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利欣

在百年变局和疫情影响下，我国经济发展面臨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虽然短期来看，消费市场受到疫情影响复苏承压，但从长期看，我国城乡居民收入水平稳步提升，产业体系完整健全，中等收入群体规模庞大，消费市场潜力大、韧性强、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改变，消费仍将在国民经济中发挥基础性作用。伴随各项稳经济政策成果显现，消费市场将在新业态模式、新消费热点、新品类品牌带动下加快复苏并释放强大动能。

消费作为国民经济“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循环的起点和终点，是一切生产的最终目的。只有在消费的带动下，社会再生产各个环节才能正常运转。近年来，我国消费规模稳步扩大、消费结构持续升级，消费带动生产供给的品类、品质、品牌提质扩容，流通新业态新模式不断创新。2021年，我国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达65.4%，消费依然是经济增长的第一拉动力，带动国民经济循环畅通。

消费是最终需求，投资是中间需求，消费向生产提出新的要求，成为拉动投资的动力。近年来，为了更好满足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我国在教育、医疗、养老等民生领域持续加大投资力度，有效缩小了城乡区域发展差距，补齐经济社会民生发展短板。2021年，我国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4.9%，制造业和社会领域投资都得到加强，教育、卫生投资分别增长11.7%、24.5%，服务消费需求引导投资发挥关键作用，促进实现扩大内需。

消费作为市场的需求端，能够通过市场机制牵引供给端变革，提升供给体系对国内需求的适配性，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作为全球第二大商品消费市场，我国拥有规模庞大的4亿中等收入群体，消费市场潜力巨大。近年来，伴随消费升级步伐加快，我国新业态、新模式、新场景迅速发展，定制、体验、智能、时尚、绿色等产品和服务日益丰富，消费牵引供给不断满足市场需求。

2022年，疫情多发导致我国消费市场受到冲击，特别是接触性聚集性消费受到明显影响，中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和服务业领域经营压力增大。为此，国家陆续出台助企纾困措施，发布《关于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 促进消费持续恢复的意见》等政策文件，接连对稳就业、稳消费、稳经济做出部署，协同发力、远近兼顾，促进消费复苏和潜力释放。

影响消费的最主要因素是收入，收入来源于各市场主体的就业。政策围绕保市场主体加大助企纾困力度，针对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出台减税退税降费政策，在金融、保险、用电、房租等方面给予支持，着力稳住更多市场主体和就业，为保障消费能力、推动消费复苏夯实基础。

在关注短期纾困解难的同时，政策更多地从长期发展的角度，结合我国消费市场数字化、服务化、绿色化、城乡一体化等发展趋势，提出创新消费业态和模式，推进实物商品消费升级，积极扩大文旅、康养等服务消费，发展绿色消费、县乡消费等领域，明确未来一段时期消费创新提质发展的方向和重点，为消费潜力释放增强动力。

消费的实现不仅需要消费能力、消费供给，还需要消费载体、消费环境和消费信心等共同支撑。政策着眼于增强消费发展的综合能力，提出推进消费平台载体健康持续发展，加快健全消费品流通体系，增加就业收入提高消费能力，合理增加公共消费等措施，协同发挥消费的基础性作用和投资的关键性作用，从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个环节共同发力，巩固消费发展的支撑体系；同时，强调用改革的举措、创新的办法，全力营造安全、放心、诚信的消费环境，加快建设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有力稳定市场预期、增强消费信心。

当前，我国经济发展韧性强，消费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改变。在各项政策的有力支撑下，消费复苏步伐加快，消费新模式、新热点、新品牌不断涌现，成为带动消费升级的新动力。

疫情期间，线上消费逆势增长，新业态新模式不断创新，引领新型消费加速扩容。生鲜电商、无接触配送快速兴起，无人便利店、开放货架、自动贩卖机等加快普及，电商直播增强了消费者线上购物体验，在线医疗、在线教育，线上观影、演唱会等文娱服务也加速发展，助推数字消费爆发式增长。2022年一季度，全国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同比增长8.8%，全国邮政快递业务量同比增速预计超过10%。

同时，随着新生代消费力量崛起，体验式、悦己型、个性化的服务需求更加强劲，服务消费市场更加细分。付费自习、萌宠互动体验、汉服体验、轻医美等服务消费新业态蓬勃发展，美团平台上的新兴体验类服务多达数十种。新业态新模式创新动能持续释放。

疫情之下，宅家新装备、健身、户外运动等领域新消费热点应运而生，成为短期消费需求释放的重要出口。智能绿色家居家电、健身装备等受到宅家消费者的追捧，汽车、智能家电、“云”健身、露营、骑行等短期内迅速发展成为消费热点。在苏宁易购“6·18”首轮促销中，智能生活电器销售同比增幅分别达606%、425%，炒菜机器人销售同比增长57%，智能升降桌销售同比增长5倍。拼多多平台数据显示，4月以来，跳操毯、跳操地垫等健身商品销量同比提升176%。在居家“云健身”热潮带动健身装备消费的同时，骑行、露营等户外活动装备也成为热点。今年“5·20”大促销期间，淘宝平台自行车销量增长一度超过50%，其中儿童自行车、公路车、折叠车的销量比较突出。随着各地推动汽车从购买管理向使用管理转变，汽车消费潜力也逐步释放，带动本地游、周边游和自驾游，露营装备和营地热度迅速升温。新消费热点凸显消费个性化、多样化发展势趋。

伴随线上消费激增，在平台主打、流量助推和资本加持下，新品类和新品牌迅速崛起，为消费增长增添新动力。随着90后、00后成为消费主力军，智能、定制、体验等新消费加速壮大。新茶饮、预制菜、功能性食品等细分领域的产品创新，突破了传统行业的界限，满足了不同场景下消费者的个性化、多元化、便利化需求；护肤品、服饰、小家电等领域新品牌层出不穷，利用技术和生产方式创新为消费者提供了更多设计、功能和体验。在国内市场，新消费品牌以客户为中心不断进行产品更新迭代，广泛应用数字技术等新技术、依托线上线下融合等新渠道，充分利用社交网络和新媒介，实现了市场扩张。同时，也有很多新消费品牌凭借国内市场的经验积累和模式创新奋力开拓海外市场，实现中国品牌的海外扩张。消费复苏升级将持续赋能新消费品牌创新发展。

（作者系商务部研究院流通与消费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编辑/吕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