、BB 霜和素颜霜等，属于大众认知中“不化妆” 的人群，但其所使用的这些产品也属于彩妆范畴，应当通过卸妆产品来清洁。淡妆可选择卸妆水或卸妆乳，浓妆建议选择卸妆油或卸妆膏。若无法判断自身妆容浓淡，建议选择卸妆能力较强的卸妆油或卸妆膏，确保清洁到位的同时，减少二次清洁给肌肤带来的损伤。而对于没有化妆习惯的人群，普通洁面产品即可满足皮肤的日常清洁需求。

对于干性和敏感肌这类屏障功能较弱的人群，在清洁过程中应减少机械摩擦（ 如揉搓、擦拭等） 的力度和频次，尽量避免使用卸妆棉片或者叠加使用清洁产品。在选购卸妆产品时，优先选择低刺激的非离子表面活性剂为主表活的卸妆产品。对于油性或混合性伴随痤疮问题的人群，有研究表明，使用液体彩妆可能更易加重痤疮情况，但该类人群對皮肤外观的美容修饰需求较高，建议可使用油脂含量低且不易堵塞毛孔的粉体彩妆替代部分液体或油膏型彩妆[14]，配合使用肤感清爽的卸妆水或较为温和的卸妆乳清洁。对于日常浓妆的油性或混合性肌肤人群，在选购卸妆产品时，可选择以轻质油为基底油的卸妆油类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