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何晓安

四川卧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大熊猫国家公园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处在四川盆地西缘向青藏高原急剧过渡的邛崃山脉腹地，也是全球生物多样性热点区域之一。兰科植物巴郎山杓兰、卧龙玉凤花、卧龙斑叶兰、卧龙无柱兰的模式标本产地就集中分布在保护区海拔2500-3500 米的寒温性针叶林生境带种。

上世纪三十年代，两位中国植物专家唐进和汪发缵来到地处偏僻卧龙巴郎山脚下，首次在寒温性针叶林生境中，发现命名了巴郎山杓兰，这是四川卧龙区域内的历史上首个兰科植物新种。在植物爱好者眼里，巴郎山杓兰至今拥有“一杓顶十兰”的传奇魅力，很多科考人员慕名来到卧龙野外苦苦寻觅，但总是留下“错过一次再等一年”的遗憾（图1）。

图1

随着大熊猫国家公园体制的建立，2020 年四川卧龙启动了兰科植物野外系统科考。截止目前的科考数据表明：大熊猫国家公园四川卧龙片区现有兰科植物41 属98 种，与2019 年5 月保护区管理局发布的综合科学考察报告中的兰科植物数据相比，在短短三年调查期内，就增加了9 属24 种。其中，卧龙无柱兰就是四川卧龙开展兰科植物野外系统科考以来，收获到的第一个新发现并命名的卧龙兰科植物新种。

2020 年7 月，四川卧龙自然保区管理局正高级工程师程跃红在海拔2600 米左右的针阔叶混交林下的一个陡峭崖壁上，采集到一种矮小的、开着白色小花的兰科植物标本。恰好这个时候，中国科学院武汉植物园胡光万研究员调查团队也正在川西地区进行兰科植物调查。程跃红就主动与之联系，经该团队鉴定，确定该物种为小红门兰属的植物。2021 年12 月，野外发现者程跃红作为论文的共同第一作者与胡光万团队在国际植物学期刊《Nordic Journal of Botany》 （北欧植物学杂志） 上发表了该兰科植物新种——卧龙无柱兰(Ponerorchis wolongensis)（图2-3）。

图2

图3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卧龙无柱兰是一副小巧而精致的样子。卧龙无柱兰为弱小草本，植株高4.5 厘米至10.5厘米。叶3～5 枚，茎生，呈长披针形至线形，长约0.8～2.2 厘米，宽约0.15～0.25 厘米；花序具3～6 朵白色的花。花瓣小，唇瓣侧裂片椭圆形到长圆形，长约0.2～0.3 厘米，宽约0.15～0.2 厘米。唇瓣的中裂片椭圆形或短舌状，且形状多变，先端波浪状，或中部凹陷，且凹陷处有一小齿突，有时先端深裂。花柱短，不明显。花期为每年7 月底～9 月初（图4-5）。

图4

图5

卧龙无柱兰主要分布于海拔约2600 米左右的针阔混交林下方，生长在布满苔藓的崖壁上，常与石菖蒲混生在一起（图6）。

图6

从卧龙无柱兰的调查发现、命名发表的过程来看，保护区一线巡护和科研队员主动与科研院所开展紧密合作，探索出了一条合作共享的野外科考新路。人们也开始意识到，四川卧龙不仅仅是“熊猫王国”和“雪豹乐园”，也是中国西南山地野生兰科植物的“秘密花园”。随着科考的深入，还有更多的未知兰科植物等待着被发现，四川卧龙野生兰科植物的原真性和完整性将进一步呈现在世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