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宝岱，张 秦，李 瑶，李宇环

（空军工程大学 研究生学院，西安 710051）

0 概述

自深度学习［1］的概念被提出以来，图像分类领域迎来了重要的发展时期。深度学习方法有很多，包括自动编码器［2］、置信网络［3］、卷积神经网络［4］，其中卷积神经网络在目前深度学习算法中占有重要地位。为了提高识别准确率，通常会使神经网络的结构更复杂、层数更深，如文献［5］提出的ALexNet 模型，含有61M 的参数量；文献［6］提出的ResNet50 模型，参数量达到了25M。但在现实生活中计算资源往往有限，载体趋向小型化、可移动，因此文献［7］提出的计算速度更快且保有相当准确率的神经网络更具实用性。

轻量化神经网络越来越为人们所重视，常见的做法是提出新的网络结构或者压缩现有的网络。Google提出面向嵌入式设备的小型轻量化网络MobileNets 系列，其中MobileNetV1［8］用深度可分离卷积替代了传统卷积，令每一个通道都包含了全部信息，达到模型压缩的目的。MobileNetV2［9］引入倒残差和线性瓶颈结构，进一步优化了网络；MobileNet V3［10］先利用文献［11］中的Mnasnet 进行粗略的搜索，再利用感知算法NetAdapt［12］进行搜索微调，在减少模型延时的同时保持了原有的精度水平。同样，文献［13］提出利用深度可分离卷积替换InceptionV3［14］的卷积操作，将通道相关性和空间相关性分开进行了处理，得到Xception 模型。此外，旷视科技提出可用于移动设备的ShuffleNet系列，其中ShuffleNetV1［15］引入了逐点群卷积和通道混洗，大幅减少了1×1 卷积操作的数量。文献［16］对现有网络进行了对比实验，得出4 条准则，进而改进得到ShuffleNetV2，该模型给算力有限的嵌入场景提供了一个高效的架构。

参数压缩的途径有模型蒸馏、低秩分解、网络剪裁、量化等。其中，模型蒸馏即知识蒸馏，将教师网络的经验迁移学习到学生网络中。TIAN 等［17］指出基础的知识蒸馏只适用于输出为类别的情况，并不适合跨模态蒸馏。网络裁剪的基本做法是剪除模型中不重要的部分，同时弱化对模型精度的损失，例如文献［18］提出一种利用偏置参数进行网络裁剪的方法，文献［19］提出一种基于灰色关联算法的剪枝方法。

移动式平台在生活中大量存在，但这些平台的存储能力有限，这就要求设计者在保持准确度的前提下，尽量降低网络模型的计算量。目前提出的网络在目标分类上也取得了较好的成果，但网络参数量和复杂度依然较高。

本文提出一种轻量化的卷积神经网络ConcatNet，通过采用特征拼接的方式，将深度可分离卷积、通道注意力和通道混洗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在保持一定准确率的同时，大幅降低参数量和计算复杂度。

1 相关工作

1.1 深度可分离卷积

与传统卷积相比，深度可分离卷积将通道域和空间域分开处理，可以在牺牲少量精确度的前提下，大幅降低模型所需的计算量和参数量，加快模型的处理速度。深度可分离卷积包括深度卷积Depthwise 和逐点卷积2 个结构，如图1 所示。

图1 深度可分离卷积结构Fig.1 Structure of depthwise separable convolution

在二维平面进行深度卷积操作，将单个卷积核应用到每个通道上，样本输入大小设为W×K×H，其中：W为图像高度；K为图像宽度；H为图像通道数。这里选用3×3×1 的卷积核，经过H个卷积操作后，得到H个W×K特征图。逐点卷积类似于普通卷积，可以对通道数进行调整。卷积核大小设为1×1×3，数量设为N，则最终得到W×K×N大小的特征图。

相对应的计算量为：

标准卷积对应的计算量为：

将深度可分离卷积和普通卷积的计算量相比，得到比值如下：

由上述公式可知，当卷积核大小为3×3 时，深度可分离卷积可以将参数量减少到普通卷积的1/9 左右，极大地增加了网络的运算速度，因此本文在构建模型时均采用深度可分离卷积。

1.2 通道混洗

通道混洗由ZHANG 等［15］提出，用于解决不同组之间信息不流通的问题。本文从特征图入手，将来自不同支路的特征图用concat 函数组合在一起，但拼接得到的特征只能在通道进行相加，信息流通不畅。虽然可以采用1×1 卷积混合通道间信息，但是会带来参数量大幅增加的问题。然而，通道混洗可以在不增加计算量和参数量的前提下，完成通道间的信息混合，增强分类效果，示意图如图2 所示。图2（a）是分组卷积后没有经过通道混洗的情况，各通道信息之间没有信息交换，因此无法保证最终分类的效果。图2（b）是在分组卷积之后加入了通道混洗，将分组后特征图均匀打乱并重新排列。本文利用通道混洗操作整合了支路信息，提升了模型运算的效率。

图2 通道混洗示意图Fig.2 Schematic diagram of channel shuffle

1.3 通道注意力

在计算机视觉领域，添加注意力机制已经成为提高模型性能的常用手段，文献［20］总结了注意力机制在自然语言处理、图像识别、语音识别等领域的应用现状。软性注意力是神经网络中的常用方式，主要分为通道注意力和空间注意力2 种，可以根据特征的重要程度生成对应的权重，从而合理分配算力。文献［21］提出挤压和激励网络，将ImageNet 数据集的Top-5 error 降到了2.251%，主要贡献是提出了通道注意力的一种实现方式，先利用全局平均池化将特征图压缩成一个实数，然后将这个实数输入到由2 个全连接层组成的小网络里，输出值是每个特征图对应的权重，最后将这个权重和原特征值相乘，从而让通道权重分配更加准确。

但仅采用全局平均池化获取特征图的信息并不够准确，因为一旦遇到正负激活值相抵的情况，特征图就会变模糊，进而造成信息丢失。为降低信息的损失，本文同时采用全局平均池化和全局随机池化提取中间特征图的信息，其中全局平均池化可以较好地保留背景信息，而全局随机池化按概率值选取特征，具有较强的泛化性，两者相结合可以减少信息的丢失。本文首先由2 种池化操作将输入特征图F分别压缩成2 个实数向量，令两者相加取平均值；接着，借鉴文献［22］提出的超轻量级通道注意力网络（Efficient Channel Attention Net，ECA-Net），并利用自适应一维卷积替代全连接层，完成局部的跨信道交互，如此只会增加很少的参数量。剩余的过程与ECA-Net 网络类似，最终得到了通道的权重，也避免了特征维度的降低，有助于提高准确率，详情可以参考文献［12］。M(F)的计算公式如式（4）所示：

其中：M(F)为经过通道注意力模块之后，输出的特征；σ代表sigmod 操作；CK代表卷积操作；K代表卷积核大小。本文在构建网络模型时加入了通道注意力模块，提升模型的信息提取能力。

2 网络构建

要想完成卷积神经网络的轻量化，就要用较简单的方式实现网络效率的最大化。本文提出的ConcatNet主要采用特征拼接的方式实现，ConcatNet的具体结构如图3所示，其中a、b、c分别1为3个支路的权值系数。

图3 ConcatNet 结构Fig.3 Structure of ConcatNet

相比于灰度图，彩色图像的颜色分布较复杂，传递的信息更丰富，含有的数据量更大，但处理的时间和难度也随之增大。而灰度图数据量小，便于处理，虽然缺失了一定的颜色等级，但从其亮度等级上看，与彩色图一致，两者各有利弊。为丰富特征输入的维度，本文将输入图像分为两路：1 支路转换为灰度图输入，3 支路直接输入，维持其彩色图特征，两路分开并行处理，经过一个卷积层后，将输出特征图拼接起来，构成2 支路，特征拼接利用concat 函数完成，但concat 函数只能完成通道数的叠加，并不能完成2 个支路信息的整合，因此采用通道混洗处理拼接之后的特征图。

图3 中1、2、3 支路用于特征提取的卷积层均由4 个3×3 卷积层构成，不同的是卷积核个数，这里卷积层的数量由实验得出，具体见下文。1 支路卷积核的个数分别是32、32、64 和128，2 支路卷积核的个数分别是96、192、384 和384，3 支路卷积核的个数分别是64、64、128 和256，在支路前3 个卷积层后添加一个最大池化用于去除冗余信息，在第4 个卷积层后添加一个全局平均池化用来代替全连接层，将特征图降成一维。为降低网络的参数量，完成网络的轻量化，本文采用深度可分离卷积。

为增强支路的特征提取能力，将有限的算力用在重要的特征上，考虑到卷积操作本身包含了空间注意力，拟在每条支路上加入2 个改进后的通道注意力模块，抑制通道域的无用信息，通过实验得出每条支路均加入2 个通道注意力模块效果最好。具体实验如下：首先，把3 条支路的输出值用concat 函数拼接起来并组合特征，将3 路通道进行叠加，加入通道注意力模块，在将拼接特征输入之前进行筛选，将有用支路的特征放大；之后，利用通道混洗加强通道间的信息流动；最后，采用1×1 卷积层代替全连接层进行分类，以避免破坏图像的空间结构，而且输入图像的尺寸不会受到限制，至此模型构建完毕。

3 实验与结果分析

3.1 数据集

本文首先在文献［23］总结公布的CIFAR-10、CIFAR-100这2个数据集上初步评测模型的效果，这2个数据集在图像分类领域中比较常用，而且两者较适用于训练轻量化神经网络，CIFAR-10 和CIFAR-100 数据集均含有60 000 张32×32 像素的图片，其中50 000 张用于训练，10 000 张用于测试，不同的是前者有10 个类别，而后者为100 个类别。因此CIFAR-100 数据集用于训练的图像就少于CIFAR-10 数据集，准确率也较低。之后，在大型的彩色光学数据集ImageNet 上测试模型效果，ImageNet 数据集共128 张，分为1 000 个类别，现已成为图像领域的标准数据集。

3.2 训练细节

将图像随机进行左右旋转以增加样本数量，为便于处理，将图像进行归一化。硬件：显卡为RTX2060，4 GB 独显，CPU 为i7-10750H，运行内存为16 GB。软件采用GPU 版本的tensorflow 1.14.0框架，python 3.1。采用步数作为迭代指标，而不用epoch，总步数设置为30 000，每一步训练的批量大小设置为64。初始学习率设为0.003，每过10 000 步，学习率降为上一次学习率的0.3 倍，采用随机梯度下降法，动量设置为0.9。为全面衡量算法性能的好坏，本文对算法模型的准确度、参数量、计算复杂度等参数进行分析。

3.3 支路卷积层对算法效果的影响

模型主要依靠支路的卷积层提取图像特征，除了卷积核的数量，3 条支路的卷积设置也相同。本实验在不插入通道模块的前提下完成，且支路末端的乘法器权值均设为1，依次将卷积块的数量设置为3、4、5，选用的数据集为CIFAR-10，实验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支路卷积层的数量对比Table 1 Comparison of the number of branch convolution layers

由表1 可知，算法参数量和计算复杂度均随着卷积层的增加而增加，Top-1 和Top-5 精度大体也遵循此趋势，当卷积层数分别为4、5 时，两者精度相当，几乎没有提升，但参数量却增加了70%，计算复杂度增加了1.85×106，因此，本文选择在支路上设置4 个卷积层。

3.4 通道模块对算法效果的影响

要想在完成网络轻量化的同时保持精确度，通道注意力就显得尤为重要，其插入位置和插入的数量均需经过实验验证。本文在支路上设置2 个通道注意力模块，每条支路的卷积块数量定为4，支路末端权重均设为1，现在需要对放置通道模块的支路进行仿真对比，结果如表2 所示。

表2 通道注意力模块实验Table 2 Channel attention module experiment

由表2 可知，由于插入的通道模块只有一维卷积操作，因此无论在几个支路加入通道模块，参数量都几乎不会增加，但模型的复杂度会随着插入模块数量的增加而增加。当3 个支路均插入通道模块时，复杂度也只有3.41×106，不算高，但模型的准确率却达到实验最高值，所以本文选择在每条支路上均插入通道注意力模块。

3.5 迭代步数

本文用步数代替迭代周期，所以选择一个合适的步数尤为重要。本文先后将步数设置为20 000、25 000、30 000、35 000、40 000，把CIFAR-10 数据集Top-1 精度作为指标，实验结果如表3 所示。

表3 迭代步数实验Table 3 Iterative steps experiment

由表3 可知，当步数为30 000 时，识别率为88.89%，而当步数再增加时，网络发生了过拟合，识别率逐渐下降，因此本文将步数设置为30 000。

本文提出的ConcatNet 网络和其他轻量级网络在CIFAR-10数据集上的实验结果对比如表4所示。由表4可知，ConcatNet的Top-1 精度比MoblileNet1/2 的Top-1精度低1.27 个百分点，但Top-5 精度提高了0.12%，识别率相似，但参数量比MobileNetV2 减少了51.4%，计算复杂度比MobileNetV2 减少了44.8%，大幅降低了对计算平台的要求。

表4 轻量级网络在CIFAR-10 数据集上的对比Table 4 Comparison of lightweight networks on the CIFAR-10 data set

3.6 CIFAR-100 数据集上的实验结果

ConcatNet 模型在CIFAR-10 数据集上表现较好，但CIFAR-100 数据集比前者多了90 个类别，虽然超参数设置一样，但识别难度较大，其识别结果如表5 所示。由表5 可知，与MobileNetV2 相比，本文模型Top-1 和Top-5 的精度均要低1～2 个百分点，总体来说准确度相当，但参数量和计算复杂度均要低50%左右，在轻量化上更为先进。

表5 轻量级网络在CIFAR-100 数据集上的对比Table 5 Comparison on the lightweight network CIFAR-100 data set

3.7 ImageNet 数据集上的实验结果

将实验批量大小设置为96，步数设置为50 000，其他超参数保持不变，将本文模型与MobileNetV2模型进行比较，实验结果如表6 所示，这两个网络的精度相近，但本文网络的参数量降低了43.52%，计算复杂度降低了39.73%。

表6 轻量级网络在ImageNet 数据集上的对比Table 6 Comparison on the lightweight network ImageNet data set

4 结束语

本文提出一种轻量化的图像识别网络，利用特征拼接、通道混洗等方法构建3 条支路，并在支路卷积上采用深度可分离卷积。在输出阶段，采用先筛选再混洗的方式，从而在保持网络轻量化的同时，保证模型精度不降低。实验结果表明，与当前先进的轻量化卷积神经网络MobileNetV2 相比，本文网络在保持精确度相当的情况下，将网络参数量和复杂度降低了约50%。但实际应用环境较复杂，下一步将推进网络的轻量化研究，引入高效且轻量的注意力机制，增强该网络的泛化性、鲁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