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谢 鑫

“没错，就是这样。”裴大龙点点头，“可是，就在我们计划进行当中出问题了。那晚在环湖公路居然真的有人袭击我，我当时还以为是孙富贵为了计划更加完美故意制造的事件呢。可是他却不承认。紧接着开机仪式上又发生了袭击事件。我非常恼火，觉得幕后黑手就是孙富贵，他瞒着我想获得更好的效果。因为他的自私，我的经纪人和司机差点儿死了，我也差点儿没命！我猜测孙富贵的计划根本不是演戏替我解约，而是直接制造事故让我送命。你们想想，龙威与百奇一直是竞争对手，现在龙威捧红了我，让我为他们赚钱，而百奇却没有能与我竞争的艺人，他们会怎么做？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得到我，二是让我消失。我与龙威公司很难解约，孙富贵又很渴望去百奇公司，他当然要舍难取易，送给百奇公司一个‘见面大礼’—让我永远消失。从那以后，我不再相信孙富贵，而且时刻提防着他。我第一次从酒店逃走，也是因为得知孙富贵晚上要赶到石鼓山，他知道我住在那里，万一趁看望我之际对我下手呢？所以我先逃走了，没想到车子陷进了鱼塘。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而第二次逃走，是林莉给我报的信，说孙富贵向警察举报我是杀害秦素素的凶手。我听完不寒而栗，所以不惜劫持小王以便逃走，当然我也不是真的想伤害小王，只是利用她使两位警官放我走而已。后来，林莉开车载着我，准备去乡下躲一阵子……”

“好，现在我也告诉你，关于你是凶手的证据。”戴宗明讲诚信，听完裴大龙的讲述，也兑现承诺，“你以为我们只听孙富贵一面之词，就认定你是凶手了？那我们真的成了你以为的那种警察了。告诉你，最新的法医尸检结论显示，秦素素在高坠死亡之前曾内脏出血。我们排除各种可能之后，认定了一种结论。恰好此时孙富贵举报你是凶手，并说了你是用什么手段作案的，而他举报的内容恰好符合我们的推断。更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凶器’，上面有你的指纹—皮警官可以证明，他的指纹考勤机里存储了你的指纹信息。如果你与谋杀案无关，你的指纹怎么会出现在‘凶器’上？”

“警官，请你说清楚，我用了什么‘凶器’，能隔着30公里的距离行凶呢？”裴大龙反问。

“就是它。”戴宗明拿出一个小雷达模样的黑色东西，“它叫超低频振荡器，也叫次声波发生器。当然，这个是自制的，孙富贵叫它‘大龙’，与你重名。上面既有孙富贵的指纹，也有你的指纹。”

“次声波？那是什么玩意儿？”裴大龙愣住了。

“我们人耳能听到的声音频率范围是20赫兹到2万赫兹，低于20赫兹的叫次声波，高于2万赫兹的叫超声波。你初中的时候应该在物理课上学习过。”戴宗明说，“次声波广泛存在于自然界，比如风暴、海啸、地震、龙卷风等等，都能产生高能量的次声波。低于15赫兹的次声波能使人产生恐惧感，据说在一些‘闹鬼’的屋子经常能测到9至12赫兹的次声波。狮子、老虎等食肉动物也能发出这种次声波，因为这样有利于捕食猎物。有时，次声波可以与人体器官发生共振，从而引起内出血。秦素素在坠落之前受到过次声波攻击，这才在惊慌失措中坠落而亡……而隐藏在不远处的次声波发生器被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孙富贵藏了起来。后来他决定举报你，于是供述出了埋藏地点，我们这才找到了‘凶器’。据他交代，你制造了次声波发生器，趁着‘龙穴’施工时藏匿于73号洞穴。案发前你用手机约秦素素前往那里，然后通过遥控次声波发生器，导致她坠亡。在此案中，你要求孙富贵第一个到达现场，取走‘凶器’，配合自己完成杀人计划，否则，你就离开龙威公司。孙富贵没想到帮了你，自己倒成了犯罪嫌疑人，不得已只好向警方坦白。”

“原来孙富贵说的‘大龙’就是那个玩意儿！”米多西对欧阳说，“你推测得太准了，秦素素就是受到了惊吓才坠亡的。”

“次声波，我居然没想到，失败。”欧阳却一点儿也不高兴。

“胡说八道！孙富贵血口喷人！”裴大龙气不打一处来，“我根本不懂电器，怎么可能自制次声波发生器？好，就算我花钱买的，我怎么遥控这个东西？遥控器能遥控30公里以外的东西吗？难道用手机遥控？我偷偷溜出去连手机都没带。我又凭什么让秦姐自己去73号‘龙穴’，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等着我下手？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我与秦姐无冤无仇，为什么非要对她下这个毒手？”

“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段，正是我们要问你的。如果你能如实交代，或许还有从宽的希望……”戴宗明没说完，就被裴大龙骂了回来。

审讯间隙，大家来到刑侦支队的院子里交流下一步的审讯策略。虽然抬头就能看见满天星斗，可孩子们却没有观星的雅兴，他们正在听皮小冬向领导报告另一间审讯室里刚刚对林莉的讯问情况。

“林莉承认，她利用明星身份，与市局一名女警建立了联系。该女警违反警务纪律，向她透露了案件信息，所以她才知道孙富贵举报裴大龙的事。于是她提前给裴大龙通风报信，并协助裴大龙外逃。至于犯罪动机，她解释，完全出于对裴大龙人品的信任以及老同学的情谊，才不顾一切地帮助裴大龙。”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林莉居然想到利用警察打探消息，可见她很关心案件进展，这绝不是一个多年都不联系的‘老同学’该做的。我怀疑，林莉与本案有着直接的关系。”戴宗明说到这里，拍了拍米多西的肩膀，“多亏了米多西同学，是他提出定位林莉的手机信号，我们才抓住了裴大龙。米多西，你是怎么怀疑到林莉的？”

“支队长叔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大家都帮忙了。我看了林莉的不少资料，还让小龙人搜集了有关她的大数据，发现林莉进入《骑龙战士》剧组完全是因为龙叔—原本这个档期她能在另一部电影里担当主角，可是她却推辞了，心甘情愿来这里当配角，甚至被刻薄的制片人欺负也不后悔。她既然是龙叔的同学，为什么不公开，反而遮遮掩掩？她究竟图什么？直到看了她抓劫匪的电视旧闻，我才恍然大悟，林莉骑摩托车的技术一流，与龙叔描述的黑皮衣机车女非常相似。为了验证这个设想，我让小龙人将林莉的骑车视频与黑皮衣机车女的监控录像进行技术比对，发现驾驶习惯如出一辙，原来林莉就是我们苦苦寻觅的‘环湖公路事件’作案人！”米多西目光灼灼地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