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波

午夜的雨水

午夜的梦中，雨水淅淅沥沥

继而倾盆，梯队推进。雨水拍打瓦片的声音

唤醒遥远的记忆。那些年

五湖四海的青年人来到美丽的南方

与村民们谈论大地上的往事，以及

未来的宏伟蓝图

泥土不再仅仅是泥土

泥土是一种存在的身份象征

那些眼光充满惊奇的岁月

倏忽而来，久久徘徊

南方的雨季是绵长的

一如南方的酒，高山流水

醉在梦中的人是幸福的

醉在美丽南方的人

将会拥有一生的牵挂

年轻时出现过的梦境

将会在晚年雨夜的梦中不断闪回

风筝在天上

如果是宁静的午后，临近傍晚

冉冉升起的已经不再是远处的炊烟

而是，因孩子们奔跑而飞起的

形态各异的风筝。颜色与颜色

彼此搭配交织，形状与形状，互为补充

零件各司其职，构造出高飞的翅膀

尾巴足够长，飘逸着，舞动着

机器鸟飞过，机器鸟太高，太躁

机器鸟带着人们飞向远方

离开的雁群回来了，温暖南方

始终收容它们从北方带回的记忆

布谷鸟叫了一整天

孩子们也闹腾了一整天

风筝带来的欢乐就是这样的

风筝的欢乐，在天上

孩子们的欢乐，也在天上

抬头，看看天上的风筝

低头，看看地上的孩子

我们几乎忘掉了一生的烦恼

湖水出奇的平静

在美丽南方，有一泓清泉

湖面，平静得超乎应有的模样

蜘蛛在水面结网，荷叶高出水面

如同撑伞，如同漂浮的脸盆，如同

无数的叶片散落在水上

水草的摇晃就像是一种吆喝

招摇着在清晨，在午后

在沉沉消融的落日里

湖水一如既往。天然湖的形成

经历了不知多少日夜

人工稍加修葺，便形成了新的景色

月亮的形状。我们把倒映着月光的湖

取名月亮湖。月亮湖不说话，不反驳

继续折射着温暖的月光

美丽南方的梦境

美丽南方，承载着历史与想象

那些无法把自己留在美丽南方的人

把照片和记忆留在了这里

那些爱过却无法继续相爱的人

把遗憾和泪水留在了这里

那些无法带走的往事

留下残砖断瓦。破碎的时光

在余生的思绪里逐渐复原

经历了新时代的阳光，心中怀揣着的

红色的记忆，一路播撒

在美丽南方稍稍回望的人

留下了无数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