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高铭，张 莹，张 宇，牛 奔，朱玲玲，杨 杰

(1.南通大学交通与土木工程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2.丹阳市水利局，江苏 镇江 212300；3.徐州市水利工程运行管理中心，江苏 徐州 221018；4.徐州市河湖管理中心，江苏 徐州 221018)

我国是一个农业大国，拥有约占全世界总人口21%的人口数量，但是我国的水资源却相对匮乏，仅占世界淡水资源总量的6%。当前由于我国农业灌溉用水效率较低，因此如何调动农民参与农田水利管护的积极性正成为有关部门关注的热点。农民加入农业合作组织理论上不仅能提高整个组织的生产效率，还能有效把新技术运用到生产中；从经济角度出发，各类合作组织能够有效提高农民的收入[1]；从农业用水的角度出发，农民用水合作组织将大大提高农业用水的使用效率。在现阶段，我国农业合作组织的发展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也存在一定的问题，众多学者从不同视角分析了影响农民合作组织运行效率的因素。徐龙志等[2]研究并发现多数农民合作组织的内部治理机制不合理，而不能调动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组织的生产效率因此较低。在农民参与合作组织意愿的研究方面，张素罗等[3]在对河北省众多农户调查并进行实证分析的基础上，发现农民的文化程度、收入情况以及村干部任职情况会对农民的意愿产生较大影响。

众多学者都对农民参与合作组织意愿的变化机制进行了研究，路荣荣等[4]认为已有的研究大多基于存在的正式成文制度，未考虑如规范、习俗等非正式制度对农民意愿的影响，在此基础上他们完善了研究的影响因子，并采用多元线性回归的方式比较了影响农民意愿最主要的因素。然而归根结底，上述的研究大多忽略了这些外部因素之间本身可能存在相互影响，因此如果单从改变外部客观因素可能导致某个因素的影响力被放大从而使结果失真。考虑到各外部因素在影响农民参与合作组织的意愿前，首先会映射为农民对这些因素的主观印象，随后这些主观印象会为农民意愿的改变提供依据，因此研究农民对于外部要素的印象对农民参与意愿的影响，将更有利于展现这些外在的政策、制度的作用，并有利于为后期农民用水合作组织的改善提出切实有效的优化方案。

1 分析框架及研究对象

1.1 框架说明

农民参与合作组织的意愿往往是经过理性思考后作出的选择，因此认为农民在理性分析并决定是否参与农民合作组织，考虑了客观和主观两个方面，客观方面包括了农民自身的年龄、家庭组成以及收入等客观的基本属性，而主观因素则包括了农民对于合作组织的了解程度以及农民对于合作组织的评价等主观认知。已有的对于农民意愿的研究多数是综合考虑了政策、法律等外部宏观影响因素以及合作组织内部情况对农民意愿的影响，外部宏观因素的改变往往会导致合作组织运行情况的优化，进而间接影响到农民意愿(如图1所示)，在这种情况下各个影响因素之间的影响效果相互叠加、干扰。因此从外部影响因素以及合作组织状况着手研究农民意愿，可能会导致研究的各个因素对农民意愿的影响表现为共线性。文章从农民的个人属性和主观认知出发，研究农民视角下农民参与合作组织意愿最主要的影响因素，并探究这些因素之间的联系。

图1 影响农民合作意愿因素的联系

1.2 影响因素分析

根据前人的研究，农民的个人因素会对农民在就业择业时的选择产生重大影响[5]，而认知同样在战略选择中发挥着重要作用[6]。从农民的个人属性来分析，农民的收入、受教育水平、年龄等都是重要的影响因素；从农民的主观认知因素分析，农民对于现存合作组织的评价以及对于用水合作组织的预期是影响农民加入合作组织的重要影响因素。文章从信息人假设的理论出发[7]，假设农民的执行力与农民的财富、权力、知识、社会关系、受到的管理艺术以及受到的激励有关。文章结合农民实际情况，从农民的个人属性以及主观认知两个方面出发，从以下几个角度分析影响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意愿的主要因素。

1.2.1个人属性要素分析

(1)农民经济情况。考虑到我国各地经济发展情况不同，文章选择农民收入在家庭总收入的相对比例作为研究对象，探究收入对农民意愿的影响。

(2)农民受教育水平。受教育水平会影响农民的思维模式，也会影响农民对于集体事业的看法和投入度，文章选取学历作为农民受教育水平的指标。

(3)农民任职情况与政治面貌。在团队建设中，参与组织管理与决策的成员在组织的建设事业以及相关的工作中，往往比普通的成员有更高的积极性，也更有意愿参加合作组织的工作，此外，农民的政治面貌也会影响农民对于有关政策的了解程度。

1.2.2主观认知要素分析

(1)农民对于合作组织的信息掌握度。农民掌握有关合作组织的信息越多，越能了解合作组织的真实情况，越能打消农民潜在的对于加入合作组织后自身利益可能受损的顾虑，从而提高农民加入合作组织参与水利建设的积极性。

(2)农民对用水合作组织的评价。农民的评价反映了用水合作组织的管理机制以及相关政策及制度下农民的综合考虑，可以体现出用水合作组织的管理艺术以及激励机制对农民的吸引力。农民的评价不仅会影响参与合作组织的主观意愿，而且会影响后期在组织中工作以及决策时的积极性，对组织的运转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2 构建模型与数据分析

2.1 数据来源

江苏省位于我国东部沿海地区，以平原为主，全省面积约为10.7万km2，自2018年江苏省印发《江苏省关于加快推进农业绿色发展的实施意见》以来，全省在生态农业发展建设上取得了较大的突破，在农业水利方面，建立了较为高效的节水制度，提倡以喷灌、滴灌等为主要节水灌溉方式[8]。为深入了解江苏省农民参与农民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以及用水组织节水效能的实际情况，课题组于2021年组织学生对江苏省苏州、南通、无锡、常州、淮安等市的行政村村民以及当地的村干部进行了调查，受到疫情的影响，问卷依托线上问卷星平台发布，邀请当地村民进行填写，共回收有效问卷317份。

2.2 变量选择与研究模型

文章将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作为被解释变量y，将属于农民个人属性以及主观认知的影响因素作为解释变量xi，具体而言，将农民收入在家庭收入中的占比、农民学历、农民任职情况、农民政治面貌、农民对用水合作组织的了解程度、农民对用水合作组织的评价作为解释变量。考虑到农民对于用水合作组织的参与意愿的表达，可简化为“愿意”和“不愿意”两种状态，对于二分类变量的模型，学者们常常采用Logit模型、Probit模型或线性概率模型进行研究，其中Logit模型及Probit模型可表示为如下形式：

(1)

式中，x—解释变量；P—描述事件发生的概率。赵宸轩等[9]分析了上述三种模型的预测效果等指标，发现三种模型的预测效果大致相同，且线性模型相较于其他两种模型能在短时间内更快地生成结果，更适合实时预测，故文章采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对其进行分析，从而确定影响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意愿的主要影响因素，具体如下：

y=α0+α1x1+…+αixi

式中，xi—解释变量；y—被解释变量；α0—常数项系数；αi—自变量的回归系数，若αi>0，表示第i个因素对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有正向影响，若αi<0，则表示第i个因素对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有负向影响。

相关变量赋值原则见表1，利用IBM SPSS Statistics26.0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

表1 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意愿影响因素指标体系

2.3 结果分析

探究影响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影响因素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中含有6个自变量，考虑到自变量之间可能存在多重共线性关系，因此可使用方差膨胀因子作为主要依据对模型自变量之间的共线性进行判断，通过SPSS进行分析，结果见表2，各变量的VIF都小于3，说明各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共线性问题，且模型的拟合优度值为0.709，说明该模型对于观测值的解释能力较好，即本模型能够较好地反映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受到各自变量的影响而产生的变化。

表2 多元线性回归结果

在各个自变量中，农民收入在家庭收入的占比、学历、对用水合作组织的了解程度以及对用水合作组织的评价均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表现出显著性，而任职情况以及政治面貌并未表现出显著性。这是由于当前我国农民合作组织大部分是由政府引导成立的，农民在其中扮演的是配角的身份[10]，这对于农民合作组织来说能够更加方便地使用政府机构的大量资源，从而提升农民合作组织的效能。村干部、党员以及农村的科技能人在农民专业合作组织中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他们带领合作组织取得的成功，可以给普通农户起到良好的示范作用，带动周边农户参与到农民专业合作组织的工作中，但是这一部分农村的精英只占少数，因此在调查结果分析中没有展现出显著性。从调查结果中可以发现，农民的经济情况、学历、对于用水合作组织的了解程度以及农民对于用水合作组织的评价是影响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主要影响因素。

(1)通过数据分析，农民收入在家庭收入中的占比在模型中的回归系数为-0.295，说明农民的收入占比与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呈负向影响的关系，导致这个现象的原因是多样的，一方面，广大农民虽然认为未来农业发展的趋势一片大好，但是目前仍然会选择第二、第三产业就业[11]，另一方面家庭因素的影响使得农民在选择就业时会趋向于农业生产以外的就业机会，以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5]，而年老的农民由于在非农业岗位中的竞争力不强，所以更趋向于选择在农村从事农业生产工作。因此对于合作组织的建设工作，应当给予政策上的支持，有效增加农民参与农业生产后的收入，以提高农民参与合作组织的意愿。

(2)农民的学历指标在模型中的回归系数为0.216，说明学历对于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呈正向影响。在乡村振兴背景下，大量具有较高学历及专业知识的科技人才投身于乡村振兴的建设事业中，农村精英对于农业发展更为重视，从而对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起到正向影响作用。但值得注意的是，目前我国仍然缺少农业科技人才[12]，即使在东部沿海等经济发达地区，也仍然存在农业科技人才供给不足的情况。

(3)对于农民主观认知的影响力，分别选取了农民对于用水合作组织的了解程度以及对于用水合作组织的评价作为研究指标，在模型中，两个指标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400和0.372，说明了解程度和评价对于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起到正向影响作用，从模型的运行结果来看，了解程度和评价在所有表现出显著性的指标中具有较大的回归系数，说明这两个因素对于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起到重要作用。值得注意的是，评价的回归系数小于了解程度指标的回归系数，说明农民对于用水合作组织的主观态度虽然对其参与意愿起到正向作用，但其态度和参与意愿之间依然存在一定的差距。

3 结语

文章从农民的个人属性以及农民对于用水合作组织的主观认知两方面出发，从多个角度对影响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意愿的因素进行研究。通过建立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各因素对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意愿的影响程度，得到主要结论如下：

(1)农民的经济情况和学历会对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产生显著影响，虽然目前仍有大量的农村居民选择非农业工作以获得更高的收入，但当农民通过用水合作组织在农业生产中获得更多经济利益时，农民会有更高的意愿参与到用水合作组织的工作中。同时，大量具有高学历的人才投入农村的建设工作，这些高学历的农村精英们大多能意识到用水合作组织对于农业生产的重要性，也更愿意投入合作组织的工作。

(2)农民的主观认知对农民参与用水合作组织的意愿起到重要影响作用，其中农民对于用水合作组织的了解程度对于农民的参与意愿起到了最主要的影响，而农民对于用水合作组织的评价与其参与的意愿仍有一定的差距。

基于文章的研究成果提出如下建议：

(1)完善农民用水合作组织的运行机制，增加参与管护农民的净收入，用水合作组织在带动农民积极参与农业生产的同时，也应当注意农业专业科技人才的引进以及农村人才的培养，通过农村精英们带动当地农户参与到用水合作组织的工作中，有利于相关工作的落实。

(2)加大用水合作组织的宣传力度，增加农民在合作组织中的归属感。农民对合作组织的了解程度是影响其参与意愿的重要因素，同时在信息人假设中，做好制度与文化的均衡是团队建设的重要工作之一，基于此，应当做好合作组织的宣传工作，既要保证合作组织的信息公开，又要做好组织取得成果的宣传工作，使得更多的农户对用水合作组织有更加清楚直观的认识。当前仍有较多地区的信息公开工作流于形式，宣传内容也较为复杂，不利于农户理解，在信息科技发展的背景下，可依托农户使用的微信等信息平台，提供具有针对性和实用性的信息化服务，使得农民了解用水合作社，并帮助有需要的农民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