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怡　高莉　吴海琼　符永宁　努尔比耶·库尔班　吴玉娇　陈良可

摘   要：随着智能时代的到来，人们在享受着数字化带来的便利时却忽视了处在时代末端的老年人群体。本次疫情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当今社会老龄化日趋严重。在数字时代下，如何破除数字困境，带着老年人跨越数字鸿沟，提升老年人在数字時代下的归属感与获得感，让数字化真正惠及到每一个群体，是我们当下应当认真思考的问题。因此，从智能时代下老年人所面临的困境出发，分析了造成老年人数字鸿沟的原因，并针对这些原因，从社会科学角度出发，立足现实，与现有的实践相结合，提出了一系列具有创新意义的解决措施。

关键词：智能时代;老年人;跨越;数字鸿沟

中图分类号：C913.6;TN9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2）11-0062-03

引言

据国家统计局《第七次人口普查》[1]结果显示，目前全国超14亿人口中，老龄人口已达到2.6亿。近十年来，我国老龄人口保持持续低速增长态势，与2010年相比，60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上升了5.44个百分点，人口老龄化程度进一步加深。预计至2025年，我国老年人口将超过3亿，人口老龄化水平将从10%提升到34%。

可是在老龄化如此快速的背后，老年数字网络使用者的数量和占比均较低。截至2020年3月，我国60岁以上老年网民占网民总数的6.7%，老年网络普及率仅为23.7%[2]。智能时代席卷而来，极大方便了我们的生活。但作为更需要便捷的老年人群体，却是被裹挟着仓促步入这个陌生的领域。自身条件的限制、特殊帮扶的缺失，使得一条深深的鸿沟——数字鸿沟横亘在他们和五彩斑斓的智能化世界之间。

作为一个老龄化如此迅速的国家，帮助广大老年人群体融入新兴的智能时代刻不容缓。智能时代应该是惠及全体人民的，处于弱势地位的老年人应该得到更多的重视与帮助。数字没有温度，数字化社会却应该有温暖。从老年人的视角看，数字化是亲切友好还是冰冷无情，取决于我们的社会能否帮助那些有意愿“触网”的老年人无障碍地融入网络生活，也让那些没有意愿的老年人免受难以跨越数字鸿沟之苦[3]。

一、原因梳理

智能化技术的发展，使得大部分人的生活变得高效便捷。但随着其不断推广和应用，许多人工窗口被取缔，这就让“玩不转”智能设备的老年人们犯了难。而一场疫情更让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凸显出来：不会扫描健康码，被交通服务系统“拒之门外”;前往医院看病，却被告知要提早网上预约……要解决这项“银龄”困境，就需要我们从源头分析入手对症下药。以下总结为“三限三缺”。

（一）三限

1.一限——身体条件限制

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人的身体机能逐渐退化。在视觉和感知层面，老年人视觉灵敏度下降、视域变窄、对强光不适应等，因此对屏幕字体及颜色反差都有特殊的需求;听力减弱，感觉敏感度下降，手指和关节灵活性下降，不利于操作键盘和鼠标。在认知层面，工作记忆要比语义记忆、前瞻记忆和程序记忆衰退更明显。相较于年轻人，老年人在学习新程序时更慢、更不容易成功，这些身体机能的衰退随着年龄的增长是无法避免的，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老年人对数字设备的接受和使用[3]。

2.二限——知识水平限制

使用数字设备首先需要实现人机交互。

输入方面的问题：很多老年人在年轻时没有条件接受系统的教育，他们甚至不会写字也不会拼写拼音，这就使得他们不能很好地使用现有的输入法，从而清晰明确地向智能设备传达指令。

输出方面的问题：老年人的读写能力比较差，这就导致他们在接收信息的时候容易遇到理解障碍，以至无法有效利用互联网上的信息来获取他们想要获取的内容，也极大限制了他们在网上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

3.三限——思想心态限制

老年人的思维和态度是影响他们融入智能化时代的重要因素。如果主观上不愿意去接受、了解智能化时代，那即使有再多的外界帮助也是无济于事的。大多数老年人的思想比较保守，习惯于活动在自己的舒适区，缺乏对新生事物的好奇心，对新事物的接受速度迟缓。相对于摸不着实物的虚拟信息，他们更偏向于信任能切身体验到的、看得见也摸得着的东西，甚至有部分老年人对由智能化时代带来的生活方式转变产生抵触情绪，又因在虚拟的缴费平台、预约平台碰壁而形成恶性循环。

（二）三缺

1.一缺——产品缺乏适老性

老年人在使用网络时有诸多不便。首先体现在各种智能化设备的软件以及网站的操作上。例如，图片缺乏文本描述、验证码操作困难和设备不兼容问题，还有字体过小、字体色彩对老年人来说辨识度不够强以及软件分享或页面切换等操作对老年人来说过于复杂的问题[4]，这些应用主要是针对年轻人群体设计的，而老年人无法很好理解一些操作方法。在商场、地铁站和银行等需要下载一些APP或者登录特定网站进行操作的场所，经常能看见一位老年人拿着手机向身边的路人或者服务人员寻求帮助。一些对年轻人来说上手就能学会的操作，对老年人来说却非常困难。

其次，在硬件技术方面，移动设备本身的设计贴合的是当下青年人的喜好。大多数的智能设备不能防滑防水、耐磨耐摔，且智能设备为了符合潮流的“轻薄、大屏”元素所设计出来的隐形操作和小按钮，对老年人来说却是不方便使用的[5]。

2.二缺——网络媒体空缺

现如今互联网上各种功能和服务五花八门，满足了广大青年人的社交需求、学习需求、娱乐需求，但是针对老年群体的功能、服务以及娱乐项目空缺较大。例如，老年人论坛、网站等专门服务于老年人的网络媒体匮乏，这就使得老年人无法像年轻人一样从互联网上获得精神上的满足，从而降低其愿意去学习互联网，跨入智能化世界的主动性与积极性。娱乐、学习和社交需求的满足可以增加老年人的社会参与度，满足人际交流以及自我学习的需要，激发他们融入智能化时代的热情，减少老年人当前普遍存在的孤独感问题。

3.三缺——缺失家庭关爱

老年人的人际关系网相对比较狭窄，子女是帮助老年人融入数字化世界最直接最有力的支持。但当今时代年轻人总是忙于事业，很少有子女愿意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去教导老年人如何使用智能化设备，以至于缺乏子女关爱和支持的老年人会失去大量学习的热情。虽然外界也有其他渠道来学习智能化设备的操作方法，但老年人从家庭中汲取的不仅是操作方法的学习，更是亲人对他们融入数字化世界的鼓励和关爱：来自亲人的帮助更能够在老年人和智能化世界之间形成一条纽带，增强他们愿意步入智能化世界的主动性。

二、多措并举，弥合“数字鸿沟”

（一）政府牵头，社会服务紧随其后

针对日益凸显的“数字鸿沟”，国务院办公厅日前印发《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的实施方案》（以下简称《实施方案》），就老年人在运用智能技术中遇到的痛点、难点问题提出了具体解决方案。

对于基本存取款、生活缴费、养老金查询等问题，银行应保留至少一个人工服务窗口，针对不会进行线上操作及线下自动机操作的老年人提供便捷与保障。

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三大运营商应保留传统人工缴费项目，支持线下话费充值，并针对按键老年机革新“人脸识别”确定身份的日常工作操作方式，保证老年机的基本使用。

医院针对无子女陪同就医的老年人提供挂号流程介绍及非必要流程简化方式，同时保证现金消费方式的留存，同时可以招募志愿者进行就医陪同工作，以此来维持老年人的基本就医保障。

（二）着眼未来，创新弥合形式

1.发展“老龄科技学”

政府作为服务人民的机关单位，在学习落实相关政策的同时，可以利用“调研+实践”的形式。精准发力：推动“老龄科技学”的发展，鼓励企业创新与发展老龄科技。

老年人由于自身生理因素的限制，在使用信息技术产品时可能会遇到理解混乱、操作困难的问题。“老龄科技学”正是针对老年人这一特点，在理解衰老引起的各种功能衰退基础上，探究通过新技术阻止、弥补和延缓老年人“数字鸿沟”障碍，克服老年人在使用信息技术时的困难，强调让老年人进入设计过程[6]。因此，我国政府要大力推动这种具有老年关怀的“老龄科技学”的发展，通过老年教育帮扶、税收优惠、创新扶持等措施倡导企业发展老龄科技，以政策扶持刺激企业，进一步打开适老产品市场，为老年人设计简单易操作的智能产品，从源头弱化障碍;同时，增强老年客戶的社会认同感，提升老年人自身在本时代的获得感。

2.技术+产品，打造“翼出行”模式

当代社会残障人士已经是一个不容小觑的群体，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现在，他们的老年生活更应该受到社会的关注。利用人脸识别系统，设计出简易佩戴产品，录入患有老年痴呆的患者亲属的个人信息，以便在这个人出现的时候通过人脸识别系统识别个人身份并给予提示，让患有老年痴呆的人在患病之后依然保持对亲属的基本认知。

由于智能手机未在老年群体中全面覆盖，再加上疫情防控持久化，健康码的使用将持续伴随国人的出行。扫码对于老年人来说并不简单，那我们换一种方式，即让老年人持有一个代表他身份信息的二维码，通过被公共场所的设备扫描，再在后台进行数据搜索以及个人出行轨迹排查，来达到与扫描健康码相同的效果。这个模式需要“翼环”产品的协助实施。“翼环”是一款储有个人二维码的手环，其编码在购买产品时一经生成就不再改变，从而实现一人一码、专人专享。

以地铁站为例，地铁口继续保留现有的自主扫码形式供年轻群体使用，但同时在进站闸口旁设置一个老年人专用闸口。进站时，老年人把手环上的二维码对准闸口扫描处，后台接入由个人提交的信息数据以及官方数据所组成的数据库，在其中搜索该二维码的实时出行信息，通过大数据对比和分析再将判定返回给前端。若进行数据排查后显示该码不存在风险，闸机开放。出站时，同样的在闸口感应处扫描二维码，此时该二维码可支付乘车费用。这里采用了NFC技术与公交卡进行关联，在出站时该码可以实现公交卡的功能进行自动扣款，简化了老年人乘坐地铁的步骤;若该码存在风险问题，闸机不开放并发出警报，此时需要现场服务人员迅速采取措施并与相关部门取得联系。该服务人员需要进行专门培训，从而能够在闸机发出警报后迅速关闭警报并安抚老年人情绪，迅速对老年人进行体温检测，之后视情况联系医院进行核酸检测以及控制当期地铁人员。

若在高铁站等其他公共出行场所，该二维码只充当健康码作用。老年人在入口闸机处进行扫描，经过后台数据搜索对照之后，若该码不存在风险，则闸机开放;若该码存在风险问题，则闸机不开放并发出警报，由现场服务人员迅速采取措施。

若在医院等公共场所，则在入口健康码审查处设置针对老年人的绿色通道，提供专门的扫描闸机供老年人进行二维码的扫描。经过后台数据搜索对照之后，若该码不存在风险，机器发出“滴”声一次，即可通过;若该码存在风险问题，则机器发出警报，由现场服务人员迅速采取措施。

此种新模式化“主动扫”为“被扫”，简化了健康码出示以及公共交通付款难度的同时提升了老年人对于时代的归属感，减少了老年人与数字化时代的距离感，让他们也能享受数字化带来的便捷，这也为老年人跨越数字鸿沟提出了新的方法。老年人不应该被时代抛下，真正智能化的时代应该将惠普的阳光照亮每一个人。

3.群体引导，激发学习热情

首先，提供实际帮扶手段必不可少。以敬老院、社区、老年大学等老年人聚居场所为切入点，招募大学生志愿者对老年人进行智能手机基本操作指导。从打电话的基本操作，到微信语音、视频聊天的指导，再到基本支付方式的介绍，进一步学习之后可适当加入抖音、喜马拉雅等短视频及电子书平台应用的介绍，丰富老年人日常生活。以一对一教学为目标，尽量保证一个志愿者对接的老年人数量不要过多。同时可以组织并招募大学生及社会群体志愿者，主要针对空巢老人、失独老人、孤寡老人等进行基本智能生活家居产品的使用指导，通过简易说明到实际操作示范再到老年人上手亲自使用这一系列流程，在这个智能化时代给老年人带来温暖。

通过软件完善及基础操作方法的教学，让老年人接触智能设备之后如何达到可持续性？这就要求他们在线上依然拥有自己的朋友圈，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域。因此，鼓励并引导更多老年人使用智能设备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老年人要主动加强自身消弭“数字鸿沟”的实际行动。要积极向“初级群体”吸收新信息、学习新思想、掌握新技能。“初级群体”是影响老年人接受与学习新事物的重要因素，指的是具有亲近的人际关系、当面互动的群体特征，包括具备面对面亲密关系的家庭和邻居[7]。但是，由于大部分老年人因为互联网及智能化设备不熟悉从而产生畏惧感，总担心自己银行卡里的钱会被这个看不见的数字慢慢吞噬，在不知不自觉中被“偷走”。因此，要想让老年人愿意学习，就必须从心理层面消除此种芥蒂，通过维持良好的网络环境，让他们放心而主动愿意亲近新生事物。基于此，可以借助人的攀比与从众心理，结合以抖音多个老年网红群体的实例，提高老年人自身对新事物学习的热情与积极性，让他们感受到社会对他们的关爱，提高其归属感，并在不断学习及丰富自己的同时增强获得感。只有老年人想学习、肯学习，社会所采取的措施才是有价值、有意义的;也只有老年人从自身出发积极适应智能化时代，才能赶上时代潮流，不被社会所淘汰。

结语

“数字化、信息化、智能化是发展方向，但也要关注和照顾到各类社会群体的需求。解决‘数字鸿沟’这个问题并不复杂，概括地说，就是两条腿走路，只有两条腿走路、两条腿并用，才能走得稳，才能行稳致远。”国家发展改革委秘书长赵辰昕说。我们的社会在快速前进的同时，也要关心那些走得慢、暂时跟不上的老年人，让他们也能够分享社会发展进步的红利，为老人保留一些老办法，也是一种智能，我们都会变老，科技发展的车轮滚滚向前，老年人不应该被时代丢下，让智能化社会充满人情味，让普惠的阳光把他们一一照亮，就是对未来的自己最大的善待。

参考文献：

[1]   国家统计局.《第七次人口普查》.

[2]   第4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发布[J].中国广播，2020，（5）：27.

[3]   汪莹.“数字反哺”没有旁观者[N].嘉兴日报，2021-05-10（001）.

[4]   何铨，张湘笛.老年人数字鸿沟的影响因素及社會融合策略[J].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6（4）：437-441.

[5]   国务院.《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实施方案》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2020-11-26.

[6]   费洛里亚·科尔巴赫，科尼利厄斯·赫斯塔特.银发市场现象——老龄化社会营销与创新思维[M].胡中艳，卢金婷，译.大连：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16：47-73.

[7]   赵娜，邝木子.新媒体时代老年人数字融入机制研究[J].传媒，2018，（22）：91-94.

[责任编辑 柯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