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银 ， 张招华

（贵州财经大学，贵州 贵阳 550025）

0 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与此同时，五大新发展理念中就有“创新”一词，在宏观政策上，大力支持创新型发展已成为社会的主流趋势。创新的过程总是需要大量的资源投入，企业作为市场的重要主体，是社会经济发展中创新性贡献的主导力量。基于熊彼特的技术创新理论，对于企业来说，研发投入是创新的主要动因，只有投入生产要素于技术创新，企业的竞争力才会提升，企业绩效才可能有更加优异的表现。

近年来，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都是经管类研究的热点，学者们主要研究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关系：1）有的专家学者认为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Gkypali等[1]（2017）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对希腊研发活跃制造公司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研发投入对企业的创新绩效有促进作用。荣凤芝等[2]（2020）通过对中小企业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发现研发投入能够显著提升企业业绩。司训练等[3]（2020）研究发现政府对于企业的研发投入补贴有利于企业绩效的提升。唐华等[4]（2021）通过研究分析，发现内部控制会影响企业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效果，当内部控制力度强的时候，研发投入更有利于企业绩效的提升。2）也有一些专家学者研究分析出研发投入对于企业的业绩存在着负面影响或不显著影响。Feyzrakhmanova 等[5]（2016）通过对1996—2013年世界九大制药公司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发现短期的研发投入对股权回报有着负面影响。Lantza[6]（2005）通过对上市公司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发现低研发投入的投资回报率是高研发投入的3倍。汪涵玉等[7]（2018）采用分层回归和分组回归的方法对我国制造业企业的数据进行分析，发现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产生负向影响。Lin[8]（2006）基于美国258家技术公共公司的数据进行分析，发现研发投入不会对企业绩效产生显著影响。而除了线性相关关系，还有一些研究表明了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存在非线性关系。刘兴鹏[9]（2022）采用门槛模型对193家上市公司2015—2020年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发现全样本的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三重门槛效应，两者之间的关系呈“S”型。Hartmann[10]（2006）采用P-H（帕特森-哈特曼）模型分析，发现企业的研发支出超过一定的值后不会得到相同的回报。

综上所述，研发投入总体上来说是有利于技术创新的，从而推动企业进一步发展，并且为经济注入新鲜活力。但结合至今的相关文献研究来看，具体而言，不同程度的研发投入会对企业绩效有不同的效果，或许不同类型的企业对于研发投入的敏感程度不一致，从而导致企业绩效所受到研发投入的影响不一。对于农业来说，基于需求弹性，农产品属于缺乏弹性的商品，农业企业的研发投入大多是对于产量问题而言，增加研发投入使产量得以提升，从而使供给增大，企业面对的是低价。但作为缺乏弹性的商品而言，降价的比例会大于因降价带来的销量上涨的比例，从而损失整体收入。因此，提出假设：农业企业的研发投入强度对于企业绩效而言是负面影响或者存在长短期不一的非线性关系。依据假设，选取30家上市农业企业2001—2018年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验证上述假设，并基于实证结果提出一定的建议，为促进农业企业发展提供一定的理论参考。

1 概念界定与相关理论

研发是指企业以及相关机构在发展的过程中进行技术、产品服务的创新或者对现有技术产品服务的改善升级。研发投入是指各类主体在研究开发过程中所投入的经费以及各种资源，研发投入不仅仅是会计上的“研发经费”这么简单，还应包括在财务报表层面上体现不出的其他资源。但在学术研究中，因为财务报表体现不出的资源难以衡量其具体数值，大多数学者为了数据的方便获取，都是采用财务报表的研发费用进行代表变量。

企业绩效主要指企业经营的效率和效果的综合水平。企业绩效评价方法有很多，例如杜邦分析体系、经济增加值、平衡计分卡等。在研究中，不同企业会根据自身的特点去选择不同的评价方法。企业绩效的评价较为抽象，至今没有统一的标准，有的进行综合指数测算，有的用单一的指标进行衡量，例如总资产报酬率、营业增长率等。

在经济增长理论上，内生经济增长理论强调了技术进步的重要性，认为经济增长可以是内生的，经济增长的核心因素是技术进步。熊彼特早在1912年的《经济发展理论》中就提到了创新理论，他认为，时代发展过程中，产品、技术都要升级，在这过程中需要进行生产要素与生产方法的组合，这样才能够提高自己的产品质量，提高自身的竞争力。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创新理论以及创新思维愈发引起了社会各界的重视。

2 农业企业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现状分析

根据2011—2018年30家农业企业研发投入强度平均值变化图，如图1所示，可以看出研发投入强度总体是呈上升趋势，由2011年的0.97%上升到2018年的2.39%。2013年和2014年的波动是因为其中的一家公司的研发投入过多。

从图1中可以看出，30家农业企业的企业绩效总体在下降，由2011年总资产报酬率的8.83%，下降到2018年的3.84%。

图1 30家农业企业2011—2018年企业研发投入强度与企业绩效平均值变化图

3 研究设计

3.1 变量选择

根据研究目的，涉及两个主要变量：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研发投入一般会使用以下指标代表：1）研发投入强度，是指研发投入费用与营业收入的比值，相对于研发费用来说，不容易产生偏差，与绝对指标相比，此指标能够消除规模影响，能够在不同规模企业之间保持一致性；2）专利成果数量，是指企业自身所完成的专利成果数量，此指标具有间接的代表性，因为专利成果数量已经是输出的因素，对于代表驱动作用不强。因此，研发投入采用研发投入强度（rd）来代表。企业绩效有很多描述指标，比如总资产报酬率、营业收入增长率、托宾Q值等，这里采用总资产报酬率（roa）来代表，此指标使用较为普遍。控制变量选取资产负债率（lnzf）、流动比率（ld）、经营能力（lnjy）。较高的资产负债率和流动比率会导致短期内企业营运成本的降低，从而对公司业绩产生影响；经营能力则代表着企业的营运效果。

3.2 模型设计

首先，为了检验农业企业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的关系，设计下列模型进行基准回归：

其次，为了检验农业企业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关系，设计下列模型：

其中，Xit是控制变量。

4 实证分析结果

4.1 描述性统计分析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样本中的农业企业间的企业绩效（roa）最大值与最小值之间相差较多，且标准差较大，营运能力波动较大且不同企业之间的差异较大；研发投入强度（rd）最小值与最大值之间也是相差较大，不同企业的研发投入也存在较大差异。

表1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4.2 回归结果分析

如表2所示，从表2的模型（1）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研发投入强度（rd）对企业绩效有负向作用，且不显著。资产负债率以及流动比率对企业绩效呈现显著的负向影响，经营能力对企业绩效呈现显著正向影响。通过加入研发投入强度的平方项（rd2）后回归，从表2的模型（2）可以看出，平方项的系数为正，其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效果呈U型，资产负债率及流动比率对企业绩效也呈显著负向关系，经营能力对企业绩效呈显著正向关系。通过替换企业绩效的代表变量，将原来的总资产报酬率用营业收入增长率代替进行回归验证。结果如下表所示，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效果不显著，说明上述模型设计有效。

表2 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面板回归结果

5 结论及建议

根据上述分析，首先，可得出农业企业的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结合研发投入的一次项回归与二次项回归，可以发现农业企业主要经营农产品，其商品特性决定了市场经营效果，研发投入对农业企业的企业绩效在短期来说，效果不是很明显。这可能主要归因于两方面：一方面是研发投入本身具有滞后效应，并不是研发经费一经投入就会立刻有成果收获，就算有成果收获，由于农业生产的周期较为长久，回报周期长，效果也不会很明显；另一方面是农业产品的需求弹性较低，研发投入主要倾向于产量的提升或质量的改善，但是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市场对农产品需求弹性低的现象，导致效果不是很明显。其次，从资产负债率对企业绩效的实证分析结果上来看，农业企业负债会对企业绩效产生负面影响，经营能力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是正向的。

基于上述分析的研发投入对农业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影响，给出以下建议：

第一，由于农业企业的生产周期较长，再加上农产品的特性，农业企业要结合自身情况把握研发投入的程度，过低的研发投入对企业创新的推动作用不大，过高的研发投入会造成资金占用的情况，因而企业在研发目标计划设计的时候应做好财务规划。在企业负债经营或者通过借债来进行研发投入的行为之前应谨慎做好财务分析预测，以免负债过重，再加上农业企业的研发投入产出效果滞后，给企业经营带来财务困境。

第二，农业企业应该将注意力放在长期发展上，专注于产品质量的提升或产品类型的转变，这也是基于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U型作用的思考，应提高消费者对农产品的需求弹性，以产品的创新供给来刺激消费者对农产品的消费欲望。并且在较长的农业生产周期中，应注重员工的素质培养，研发之路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循序渐进，才能做到持续性发展。

第三，从政策扶持上来说，政府应对农产品的研发创新活动加以支持，税收优惠以及相应的金融支持政策都应更多地针对农业企业进行设计。我国是农业大国，农业的发展关乎人民的基本保障，农业企业是创新的一大主体，政府应当做出相应政策调整以提高其进行研发创新活动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