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回归与探寻:《寻找母亲》中的传统性与现代性

2022-07-19孟凯歌

南腔北调 2022年7期
关键词:现代传统

孟凯歌

摘要:《寻找母亲》是韩国女作家申京淑所著、曾在韩国文学界引起强烈反响的一部小说。小说一方面通过对乡土符号的强调、对走失母亲的回忆和找寻,表现作者对传统的怀念和对故乡、亲情的呼唤;另一方面也对小说的现代性价值进行了深入反思与探寻。《寻找母亲》的主题不失为在现代性冲击之下,申京淑对个人、家庭与社会价值的一种理性思索。

关键词:《寻找母亲》 传统 现代

韩国女作家申京淑著有《寻找母亲》《单人房》《风琴的位置》等文学作品,她的作品多表达个人经历、现实生活的真实感受和身处现代社会中对故乡的眷恋与怀念。《寻找母亲》于2012年获“英仕曼亚洲文学奖”,在韩国文学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其大致内容为:去看望儿子的母亲在首尔地铁站走失,至此人间蒸发,母亲的走失唤起家庭成员对母亲的记忆,他们意识到一直以来都忽略了母亲的存在,进而展开对母亲的回忆和对自身的反思。这部作品围绕的中心主题是母亲的“离别”,此前有关《寻找母亲》的讨论和研究大体是关于母亲的形象和母亲离别的象征意义,但在这部小说中,申京淑通过细腻地叙述传达出对乡土气息的追忆、故乡与亲情的呼唤、回归传统的愿望和其中透露出的现代性探寻也不容忽视。

一、对乡土符号的强调与追忆

随着现代韩国经济社会发展愈加迅速,传统思想观念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西方个人主义、自由主义、实用主义等社会思潮的多重冲击。日常生活中传统观念的淡漠、传统性的丧失和人们精神历程出现的危机,都被敏锐的作家第一时间捕捉到。申京淑在《寻找母亲》中,通过对具有乡土气息事物不厌其烦地强调与追忆,表达了传统性回归的愿望。

在韩国人日常生活和社会意识中占主导作用的,一直是以家庭中心主义为核心的儒家文化,这种儒教秩序以“忠孝”为支柱,倡导大家庭等级制度、礼节服从精神,经过长期的体验和教化,已经建立起一套以社会风俗和价值观念为基础的自律性道德规范。传统的家庭聚会、家族祭祀,是重视家族文化和祭祀传统的韩国人所强调的。申京淑在《寻找母亲》中写道,以前每到重大节日大家都会聚齐在母亲家中。“每次家庭聚会,她会提前几天腌泡菜,跑到市场买肉,准备牙膏牙刷。她还要榨香油,把芝麻和荏子分别炒熟捣碎,你们走的时候,每个人带上一瓶。”[1]按照韩国传统,家庭成员之间不仅是一种维护自身利益的关系,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建立在一种合作和相互支援的基礎之上的,因此家庭成员之间的感情、爱和责任感十分强烈,无法割断[2]。所以,传统家庭聚会不仅是家庭成员之间沟通感情的纽带,还是维护、稳固家族关系的重要场合。

韩国也十分重视家族祭祀活动。“通常在大宗、小宗的家庭设祠堂,供奉着高祖以下四代祖先的神位。这既是祖先崇拜的标志,又在增进族人和谐中起中心作用。”[3]传统韩国人崇尚祖先崇拜,在家庭设置祠堂,在一些特定的节日如清明节、中秋节等也会进行祭祀、扫墓活动,以此来表达对祖先的尊重和怀念。“妈妈的家所在的地方,每当祭祀的时候,都少不了斑鳐。经过春天和夏天的两次祭祀,还有冬天的两次祭祀,妈妈的一年才算过完。”[4]而如今,“人们竟然只是简单地跟祖先告个别,然后理直气壮地去机场了。曾经有人聚集在酒店式公寓里举行祭祀活动,因此遭到质疑,祖先怎么可能找到酒店式公寓呢?如今,人们索性乘上了飞机。”[5]传统聚会和家族祭祀所强调的家族感和集体观念,随着形式的简化愈加淡漠,这是快节奏现代社会的必然趋势。

“故乡的食物”是许多文人墨客都逃不开的一个写作主题。鲁迅在《朝花夕拾·小引》中写道:“菱角、罗汉豆、茭白、香瓜。凡这些,都是极其鲜美可口的;都曾是使我思乡的蛊惑,后来,我在久别之后尝到了,也不过如此;唯独在记忆上,还有旧来的意味留存。”[6]味觉的记忆承载着对传统、故乡、亲情的眷恋与怀念,申京淑也在作品中表达了对韩国传统食物的特殊记忆。对于韩国人来说,日常饮食中不可或缺的首先是酱和泡菜,“比如腌泡菜时把红彤彤的辣椒放在研磨架里研磨,比如制作辣椒酱,比如腌泡菜,比如晾晒酱块。”[7]在以前的朝鲜王朝,大酱是朝鲜的“国食”,当时的妇女都以会制作大酱为荣。韩国人认为,酱的气味预示着国家的运气,酱在韩国饮食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其次,便是腌制类食物,尤其是泡菜,泡菜不仅仅是一种食物,更是一种情感寄托。有韩国俗语说:“没有泡菜的饭不是给韩国人准备的”,可见泡菜在韩国人餐桌上的重要性。腌制泡菜的技能也是韩国家庭主妇所必备的,所以,泡菜的味道也被称作妈妈的味道,妈妈亲手腌制的泡菜充满了亲情和温暖。而在现代社会,泡菜已在超市售卖,很少由手工制作。母亲亲手腌制的泡菜不仅代表一种传统食物,更是一份情怀、一份对于传统的怀念与追寻。“小时候,那些缸里分别盛着酱油、辣椒酱、盐和豆酱。现在,缸里都空了。”[8]随着年龄的增长,传统食物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去了,现在可以去品尝全国各地的美食,“红灯高照中品尝着高达五六十度的中国美酒,享用着红油烹炒的滚烫的香辣蟹”[9],却缺少了记忆中最质朴的传统风味。通过对母亲制作的韩国传统食物的回忆与描述,表现了传统食物的味觉记忆曾给心灵带来的满足和怀念。

此外,文中还提到了通信方式的转变:从写信的传统通信方式到安装公用电话;水源供应的变化:从公用水井到自来水的转变。这正代表着传统、自然的生存方式向现代文明的转变,而作者对传统生活方式的留恋与追忆,正体现着自身对乡土性的追忆与回归传统的态度。“这是你的出生之地,而且还有妈妈的家,然而对你来说这个村庄已经变成了陌生的地方。至于你度过童年时光的痕迹,也只有残留在水沟里的几棵朴树了。”[10]随着年龄的增长,回忆里的传统事物已经慢慢褪色,传统社会也开始逐步解体。

其实在这部小说中,泡菜、信、水井,都可以说是一种意象。“意象是融入主观情意的客观物象,或者是借助客观物象表现出来的主观情意。”[11]申京淑便借助这些具有乡土、传统气息的意象,来表达对乡土性深深地眷恋和传统性回归的愿望。

二、对故乡、亲情的呼唤

《寻找母亲》的译者薛舟曾在文章中谈道,投身都市生活多年的申京淑,其写作主题始终围绕着“故乡”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主题。因而寻找母亲,就是寻找故乡。对母亲的愧疚与自责,就是对故乡、亲情的怀念与呼唤。小说以“妈妈已经失踪一周了”为故事开头,引出了一个关于母亲走失、家人寻找的故事线索。从家庭成员的回忆中,探寻关于母亲、故乡、亲情的记忆。

小说用“我”和“大哥”两个年轻人的视角,表达对母亲走失深深地自责与悔恨。在“我”的视角中,小说中提到因母亲走失而在寻人启事上要登记生日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母亲的生日没人准确记得;母亲每个月都给孤儿院寄钱;母亲根本不认识字等这些之前被大家所忽视的关于母亲的点滴。小说中也用了大量笔墨向我们展示了母亲在家庭中的工作:每天都在厨房忙忙碌碌,为家人制作各种各样的酱,每年四次祭祀固定不变剥斑鳐、养蚕、做酒曲、做豆腐等。母亲是与“家庭”“故乡”这些字眼始终联系在一起的,但是随着儿女们长大成人后渐渐远离故乡,母亲付出的一切都很难被我们感知到。因为太长时间不回家,“你竟不知道妈妈因为姨妈之死而头痛欲裂,欲哭无泪……你心里想从今往后再也不能说自己了解妈妈了。”[12]为此,“我”在小说中痛苦地表达着“你好像以为是别人疏忽了妈妈。然而把你妈妈扔在库房里的不是别人,那正是你啊。”[13]这种发自肺腑的呐喊,与其说是出自小说中角色,倒不如说就是作家本身,是作家本人作为一个女儿面对着最亲爱的人,却体会到一种“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距离感。甚至“当你看见妈妈发出欣喜的鼻音喊着‘哥哥’,飞快地跑向舅舅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那么惊讶,啊!原来妈妈也有哥哥,你恍然大悟”[14]。母亲已经做惯了“母亲”这个角色,以至于大家不曾想到她曾经也是个少女,她也有亲人,她也有细腻的感情,会欢喜、会快活、会伤心、会难过。作家在小说中深情地回忆着有关母亲的点滴,这正是她在对自身、也是对这个社会呼唤业已淡漠的亲情与爱。

在“大哥”的视角中,他回忆起如今人们在清明节纷纷简化祭祀方式,只是简单跟祖先告别,甚至在酒店式公寓里举行祭祀活动,之后便乘上了节日旅行的飞机。当初的胡同和平房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而母亲在老屋旁边贴的枫叶图案仍然静静地陪伴着家人们。传统习俗和乡土建筑,在现代化浪潮的席卷之下逐渐难以自保,直至消失。青年人从故乡离去,在城市的新世界中求得安身,守在故土的,只剩下母亲。“我们的母亲犹如空壳,站在今日之你我的身后。”[15]就是这样的母亲,有朝一日竟然走失了,这无疑象征着青年一代乡土感情的逐渐淡漠和缺失。长大后的儿女们由于工作繁忙,已很少再回到故乡,也很少能照顾到母亲的感受,青年人与母亲的距离与间隔,恰恰就象征着故乡与都市的分界线,故乡已经逐渐成为母亲的世界,我们不会回去;都市是我们的暂时归所,母亲也难以融入。

申京淑在这里表达了对母亲难掩的歉疚之情和一种深重的故土丧失感。在小说的后记里,申京淑不无感慨地谈起自己在离开家乡30年之后回去生活了大半个月的经历。每天早晨醒來她都会走进母亲的房间,和母亲一起静静地躺着,说起从前的事,回忆起在故乡的生活。这也仿佛给予了她在外拼搏的精神动力。正如她在文中表达的,母亲只是失踪了,还有找到的希望,故乡一直都在,我们的初心也一直都在,只是蒙上了灰尘,需要我们去清理。

三、传统解构与现代探寻

通过《寻找母亲》,作者回归了自己叙事故乡的家庭。但不同的是,在《寻找母亲》中家庭的含义已不再是《放风琴的地方》《单人房》中那个必须要返回的、安闲自在的家乡,申京淑在这里要着力表达的是对家庭含义的解构过程。在文中,这种解构可以从家庭成员和母亲自身这两个角度进行解读。

“在东亚汉字文化圈中,韩国是前近代社会的指导理念——儒教传统发挥作用最强的国家。”[16]韩国尊儒,有着深远的儒教传统,在现代社会和家庭中,儒教也仍然起着调节社会人际和家庭亲族关系的重要作用。儒教重视“集体主义精神”,强调个人对家庭、国家的道德义务和责任、个人在集体中的服从与奉献。小说中的母亲,便是一个为家庭共同体默默付出、任劳任怨的典型韩国传统女性形象,在家庭中本应受到尊重与关爱。“儒教式的家族共同体以父子间深厚的关系(父子有亲)及其规范——慈与孝为基轴,而其中以子女爱戴、敬仰、照顾父母的孝为基础。”[17]但作者在小说中着力表现的,却是母亲在家庭中被漠视、与家庭成员之间关系的淡漠与隔阂。因为母亲没有好好照顾狗而发火的女儿,让母亲感到与女儿关系的淡漠。她没有缄默不言,她也愤怒地喊着“你眼里只有狗,没有我这个妈妈吗?在你眼里,你妈妈就是虐待狗的人吗?”[18]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妥协,“中秋节,你回妈妈家的时候,库房前面放着个大大的狗窝,狗窝里面铺着松软的稻草。”[19]“听妻子唠叨了一辈子慢点走,你为什么就不能慢点儿走呢?你宁愿走到前面,再停下来等她,也不肯像妻子期待的那样,一边聊天一边并肩走路。你从来没有。”[20]在丈夫的自白中,我们看到的也是母亲在夫妻关系中的弱势地位。“母亲的人生价值一直隐藏在父亲的身后,失去了实现自我理想的可能。直到母亲离开了家庭,人们才发现了母亲的价值。”[21]而母亲为了维护“家庭”的含义与完整性,在母亲节为自己买康乃馨,为的是“我有好几个孩子,可是今天这样的日子连一朵花都没有,别人会怎么说?我就自己买了”[22]。对于儿女们来说,小时候家庭是一个安闲舒适的避风港,母亲就像一个辛勤的佣人,时刻不停地为家庭服务。长大后的儿女们逐渐离开家庭,他们的离开不仅构成了家庭形式上的不完整,也是家庭含义内部的解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城里的家人们去J市的次数越来越少,反而是父亲和妈妈一起进城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父亲和妈妈的生日也改为在城里吃饭店了。”[23]以家庭为中心的传统模式在儿女们长大之后开始逐步解构。

历史的车轮快速前进,现代化的进程越来越快,传统性的丧失是必然趋势,因此一切传统的东西都必然会被解构,进而和现代性发生联系和对接。只有用现代观念来观照历史,才能真正认识自身、认识现状与未来,而绝非复古倒退。申京淑在《寻找母亲》中想要着力表达的就是一种从传统向现代过渡的过程和对现代性的尝试与探寻。这种探寻首先表现在申京淑对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的审视与思考。韩国社会一直以家庭和集体为重,对于韩国人来说,家族的延续、利益、名誉是社会赋予的最高价值,因此社会价值观的核心理念是家庭中心主义,但是这种意识在现代社会中却正在往越来越淡化的方向发展。“在前资本主义时代,个人虽然也必须要维持自我生存,单个人维持自我生存的方式是在一个社会共同体中生存。在那个时代共同体高于人。而只有到了资本主义时代,个人的自由权利和独立性才到承认。”[24]个人的独立性得到承认,必然导致集体性的弱化和家庭中心主义的丧失。“只有在和哥哥说话时,母亲才不说方言。你千万别担心我这边,要自己保重身体。这是我唯一的心愿。”[25]“方言”象征着家里的世界,母亲不再给哥哥说方言意味着她希望哥哥能够在“那边”的世界立足,而和“这边”的世界在一定程度上脱离联系。“这边”就是传统家庭,而“那边”就是现代社会。母亲不识字,因此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脱离这种环境,“走出去”。随着子女的长大,这种家庭的解构其实也是一种不得不经历的过程,但是这也是母亲所希望的,为了让他们身上的“个人性”得到最大程度地发挥,以便于更好地融入现代社会之中。

其次,在小说中申京淑也尝试通过文体的方式将其与现代性连接起来。“在这部作品中,因为在母亲的肉体中蕴含着传统,所以,为了摆脱束缚,从事写作的我只能通过文体使之和现代嫁接在一起……小说一定要写得精炼。”[26]《寻找母亲》的文体很特殊,分别以四个章节不同的叙述者来展开叙述,通过女儿、儿子、丈夫、母亲自己四个人的视角将母亲的生活世界和内心世界展现出来,视角独特,语言精练的文体正是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的读者所期待的。

结 语

在《寻找母亲》中,申京淑通过对传统的呼唤和对现代的探寻,站在了新的历史分界线上。也许在读者看来,这部小说留下了一个充满遗憾的结尾,最后作者并没有让母亲的形象得到最大程度上的“升华”。小说的最后,母亲说:“我只想回自己的家,我要去休息了。”[27]母亲从一个家庭中离开,却想要再次回归家庭,结尾又回到“家庭共同体”的概念中去,情节没有朝着小说惯有的直线式方向向前发展,申京淑在这里勾画了一个“始于蓬船,终于蓬船”的圆圈。从一方面来说,这也许是小说的遗憾之处,但从另一方面来讲,站在传统与现代分界线上进行审视的申京淑,在这样一个看似矛盾的母亲形象和一个“寻找母亲”的故事中,也抛给大众、社会一个必须直面的问题:不可置疑的是,由于历史已经进入近现代社会,对传统的呼唤与怀念只能站在历史的分界线上,那么被我们留在过去的事物,比如传统家庭、故乡与亲情,又该如何跨越界限向前发展?当然,这种探寻还处在一个正在开发的状态,且是未完待续的。

参考文献:

[1][4][5][7][8][9][10][12][13][14][15][18][19][20][22][23][25][27][韩]申京淑.寻找母亲[M].薛舟,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4,38,86,18—19,25,11,73,22,204,23,227,43,44,131,112,4—5,22,197.

[2][韩]安丰存,郑献日.韩国传统文化概览[M].吉林:延边大学出版社,2016:46.

[3][韩]崔根德.韩国儒学思想研究[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3:183.

[6]鲁迅.朝花夕拾[M].江苏: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8:3.

[11]袁行霈.中国诗歌艺术研究[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7:63.

[16][17][韩]崔英辰.韩国儒学思想研究[M].邢丽菊,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8:402,406.

[21]洪瑾瑶.申京淑作品中女性角色“离别”的象征意义——以《寻找母亲》和风琴的位置为例[J].当代韩国,2017(2):97.

[24]王晓升.从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的根基看社会性的终结——阿多诺的观念及其启示[J].学术研究,2020(7):21.

[26][韩]申京淑,申水晶.母亲是世界本身[J].文学世界,2009:102.

作者单位:河南大学文学院

猜你喜欢

现代传统
传统的玉雕与玉雕的传统
在传统与创新中寻求制衡点
少年力斗传统
论现代工笔花鸟画的表现形式
现代室内设计的多元文化表现探究
现代教育技术在体育院校教学改革中的应用研究
现代烟草工业发展趋势及降焦减害技术应用研究
谈森林管理管理体制的创新
解放军,在“现代”与“后现代”之间
清明节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