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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赋

2022-10-28秋若尘

延河(下半月) 2022年4期
关键词:果壳铁皮花香

秋若尘

云中记

当我意识到,这一天已经来临

并没因我们的过失或迟疑而有所减缓

我开始重新审视

时间和自然的归属关系

白云在天上

俯瞰着我们

她有一颗洁白透亮的心

冬日里显得难能可贵

我沿着湖畔独自前行

找寻中年的快乐源泉

白云如影随形

不时与我交换着秘密

曾有一瞬间

我失去了重量

脱离了地心引力

这不是幻觉

当我置身在广袤的云层上

我的思想也变成了漂浮之物

她与我对视

并告诫我

不可与大自然有过多接触

谁拥有的最多

失去的就会越彻底

这一刻,意料之中的乐趣并没有如期而至

我的身体

渐渐松软

挥发成大片大片的白云

有人在千里之外大喊,看,时间

她高悬在那里

成了唾手可及之物

时间之谜

到夜晚我发现

这一天所有的时间都被打乱了

黎明从夜晚开始

人们中午的时候才走出家门

不仅如此,月亮高悬在空中,迟迟没有变化

我的身体

曾有一瞬间回到婴儿时代

我不敢发声

也不敢与其他人分享这隐秘的喜悦

时间被分割成同等的碎片

镶嵌在植物、建筑物和各种发光物体的表面

我的眼睛里

也被镶嵌上时间

我观察到,流逝之物都有着扑朔迷离的美

而永恒一再被改写

现在,到了纠正错误的时候了

我在空气中提取到的那些时间

重新找到了附着之物

春风赋

风很大,经过铁皮屋顶时制造了更大的噪音

我在读《二人丛》

之前在给多肉换盆,修剪枝叶

风是无处不在的

我期待它能带来奇迹

但春天里总有一部分植物违背我们的意愿愈忙碌,她们就开得愈热烈

比之写作,我更热爱园丁这个身份

虽然死去的花草们一再抱怨

激情和勤奋给她们带来伤害

但谁又不是时刻处在不安之中呢

大风吹过铁皮屋顶

在豫东平原上慢慢四散开来

有一些带着花香

有一些进入了丛林深处

我的朋友们,依旧坚持着枯燥的写作,在春天

制造迷宫和陷阱

五月

很显然,她没有意识到这种危险,依旧在水边徘徊

月亮还在树梢上挂着

没有被女神们偷走

松软的地面,让人昏昏欲睡

仿佛不是夜晚

是白昼的某一个时辰

花开着

维吉尔的羊群刚跑到山坡上

他因中断写作而苦恼,频频与她交谈,而这

也正是她苦恼的根源

五月的玫瑰

开得遍地都是

她不知道这种岌岌可危的春光,能维持多久

时间消耗的速度

远远大于她停留的速度

所以要怎么办

河水静静流淌

既不提醒她

也不随意偏离

短歌

经此一途,我们彻底告别了过去

还好我们告别了过去

而不是未来的某一些时辰

梅花开在枝头上,像长河中的碎屑,又如星星,闪烁明亮

她赠我花香

赠予我少女之心

使人不至于过早迷失在途中

过去是一枚果壳

空落落的

我愿我们都是果壳

挂在树上

恋人们归来,指着我们轻盈的身体,献上热吻和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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