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 颖

(张家口学院 美术学院，河北 张家口 075000)

0 引 言

本文从民间工艺美术产业发展的不同主体分析民间工艺美术产业数字化平台的需求，通过构建政府、企业、行业协会、学校、研究机构一体化产业创新平台，建立政府引导、行业协会管理、数字平台赋能、龙头企业引领、科研院所创新的联动联合机制，推动民间剪纸产业进行全方位、全链条进一步升级改造，对加快推进民间剪纸产业数字化转型，壮大实体经济新动能，培育产业平台化发展生态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为推动数字技术与民间传统产业进一步深度融合、建设数字中国提供产业发展样本。

1 蔚县剪纸产业发展现状

蔚县，又称蔚州、萝川，自古即军事重镇、著名商埠，素有“京西第一州”之称。蔚县处在北京市正西，也是张家口市最南部，整体面积超过3 220 km2，人口总量达到50万，下辖22个乡镇、561个行政村，被评为国内文化先进县，还曾荣获中国最佳民俗文化旅游城市、中国剪纸艺术之乡等称号，在国内有一定的影响力。蔚县文化底蕴深厚，是全国第二、河北省第一国家保护文物大县。剪纸是河北的一项深受群众喜爱的民间文化艺术，在张家口各县区中，尤以蔚县数量之最多、制作质量最佳。2018年，张家口市蔚县获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剪纸是蔚县民间文化的核心空间，其功能的更新与活化利用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和保护发展传统村落的现实需要。

蔚县剪纸及剪纸产业在数十年的起步、发展、壮大中，始终保持了旺盛的产业和文化生命力。从剪纸产业最初的在冬季农闲闲暇时余，发展为专门的业余生产，再到20世纪中叶的集体化企业经营生产，最后发展为20世纪末的乡镇企业专业化生产。蔚县剪纸产业发展经历了艰难的阵痛与重生，最终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繁荣景象：厂家密集林立、门面鳞次栉比、产品异彩纷呈、流派争相竞技、大师薪火相传、艺人层出不穷。目前全县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命名的一级民间工艺美术师1名，工艺美术家5名；省级工艺美术大师21名，一级美术家4名，工艺美术家11名。

产业分布上。蔚县共有白乐镇、常宁乡、宋家庄镇、杨庄窠乡、西合营镇、吉家庄镇南岭庄乡、黄梅乡、暖泉镇、南留庄镇、北水泉镇、桃花镇、阳眷镇、下宫村乡、南杨庄乡、柏树乡、蔚州镇、涌泉庄乡、代王城镇、陈家洼乡、草沟堡乡、白草村乡等22个乡镇，共计561个行政村。在这其中，共有16个乡镇96个行政村分布着剪纸艺人和剪纸产业，剪纸专业村27个，剪纸专业户1 300户，从业专业剪纸人员共计3万余人。

产业产值上。蔚县剪纸每年的产量至少有700万套，年收入近4亿多元，剪纸产业的产值占到全县全部GDP的6%，产品十分畅销，世界上主要地区和国家，例如美国、日本、韩国、加拿大、德国、英国、新加坡等国家都十分喜爱蔚县剪纸。蔚县剪纸已经成为富有特色的县域经济的拳头产品和重要富民产业。

产品形式上。经过近几十年的发展，蔚县剪纸的产品内容、形式十分多样，主要有镜框、卷轴、日历、挂历、明信片、台历、信封、邮票等十几个大类，近百个品种。

市场销售上。蔚县剪纸已经成为河北省甚至省外大型商务庆祝活动的重要纪念品，以及接待外国友人、政府官员的重要馈赠礼品。2016年以来，以冬奥为题材的冰雪剪纸作品成为文化市场的新宠。2018年平昌冬奥会闭幕式上“北京8分钟”短片中有一幅巨大的剪纸作品《相约长城》，就出自蔚县剪纸民间艺人之手。

理论研究上。围绕蔚县剪纸，学术界、研究届撰写发表了一系列影响深远的著作，特别是2003年5月，田永翔先生编著的《蔚县窗花》，冯骥才先生认为是“对于当前已然启动的民间文化的抢救与研究工作是一种高水平的范本”。除此以外，每年都有数量很多的学术论文发表，从不同侧面研究蔚县剪纸的形成、艺术特点以及发展趋势。

2 蔚县剪纸产业存在的问题

蔚县剪纸产业尽管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是也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

一是政府的宏观指导有待进一步深化。民间工艺美术产业的发展必须有政府的推动[1]。剪纸是一项创新性很强的新型民间文化产业项目，要想进一步发展壮大，就必须依靠政府有关职能部门的鼎力扶持和大力帮助。蔚县剪纸民间艺人基本上都来自于乡村、农村，许多企业的老板、经理都是来自于农民，文化素养、艺术审美水平相对比较薄弱。企业管理水平也有待于不断提升，在具体的产业经营上，存在着管理重复低效，生产技术革新慢；在经营销售上，视野狭窄，眼界不宽，缺乏必要的集群式经营、集团化规模较小；在利益方面，有时只能看到自己一家一厂的利益，缺乏长远谋划的能力，拧不成一股绳，形不成经营合力。

二是创新能力有待于进一步提升。为了满足市场的需求,剪纸行业必须不断进行创新,这样才能使民间工艺美术品更加符合人们的审美观念和不断提升的艺术要求。但实际情况是蔚县剪纸产业的创新意识还需进一步深化,创新能力也有待于进一步提升。

三是从业人员的专业水平有待提高。随着时代的变迁、历史的进步，剪纸窗花的使命已经完成，代之而起的剪纸已经成为装饰人们生活的高雅艺术[2]。由于剪纸产业具有乡土性,大量的从业人员散落在民间,文化水平较低，数字化设计、高雅文化修养等能力还有不足，很难得到专业的培训,很难掌握高水平的民间工艺美术技艺。

3 构建蔚县剪纸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企行学研”五方联动机制

充分发挥政府、企业、行业协会、院校和研究机构等参与主体各自优势，构建“保护、传承、利用、设计、展示、交流”于一体的五方联动机制，进一步促进蔚县剪纸产业高质量发展。

3.1 总体思路

五方协同作为一种新的机制，是对原先相关机制的一种颠覆。它打破了原有的、常规的政府(G)-大学(U)-企业(E)的两两线性合、彼此相互协作的传统产业平台格局。政府、企业、行业协会、院校和研究机构这5个主体既是彼此独立的单体，又是既互相联系的结合体(图1)。五方在人才培养、产业发展、资本运作、技术革新、制度保障等方面不断加强深度合作、融合创新，逐渐形成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具有其他平台、机制所不具有的信息互通互联、资源共享共有的有机产业网络平台结构。在这个资源开放共享、相互依存度高、彼此稳定性强的五方协同平台网络中，五方协同作为一种新的机制，摆脱了之前不同单体所承担的单一角色，主动与被动，领导与被领导的情形不会再出现，任何一个主体都具有多重角色，任何一个主体也可以有多重需求，并且依据一定的机制体制，可以向其他主体发起寻求帮助，这种寻求不是简单的线性需求，而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多方联系。不同的主体会将各自的资源运用到五方协同机制中，将各自的优势搭建成具有创新色彩的有机结构和发展空间。

图1 五方联动机制基本架构

创新五方联动机制，表现在蔚县剪纸产业上，就是要发挥政府、企业、行业协会、院校和研究机构各自的作用，完善顶层设计，制定合理的科学规划，充分发挥各方主体的能动性，明确五方联动建设机制和运行机制，以及阶段性目标和长期性任务，形成分步骤、分阶段的工作目标，打造五方主体相互依赖、互助共享、发挥整体协同效应的产业综合体，使之成为加速推动蔚县剪纸产业在新时代高质量发展、快速发展的重要载体和支撑力量，为提升蔚县剪纸产业的创新力和生产力、促进转型升级提供有力支撑。

3.2 主要架构

一项核心服务。建构“政、行、学、研——企”直通式服务，通过五方联动机制,蔚县剪纸企业可以实现与政府、行业协会、高校和研究机构实时交流,直接提出发展中的困惑和急需解决的问题；政府、行业协会、高校和研究机构则可通过五方联动机制随时掌握剪纸企业需求动向,反观自身政策、科研成果落地情况，从而提高对产业发展深度思考，并为相关产业发展提供建议。

五项基本制度。是指建立联席会议制度、上下联动调研制度、重要问题共商研究制度、产业领域信息通报制度和创意宣传制度。

五方利益主体。企业、政府、行业协会、高校和研究机构是五方利益主体，每个主体在发挥自身的优势的基础上都可以从中获益，从而形成更加紧密的联合体。

3.3 统筹发挥相关主体优势

3.3.1 政府发挥主导优势

一是激励各参与主体。政府要积极制定相关的政策法规激励各参与主体积极开展剪纸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相关合作工作，出台各种配套措施去推动蔚县剪纸产业各参与主体深度合作。在财政专项资金的投入、配套政策法规的出台、资金奖励、专项补助、税收减免、考核督查评价等方面继续加大支持蔚县剪纸产业发展的力度。二是分权限定权力、职能。通过五方联动机制，可以防止有关行政部门官员因一己私利而对产业发展工作“指手画脚”、进行行政干预，相关工作做到全面、准确、透明、实效。

3.3.2 企业发挥技术优势

五方协同作为一种新的机制，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系统工程，企业是最重要的主体，一个最重要的方面就是企业要有内驱力，内驱力是企业运转、员工行为的源动力。剪纸企业要想有长远的发展，必须要有深刻的产业发展、企业发展战略眼光，在深刻领会五方协同机制对于剪纸企业发展具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剪纸企业要积极开展几个方面的工作，例如人力资源开发、产业升级换代、职工技能培训、产学融合提升、产业发展与高校教学、实践环节紧密结合等。同时，还要积极培养、多方培育、储备各个层面的专业人才，使这些人才具有先进的企业管理理念，前瞻性的发展眼光和扎实的专业知识，能够通过自己以及团队的力量，进一步提高剪纸企业在国内外市场中的竞争力。还可以引进大学教师与大学生参与企业运营，通过产教融合、工学结合，在无形中提升剪纸企业的品牌价值。

3.3.3 行业协会发挥指导优势

可以学习借鉴德国行业协会的强大功能，充分发挥行业协会在蔚县剪纸产业发展中的重要指导作用。

一是搭建企业与学校合作的平台。蔚县剪纸协会最是此行业的重要行业协会，最了解剪纸技术发展水平、行业人才需求、行业市场走向、最新技术等。要充分发挥蔚县剪纸协会的指导作用和大型信息交流平台的作用，组织协会内的剪纸企业以提高人才的实用性与实效性为目的，积极、深入参与高校的校企合作的人才培养工作，搭建校企合作相关资源共享共建平台、信息交流互通平台、企业用工信息平台、产业发展研究平台、人才培养共育平台、剪纸产业项目创新平台、重大技术革新平台等。二是进一步规范校企合作中的人才培养和相关课程的教育教学工作。重点依托行业协会的产业发展优势，对开展校企合作的院校进行深度行业规范指导，明确校企合作教育教学工作的育人方向和人才培养方向、目标。三是主动参与人才培养过程。要注重建设市级专业建设指导委员会，分专业吸纳行业协会代表的参与，行业专家在专业布局、课程体系、评价标准、教材建设、实习实训、师资队伍等人才培养的多个方面建言献策，可以发挥重要的指导作用。

3.3.4 院校发挥办学优势

一是与企业深度融合。院校将蔚县剪纸纳入美术、经济管理等专业的教学课程体系，建立由非遗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和高校教师共同组成的师资队伍，对蔚县剪纸产业进行系统化解读和传承，搭建政校互动的研学平台，开发利用的设计平台，建立政企、校企共建的产业平台，向有需求的文化创意企业输送创意设计的人才和产品，共同推进蔚县剪纸的产业化嫁接和创意设计作品的成果性转化。二是主动服务行业企业。院校要发挥自身人力智力优势，举办行业产业技能比赛、提供实习实训比赛场地、积极开展相关工作的组织保障、满足企业长短期用工需要、为剪纸产业的发展、工艺改造、营销经营提供智力和人才支持以及技术指导，还可以为剪纸企业提供职工技能培训、业务能力提升等服务。

3.3.5 科研机构发挥智库优势

科协、社科联等相关部门要进一步发挥智库、智囊团优势，结合自身工作职能，为蔚县剪纸产业发展搭建平台、创新路径。一是集中力量研究事关蔚县剪纸产业发展的重大问题。从文化产业发展规律和相关产业发展趋势出发，创新性的、前瞻性的思考当前乃至未来一段时间内国内外、省内外民间剪纸艺术的发展趋势和产业发展预测，开展前瞻性评估，进行创新性预判，对蔚县剪纸产业数字化、人工智能发展等重要、重大问题提供建议。二是进一步畅通建言献策渠道。通过课题研究、专题座谈、主题论坛等方式，搭建专题、专门研究的科研平台，定期将专家学者建议、企业营销经验、产业发展动态等上报市委市政府以供决策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