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糖

15

逸夫高中的会考统一安排在高一结束的暑假。

全年级打乱了考场，何知晓别的不怕，主要是“生理化”，因为她学文科的原因，就一直没把这三科放在心上。

周寒跟她说：“会考题目很简单的，你抓紧复习一下基础知识点就好。”

前一晚，周寒去她家给她突击恶补了一晚上，她哪里受过这么高强度的知识轰炸，可以说是一个知识点没记住。

考物理的时候，何知晓心如死灰，已经看到了自己毕不了业而去捡垃圾的画面。

会考难度对周寒、陈佳佳这种好学生来说就是新手村任务，他们交完卷出来的时候考试时间才过了一半。

几人在本教室外聚集，何知晓在本班考试。

周寒透过窗户看到何知晓在最后一排掐指算命，觉得好笑，又有点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何知晓知道自己只能尽可能地多答题，其他的都来不及想了，最后总算是考完了，出来的时候看起来累得半死。

16

升高二是一件悲伤的事，好朋友都分开了。

何知晓因为期末考试突出又不够突出，被分到了谁也不认识的（6）班。

陈佳佳去了（2）班，孙晓敏去了（14）班，张美美还在（8）班，周寒和李浩在（1）班，李余去了（3）班。

虽然学校取消了所谓的“重点班”“实验班”，但谁都知道（1）班、（2）班就是实验班，何知晓勉强挤进了重点班，（14）班和（15）班是艺考生扎堆的班。

这些班级的区别在哪儿呢？据说（1）班、（2）班连高三的教材都发了，这学期就要上完，然后开始题海战术。艺术班晚自习不用上都去上专业课，当然，这些都是表面区别。

（1）班在三楼楼梯口第一间教室，开学当天，其他班级都忙着发课本，（1）班、（2）班却在开家长会。

何知晓特别郁闷，新班级有点恐怖，班主任老赵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不比（2）班差！”

何知晓都无语了，不比（2）班差，为什么“6”在“2”后面？数学老师体育教的吗？

此外，混乱的发课本过程中，她的新同桌拿到英语书就开始背单词，一节课就默写了一张草稿纸……

何知晓好不容易挺到下课，飞奔去四楼找张美美吐槽。

“受不了，受不了，我仿佛进入了一个由四十九个李浩和一个我组成的班！杀了我算了！”

张美美笑得不行：“哈哈哈……那么夸张！谁叫你历史、政治考那么好。”

提到这个，何知晓又想起了罪魁祸首周寒。她和张美美下楼去卫生间，（1）班、（2）班还在开会。

大课间，何知晓和张美美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吃，回来的时候（1）班的家长会结束了，家长们往回走，三三兩两口中聊的都是学习和大学。

她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周寒和一个女生站在那儿说话，她们就没去打招呼。

两个人从周寒身边走过，听到了几句聊天内容，也听到了其他站在楼道的（1）班同学的对话。

何知晓蒙了，问张美美：“他们是在说英语吗？”

“好像是的……”

“仿佛走在美国校园……”

张美美说：“听说（1）班、（2）班的班主任要求他们在校全英语交流。”

何知晓惊讶：“这也太那什么了吧？学霸的世界不能理解。”

“该走了，class要begin了！”

何知晓挥手告别： “see you in 下个课间！”

“OK！no见no散！”

“哈哈……神经呀！”

开学一周，何知晓认识了新朋友，王茜，高一的同学。虽然她们高一没有很熟，但现在熟也来得及。

王茜很高兴来到陌生的（6）班，高一因为偷拿了孙晓敏的日记，她把自己活成了隐形人。

对于何知晓的亲近和热情，她充满感激。了解之后，她更喜欢何知晓了。她听了很多何知晓和爸妈之间的温馨故事，因为被爱浇灌着长大，所以何知晓才这么阳光开朗，她是不会一时糊涂窥探别人隐私的。

王茜几乎是重获新生一般与何知晓相处，对她而言，何知晓代表着高一（8）班对她的谅解。

这其实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她也知道，就像她在课间从来不跟着何知晓回（8）班找同学。

只是，王茜没想到这个虚假的梦破碎得这么快。

那是一个普通的早晨，课间她和何知晓手挽着手去卫生间，刚走到楼道口，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孙晓敏出现了。

王茜不敢看她，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低下头，孙晓敏气愤的声音在她头顶盘旋。

孙晓敏对何知晓说：“知晓，你是我的朋友吗？是的话，你就不要和王茜玩。”

何知晓傻眼了，王茜小声说：“我先回教室了。”

何知晓转身叫她，没叫住，再回头，孙晓敏哼了一声也跑了。

（1）班就在楼道口，周寒见证了这一幕，他走过来问何知晓：“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

回到教室何知晓问王茜，王茜笑得很勉强，说：“孙晓敏会告诉你的。”

“对不起。”也不知这一句是跟谁说。

何知晓又发短信问孙晓敏，孙晓敏约她放学在操场见，到时候细说。

放了学，孙晓敏把关系好的这几个女孩都叫来了，她公开了王茜偷她笔记本的事，众人听完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陈佳佳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张美美说：“是我的话，我也很气！这真是不应该。”

何知晓没说话，孙晓敏问：“知晓，是朋友吗？”

“是啊，”何知晓回答，“我不跟她玩就是了。”

回到教室，何知晓看都不敢看王茜一眼，莫名有种自己抛弃了朋友的罪恶感。

一下午她课都没听进去几句，好不容易放学了，她才意识到这段时间她都是和王茜一起去食堂。

不过她是不会孤单的，孙晓敏来找她吃饭，就站在门口喊她，还有陈佳佳和张美美。

何知晓出去之前看了王茜一眼，王茜坐得很直，但低着头在看书。何知晓想，她一定看不进去吧？

这件事让何知晓很烦恼，晚上回家她跟妈妈求助，何母告诉她：“你们这个年纪，日记本这么私密的东西就是父母偷看了都很生气，何况是不熟悉的同学。你那个女同学有没有好好跟孙晓敏道歉呢？”

“不知道。”

“应该道歉的。”

“妈妈，我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感觉在班里都待不下去了……”

“交朋友就是这样的，总会有人讨厌你，你也会主动做出选择，淘汰朋友。”

何知晓还是不懂，又问：“那我就不要再理王茜了吗？虽然她做错了，但我觉得她也有点可怜，而且她没有对不起我啊，这段时间我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关系可好了。”

“没一起学习吗？一个学生在学校每天就吃饭上厕所？”

何知晓：“能不能不跑题？”

何母懒得跟她计较，说：“晓晓，你要真诚对待朋友，永远不要伤害朋友。”

“当你的好朋友被别人伤害了，你应该保护她支持她，如果你去维护伤害朋友的人，那你就背叛了朋友。”

“知道了，”何知晓说。她靠在妈妈怀里叹气，“好烦啊，为什么大家不能开开心心的，总要闹矛盾呢？”

“因为没有人是完美的，也会有人不喜欢你，甚至没有理由，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讨所有人喜欢。”

“嗯，我讨爸妈喜欢！”

“考上大学妈妈更喜欢。”

“睡了睡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大人的智慧还是要相信的，何知晓觉得自己就不要用自己那点可怜的脑筋去应对这件事了。她就先做好一个忠诚的朋友吧。

王茜也没有再跟何知晓说过话，两个人在走廊遇到都不打招呼。

晚自习之前，何知晓和朋友们吃饱喝足，各自回教室，快打铃了，前排的王茜突然站起来跑出教室，很久都没有回来。

放学后，何知晓拖着没走，王茜还没回来拿书包，她问班长要了钥匙等她。

人都走光了，王茜回来了，眼圈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何知晓有心跟她说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就那么默默地看着王茜走了。

何知晓锁好门回家，下楼的时候遇到周寒，两个人一起走。

周寒问她：“平时放学你最积极，今天怎么最后走？”

何知晓一反常态，很忧郁。

周寒收起玩笑的心。他也一直记挂着何知晓夹在王茜和孙晓敏之间的事，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何知晓惊讶：“你怎么知道是王茜拿的？”

“也就你不知道了……”

“真的假的？”

既然不是秘密了，何知曉跟周寒倾诉烦恼，周寒顺便骑车送她走一段，耐心地听完她的诉说，他说：“我觉得你妈说得很对，至于你的愧疚……何知晓，你太单纯了，换位思考，如果被偷走宝贵隐私的人是你呢？”

何知晓才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假设。她满不在乎地说：“我连作业都写不完还写日记呢！想偷看也得我愿意写啊！”

周寒笑了：“应该是你没心没肺，没东西可写吧？”

“哼！再见！”

说她没内涵？不就是烦恼吗？谁没有啊？

何知晓回家就上网发了篇日志，标题叫《日记一则》，正文是：“今天真呀真烦恼！”

周寒看到后第一个留言：“书名号费心了。”

周日早晨，何知晓睡了个懒觉，醒来的时候十点多，手机上收到好多消息。

何知晓边刷牙边爬楼，翻到最上面，直接震惊了。

原高一（8）班老师学生群里，王茜公开承认错误并向孙晓敏道歉，针对此事，同学们发表了几百条看法，最后连老刘都冒出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孙晓敏开始和人吵架，说大家道德绑架她：“凭什么接受道歉？是我道德败坏偷别人日记吗？我被偷走两年的隐私，一句对不起就弥补了吗？怎么现在我不原谅反倒成罪人了？烂好人真是多！”

陈佳佳和周寒，甚至李浩都冒出来理性发言，说做错就该道歉，受害者有权不原谅。

冲动派则是各种维护孙晓敏指责王茜。

吵吵闹闹，老刘教育大家宽容大度，孙晓敏更不爱听了。

何知晓爬完楼之后，脑袋都晕了，这种吵架场面她真没见过。

何母叫何知晓去吃饭，她有事出门，早早地给何知晓做了饭。

何知晓等妈妈出门后，又拿着手机看。她和姐妹的四人小群里也有很多消息。

孙晓敏都气哭了，发语音说：“她什么意思？公开说她偷了日记，她知道我的秘密，群里有多少人会私下问她八卦呢？我凭什么成恶人了？”

她还说：“刘老师说希望多年后想起高一（8）班大家都很珍惜，这意思就是说我不配合原谅，毁了（8）班！现在大家都不说话了，为什么这样对我？”

陈佳佳各种安慰她，张美美也说了好多，这两个人几乎把每个方面都涵盖到了。何知晓也没有多余的口才发挥，只好私聊问陈佳佳：“佳佳子，我才起床，看群消息了，我想问一下哦，敏敏这么难过，是因为很丢脸对不对？”

陈佳佳回复：“也可以这么说，被大家这样针对，怎会不伤心？”

“OK，明白了！”

何知晓放下手机，端起面前的肉汤喝了一口，烫到了！她缓和了一下，自言自语：“妈，我可是听你的话才这样做的，以后你成了逸夫高中‘笑柄之母’可不要怪我啊！”

何知晓说完之后，重新拿起手机，壮志凌云地点开（8）班群发送了今日第一条消息：“有人知道后山那棵百年老树吗？”

瞬间有好几个人回了“啊？”。

周寒跟着回：“何知晓？”

“树怎么了？”

“怎么突然聊到树了？”

何知晓再发言：“在那棵树下，我和李余结拜成了异姓兄弟！”

众人：“啊？”

“结拜？桃园三结义那种结拜？”

“歃血为盟那种？”

“是兄弟就砍一刀那种？”

“哈哈哈……李余人呢？”

“哈哈哈……结拜！妈呀！笑喷了！”

“@何知晓敢问贵兄弟团什么名号？”

何知晓想到了结拜的时候那四个家伙在树林里点烟的事，打字回答：“植物人。”

同学：“植物人？”

李余给何知晓发私信，骂了她一顿，叫她不许胡说八道给他丢人。

何知晓委屈啊……

何知晓默默地放下手机，拿起鸡腿。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城市另一边，周寒抱着手机笑到飙泪，周奶奶还没见过自己家孙子这副模样，问其缘由，周寒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说：“我同学，太搞笑了，我真是受不了，哈哈哈！”

17

何知晓给孙晓敏发信息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现在我比你丢脸一百倍，老刘还吐槽，说我和李余要霸占落榜榜单……”

她又说：“看在‘植物人五妹’的面子上，敏敏不要再哭了哦。”

孙晓敏回复：“谢谢你知晓，谢谢你做我的朋友，我特别喜欢你。”

值了！

即便拜把子的事三天就传遍了全年级，即便她成了大名鼎鼎的“植物人五妹”……也值了。不值也没办法了！

周寒给她发消息，说：“何知晓，做你的朋友真幸福。”

何知晓误会了，回复：“没有了，这么丢人的事真没有多的了。”

周寒乐了。

月考前，何知晓意外得知老妈开学前找了班主任，说何知晓只要被严格督促就能学进去。

这件事提醒了何知晓。她曾在假期的时候发过的誓言，很崩溃，果然出来混，不能乱发誓。

现在没有周寒给她传答案了，她临阵磨枪，也顾不上章法，抓住一个人就问。

最终，在何知晓阵前磨刀的努力下，月考成绩一塌糊涂。

这件事充分暴露了何知晓学不学理科对总分毫无影响的事实，也充分展示出了她的真实文科水平，何母急得直上火。

被老妈亲密无间地教育了一顿，何知晓主动找上陈佳佳请教功课。但是陈佳佳太忙了，而且陈佳佳对何知晓的学习能力有所高估，但凡她觉得看书就能会的题，就不细讲。

何知晓屡次遭受别人说猪都懂但她就是不懂的打击，对自己的智商表示深深地怀疑，感觉努力也没必要了，猪考大学？没听说过。

她耷拉着脑袋回教室，遇到了周寒。

周寒很少见她情绪低落，跟她聊起来。

何知晓不想说话，周寒看了看她手里的习题册，翻开一页，看了看空着的题，当场给她讲了一遍。

讲完，何知晓懂了，虽然不能触类旁通，但这一题她是真懂了：“看来我也不是特别猪。”

周寒卷着习题册敲她的脑袋：“叫老师，以后我给你补课。”

何知晓的眼珠子转了转，爽快地答应：“好的，周老师，如果你非要挑战我。”

周寒把习题册递给她却不松手，看着她的眼睛说：“别想着我再给你传答案。”

何知晓不承认有这种想法。

第二周开始，周寒每周给她发整理好的知识点，平时有不会的课间可以找他。

何知晓因为这些笔记跟同桌马阳阳的关系好了起来，马阳阳的成绩自然比不上周寒，但也能给何知晓一些帮助和辅导。作为交换，何知晓分享自己的学霸笔记。

在周寒的帮助下，何知晓期中考取得了明显的进步。

“完了，一不小心走上学习的道路了，我已经不是我了！”何知晓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成绩当然理想，班级第十五名。

何母见她成绩有进步，想着孩子开窍了，因此在家开始督促她学习。

每天晚上夜宵时间，何母就拿着课本就这天的上课内容提问。周日白天更是随时随地抽查背诵，何知晓就这么戒了吃夜宵的习惯，人也日渐消瘦。

何母说：“辛苦两年，幸福一辈子。”

何知晓欲哭无泪：“再这么学下去，人都没了……”

“乱说话！”

期中考试结束，周寒提出每周日给她正式补习数学和地理。

何知晓想了想现在的学习节奏，一周只有星期天白天不上课，还去补课？疯了吗？

“不用，不用，太辛苦您了。”

周寒不接受：“想到你的成绩我更痛苦。”

何知晓不乐意了：“没有我能衬托出你？不知感恩呢？”

周寒：“你写作文的时候，为什么不用用你的口才逻辑？”

何知晓说：“那可能是应试教育限制了我的才华。”

周寒：“呃……”

睡前她又收到消息，讓她看邮件。

何知晓用电脑打开QQ邮箱，看到熟悉的周寒独家数学和地理知识点笔记。

何知晓感叹：“你都不学地理了啊！”

手机对面，周寒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身前的地理书，正要回，何知晓又说话了。

“不用回答了，忘了你是学霸！”

她出去上厕所，老爸老妈在客厅讨论她的成绩。

老爸说：“好好抓文化课，文科分数加起来也能考四百多，去年师大的录取分四百八十二分，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的。”

老妈说：“就怕光文化课不保险啊，再说，我看她那个美术啊，也不是能考上的水平。”

何知晓默默地往卧室走，老妈叫住她，严厉地说：“何知晓，好好学习。”

“好的妈妈！”何知晓瑟瑟发抖。

回房间后，何知晓也仔细想了，有必要吃点学习的苦，毕竟她很喜欢现在这帮朋友，大家又都志向远大，自己一个人原地踏步，以后就没朋友了。

当然，可能还有“植物人兄弟团”。

何知晓脑袋里幻想出“植物人五人组”在老家摆夜市的场景，无语凝咽，这个未来也太悲哀了。

她拿出手机给周寒发消息，两个人很快达成补习协议。

协议内容如下：“周寒负责教课，何知晓无条件地听话。”

18

周日，何知晓去找周寒补课，两个人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见面后，周寒先检查何知晓的试卷，她在一边和老板的狗玩。五分钟后，他敲了敲桌子，她坐好开始听讲。

“政治的大题你都没拿满分，但从你写的答案来看，知识点大概是什么你有印象，只是没背全，历史也是差不多的问题，一牵扯到时间年限就混乱，都不是大问题，梳理清楚，好好背就可以了。地理和数学比较糟糕，这部分……你再看狗试试？”

何知晓被抓包：“对不起，对不起，分心了，不看狗了，看你。”

周寒：“呃……”

“看你讲题……”

周寒从书包里拿出两张A4纸，正反面都写满了：“一张历史一张政治，考试前全背下来，至少八十分。”

何知晓头都大了，看了看重点：“六十分大概背哪些？你给我圈一下。”

周寒捂着脸不说话，服务员把他们点的奶茶和洋葱圈烤翅端上来，周寒先发制人，把吃的摆在一旁：“补习完再吃。按照我给你划的时间表来复习，每天早读课检查前一天背诵情况，地理和数学晚自习补。”

“哦，那现在干什么？”何知晓问。

周寒看着她：“很明显，现在你在吃鸡翅。”

“嘿嘿，你不吃吗？烤翅就要趁热吃，我中午吃饭了，不然就点鸡翅包饭，更好吃呢。”

周寒：“吃快点，今天下午补数学。”

“边吃饭边听课学不进去，你等我吃完。”

半个小时后……

周寒郁闷地问：“我们为什么在讨论数码宝贝？”

“我的卡被我妈扔掉了，你居然还保存着，你要存好哦，以后说不定很值钱呢！”

“你认真点，回头我把卡送给你行吗？”

“行，我先去洗个手，回来正式补课！”

何知晓洗了手，又想起忘记上厕所，再去上厕所再洗手，回来后，又跟他聊起了电视剧。

周寒想吐血，挫败地望着眼前丝毫没进展的笔记……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我觉得我没本事教你功课……”

何知晓向前俯身，右手拍在他的肩上，鼓励他：“要对自己有信心。”

周寒受不了了：“你真的注意力太不集中了，一学习就各种坐不住。你说你会听话，又不听，话那么多，说也说不完。我不能真的打你吧？你说，这样下去怎么补课？你期末真的想考两百分吗？”

“不想！”

“那你现在能专心吗？”

“我可以！”

周寒：“你坐过来，从现在开始一个字都不许说。”

何知晓站起来，周寒幫她把凳子搬到身边，坐好，开始讲数学。

正式上课没多久，周寒的手机响了，家里来电话，奶奶问他在哪儿。

“我在和同学一起学习，奶奶，晚上我不回来吃晚饭。”挂了电话，他继续，一旁的何知晓的目光呆滞。

周寒敲敲桌子唤醒她：“你最好不是在想晚饭吃什么！”

“我没有！”

“那你说这道题怎么选，刚讲过的。”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真当我白痴啊！”

“那是这道题，我没讲。另外，你本身就会。”

“哦，是吗？哈哈哈，那我底子还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