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植元，杜秋磊

（长春大学特殊教育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2）

0 引言

在我国众多古老建筑中，乔家大院以其独有的建筑特色成为承载晋商文化和建筑装饰艺术发展历史的集合体。特别是在建材装饰方面，将艺术、寓意和环境和谐融合在一起的各种建筑装饰艺术作品设计之精巧、外观之高雅、工艺之精湛，使得乔家大院成为中国古老建筑史上一座无与伦比的建筑装饰艺术宝库，因此也有了“皇家有故宫，民宅有乔家”之说[1]。

仅从乔家大院建筑装饰图案所用材料的类型来看，就有石雕、砖雕、木雕、竹雕等众多艺术雕刻品。其中，石雕以其取材容易、易于制作、物美价廉、实用耐久等优势，在乔家大院建筑装饰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据有关文献记载，石雕艺术早在石器时代就有显现，在秦汉时期开始兴盛，经过了南北朝、唐宋和明清时期的不断演变与发展，最终形成了当今种类多样、造型丰富的石雕艺术体系[2]。可以说，这些石雕艺术作品不仅丰富了建筑外观，美化了居住环境，而且提高了建筑的使用寿命，因此，如何从建筑和艺术的角度对之进行分析和挖掘，使石雕艺术得以发扬光大并焕发出新的生命就成为建筑装饰与艺术设计领域值得研究的对象之一[3]。

1 乔家大院石雕装饰的用途

石雕是以石头作为雕刻对象的一种工艺作品。与其他材料相比，由于石头具有坚硬、均质、耐腐蚀、易加工等特点[4]，因此，在乔家大院的门柱、台阶、柱墩、墙基、壁炉、喷泉、栏杆、花盆、墀头、屋檐、屋脊、墙裙、门窗套、窗台、窗漏、照壁、路牙、拴马桩等处就得到了广泛的应用。

在这些应用中，石雕装饰在乔家庭院中主要集中在进门台阶、门厅栏杆、柱墩、墙基、门鼓和门神这六大处。例如，从图1 可以看出，进入房屋之前，石台阶、石柱、石栏杆、石墙基、石路牙等石雕装饰物就映入眼帘；图2 和图3 则是乔家众多大门两旁安放的门神石狮和石鼓。此外，由于很多房屋的室内外柱子都是圆木做成的，而木头易于受潮腐烂，因此，石头就成了很多木柱的柱墩，并在乔家的很多室内外木柱中等到了采用，如图4 所示。

图1 房屋之前的石雕装饰物

图2 石狮

图3 石鼓

图4 石柱墩

2 乔家大院石雕装饰图案的分类

很显然，不同的使用之处有其不同的目的，所需表达的思想和含义也不一样，因而石材上所雕刻的图案也就有了很大的差异。但从乔家大院所有石雕装饰图案的种类来看，主要有植物图案、动物图案、人物图案和图形文字图案4 大类。

2.1 植物图案

植物是自然界最普通、最常见且与人类最紧密相关的生物，它不仅是人类必不可缺的物质财富，而且还可以净化空气，美化环境，给人类带来快乐和愉悦。因此，植物图案既是人们对大自然的一种情感写照，也饱含了人们对植物的热爱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正因如此，在乔家大院的建筑装饰中，无论是在大门入口处，还是在进入庭院后的花池、凉亭以及房屋的窗台、屋脊、檐口等处，都可以看到众多的植物图案石雕作品。

从雕刻的具体内容来看，主要有松柏、牡丹、莲花、梅花、兰花、翠竹、石榴、葡萄等植物。其中，在乔家大院石雕植物图案中，最具特色的当属喜鹊登梅石雕图案（图5）。在该图案中，雕刻的梅花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含苞待放的梅花，也有灼灼怒放的梅花，还有半开半卷的梅花，把梅花的各种美态雕刻的淋漓尽致，多姿多彩。同时，采用舒缓飘逸的曲线刻画出了梅花的枝干，形成起伏多变的流畅画面。这样，以梅花为点，以枝干为线，构建出了一幅点面结合、姿态多变的立体画面，不仅生动地刻画出梅花的生命之美，而且表达了乔家人在追求商业发展方面坚忍不拔的性格。

图5 喜鹊登梅石雕图案

2.2 动物图案

在乔家大院的石雕中，除了植物类石雕外，出现较多的另一类石雕图案就是动物类石雕，雕刻的动物主要有狮子、麒麟、狸猫、飞龙、喜鹊、猴子、梅花鹿等。当石雕放置在大门两侧时，摆放的多是石雕狮子，以祈求镇宅辟邪；进入庭院的照壁上，多是鹿（鹿与路谐音，寓意着一路平安）或喜鹊（寓意着喜事多多）等石雕图案；在房屋的屋脊、屋檐等处，主要是麒麟、飞龙等图案的石雕，以期望神灵保佑，幸福平安。由此可以看出，乔家人通过摆放不同的动物石雕，以寄托他们不同的思想和情感。

在这些石雕作品中，狮子滚绣球是一件非常精美的石雕作品（图6）。该作品由两大一小的狮子和一个绣球组成。雕刻的狮子形状威武，栩栩如生，即使是狮子的毛发和爪子也雕刻的非常精细。尤其是狮子的眼睛和面部表情，刻画的非常形象生动。在图案的构图比例上，狮子占据了较大的画面，图案中部突出了带丝带的绣球。整个画面构图饱满，生动逼真，线面结合，舒适自然，属于石雕中的上品之作。

图6 狮子滚绣球石雕图案

2.3 人物图案

乔家大院的人物石雕图案也是非常精彩的艺术作品，石雕的人物图案多取自神话故事中的原型，如三星高照、八仙过海、镇宅门神、求子观音、各路财神、孩童抱鱼、众子求学等。如门楼的三星高照石雕（图7），从右往左依次雕刻了福、禄、寿三星，福星手持佛仗，禄星怀抱如意，寿星手托寿桃，三星头部刻画细腻生动，五官细节清晰可辨，表情丰富，神态自然。

图7 三星高照石雕图案

从这些人物石雕使用之处来看，不同的人物石雕被摆放在不同之处，如在书房的门龛，摆放了有孔子雕像的众子求学石雕；在大门照壁上，嵌入了八仙过海、镇宅门神等石雕；在经商事物处理的门顶上方墙体中，有各路财神、福星高照的石雕。总之，人物图案的石雕主要以护佑家人幸福长寿、多子多福、人丁兴旺等图案为主，是乔家人内心情感世界的另一种表达与写照。

2.4 文字图形图案

除了植物、动物和人物图案外，乔家大院出现最多的石雕图案多是图形图案和少量的文字图案。其中，图形图案常有祥云、万字、回形、波纹、三角等图案，文字图案主要是常用的福字寿字图案、天赐纯瑕、慎俭德、惟怀永图、名言名句的碑文等图案。这些图案丰富多样，造型多变，多在门鼓、门套、门脸、台阶、窗套、照壁、墙裙、屋檐、屋脊、花盆、栏杆等处使用。图形图案如图8所示，文字图案如图9 所示。

在这些文字图形的图案使用中，有些图案是单一使用的，有些是图形图案与植物、动物或人物图案的综合使用，也有的是把图形图案雕刻在文字的周围，作为文字的衬托，使文字更加的突出。从这些雕刻图案中可以看到，这些文字图形图案规则平整，疏松得当，在看似静止的图案中，却蕴含着流动感，使得画面稳重而灵动，不仅透露出一种清淡朴素之美，更蕴含着连绵不断的吉祥寓意。

3 乔家大院砖石雕装饰图案的艺术特征

乔家大院不仅仅是我国著名的旅游景点和晋商文化的发祥地，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与浓厚的人文气息，也是一座聚集各种文化艺术的宝库。在这个艺术宝库中，纵观在房屋建筑、厅廊过道、庭院摆件中的石雕装饰品，就充分体现出了极高的艺术价值和艺术水平。通过对这些石雕艺术图案的分析可以发现，乔家大院的石雕装饰图案主要有以下4 个方面的艺术特征。

3.1 寓意的统一性

尽管乔家大院的石雕装饰图案种类繁多，但所表达的内容化都是乔家人从不同角度对生活美好愿景的表达，如期望家族昌盛，人丁兴旺，吉祥幸福、族人安康，生意兴隆，官运亨通、天赐福禄、神明保佑等等。由此可以看出，乔家大院的石雕装饰图案在整体上具有高度的思想和寓意统一性。

3.2 造型的多样性

为了使家族的生活丰富多样，并在一定程度上显现家族的地位和实力，乔家的石雕饰品不仅有二维平面的石雕图案，而且还有三维立体的石雕饰品。这些装饰图案造型多变，点面结合，长短、高低、粗细、方圆、大小、动静等形态相互融合，使乔家大院的装饰图案在造型方面具有了多样性特征。

3.3 内容的教化性

乔家大院的众多石雕图案除了具有美化装饰功能外，还具有一定的伦理教化功能，如书房的石雕上刻有“慎俭德”“惟怀永图”等励志名言。乔家祖先以此来激励后人养成良好的品德，以图世代恩泽家族与后人。

3.4 总体的和谐性

除上述艺术特征外，乔家大院众多石雕图案中的另外一个特征就是装饰图案的总体和谐性。如在大门前，多是石狮或门神等图案；在客厅门前，多是喜鹊登梅、三星高照等图案；在庭院栏杆休闲之处，多是植物、祥云等图案。由此可以看出，这些装饰图案的安置的确是与所在环境保持了高度的和谐与统一。

4 结语

石雕是我国古代建筑中应用最为广泛，且历史最为久远的建筑装饰物之一，它以精美的图案、精湛的雕工和丰富的文化内涵向世人展示着独特的艺术魅力，凝结着中国古代悠久的历史文化。通过对石雕装饰图案的分析可以发现，乔家大院的石雕装饰图案具有鲜明的情感寄托和人文特征，反映出那个时代人们的文化思想和审美追求。这些多姿多彩的艺术瑰宝，不仅丰富了建筑外观，提高了建筑的观赏价值，而且还蕴含了宝贵的民俗文化，寄托和表达了人们的思想与情感，充分显示了中国古代劳动人民高超的建筑图案装饰艺术水平，也为当今进一步研究历史文化、挖掘历史遗产、保护历史瑰宝、继承和发展古老石雕艺术提供了宝贵的素材。因此，研究石雕装饰艺术就对当今继承和发展中华民族的宝贵艺术，并在此基础上将传统文化与现代艺术相融合，创造出更有价值的艺术成果具有极高的科学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