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健灵

如果要问小米，在学校里什么最好玩，小米一定会回答你：“和小朋友做游戏最好玩！”再问：“什么样的游戏最好玩？”小米会说：“稀奇古怪的游戏最好玩。”

最近，一年级（5）班很流行玩稀奇古怪的游戏。既然是稀奇古怪的游戏，那说明和普通的游戏是不一样的。跳房子、丢沙包、木头人、捉迷藏（cáng）、跳皮筋儿之类都只能算是普通的游戏，到了课间休息时，大家更热衷（zhōng）于玩稀奇古怪的游戏。

这几天，张嘉伦教会了大家玩“猜吃几碗饭”的游戏。一个人握紧拳头，另一个人用拇指使劲捏（niē）对方的手腕（wàn）静脉（mài）处，那里就会鼓起很小的包。鼓起一个包，说明他刚刚吃了一碗饭;鼓起两个包，就是吃了两碗饭;依此类推。但不知为什么，吃三碗以上饭的情况几乎不存在。

还有一种古怪的游戏，是这样玩的。大家采来各种树叶，把叶子去掉，只剩下柔韧（rèn）的叶筋。然后，把各自的叶筋交叉，用力向两边拉，谁的叶筋先折断，谁就输了。

玩这种游戏，需要窍（qiào）门。叶筋太湿了不行，太干也不行，半干不干的时候最不容易折断。大头小宝就拥有一根百战百胜的叶筋，颜色黑乎乎的，非常难看，可它就是折不断。大家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兴高采烈的，但都不知道应该给游戏起什么名字。

有个男孩说：“叫斗筋儿吧。”

“斗筋儿？”

听起来真有趣，于是，就“斗筋儿”“斗筋儿”地叫开了。

当然，如果女孩子玩了男孩子的游戏，也会觉得很稀奇古怪。比如，斗鸡、摔方宝、滚弹（dàn）子之类的。

小米、米妞妞和张嘉伦看见男孩们经常在走廊（láng）上斗鸡，觉得很好玩。那些男孩子单腿独立，另一条腿盘成三角形作“拐（guǎi）”，一只手抓住脚脖子，另一只手托住大腿根，单腿蹦着撞击对手，一个个好像勇猛的小公鸡。她们三个女孩也很想玩，但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玩。米妞妞想了个主意，把两个好朋友偷偷叫到厕所里。

厕所里正好没有人。好极了！她们关上门，学着男孩子的样子玩起了斗鸡。三个人玩斗鸡比两个人玩更有趣，张嘉伦的个子比她们两个都高，力气也大，很轻易地就把小米和米妞妞撞倒在地上。被撞倒的两个人，爬起来，合力攻击张嘉伦，趁她不注意，一个回击。张嘉伦也被撞趴在地上了！

正玩得起劲，厕所的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三个人大惊失色，赶紧拍拍屁股上的灰，逃了出来。

回到教室里，小米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大头小宝露出吃惊的样子，一直看着她。小米也看了一眼大头小宝，心里想：“哼，你敢和我斗鸡吗？”

也许是因为玩了男孩子的游戲，小米一整天都精神抖擞的。如果上课的时候，米妞妞和张嘉伦回过头，她们就会相视一笑，长时间地沉浸在秘密游戏的气氛里。

放学了，小米这才发现裤子的膝（xī）盖上破了一个洞，一定是玩斗鸡时摔破的。这是妈妈给她做的新裤子，才穿了一天，小米非常愧疚，觉得很对不起妈妈。妈妈做裤子的时候，小米一直在旁边看着，从裁剪布料，到用缝纫（féngrèn）机制作，到最后钉纽（niǔ）扣、装拉链，妈妈整整花了一个星期的业余时间才做好。

“怎么办呢？”小米拼命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她从粘纸簿上撕下一张小猫图案的粘纸，贴在裤子膝盖上，刚好遮住破洞。太好了！

小米穿着膝盖上有小猫粘纸的裤子回了家。幸好大人们什么都没发现，小米也渐渐忘记了这件事。星期天，外婆给小米洗裤子，洗着洗着，从裤子上掉下一张粘纸来，再一看，原来是一个破洞，用粘纸盖住了。

外婆什么也没说，等裤子干了，做了个小猫图案的剪样缝在破洞上，为了对称，另一边的膝盖上也缝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猫图案。妈妈看见了，很高兴，说：“我怎么没想到呢，以后做新裤子时都给她缝两个好看的补丁。”

当小米再穿上这条裤子时，意外地发现了裤子膝盖上的小花样。外婆和妈妈真聪明，她想。以后，小米就能够尽情地玩耍，再也不用担心摔跤把裤子弄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