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宜斌

盛夏，骄阳似火。许多商店门口摆着一个大冰柜，里面有冰激凌、果汁露、可乐、凉茶、矿泉水等。因便宜、实惠而受到小朋友们喜爱的莫过于冰棒，许多大人也喜欢吃。放在嘴里慢慢地含化，会觉得凉爽甜润，止渴生津，去暑除热。

冰棒又名冰棍、棒冰、冰糕。其制作方法比较简单，一般是将水、糖、果汁、牛奶、食用色素和香料等混合搅拌在一起，然后放入模具中并在中央插入把柄，冷冻成冰块后抠出，包装即可。有的是在冰棒快要成型时，将溶化的奶油或巧克力覆盖在表面使其凝固，以增加冰棒的口感。还有的加入熟制的绿豆、红豆、山楂等食材，制作成绿豆冰棒、红豆冰棒、山楂冰棒等。

20世纪七八十年代是冰棒最盛行的时期。每逢夏秋之际，会有许多小贩骑着自行车或背着冰棒箱子走街串巷叫卖，若有人买冰棒，便打开箱子，掀开里面的“小棉被”，将冰棒迅速地取出来。一天下来，收入是可观的。如果遇到天气转凉，冰棒卖不完，就得送到冰棒批发点贮存起来，否则过了一夜冰棒溶化了，会亏本的。那个时候，企事业单位防暑降温福利有相当一部分以冰棒代替，甚至有些手头拮据的人家，领回的冰棒舍不得吃，拿去变卖几个钱作为生活补贴。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冰箱的普及，到了90年代，许多人经常批发几十支冰棒囤积在家里，随时随地从冰箱里取出来大快朵颐。一些能干的主妇宅男，利用冰箱冷冻室，还自己制作冰棒。

网上传言，冰棒是一个叫弗兰克·埃珀森的美国人发明的。1905年，他还只是一个11岁的孩子，一天和大人一起用搅拌棒调制一种甜饮料，没想到做到一半就将饮料遗忘在门外的走廊上。第二天清晨，埃珀森发现饮料已被寒冷的空气冻成了固体，而搅拌棒还竖直地插在上面。他好奇地拿起木棒舔了舔上面的冰，发现味道好极了。由此，他得到启发，于1923年成功制作了冰棒，并申请了“冻在棒子上的冰”专利，正式将冰棒作为商业产品出售。

其实，最早发明冰棒的是中国人。《诗经·七月》云：“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表明远在周代，人们就在隆冬季节凿取冰块，储藏在冰窖里供夏天饮用。当时王室里还专门设有取冰、用冰的官员，这些官员被称为“凌人”。《周礼·天官》记载：“凌人掌冰。正岁十有二月，令斩冰，三其凌。”并说到了第二年春天，冰才会被放入鉴中。鉴是古代的一种藏冰青铜器，在出土的战国文物中就有此物，形状有点像方鼎，内有巧妙的机械装置，中央设有一壶，可以放酒或其他食物，壶能翻转，冰就藏在里面。

到了唐代，冰制品开始增多。在炎夏之际，皇帝常将宫廷里制作的冰块赐给臣子们。白居易的《谢恩赐冰状》云：“今日奉宣旨，赐臣等冰者。伏以颁冰之仪，朝廷盛典，以其非常之物，用表特异之恩。”市场亦有许多卖冰者，记述唐朝时事的《唐摭言》中有记载。

清朝时期，中国的制冰业已相当普及。尤其是北京城，每逢夏季，许多店铺都有冰制品出售，沿街叫卖冰制品的比比皆是。《燕京岁时记》记载：“京师暑伏以后，则寒贱之子担冰吆卖，曰冰胡儿。”得硕亭的《草珠一串》也记载：“儿童门外喊冰核，莲子桃仁酒正沽。”许多学者考证，这“冰胡儿”和“冰核”即是冰棒，只是称呼不同。一些文人墨客还写下了吟咏冰棒的佳句。如杨静亭《都门杂咏》中的“新搏江米截如肪，制出凉糕适口凉”，杨米人《都门竹枝词》中的“卖酪人来冷透牙”等。到了民国初年，随着制冰设备的推广，冰棒生产已成为中国的一大冷饮产业，仅上海就有多家生产冰棒的工厂。

（選自2021年6月4日《科普时报》，本刊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