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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倔强

2022-06-02杨佳慧

大江南北 2022年5期
关键词:老年斑棋局夕阳

杨佳慧

温暖的夕阳,带着最后一抹光辉,穿过窗户洒进阳台,落在房内的黑檀木桌上。

几本旧书、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以及那盒已破损的象棋,依旧在那老地方。这,就是每逢我回到家中,必定要与爷爷大战几个回合的地方——下象棋是我们爷俩的专属默契。

“将军,哈哈,你不行了吧。”爷爷爽朗的笑声,仿佛他又将要赢下这一局了。我一边品着淡雅的清茶,一边思考着眼下的棋局该如何破解。对方炮八平四的过宫炮,正在准备向我发起猛烈的炮火攻击,意圖冲破我的防线。我起马八进七进行防御,却不曾想,对方是暗伏“连环马”,其余棋子守住紧要关口,我只能车九平八进行阻挡,突然对方大车直冲而下,杀入我大本营,我赶忙排兵布阵,左拦右挡,结果损失惨重。

在酣畅淋漓的激烈厮杀中,我甚至有些恍惚,仿佛坐在对面的是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而抬头凝望的那一瞬,我分明看到了满头白发,日渐憔悴的脸,褐色老年斑似乎又多了一重,而手背上的皮越来越皱,还暴出了青筋……现实无情地提示着:爷爷已是一个癌症的晚期患者了。

确诊一年多来,爷爷稍有些消瘦,再有,就是从来不吃药的他,每天被盯着要服药三次,但他依然是那样地热爱生活,在网上努力学习新奇的美食做法,戴上老花镜硬“啃”着不太熟悉的拼音,把那几本他喜爱的书一翻再翻,都快要翻烂了……这或许是一个癌症晚期病人的不屈,更是一个古稀老人的从容与坚强。

兵的摆动、炮的遥控、马的盘曲、车的冲杀;士象错落有致、将帅运筹帷幄,在阵型的联动中各自发挥自己的作用。我们可以掌控棋局,却无法操控自己的人生,在病痛和磨难面前,只能被动地见招拆招。但在漫漫征途中,我们不害怕、不退缩,历经风雨后仍热爱自己的人生。

爷爷酷爱象棋,或正是因棋中充满着生死的勇气之战吧!

红日西下,天色暗沉,最后一抹余辉将消失,但温暖长留人间,那是属于夕阳的最后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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