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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踏现实之路

2022-05-30千岭之松

西部散文选刊 2022年9期
关键词:山崖甜味支点

千岭之松

人生大戏开启之初。

一个外形弱小心中立着巨人的少年。

站在国家、省、市地图上找不到位置的某一座山岭上,抬头仰望星空,低头凝视苍茫,壮志凌云,豪情万丈。

萦绕在脑子里的最能表达志向的话,是阿基米德那句名言,“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

于是她一路找啊找,想找到那個能撑起青云之志的支点。

遇山爬山,遇水涉水,逢康庄大路疾步如飞,逢羊肠小道曲里拐弯,坐飞机穿云破雾,乘火车闯荡九州,驾破船乘风破浪。

汗流浃背,头昏脑涨,伤痕累累,心血殆尽,几近崩溃。

愤懑时,嚼碎冰砖压火气;失落时,读遍传记打鸡血。

阴郁时,剖开胸膛照阳光;痛苦时,创口深处涂酒精。

浑噩时,夜夜敲击木鱼声;得意时,盆盆凉水浇头顶。

寻找支点的经过,如同:将十斤黄连剁碎,熬成一罐汤,汤里放了几颗糖。

黄连,代表了辛苦;糖,代表了希望;熬,代表了过程。

一路走,一路品,万般苦中,掺杂着一丝甜味。

只要还有一丝甜味,就有无限奔头。

有一日,鬼使神差,她追随着落日的影子,走到落日歇脚的那座山崖。

山崖上,立着一面偌大的镜子。她靠近镜子往里看,蓦然一惊,如梦初醒:

原来,自己本是,地球上的一只蚂蚁。

原来,一直寻找的,是天注定的世俗之路;一路寻找的,是活下去的食物。

奔波。筑巢。搬运。存储。以备不时之需。

蘸着春夏秋冬的风雨,画了一幅,逻辑严密,无懈可击,活在人间的凡人烟火流程图。

可是,在踏入人生之路前,那“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之志呢?

那绚烂如朝霞的人生初梦呢?

应该是,从梦想之巅飘落下来,成了路上的碎石,成了路边的小草小花,成了碗里的米面鱼肉和蔬菜,成了暗夜亮着的灯光,成了日夜敲打的文字。

同样是追梦,人与人不同。

别人寻找的支点,就是要撬起整个地球,或是撬开时空之门,或是撑起天空,或是左右时代潮流。

她寻找的支点,应该与多数小人物一致——

心正坦荡,勤劳善良,身心健康,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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