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猛

国家统计局日前发布数据，称今年上半年服务业增加值304868亿元，同比增长1.8%，发展韧性显现。一时间，“上半年服务业发展韧性显现”冲上热搜。虽然笔者以为这与把封城叫做全域静态管理，把失业叫做灵活就业一样属于玩文字游戏，有粉饰成绩之嫌；但是这个话题却引发了笔者对会展业韧性的思考。会展业属于典型的服务业，如果说服务业有“韧性”的话，那么会展业也是有韧性的。而且，经过疫情三年的检验，会展业确实在一片凄风苦雨中展现了足够的韧性。笔者想从三个方面谈一谈看法。

第一，国内展会办办停停却始终不曾放弃。自2020年疫情爆发以来，业界已经习惯了展会的延期、取消，但是像今年這般频繁且反复地延期取消依然让很多同行受不了，甚至成为压垮很多会展企业的最后一根稻草。由于今年国内多地疫情反复爆发、此起彼伏，几乎从未间断，这让会展活动的安全期受到严重挤压，有的城市如上海、北京更是从未有过真正的安全期，行业生存环境可谓一度降到冰点。但是尽管在这样的不利的环境下，很多主办方也没有放弃，依然见缝插针，最终将展会办了下来。今年很多办过展的主办方可以说都经历了过五关斩六将的惊险旅程，比如上海歌华展览服务有限公司在柯桥举办的纺博会原计划5月23-25日举办，在已经进场搭建即将开幕的档口由于疫情因素被突然叫停，主办方的损失可想而知。幸好在当地政府的协调下，展会已完成的搭建工程和物料得以保留，直到6月10日疫情得到控制展会再次恢复举办，也算最大限度降低了主办方的损失。有着同样经历的还有福建荟源主办的跨交会，该展会原计划3月18日在福州举办，在展会开幕前一周部分展位已经完成搭建的情况下，由于国内疫情形势紧张，展会决定延期。展会6月1日恢复举办时已过去将近三个月，所幸的是搭建和物料在政府的支持下也得以保留。尽管如此，主办方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原本可以盈利的项目变成了不赚钱的项目，延期对主办单位影响之大可见一斑。说到见缝插针，深圳这个城市更为典型。今年深圳也曾零星出现过几次疫情，只是由于政府反应快而迅速得以平息，但是在每次疫情平稳后深圳都能抓住短暂的安全期举办一批展会，在几个一线城市中，深圳今年的成绩算是比较好的。不管是企业还是城市，我们都能够看出这个行业的韧性，只要条件允许，总要想办法把活动办起来。中国会展经济研究会副秘书长姜淮将之归因为民营企业的求生欲，笔者以为这个总结是非常到位的，求生欲支撑着每一个不甘放弃的主办单位将一个个项目坚持办下去，这大概就是主办方的韧性。

第二，曾经断崖式下跌的出展正在逐步复苏。通过与几位出展人士的交流笔者感受到，外展正在逐步恢复生机甚至有点火热。这种火热并不是指出境参展办展已经如火如荼，而是国内企业出国参展的需求已经到了压抑不住的地步。通过我们对境外展会的观察，发现许多国家的头部展览会已经恢复线下举办，且各国展商都在踊跃参展。这种情况下国内不少外贸企业已经坐不住了，就像MIE集团副总裁肖锋说的那样，企业可以忍住一年两年不参展，但是第三年就绝对忍不住了。对于外贸企业而言，三年不出现在国际展会上，眼睁睁看着市场被国外的竞争对手抢占，这是一种很强的冲击和巨大的压力。因此代参展以及线上+线下的参展模式逐渐得到市场认可，很多企业已经主动与相关出展机构联系要求想办法去境外参展。而且不仅仅是企业坐不住了，连一些政府也已经忍不住出手。前一段时间，宁波政府组织包机赴欧洲招商的新闻在业界引起很多人的关注，甚至有人认为这是国内放开限制的前兆。尽管国家层面何时放开国际旅行限制尚未明朗，但是在向这方面努力的趋势是有的，第九版疫情防控方案将入境隔离时间从“14+7”天缩短至“7+3”天就是这种努力的体现。此外，多个地方如河北、河南、浙江、广东、贵州等地也都出台了支持代参展的政策，可见官方也是支持企业通过出展开拓国际市场的。企业有需求，政府有政策，在这种氛围下我们相信出展走出泥淖已经不远了。

第三，展示设计企业的业务穿透能力和跨界能力得到提升。作为下游，展示设计企业受到的冲击比主办方更甚，正所谓大河无水小河干，上游缩水下游就可能断流。展示设计企业的业务实际上分为展位设计和工程搭建两大类，但是单纯靠设计就能混的风生水起的企业实在是凤毛麟角，大多数企业的利润点还是在展览工程上。因此，当展会大量延期乃至取消后，以临展搭建业务为生的展示设计企业可以说断了粮，因此有部分企业绕过主办方直接服务参展商。比如创信展示利用服务美博会认识到的化妆品品牌，开发了大量化妆品企业在大型商场的展柜翻新的业务，这种业务可以有效弥补疫情下临展业务缺失的损失。还有一些企业将业务聚焦在了博物馆和企业展厅，比如笔克很早就在布局这块业务。北京的一家设计公司主做政府机关展厅，在疫情下不仅没受到影响，在2021年建党一百周年之际甚至还接了很多政府的单子，赚的盆满钵满。业务多元化是展示设计企业韧性的体现。

当然，会展场馆也不甘落后，很多都在花样百出积极求生，比如杭博的文创产品研发、职业技能认定、赛事运营等等，无一不在彰显行业的韧性。说了这么多，并非要歌颂会展业的韧性，毕竟所谓的韧性都只是逼不得已的坚强。行业真正的繁荣依然有赖于大环境的恢复，我们期待那天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