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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群让历史“活”起来的年轻考古人

2022-07-08刘静静

知识窗 2022年6期
关键词:考古队遗址考古

刘静静

考古,是一门向大地不断求索的学问。

2021年是中国现代考古学诞生100周年,从仰韶文化的发现,揭开了中国现代考古学的序幕,到今天考古发现的硕果累累,其中每一项考古成果的取得,背后都有着考古人经年累月的努力。

百年来,一代又一代中国考古人薪火相传、继往开来,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鞠躬尽瘁、砥砺前行。而今,越来越多的“80后”“90后”考古人扎根在考古一线,他们放弃优越的生活,选择荒无人烟的田野深山,用年轻的双手拂去历史的尘埃,用内心的热爱奔赴向往的未来。

清晨,阳光照进发掘探方,考古队员们正忙着进行第一阶段野外发掘的收尾工作。此时,探方内两米多深的地层呈现出红、黄等不同颜色,也正是在这里,郑喆轩带领着团队发掘揭露出丰富的地层堆积,从7个文化层中出土了石制品7000余件,其中,手斧与薄刃斧等石制品的出现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手斧又被称为远古人类的“瑞士军刀”,是旧石器时代人类制作的一种工具,其两面对称,兼具审美和实用功能,有着切割、挖掘等多种用途。“发现的文物太丰富了,完全颠覆了我们以往的认知。”郑喆轩不禁感慨道。

稻城皮洛遗址的发现,令不少专家惊叹,更被列入2021年世界级重要考古发现,为进一步认识早期人类在高海拔极端环境下顽强生存与发展历史,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新证据。

这一切的背后离不开郑喆轩和团队的付出与努力。出生于1988年的郑喆轩,本科和研究生就读于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研究方向是旧石器时代考古,这在考古领域中也是相对冷门的方向,但他乐在其中。

毕业后,郑喆轩进入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工作。四川地大物博,但他的心中一直有个心结: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西方学者曾在甘孜疑似发现过手斧,但此后出现了断层。凭借多年田野考古经验,他坚信:“川西高原一定会有重要的考古新发现!”

2019年夏,在国家文物局的指导下和四川省文物局的支持下,郑喆轩带领团队在川西高原正式开展旧石器专项考古调查工作。经过2年多的调查,10多人的考古队用脚丈量着川西高原20万平方千米的广袤大地,在高寒、缺氧、大风、极端天气频发的恶劣环境中,翻越一个个高坡,在荒无人烟的荒原上不断探寻,最终他们让60余处旧石器遗址点群得以呈现,其中就包括孕育了神秘史前文化的稻城皮洛遗址。

尽管成果斐然,但在探索未知的路上,郑喆轩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在重庆,有这么一支考古队伍:队里的成员全部为女性,涵盖了田野发掘、科技考古、器物修复、绘图等多项专业。这就是重庆文物考古研究院女子考古队,她们的队长正是1981年出生的燕妮。

曾有很多人问燕妮:“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想走考古这条路?”毕竟在国内,女性从事一线考古工作还是比较少见。

其实,燕妮走上考古之路,缘于看过的一本小说——《古峡迷雾》,作者是著名考古学家、科幻作家童恩正先生。从那时起,燕妮对考古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大学时报考了吉林大学考古专业。毕业后,她便来到重庆市文物考古所,从事田野考古发掘和研究工作。

然而,当真正进入考古第一线时,燕妮才发现考古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但她仍十余年如一日,用脚丈量巴渝大地的山山水水,高质量地完成了30余项考古调查、发掘任务。

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以三峡考古工作为契机,重庆文化遗产保护事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这期间,女子考古队开始承担着重庆三运化挥峡库区消落带地下文物抢救发掘工作。由于消落带的特殊性,她们不仅要跟酷暑和暴雨为伴,还要和不断上涨的江水作斗争,每年留给考古队的发掘时间仅有3个月左右。

这项考古工作的紧迫不言而喻,燕妮说:“在清理墓葬的过程中,我们需要不时地修整墓圹,当器物露头后,我們还要蹲在坑里,一件件清理、绘图,身上的衣服是湿了干、干了又湿,但姑娘们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尽心尽力完成项目发掘工作。”

辛苦的付出终有回报。在2018年和2021年,女子考古队负责的忠县坪上遗址先后获得了重庆六大考古发现和重庆“十三五”期间十大考古发现。

工作16年以来,燕妮和队员们坚守在田野考古第一线。在一次次的考古发掘中,燕妮也实现了最初的梦想,更深深感受到自己肩负的责任:“我个人的成长,不但是重庆文化遗产保护事业蓬勃发展的一个投影,而且是中国文化自信散发光辉的一个见证。”

接触考古15年,邱振威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从江苏省宿迁市泗洪县雪南遗址、河北省张家口市康保县兴隆遗址到海南省东方市的荣村遗址,不断的新发现刷新着邱振威对中国考古文化的认知。

但很少有人知道,作为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博士,1990年出生的邱振威最初进入考古专业,还是被调剂过去的,在经历了犹豫和纠结后,他才慢慢发现了考古的乐趣。而今,邱振威早已担纲重任,独立带领团队开展整个考古发掘与资料整理的项目,并被委任为国家博物馆环境考古研究所所长。

随着时代的发展,科学技术在考古中的应用越来越多。开展田野考古工作的同时,邱振威也开始致力于植物考古与环境考古的研究。借助环境考古、植物考古等综合技术手段,从样品采集、实验提取到分析讨论,邱振威带领团队完成了多处遗址的环境演变、植被景观及先民的植物选择与利用的恢复和重建。

单调、重复、枯燥的日常,被一个个惊喜的发现冲淡。在《我心中的考古》一文中,邱振威曾这样描述自己的工作:“航空遥感,似鹰击长空,扶摇直上;田野丈量,若诗遇远方,闲庭信步;水下解密,如鱼翔浅底,烝然罩罩。聚落起、景观成、家户见,分地层、辨类型、论文化,探远古人类,观民族民俗,赏艺术理念,叹人文科技。结构成分如何,工艺生计哪般,食性惯习怎样,基因选择为何……”

这才是考古人心中真正的考古。

如今,尽管考古依然小众,但已经从极度冷门变成了一个热词,考古事业受到了更多人的重视和关注,考古盲盒脱销、三星堆遗址“上新”、考古旅游热、博物馆热等,考古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一个新热潮。

然而,身处考古一线的人,却仍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不仅要克服现场条件的艰苦,还要忍受重复性的挖掘工作,不断磨损人的脊椎和精神。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收敛起这个年纪本该肆意绽放的锋芒,和无数前辈一样,走在访古探根的路上,这是时代赋予年轻一代的责任,同样也是一次机遇。

正如邱振威所说:“无论是你选择了考古,还是考古选择了你,都应该庆幸,你触碰到人类最广泛时空范畴的学问之一。”

长路漫漫,在这条触摸历史余温的道路上,希望有更多年轻考古人坚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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