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林格， 陈晓峰， 谢雨岑， 徐晓雪

（1. 中国农业大学烟台研究院，山东 烟台 264670； 2. 云南师范大学太阳能研究所，云南 昆明 650500）

0 引言

“三农”问题是关系国家稳定、经济发展的根本性问题，“三农”问题的解决也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环节。随着国家现代化水平不断提高，城市居民的生活水平提升较快，而农村、农业的发展较为缓慢，城乡差距不断扩大[1]。近年来，国家对“三农”政策的支持力度明显加强，目前全国各省市县都在推进乡村振兴战略，其中农村产业振兴是乡村振兴5 大方针政策的核心，通过发展农业产业才能带动农村的经济发展，根据市场需求积极进行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以农村或当地农业现有资源在大力发展第一产业的同时，利用本区域资源优势，积极发展二三产业，实现“三产融合”，引导农业实现可持续发展。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国农业生产多采用以家庭为单位的分散生产经营，但随着社会发展、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传统农业生产经营模式已不能满足社会化大生产的需求。传统农业生产经营模式由于其自身的局限性，经营规模较小，生产的农产品品质较差，标准化生产率低，产品的市场竞争力较弱，难以抵御市场冲击。农业产业化的发展需要整合各种生产要素，依托区域优势，实行规模化和专业化生产。加速农业现代化的进程，解决制约农业发展的突出问题，必须走集体化联合生产经营的模式，通过壮大集体经济实力来摆脱农业、农村发展瓶颈，实现农业产业的健康发展。随着国家土地流转政策的推进，以家庭农场和专业合作社为主体的农业生产经营模式应运而生。农业合作社的创立与发展也使得政府可以直接管理合作社，使农业发展符合国家发展方向，同时合作社的健康发展降低了农业生产成本，农民收益得以提升，农业产业也可有序发展。

自《农民专业合作社法》颁布以来，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便成为解决当前农业发展突出问题，调整农业供给侧结构改革的重要举措。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也是具有本国特点的农业产业发展和政府政策引导的集合体，它的健康稳定发展是解决农业产业成本较高，农产品销售渠道狭窄，农业产业收益无显著改善等突出问题的重要途径[2]。为规范发展农民合作社，国家于2019 年出台了《共同促进农民合作社质量提升实施方案的通知》，对合作社的数量和质量做出明确要求。近年来，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迅速，农产品的生产和营销能力获得了显著提高，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农业收益，也保证了农民的利益[3]。截至2018 年底，我国登记注册的农民专业生产合作社已达217.3 万，其中种植类生产合作社占比超过70%[4]。专业生产合作社在引领农民向标准化、集约化发展，在指导农业生产、组织农民进入市场、发展产业集约化经营、提高农业竞争力、增加农民收入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5]。

1 发展现状

作为山东省重要的农产品生产和加工基地，海阳市拥有众多的地理标志和特色农产品，如“海阳白黄瓜”“海阳绿茶”“海阳甜柿”等 ，海阳市政府一贯重视发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农民专业合作社近几年来发展势头迅猛。当前，海阳市因地制宜发展特色农业，形成了多模式、多业态并存的合作社发展态势，重点发展种植专业生产合作社和股份合作社，2019 年全市农民专生产合作社总量已超过2 000 家，其经营项目以种植业为主，主要种植农产品为烟台市特色地理标志农产品。但是，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合作社的发展显现出了诸多问题，如当前对于合作社的规模研究尚不明确，生产合作社经营主体的实际生产能力不能满足大规模经营的需要，合作社未来发展方向和如何实现“一二三产融合”等问题不明确。当前种植专业合作社实现良性发展，发挥政策和资源优势，做大做强合作社经济是海阳市合作社发展的重点。

2018 年以来，海阳市重视发展党支部领办合作社经济，这项政府主导工程规范了合作社的创立、管理、产业规划和利益分配，强调了党员和党支部在合作社经济中的主体地位。党支部领办合作社对土地流转方式、集体资产入股形式等方面都有明确的规定[6]。2019 年，海阳市打造130 余个党支部领办合作社示范村，通过示范引领和财政资金扶持来做大做强合作社，实现乡村产业振兴，重点开发，全面推进。合作社经济的发展为强村富民增添了活力，海阳市全面推进党支部领办种植专业合作社建设，坚持土地流传的原则，提高土地流转收益。海阳市合作社建设展现良好态势，但同时也存在思想认识不到位、产业发展无思路、人才队伍不健全、制度建设滞后等一系列问题[7]。

2 调研方法与数据来源

为调研海阳市种植专业合作社发展及运营状况，采用调查问卷和实际调研两种形式，在2021 年1 月进行调查。调查问卷共分为3 大部分，包含3 大方面共计11 项内容：第1 部分是村庄和合作社的基本信息，包括地理位置、村庄结构组成、合作社名称、规模、社成立时间、主要种植作物类型、种植专业合作社的性质等；第2 部分是种植专业合作社在技术、收入分配、组织等方面的发展情况，包括以有无科技特派员、合作社分红方式、开展主要业务种类；第3 部分是农户对种植专业合作社的满意程度。

3 调研结果

3.1 样本描述

面向168 个村集体，504 个合作社成员发放问卷，回收426 份，有效回收率84.5%，涉及的种植专业合作社258 个。在发放问卷的同时，面向合作社理事长进行访谈，内容围绕“种植业专业合作社”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数据有较高的代表性，比较可靠。

在参加此次调查问卷的人员中，男性和女性占比为77.00%和23.00%。年龄在56 岁以上的居多，占比48.36%，36～55 岁的占31.92%，而35 岁以下的只占19.72%。受过小学教育的占15.49%，初中教育的占47.42%，高中及以上学历成员占比为37.09%。合作社成员的学历集中在初高中水平，以农村留守人员为主。有干部经历的成员占67.84%，党员占40.14%。合作社成员绝大部分是中老年男性农村人口。

3.2 合作社性质及科技特派员

在调研的合作社中，党支部领办合作社占82.17%，私人性质合作社占17.83%，说明大部分种植专业合作社以党支部领办合作社的形式开展，成为当前政府引导成立的主要经济形式，也是政策扶持重点，在项目、资金、税收等方面有倾斜，而私人性质成立的合作社相比较而言成立时间较早（多成立于2017 年以前），当前难以获得政策、资金倾斜。

为解决农业和农村发展问题，国家从20 世纪末通过选拔一批具有一定科技和管理水平的农村科技特派员来深入农村、服务农村、助力农村科技创业和精准扶贫，是国家一项重要的惠农政策[8]。目前，全国大部分省市开展了科技特派员工作，烟台市政府等相关部门本着为农业、农村发展服务的目的，组织了相关农业专家担任各县市区农村科技特派员。从调查结果来看，只有5.43%的村集体安排有农村科技特派员，这些科技人员在农村产业政策落实、产业发展方面都对合作社发展起到一定的作用。虽然政府为推进种植专业合作社的发展出台了多项政策，但基层领导（包括乡镇和村集体）对科技特派员在实际工作中的作用仍存在意识不到位、宣传和支持力度不够的问题。

3.3 合作社销售渠道

随着农村现代化、信息化进程的加快，特别是农业产业化发展以来，在传统农产品销售模式下，农户极易盲目生产，增加生产、销售风险[9]。随着国家政策的影响和扶持力度的加大，农产品销售模式由线下销售转向线上销售。参加问卷调查的种植专业合作社中，有36%的合作社主要销售渠道为由商客收购，其他依次为与公司企业合作（18%）、合作社的人员直接销售（15%）、向超市商场供货（13%）、电商平台（13%）、其他（5%）等多种销售渠道。调研发现，没有直接将农产品出售给加工企业的合作社，可见海阳市种植专业合作社的销售渠道以直接供应市场为主，几乎不进行二次加工，这可能也是合作社收益低的原因。

3.4 合作社分红方式

海阳市农民专业合作社常用的分红方式主要采用保底分红+结余分红的模式：保底分红包括按入股土地和林地分红、按个人劳动分配；结余分红包括按照入股资金股份分红和其他分配方式（按购买农资等交易量占比分红、计划外资金收入或者计划外种植等）。参加此次调查的种植专业合作社中，大部分的分红方式为按入股资金分红，占所有合作社的54%，而按照入股土地或林地分红的方式占18%，按个人劳动分红的方式占13%，其他分红方式占15%。可见，按股份分红占整个合作社分红方式的85%，是合作社分配方式中最公平、最能够带动生产的分配方式。

3.5 合作社业务种类

农业合作社开展业务种类繁多，涉及农业生产多个领域，大多合作社开展业务种类在4～9 项（图1），占所有合作社的58%，其他合作社基本开展多项业务，很多合作社都有朝向综合合作社发展的意向。

图1 专业合作社开展业务数量Fig. 1 Number of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carrying out business

农民合作社为社员提供的服务主要分为两类（图2），一类是经济发展，另一类是技术和资金服务。从经济发展的业务来看，开展最多的是土地租赁，占33%；其次是统一购买生产农资，占31%；再次是提供技术支持，占29%。从整体上看，合作社在开展与旅游相关业务有所欠缺（占比仅为5%），另外统一销售产品也有所欠缺（占比为8%）。当前农资统购和土地租赁是合作社比较好发展的业务；合作社开展与乡村旅游相关种植业和销售农产品等相关业务对于合作社来说还存在着比较大的挑战，也是合作社未来发展的机遇[10]。

图2 合作社主要开展业务类型Fig. 2 Cooperatives mainly carry out business types

4 存在的问题

4.1 缺少政府的扶持

258 个种植专业生产合作社中的大部分无科技特派员，主要原因：一是合作社的管理者或负责人不了解科技特派员在农村发展中的重要性；二是负责组织和管理科技特派员的相关部门没有将这项政策落实到每个村庄，只有个别的模范村拥有科技特派员；三是缺少农业技术方面的人才。

4.2 无固定的销售渠道

尽管合作社经济快速发展，但合作社成员缺乏发展现代农业的主观意识，小农思想根深蒂固，农业生产方式落后，科技应用水平和管理水平偏低，农业标准化执行力度不足，难以形成产业优势，无法抵御市场风险[11]。

随着国家农业产业化进程的不断加深，农产品“量与质”得以快速提升，但受生产效益驱使，区域内农产品同质化现象突出，导致农产品积压、难销，市场风险加大。当前农产品销售面临两方面的问题：一是农产品的生产供应能力增强，但消费者购买力量不足，导致农产品低价难销，出现伤农现象；二是受限于农产品销售渠道不完善，信息对接不到位，城市居民难以享受到价格红利，农产品“滞销、卖难、买贵”的怪相持续存在[12]。

4.3 分配方式存在问题

通过调查问卷来看，有很大一部分村民不了解合作社的分配方式，原因可能是合作社的承包者为自身获利而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在利润的分配中违背了既定的分配原则，这在一定程度上侵害了国家、集体的利益，妨碍了企业的发展，侵犯了种植合作社参与人员的知情权。目前迫切需要剖析这种合作社中不正当分配的行为表现与危害，必要时可以借助监察人员的帮助，维护合作社分配的公平[13]。

4.4 新型农业主体融资难、融资贵

近年来，由于受多种不利因素的制约，包括农民专业合作社在内的许多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资金供求缺口较大，这些经营主体在获得财政支持方面存在一定的困难。海阳市许多种植专业生产合作社也同样存在这些问题[14]。

5 相关建议

5.1 开展股份制改革，提高村民积极性

积极推进集体资产股份制改革，探索实施“公司+项目+村民入股”的综合性发展模式，明晰产权关系，促进村集体资产保值增值和村民群众致富增收。按照公司化规范运营，每月召开股东大会公布账目，每年通过述职总结报告制定工作计划，对全村工作成效进行大数据统计，根据各农户不同特色制定不同的发展路子，改变整个村庄的供给平衡，同时全村入股，享受集体分红，带动村民参与乡村建设的积极性。

5.2 加强技术人员培训，为农业发展提供人才

人才是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的关键，虽然海阳市的农业合作社在我国已经算是相对先进的水平，但仍然存在严重的人才缺乏，劳动力整体受教育水平低等问题，导致农业规模小、发展慢、产业链短、市场竞争能力弱，以农产品直接进入市场为主，二三产业发展较为缓慢，不利于形成良性循环，严重制约着农业的发展。要想实现海阳市农业经营有突破性的进展，最迫切的是提高人口素质，吸纳和培养适应本区域农业发展的优秀人才[15]。

5.3 开发市场，增加销售渠道

如何从根本上转变农民经营思想，实现组织化经营，充分发掘市场潜力，对我国农业生产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目前，我国农业生产依然是个体经济为主，小农特色显著，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任重道远，利用村集体组织形成的“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将分散农户组织起来进行生产、销售，充分发挥 “公司＋合作经济组织＋农户” “订单农业”等经营管理模式，实现以市场化为导向式的企业经营管理理念，将农业生产与市场需求相结合，培养合作社成员在农业生产经营中遵循市场规则、公平竞争的意识，为农业市场化经营创造良好的信用环境[16-17]。

5.4 壮大合作社组织，发挥示范作用

大力发展农民合作社组织，发挥农村基层党组织的核心作用，引导全体农民入社，发挥合作社在农业产前、产中和产后服务职能。这就需要村两委依托现有特色农业发展需要，紧贴政策扶植，有针对性地组建适合本地、本村发展的农业专业合作社。同时，合作社发展还需要兼顾不同阶层村民发展需求，积极吸纳村集体中需要帮扶的贫困户入社，充分发挥农业合作社自身在组织、管理、资金、技术等方面优势，发挥示范带动作用，各级农业部门也应该在各自权限内给予政策扶持，以体现新型合作社组织的模范带头作用。

5.5 树立合作社品牌形象

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种植专业合作社需提高自身的市场竞争力，保证合作社的农产品质量，在农产品市场中占据主导位置，适应合作社之间日益激烈的竞争，通过不断变换其营销策略，树立合作社品牌形象，提高合作社的市场信誉和整体竞争力。品牌是新形势下合作社营销策略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越来越多的合作社开始重视其品牌形象的塑造，力图实现合作社价值的最大化。

5.6 有关部门应协调配合，全面打通金融支农渠道

在我国，包括农业合作社在内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还处于起步阶段，大都面临融资难、融资贵等问题，如何从政策和技术上规范合作社吸引资本进入生产流通领域，需要农业合作社从技术、经营和农产品市场竞争力等方面统筹发展，达到优良农产品的产出与销售渠道的畅通相互协调，进而吸引更多的融资渠道，增加种植专业生产合作社的资金来源。目前，海阳市采取银行无息贷款、财政扶持、自筹资金“三位一体”、贷补结合的方式吸引金融资金，进一步加快农业合作社组织的建设进度，对符合条件的合作社组织进行政策落实，予以资金或技术扶持。2019 年，海阳市农业相关银行举办惠农系列信贷产品新闻发布会，提供“鲁担惠农贷”“家庭亲情贷”“信e 贷”等多种形式惠农系列信贷产品，全面打通金融支农渠道，进一步提升金融服务“三农”工作质效。同时还应该加强整合社会资源和自然资源，提高各级涉农部门的农业服务能力，探寻整合农村现有人力、土地和集体资本三者有效结合的方法，实现产业振兴，为“三农”发展助力[17]。

6 结束语

通过调研，发现海阳市种植专业合作社存在科技派员落实不到位，缺少政府的扶持，生产技术落后、合作社无固定的销售渠道、合作社的分配方式不合理，农民的积极性不高、新型农业主体融资难、融资贵等问题。应开展股份制改革，提高村民积极性、加强技术人员的培训，为农业发展提供人才、开发市场，增加销售渠道、壮大合作社组织，充分发挥其引领示范作用，树立合作社品牌形象，有关部门应协调配合，全面打通金融支农渠道等具体措施解决相关问题，并为全国种植专业合作社运营模式及发展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