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智敏

一、引言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实施自由贸易区提升战略，构建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推进区域经济一体化，早日建成高水平的亚太自由贸易区。(1)习近平总书记于2021年7月16日出席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发表《团结合作抗疫 引领经济复苏》的讲话。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指出，加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以下简称RCEP)对我国既是机遇，又是挑战，要求抓住RCEP落地实施的机遇，做好准备，应对挑战，以深化改革开放促进产业升级。(2)李克强总理于2021年2月3日国务院常务会议上的讲话。2022年1月1日生效的RCEP，(3)《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是2012年由东盟十国发起，历时八年，由包括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东盟十国共15方成员制定的协定，于2020年11月15日，第四次RCEP领导人会议签署。目前已达到协定生效条件，RCEP于2022年1月1日开始生效。标志着全球规模最大的自由贸易协定正式达成，意味着全球约三分之一的经济体量将形成一体化大市场，将为区域和全球经济增长注入强劲动力，为我国在新时期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提供巨大助力。(4)参见商务部国际司负责同志就《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正式签署以及RCEP对我国的重要意义、对推动东亚区域经济增长的作用等问题进行的解读。

关税减让安排和原产地累积规则是RCEP规则最重要的成果之一。海关处在国内国际双循环的交汇枢纽，承担着进出境监督管理职责，是关税政策的具体执行机关，是货物原产地的管理职能部门，实施全方位全链条的原产地监管。海关全程参与了RCEP谈判过程，目前正在做好高质量实施工作，直属海关结合地方实际情况，研究用好RCEP关税减让安排、原产地规则，对发挥海关专业技术作用服务外向型经济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笔者立足海关关税部门的职能优势，依托海关与发改、商务、港口、重大企业共同推进RCEP落地的实践，探索研究运用RCEP关税减让安排和原产地规则促进地方经济发展，以广东湛江为实例，论述如何发挥区位优势、产业优势应用RCEP政策利好。

二、RCEP关税减让安排及原产地规则利好分析

RCEP由序言、货物贸易、原产地规则、海关程序和贸易便利化等20个章节(5)包括：初始条款和一般定义、货物贸易、原产地规则、海关程序和贸易便利化、卫生和植物卫生措施、标准、技术法规和合格评定程序、贸易救济、服务贸易、自然人临时流动、投资、知识产权、电子商务、竞争、中小企业、经济技术合作、政府采购、一般条款和例外、机构条款、争端解决、最终条款章节。、4个市场准入承诺表附件(6)包括：关税承诺表、服务具体承诺表、投资保留及不符措施承诺表、自然人临时流动具体承诺表。组成。其中，关税减让安排、原产地规则是RCEP重要的规则，特别是首次与日本达成关税减让安排、采用更便利的原产地规则等，有利于“促进区内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的融合”，“显著提升东亚区域经济一体化水平”，(7)参见商务部网站：商务部国际司解读《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之一，2020年11月15日。推动形成更大规模的区域一体化。RCEP各方历经8年，最终能够凝聚共识、克服万难完成谈判，也侧面印证了亚太地区对一个稳定的产业链和供应链的渴望与需求。

(一)RCEP关税减让安排特点

1.差异化降税安排

RCEP缔约方之间采用双边两两出让方式进行关税承诺，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商品适用不同的关税减让安排，即：RCEP15个成员方无统一的关税减让标准，而是内部各缔约方通过谈判形成各自的关税减让承诺表，作为关税减让的直接体现形式。RCEP中国“关税承诺表”由5个部分组成，分别对东盟成员国、澳大利亚、日本、韩国和新西兰适用。协定生效后，最终实现零关税的货物贸易高达90%以上，有的是当年税率降为零(见表1)，有的是通过10～20年的过渡期逐年降为零；只有不到10%的货物贸易不参与降税或最终不会降为零。

表1 中国与RCEP成员国相互立即零关税比例

2.中日首次达成关税减让安排

日本是所有RCEP成员国中唯一没有和我国签订过自贸协定的国家，RCEP关税减让红利将主要集中于中日间货物贸易释放。中国将对86%的日本产品关税最终降为零，日本将对88%的中国产品关税最终降为零，主要惠及商品种类包括：机械机电子类产品、贱金属及制品、塑料、橡胶及制品、仪器设备。RCEP生效当年输日零关税产品主要包括水产品、部分坚果、果蔬、肥料、日用化工品等；过渡期降为零的产品主要包括部分纺织品及原料、塑料及其制品、化工原料及其制品等。

(二)RCEP原产地规则(8)原产地规则是判定货物原产地的标准和方法。原产地规则可分为非优惠和优惠原产地规则。非优惠原产地规则由各国自主制定，适用于最惠国待遇、贸易救济措施、贸易统计等非优惠性贸易措施。优惠原产地规则是货物享受优惠待遇的“入场券”，可为单向给惠政策自主制定的，或者成员方谈判商定的(如自贸协定)。的亮点

RCEP制定了较为完整清晰和详实的原产规则，主要是用来判定货物是否具有RCEP原产地资格，是否符合享受关税待遇的条件，还明确了35条签证操作程序。其中，原产地累积规则、背对背原产地证明、经核准出口商制度是RCEP重要的原产地规则。

1.原产地累积规则降低享惠门槛，利于区域产业链、价值链深度融合

原产地累积规则是指确定产品原产国时，多个成员国的中间品(9)中间品是和最终产品相对的一个概念，是用于生产其他商品和服务的产品，包括半成品和各种原材料等。视同生产国自己的原产材料叠加计入增值标准，大大降低了商品的享惠门槛。假如我国的一家工厂生产冰箱出口东盟，生产中使用了韩国的压缩机及其零部件，如果适用中国东盟自贸协定，进口韩国的零配件不能算入增值，如果没有达到规定的增值，出口东盟不能享受关税减让。在RCEP项下，韩国压缩机可以视为区域的原产材料计算累积增值，降低了出口东盟享受关税减让的门槛。

2.背对背原产地证明使得港口大规模开展物流分拨、集拼业务成为可能

RCEP首次提出背对背原产地证明概念，是指货物在RCEP成员国间运输、物流分拆，如果再一次分批出口，中间方可以分拆出具原产地证明，(10)指在货物出口时由制造商、生产者、供货人、出口商或其他当事人在商业发票或任何其他单证上对该货物原产地所作的正式声明。不影响其原产资格，仍然可以享惠。与我国已实施的绝大多数自贸协定不同，不论相关原产货物的装卸、仓储、拆分运输等物流操作是否在海关的监管之下，RCEP都允许以背对背形式签发原产地证明，来灵活保留拆分后再出口的货物的原产资格。

假如澳大利亚的红酒运输到湛江港物流分拆，分批销售到国内或东盟等RCEP成员国，在RCEP项下，只需要在澳大利亚运出时开具一张原产地证，湛江港可按实际需要、分多批出具原产地证明，运到RCEP其他成员国均可享受关税减让。

3.经核准出口商制度实现企业出证快、成本低、高便利的需求

经核准出口商制度是指符合条件企业(11)RCEP经核准出口商资格的获得，需满足包括需要具备了解和掌握原产地规则、风险管理合规记录良好等条件，同时需承担包括允许主管部门检查文件记录和经营场所、仅对主管部门允许的货物出具原产地声明且具有相关证明文件等义务。的经过海关核准，可以自行出具原产地证明、享受关税减让的一种制度。目前，国内企业出口商品到东盟，优惠原产地证要到海关开具、非优惠原产地证到海关或贸促会开具，尽管原产地管理系统可以无纸化审批，最后还是需要到实地盖章，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在RCEP项下，经海关核准获得“经核准出口商”资格的企业，不需要到海关或贸促会办理原产地证书手续，极大便利企业。

三、运用RECP政策实现广东湛江外向型经济高质量发展探究

利用好RCEP的政策利好，必须立足地方经济发展的资源禀赋(12)任何区域经济发展都是建立有区域的资源禀赋基础上的，自然资源是决定或制约着经济增长的物质基础，影响产业布局和结构，自然资源丰裕会提高社会劳动生产率，一个地区的资源禀赋对该地区的经济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针对性研究关税减让安排、原产地规则条款，把握比较优势，(13)大卫·李嘉图在其代表作《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中提出了比较成本贸易理论(后人称为“比较优势贸易理论”)，比较优势理论认为，国际贸易的基础是生产技术的相对差别(而非绝对差别)，以及由此产生的相对成本的差别。每个国家都应根据“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弊相权取其轻”，集中生产并出口其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进口其具有“比较劣势”的产品。扩大竞争力，利用资源互补平衡“比较劣势”，发挥RCEP政策利好促进外贸发展。本文立足湛江的区位、港口、产业、进出口情况，结合RCEP政策利好，研究提出促进湛江外贸高质量发展的措施。

(一)广东湛江资源禀赋分析

广东省湛江市位于衔接海南自由贸易港、北部湾城市群、粤港澳大湾区三大国家战略“交汇枢纽”的特殊区位，作为“一带一路”海上合作支点城市、广东对接东盟的先行区，具有融入RCEP产业链、价值链的天然优势。湛江港是我国沿海主要港口、西南沿海港口群的龙头港，拥有西南沿海首个通航和可接卸40万吨船舶的世界级深水港，是我国能源、原材料和外贸物资运输的主要港口，具有辐射RCEP国家物流网络等竞争优势。按港口吞吐量排名，湛江港2020年排名全国16位(见图1)、2021年1-10月排名全国15位(见图2)，广东省排名第三、位列广州港、深圳港后。随着粤港澳大湾区、海南自由贸易港、西部陆海新通道等加快建设，湛江作为粤琼桂三省(区)交汇点的区位优势将更加凸显。

图1 2020年1-12月全国主要沿海港口吞吐量(万吨)

图2 2021年1-10月全国主要沿海港口吞吐量(万吨)

湛江市现正面临前所未有的重大机遇，党中央、国务院和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湛江的发展。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广东时，赋予湛江“打造现代化沿海经济带重要发展极”和“与海南相向而行”的时代使命。广东省委、省政府明确支持湛江“全力建设省域副中心城市”，已制定下发《支持湛江加快建设省域副中心城市打造现代化沿海经济带重要发展极的意见》。目前湛江市工业发展稳健，投资100亿美元的巴斯夫(广东)(14)德国巴斯夫集团是世界化工行业巨头，巴斯夫(广东)项目于2018年8月在国务院李克强总理、德国时任总理默克尔见证下签署合作备忘录，投资100亿美元，将建成从基础化学品到消费品上下游整合的产业价值链，发展成为巴斯夫集团在全球的第三大一体化生产基地，辐射保障亚太地区。2020年11月23日巴斯夫(广东)一体化基地项目在湛江正式启动，国务院李克强总理、德国时任总理默克尔分别致贺信。首期项目(工程塑料和热塑性聚氨酯)已正式动工建设，首批装置计划于2022年建成投产。已投产，湛江宝钢、中科炼化、晨鸣浆纸等多个重大项目持续推进，汽车产业园区正在规划建设，未来将逐步构建起完整的上下游产业链、供应链，带动形成钢铁、石化、造纸+汽车、优势传统产业+海洋产业等四个千亿级产业集群。2021年前11个月，湛江市对RCEP成员国进出口90.2亿元，占湛江市进出口总值的19.5%；东盟为第一大贸易伙伴，占湛江市对RCEP成员国进出口值的70.1%；主要出口商品为钢材、小家电、木家具和水海产品，合计占湛江市对RCEP成员国出口值的62.8%(见图3)，主要出口国家为印度尼西亚、韩国、马来西亚、越南；主要进口商品为煤炭、铁矿和水海产品，合计占湛江市自RCEP成员国进口值的57.3%(见图4)，主要进口国家为印度尼西亚、越南、澳大利亚(2020年主要进口国家为澳大利亚、越南、印度尼西亚)。

图3 湛江市对RCEP成员国主要出口商品

图4 湛江市对RCEP成员国主要进口商品

(二)广东湛江外向型经济抓住RECP机遇的政策建议

1.以RCEP为契机，转变传统行业发展理念

(1)优化原材料供应链布局，降低制造业生产成本。湛江市钢铁、石化、造纸等主导产业的原料来源大部分依靠进口，而水产品加工、制糖、塑料鞋等传统产业，随着人工、土地成本不断上涨和环境、资源约束趋紧等因素影响，本地原料正逐步减少，对外进口原料需求日益增强。推动区域生产链供应链和价值链的深度融合，湛江市相关制造业企业有望在RCEP区域内获取低成本原料，如铁矿、煤炭、水海产品、农产品、原料糖、木材、橡胶等。

(2)提高原材料性价比，增强我国产品价格竞争力。关税减让和原产地累积规则降低出口享惠门槛，可享惠的国家更多，增加企业出口价格谈判或扩大出口的筹码。湛江市生产的木家具出口到韩国，RCEP生效后，企业选购印尼木家具半成品、泰国皮质部件、日本胶黏剂、韩国五金配件等，优化了原材料供应链的同时，15个成员国的原产材料累积达到40%即可享受零关税，比原中韩自贸协定多获得8%的关税优惠。如果企业成为RCEP经核准出口商，还可以自行出具原产地证明，实现原产地签证自主化、高便利、低成本。

(3)抢抓风口，借势助推农产品出口日本。RCEP打破了日本在贸易自由化进程中对农副产品的保护，近五成中国出口农产品逐步减免关税。日本是全球前五大农产品进口国之一，而湛江市属于农产品生产优势地区，湛江市传统农产品在日本市场开放后将迎来新的机遇。

植物产品方面。协定生效后，湛江市良姜、木瓜、芒果、桑葚、香蕉、番石榴等蔬果及其制品出口至日本，当年就降为进口零关税；荔枝、龙眼、火龙果、杨桃、柑橘、干菠萝等为逐年降为零关税。建议强化对日经贸活动，大力扶持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推动徐闻良姜、覃斗芒果等湛江市地理标志产品抢抓RCEP机遇进入日本市场；发挥徐闻菠萝绝对产量、名优产品优势，对接日本产品标准，打造RCEP“菠萝生产交易中心”。

水海产品方面，协定生效后，虾类产品中，属于密封包装、非简单加工制作或经过腌制或干制的，输日立即降为零关税；湛江市其他水海产品的降税基本以10年过渡期为主。建议结合虾类产品降税规则，增强研发和精深加工能力，开发符合日本快节奏饮食的“天妇罗”虾、蝴蝶虾、即食虾干等产品，拓展日本市场。

湛江市部分水产企业具备开拓日本市场的能力，目前已开展将罗非鱼鱼皮、鱼鳞精深加工为零关税的明胶出口日本等业务。建议引导和鼓励企业用好零关税政策，以中日合资企业为突破口，开发附加值更高的衍生品消费链，大力开拓新兴市场。

(4)发挥保税政策优势，探索更多的商品当年实现进口零关税。我国对日、韩的“关税承诺表”零关税产品高达90%，但分别只有25%、38.6%是当年起降为零关税，其余需要经过10-20年的过渡期。从鼓励特殊监管区域实施RCEP高水平开放措施的角度出发，叠加综合保税区“入区保税”“外发加工”(15)外发加工是指综合保税区内企业满足海关监管规定可将模具、原材料、半成品等运往区外委托区外企业进行加工。等独特政策，使用非零关税日本零配件生产的小家电产品再出口RCEP其他国家，不仅不需缴纳进口环节税收，出口产品还可以享受RCEP进口国的关税减让，实现零关税将日本的小家电零配件产业链纳入湛江市产业链，推动湛江市小家电产业对标日韩高质量产品体系，创新研发、转型升级。

2.用足原产地累积规则红利推进产业链延伸

RCEP关税减让叠加原产地累积规则，使得RCEP15国的产业链实现一体化，极大便利RCEP成员方的产业合作和区域供应链的优化，有利于湛江市重大项目对标东盟制造业产业链需求完善中下游产业链，为东盟提供中间产品。

(1)大力发展汽车产业。RCEP项下，东盟进口我国大部分车辆底盘、车身等配件均为零关税，部分成员国对整车进口作出了关税减让，尤其是在乘用车整车出口上降低了关税壁垒。经对RCEP、中国-东盟、中国-新西兰等自贸协定的关税减让表进行分析，RCEP成员国在整车关税减让主要集中在日本、印度尼西亚、新加坡、缅甸、老挝、文莱、马来西亚。日本、澳大利亚、新西兰对中国汽车在关税领域持较开放态度，对中国出口的整车、零部件，日本是RCEP实施后关税立即降为零，新西兰现行协定税率已为零，澳大利亚现行协定税率为零或7.5%；新加坡、文莱对中国汽车完全开放，对中国出口整车，RCEP实施后关税立即降为零；缅甸、老挝、柬埔寨、马来西亚相对开放，其中缅甸、老挝对中国出口部分整车RCEP实施后关税立即降为零。

当前较多汽车品牌在东盟地区设厂，东南亚国家汽车零配件的需求激增。RCEP签订前，整车出口关税壁垒高起，大部分车企釆用KD方式出口(零部件出口，海外组装)。湛江市可加强整车项目招商引资，抓住RCEP政策风口，利用好毗邻东盟的优势，抓紧相关国家对中国开放整车市场的机遇，谋划好湛江市整车出口的海外市场布局，引导和推动新能源汽车制造产业布局湛江。

(2)依托巴斯夫等重大项目，打造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中间品。湛江市可发挥重大项目优势，以巴斯夫首期项目的工程塑料发泡模拟技术及宝钢湛江钢铁优质钢材为主，带动配套产业发展，引进汽车仪表台、车座支架等汽车构件等下游生产企业，发展东南亚汽车零件产业供应链。

世界加工厂逐渐向越南、印尼等东盟国家转移，在当地设立OEM代工厂，像知名运动品牌阿迪达斯，湛江市可针对布局东盟的阿迪达斯鞋品生产线中，对高技术含量的鞋底等半成品需求，成为东盟阿迪达斯生产线不可缺失的上游供应商。巴斯夫具有首创、专利的ETPU(即发泡热塑性聚氨酯弹性体)技术，湛江市可鼓励巴斯夫及其合作厂家发展各类功能性鞋底产业线，争取阿迪达斯合作许可，制作专利鞋底等供应东盟阿迪达斯工厂。

3.用活RCEP程序便利规则，发挥港口资源优势，打造核心物流枢纽

利用“背对背”原产地证明制度，分拆集拼仍可继续享受税收减让的政策利好，湛江港可抓住契机，利用现有条件，发展RCEP揽货、中转分拨、进出口集拼配送等一站式业务。

(1)发展湛江集装箱物流。湛江处于日韩与东盟的中心交汇处，湛江市可发挥区位优势、物流保税中心(B型)和综合保税区等开放平台优势、RCEP“背对背”原产地政策优势，针对东盟市场需求设立日韩货物“中心仓”，部分可直接供国内需求，部分可分拆转供东盟市场，部分可进入B保待销。按照综合保税区政策，国外货物与境内货物还可集拼出口，为湛江集装箱物流业发展提供了机遇。

(2)发展RCEP冻品冷链。可在综保区内搭建RCEP冻品冷链服务平台，打造水海产品采购交易中心，设立RCEP国家冷链仓储，与RCEP国家供应链合作打造数字化交易模式，分期分批根据市场需求供应RCEP各国。

(3)发展大宗散货交流中心。紧紧围绕综合保税区销售服务中心打造，以矿产品、石油产品为目标，积极拓展期货保税交割业务，形成区域内国家大宗散货交流中心。

4.坚持底线思维，主动应对风险，推动中低端产业转型升级

(1)初级及中低端制造产业链向东盟地区转移的风险。RCEP由东盟发起日韩给予东盟的关税减让覆盖面、幅度大于我国。如日本享惠清单中，非密封经简单水煮或腌制，冷藏、冷冻的经简单水煮或腌制的虾类产品(税号160521011)，东盟可享受逐年降税的优惠，我国该类产品不被列入清单范围。如纺织原料类货物(52章到59章)，日本对东盟十国均为立即降为零，对我国则大多数为10年内降至零关税。

RCEP累积规则解决了东盟制造业缺乏完整的产业链的问题。东盟的企业可利用成员国的半成品、原材料等，优化自身供应链，将所有RCEP国家，包括中国的产业链融入自身产业链的一环，建立起较为完整的产业链。叠加东盟低廉的劳动力成本、充足的劳动力人口、优惠的投资政策以及庞大的消费市场的利好，在国内劳动力成本上升、环境压力加大、人民币升值的情况下，投资者基于寻求更大利润空间的需要，将初级及中低端制造产业链向东盟地区转移。

(2)实施品牌战略，推动转型升级。充分发挥“全国产业集群区域品牌建设小家电产业试点地区”、“中国电饭锅产业基地”、“中国对虾之都”等品牌优势，加大力度鼓励和支持企业争创名牌，引导企业建设自主品牌培育体系，强化“精益求精保质量，诚信经营赢市场，创新发展焕活力”的建设理念，深挖消费品品牌产品力、创造利润能力和市场发展潜力，提高现有品牌影响力和美誉度。

湛江市的小家电产业则主要以贴牌为主，技术含量不高，替代性较强。可发挥RCEP政策利好，推动“湛江家电全球采购基地”向产业智能化升级发展，建议在两个方面适应竞合趋势：一是结合东盟的大型制造基地对我国零配件等产品的需求，加强与东南亚国家在产业链垂直分工上的协作，实现东南亚国家成本低与湛江市小家电产业门类齐全及配套完善的优势互补，发展具有核心竞争力的RCEP中间品供应产业。比如，巩固“发热盘”等核心零配件出口量大的优势，以纳米半导体电热新材料等技术优势升级产品，进一步扩大RCEP出口份额。二是加大力度推进简单贴牌加工小家电企业向研发设计、智能集成等高附加值环节转型升级。

四、结论与展望

本文通过分析RCEP政策利好，强调RCEP对我国自贸区战略的重要价值，增强学习、运用、贯彻RCEP的自觉性和主动性。结合RCEP分阶段、分步骤落实的具体关税承诺表，提出广东湛江运用RCEP规则利好的措施，旨在发挥海关职能，为促进湛江地区高水平开放、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本文还创新性研究RCEP规则和保税政策相结合，实现当年零关税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