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莉

有一阵子，我发现小弟一有空儿就溜出家门到七子河的河滩上去。他去做什么呢？我有些好奇。

这天晚上，父亲回来了。父亲在县城的交管局工作，平时可忙了。父亲回来的时候，母亲再忙，夜里都会给他煮两个鸡蛋。我像往常一样在厨房菜柜的抽屉里取蛋，只找出一個。我正犯难时，小弟来了。他的右手半握着拳头，然后神秘兮兮地伸向我，等他把手掌打开时，我看见一个蛋躺在他的掌间。我急忙把两个蛋递给母亲。

可蛋到父亲手里时，问题就来了。父亲比往常严厉一百倍地喊过我和小弟说：“这是哪里来的鸭蛋？我们家可没养鸭子！你们的母亲也没买过鸭蛋！”

鸭蛋？哦，对了，我从小弟掌心里接过那个蛋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它的个头更大一些，蛋壳上的白色中隐现着淡淡的青绿色。原来它是个鸭蛋呀！可它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小弟背着我做偷蛋贼了？我和父亲的目光都移到了小弟身上。小弟忙说：“我没偷！”

这时，我恍然大悟般想起弟弟最近的异常行为来——他总是一个人躲到后院墙角的草垛间去。我立马跑到草垛间，竟然发现里面有个窝，窝里满满地放着15个鸭蛋。

父亲看到后气极了，让小弟跪下交代错误。我只好壮着胆儿问小弟：“是不是谁带你到红星叔家偷拿的？”红星叔是村里唯一养水鸭的人。

可父亲的眼神再吓人，小弟还是不肯承认那一窝鸭蛋是他偷回来的。父亲说：“你到底是学坏了。怪我和你母亲太忙，才没顾上好好管教你！”说完，父亲到后院捡起那一窝蛋，又带上两瓶白酒消失在夜幕里。母亲叹着气说：“你们的父亲准是到红星叔家登门道歉去了。”

我以为小弟和鸭蛋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没过两天，我见小弟又神秘兮兮地忙起来了。这回，我多长了个心眼，当起了侦探，悄悄跟着小弟。我见小弟低着头在灌木丛中找着什么，等他上岸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原来鸭蛋是小弟在河滩上捡到的！

我上前一把搂过小弟，说：“就数你傻，你没有偷为什么不和爸讲呢？”小弟却笑嘻嘻地让我替他保密：“姐，你才傻，如果我把这个秘密告诉爸，河滩上还有鸭蛋让我捡吗？”

小弟还向我坦白了他的“造鸭计划”。他把从河滩上捡来的鸭蛋带回家，让家里的老母鸡孵，他盼望着能孵出一窝鸭子来，然后鸭子会下好多鸭蛋，能帮爸爸妈妈补身体。

我的小弟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弟。尽管我没能按约定替小弟保守鸭蛋的秘密，自那以后，河滩上的鸭蛋都回到红星叔家去了，但我遵守和自己的约定，我是小弟的姐，做姐姐的要永远守护好自己的弟弟。

裴金超摘自《小学生时代》A2C89D07-08B4-4827-9959-582787923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