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光

(杭州龟鳖研究所，浙江 杭州 311201)

龟鳖是我国传统的美食补品，我国人工养殖和食用龟鳖已有上千年的历史，所以养殖龟鳖不但是满足民众新时代美好生活的市场需求，也是我国新时代乡村振兴中发展乡村经济的高效项目之一。但因征迁和国家粮地红线等原因，造成我国龟鳖养殖用地出现前所未有的困境，从而大大影响我国龟鳖产业的发展。为此，笔者就我国龟鳖养殖用地现状、对产业发展的影响及如何利用稻田创新龟鳖养殖模式、纾困龟鳖养殖用地、促进龟鳖产业发展进行阐述，并就因地制宜制定稻田养殖龟鳖发展规划与技术措施作一系统介绍，供龟鳖养殖从业者参考。

一、我国龟鳖养殖用地现状

按市场需求分类，我国民众消费的龟鳖分为食用性龟鳖和观赏性龟鳖。其中食用性龟鳖的养殖因市场需求量大，所以必须建设规模化养殖基地，而按传统的养殖模式就需要大量的优质土地。据不完全统计，我国龟鳖养殖用地在最高的2012年达到1835万亩，其中工厂化加温和保温集约养殖面积3340万米2(约5万亩)，室外常温养殖池塘面积1830万亩。但从2012年下半年开始养殖面积大幅减少，至目前，纯养殖龟鳖的实际面积已减少至不到700万亩，造成我国龟鳖养殖面积大幅减少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

1.因环境治理而拆除

我国的龟鳖养殖模式从环境角度可分为室内恒温养殖、塑膜大棚采光保温养殖和野外常温养殖。2012年前我国的龟鳖产量恒温、保温集约化养殖比例占60%，野外常温养殖占40%，主要是由于恒温和保温养殖周期短、产量高、相对成本低、收效快，而野外常温养殖因受气候等影响不但周期长，产量也相对较低。但当时恒温和保温养殖龟鳖的老模式因“三废”问题(废水、废气、废渣)突出，严重影响环境，所以各地方政府进行了一刀切治理。据不完全统计，全国拆除的恒温保温养殖面积至2019年达到2750多万米2，占当时全部龟鳖集约化养殖面积的82%。

2.因城镇化用地而征用

因市场和物流因素，我国初期的野外常温池塘养殖龟鳖，大多建设在离市场较近的发达地区都市城郊，而且面积都很大。进入21世纪后，各地因城镇化建设的需要导致许多龟鳖养殖场被补偿征用，同时国家又为了守住粮食用地划定了红线，使大多数被征用的龟鳖养殖企业因无地可迁而彻底退出产业，特别是2014年开始，华东、华南和华中的大城市周边的大型龟鳖企业近85%被征迁拆除(图1)。

图1 被征用的近郊龟鳖养殖场

3.因破产转业而退地

因市场动荡，一些龟鳖养殖企业经营进入困境后转产或倒闭，退地后不再从业养殖。

二、龟鳖养殖用地困境对我国龟鳖产业的影响

因龟鳖养殖用地大量减少，从而对我国龟鳖产业健康发展的直接影响有以下两点。

1.产量大幅下降

虽然我国龟鳖产量减少的原因很多，但因养殖用地大量减少，导致养殖基地的直接减少而使养殖产量急剧下降是主要原因。我国从2012年底的历史最高年产量58万吨(其中鳖46万吨、龟12万吨)，减少至2021年底的36万吨(其中鳖26万吨、龟10万吨)，减少近38%。

2.产业动荡、市场萎缩

我国鲜活龟鳖产品在市场的综合(含市场直接销售和加工出口等)消耗量，最高时达到了48万吨/年(其中鳖38万吨、龟10万吨)。但2012年后，因养殖基地减少和产量的大幅下降，不但引发产业动荡，也导致市场持续萎缩。市场综合消耗鲜活龟鳖量下降至2020年底的28万吨(其中鳖20万吨、龟8万吨)，相比最高时减少42%。直到2021年底，龟鳖的市场价格再度回升，产业才开始逐步走出低谷。

三、转变观念，科学发展稻田种养龟鳖

在民生需求中，食用龟鳖属于中高档非必需消费品，所以它的生产和消费主要分布在经济比较发达的华南、华东和华中地区。而这些地区的土地资源对养殖业而言，一旦失去几乎是不可逆转的。而产业迁移至其他地区的粮地开发养殖业，也因红线划定不可逾越。所以根据龟鳖生物学特性，改变旧观念、创新非专用土地的龟鳖养殖模式是纾解龟鳖养殖用地困境的最佳选择。

1.龟鳖独特的生物学特性为养殖模式创新提供科学依据

龟鳖是两栖类爬行动物，作为一种远古生物，龟鳖对环境有其独特的适应性和耐受性。在自然环境中，龟鳖即使较长时间没有食物，也能维持生存；在人工高密度养殖的封闭环境中，只要达到龟鳖的基本要求都能较好地生长。所以养殖龟鳖的环境要素和一般的养鱼不同，其既可长期在水中生活(水栖龟鳖)，也可长期在陆地生活，只要两栖环境没有特殊的恶化，都能存活生长。通过多年的实践还发现，只要食物充足，龟鳖完全能和其他争食性和非争食性动植物一起共生共长，这给人们设置较宽泛的养殖模式提供了生物学依据。

2.改变传统养殖模式用地观念

传统的食用龟鳖养殖分为苗种繁殖、苗种培育和商品龟鳖养成，所以必须有专用的养殖池塘和设施。这样势必需要有平坦的土地、充足的水源、幽静的环境和离市场较近的城郊位置。特别是商品龟鳖养殖为了达到高品质，还必须是野外池塘进行低密度生态养殖，这就需要野外大面积土地建设养殖基地，如此条件的要求就会因土地资源短缺而大大限制龟鳖养殖业的发展。所以必须打破传统的养殖用地观念，根据龟鳖的生物学特性创新非专用土地资源的综合种养新型模式。

3.稻田养殖龟鳖潜力巨大

稻田养殖龟鳖是将稻田经过改造后，在正常稻作的同时再养龟鳖的高效种养业。稻田养龟鳖是稻田综合种养项目中效益较好的种养方式。据不完全统计，我国常年水稻的种植面积为4.5亿亩左右，符合进行龟鳖养殖的面积约1亿亩。如按亩养殖100只龟鳖、起捕率70%计，可年产商品龟鳖70亿只，是目前我国最高年养殖量的10倍，而种养效益每亩可提高2000元以上。我国目前实际进行稻田养殖龟鳖的面积约120万亩，年产优质商品龟鳖12万余吨，总产值60多亿元。养殖龟鳖的稻田面积只占符合稻田养殖龟鳖总面积的1.2%，可谓有取之不尽的用地资源，潜力巨大。目前，稻田养殖龟鳖的面积约占我国种养结合养殖龟鳖模式的86%。

三、稻田养殖龟鳖存在的具体问题

虽然稻田养殖龟鳖具有土地资源利用率高、效益好等优点，但在发展过程中也存在一些资源、技术等不具备条件而一哄而上、盲目发展的诸多问题，导致有些地区的稻农因种养效果差而影响稻田养殖龟鳖的积极性。

1.养殖品种不对路

多年的实践表明，稻田养殖的龟鳖基本是市场销量较大的食用龟鳖。目前我国食用消费较大的鳖品种主要有本土的中华鳖各地域品系和引进的日本鳖等。龟品种主要有本土的乌龟(俗名中华草龟)、黄喉拟水龟(俗名石龟)、中华花龟(俗名台湾草龟)和国外引进的伪龟(俗名火焰龟)、红耳龟(俗名巴西龟)和蛇鳄龟(也叫小鳄龟)等。

因不同地域稻区的气候条件、稻田形态和市场接受度等不同，稻田养殖的品种也应有所不同，特别是市场消费民众接受度最为重要。如华南和西南地区的民众对黄喉拟水龟(本地人叫石龟)的接受度大于普通的本土乌龟和引进的红耳龟，而华中和华东地区的民众对乌龟好感大于其他龟类。同样江、浙、沪地区对当地腹部、背部有花斑的中华鳖太湖品系比较喜爱，而河南与北方地区的民众对体色微黄的中华鳖黄河品系比较喜欢。目前因稻田放养品种的不对路，造成销路不好或运往外地市场增加运输成本而降低效益的现象较为严重。

(待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