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豪

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曾提出“轴心时代”的概念，那一时期，人类的各文明地带涌现出来的一批伟大哲人及其思想，深刻地影响了人类的精神、世界观以及生活范式，以至于今，人类还活在他们提出的基本问题之中。

苏格拉底、佛陀、孔子和耶稣，从众多先贤中，雅斯贝尔斯选择了这四名伟大的哲人。

他认为，即便是在群星璀璨的轴心时代，这四位先哲无论是在思想深度还是影响广度上，都具有无可匹敌的超凡地位。

他从生平、核心思想、后世影响等角度，呈现四位先哲的人生历程以及思想精粹，试图穿透历史、神话和意识形态的层层迷雾，尽可能为读者还原真实的哲人形象。

在雅斯贝尔斯看来，这四位圣哲的伟大之处，绝不仅在于他们丰富了人类的知识。作为存在主义的代表人物，他的关注点聚焦于“存在”这一命题之上。

这四位哲人的目光穿透了具体的人类生活，直击人类存在本身，并通过切身的实践，为人类的存在形式提供了典范。他们拓展了人類存在的可能性，这是他们真正伟大的地方。

而四位哲人，也是四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进路。

苏格拉底进入日常生活，充分运用理性和智慧追求真理，力图贯彻一种良善的生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佛陀察觉到了不可摆脱的人之苦，通过消除自我、“弃绝”尘世的方式实现对人本身的超越；孔子则十分注重人间秩序，以君子之道回应乱世，彰显了人性的伟大及可能性；耶稣直面人之必死的宿命，以极为严肃和彻底的信仰，为人类提供了救赎之道。

这些先哲的存在以及他们提出的问题，会让普通人感到不安。原因在于，“一旦察觉自己疑难重重的生命距离他们的热忱专注越来越远时，我们就会感受到一股压力，体会到唤起自己真诚的紧迫性”。

但是，先哲提供的道路，不是用来供后人模仿的，真正的智慧不是靠灌输，而只能靠个体的觉悟获得。

“他们是高悬的灯，帮助我们找到方向，但却不是我们亦步亦趋的模仿对象。”

先哲们走过的道路，是我们的思想资源，真正有益的，是以真诚的态度直面生活及存在的终极命题。

雅斯贝尔斯还提醒道，想要在人的一生中同时走完这四位圣哲所走过的路，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虽是人生的四种不同面向，却不可能整合为一条至臻完善的道路。人们只能选择一种，并下定决心去实践和完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