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学院植物学博士，中国植物学会科学传播工作委员会成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儿童科普读物策划人，《影响世界的中国植物》《水果传》《风味人间》科学顾问。

《病毒和人类：共生的世界》史军 主编 史军 姚永嘉 朱新娜 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1/42.00元

对付病毒引发的疾病，疫苗是最好的手段。接种过疫苗的人就可以获得一定时期内或者终身躲过特定病毒的能力。

每次有疫情流行的时候，人们总是会想到疫苗。医学和科研人员的贡献当然最重要，但是我们也得知道，现代疫苗生产的背后有无数颗鸡蛋的身影。

鸡蛋挑起生产疫苗的大任

人类在战胜天花的过程中，使用了很多小牛犊的身体来“生产”天花疫苗。后来越来越多的疫苗被研发出来，全世界对疫苗的需求量也水涨船高。靠动物来生产疫苗，先要有大量的动物。这是个困难，无论是饲养还是野生，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1931年，在鸡胚内培养病毒的技术诞生了。人们用一系列手段，让病毒在鸡胚里面繁殖，开启了工业化生产疫苗的时代。

这个鸡蛋和平时我们买来吃的鸡蛋不太一样，疫苗生产用的是受精过的鸡蛋，这种鸡蛋放在人工孵化器中达到一定天数后，开始有了胚胎发育迹象才算是鸡胚。然后鸡蛋要被破个小口，把预先准备的病毒注入胚胎中。病毒有了繁殖的天堂还不够，为了加速繁殖，鸡胚要被送入温度合适的孵化器。鸡蛋中长满了病毒以后，再将鸡蛋里面的病毒提取出来，作为制作疫苗的原料。

接下来，如果是生产灭活疫苗，那就通过一系列程序把病毒统统杀死。病毒虽然死掉了，但是还留下一堆残存的“尸体”碎片。这些碎片进入人体后依然能够激活免疫系统，起到预防疾病的作用。还有一道裂解剂处理程序，能进一步摧毁病毒，可以减少疫苗接种的副作用。大部分的流感疫苗都是用这种方法生产。

如果是生产减毒疫苗，疫苗原料会被先处理成疫苗原浆，再经过稳定和冷冻处理，然后经过真空冷冻干燥成为一堆粉末。大部分的黄热病、麻疹、流行性腮腺炎疫苗都是用这种办法生产。

一只合格的鸡蛋如何炼成

既然疫苗承载了人类的健康，那用来生产疫苗的鸡蛋肯定也不是普通鸡蛋。生产灭活疫苗和减毒疫苗的工艺不同，把鸡蛋也分成了两个档次。

灭活疫苗对下蛋鸡的要求略低一些，毕竟在最后的生产环节会把所有的病菌全都杀死。简单地说，就是要求健康的鸡生活在健康的环境下，生下健康的蛋。饲养场肯定是单独设立，不会和一般的鸡生活在一起。生活环境非常好，好水、好饭、好空气是标配，还要定期体检，看看有没有得病。

到了减毒疫苗用的下蛋鸡，要求突然拔高了很多，因为减毒疫苗里面可都是活病毒，必须活着进入人体。既然不能杀死所有的病菌，只能要求鸡和蛋不能有任何健康问题。每只鸡都要经过一次体检，每个月还要抽查体检。为了让鸡心情好，还得加大鸡的生活空间，24小时不间断注入新鲜空气，饲料要保证营养跟得上，还要控制体重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就连开灯关灯时间都有讲究，甚至清洁用品都不准掉毛。还要求鸡蛋自己不能太“厉害”，防止鸡蛋把注入其中的病毒杀死。这种鸡蛋有个专门的名字，叫作“无特定病原体”鸡蛋，也叫SPF鸡蛋。

疫苗不只是鸡蛋

鸡蛋生产疫苗的技术在不停地改进，技术非常成熟，已经沿用了几十年。可是一旦禽流感开始流行，威胁到鸡胚，就会对疫苗生产带来潜在影响。如果疫情暴发，人们对疫苗的需求可能急剧上升，但鸡胚疫苗只能按定好的计划生产，生产灵活度不够。人们开始把目光转向其他原料和技术，这其中就有酵母菌。

酵母菌繁殖能力很强，酿酒的时候就有酵母菌帮忙，我们对酵母又特别了解，所以在发酵罐里面利用细胞培养技术生产疫苗很可能会渐渐取代鸡蛋。目前这种技术存在前期投入高的缺点，但是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加大产能，不需要先从养鸡和收集鸡蛋开始，为生命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有一部分乙肝疫苗和HPV疫苗的生产已经使用了酵母，是一项工艺日趋成熟的技术。

现在疫苗的种类很多，用到的原料多种多样，比如非洲绿猴肾细胞、仓鼠卵巢细胞、大肠杆菌等，用到的技术也越来越多样化。每种疫苗都会有几种不同的生产方式，不同原料和技术的组合能生产出多种疫苗。

就和医学技术不断发展一样，疫苗技术也在进行理论和技术上的创新。一方面我们改进现有的疫苗，让它们更有效，成本更低，副作用更小；另一方面我们也在不断探索更加“万能”的疫苗。没准儿有一天，我们只要接受一次接种，就能抵挡住各路致病微生物的进攻，开启“刀枪不入”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