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技术和互联网的发展对信息传播已经产生了颠覆性的改变，交互性使得传者与受者的界限模糊，打破了信息的单向流动模式。框架理论视角与时俱进，重视受众反馈已经成为新一轮传播点。对于视频网站来说，用户评论是用户对视频进行反馈和用户间交流的渠道，同时，弹幕作为观看视频时弹出的评论性字幕更为用户提供了互动的感觉，评论与弹幕的内容可以作为研究受众框架的切入点。本研究关注交互性环境下日益重要的受众框架。以中国大陆第一个AGG（Animation动画、Comics漫画、Games动画）相关的弹幕视频分享网站为例，通过挖掘主流账号共青团中央热门视频的弹幕和评论，发现弹幕区的弹幕往往是情感表达为主，评论区的评论以观点表达为主。弹幕区主题较为单一且浅显，评论区主题的主题更加多样化、专业化。受众框架在弹幕区呈现出情感性特点，受众框架在评论区呈现出知识性特点，以期为交互类视频网站的改善和发展提供一定的方向。

【关键词】哔哩哔哩;弹幕;评论;框架

中图分类号：TN9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2246/j.issn.1673-0348.2022.05.032

1. 研究背景

“框架”一词提出后，在社会学领域蓬勃发展。在传播学领域，Entman指出传播过程中的框架体现在四个方面：传播者的信仰体系、传播者构建的文本、接受者的思维与推理、文化。后续的研究也主要围绕传播者、媒介框架、受众框架以三大主体展开，取得了不少成果，主要集中于传者利用媒介框架对受众产生影响的框定效应。本研究也是基于受众这一主体进行，关注框架理论在新时代的革新，从而将研究聚焦于受众在交互时代的传播框架。交互性日益增强的时代，传者与受者的界限被打破，受众可以借助平台对信息选择并做出回应，从某种角度说，这是另一种意义的传播者，形成了受众的传播框架而非原有的接受框架。研究这一框架对于注重交互性的平台改善有一定意义。

哔哩哔哩弹幕网自2009年创立以来，是中国大陆一个ACG（Animation动画、Comics漫画、Games动画）相关的弹幕视频分享网站。注重受众与传播者以及受众之间的互动，是以交互性为胜的平台代表。后来的视频APP也逐渐模仿增加了弹幕功能。因此本研究选择其作为研究对象来关注用户在评论和弹幕的差异，从而尝试总结受众在不同分区的框架。

2. 文献回顾

2.1 框架理论（frame theory）

框架分析在传播领域主要涉及框架、框架化、框架效应几个概念，从而涵盖话语、话语建构以及话语接收，这也对应了传播研究的三大领域。国内学者的研究常立足于戈夫曼最开始对框架的定义入手，说明了框架分析主要涉及新闻生产研究、媒体内容和效果研究。现有对框架理论的研究主要分为理论研究和应用实证研究。其中理论研究主要包括对框架理论的阐释，梳理框架理论的发展以及理论未来的发展前景。应用类研究则主要集中于框定效应实际应用的考察，且大都限定于基础应用。如吴莹基于框架理论，对共青团中央在哔哩哔哩视频网站上193条视频进行文本记录和分析，总结传播效果好的视频框架。从传播效果说，戴建华等人研究了网点信息呈现的框架效应对消费者购买决策的影响，属于聚焦传播效果的研究。

2.2 词频分析

关键词提取和词频分析是主体分析常用的方法。词频分析广泛应用于社会研究中，通过研究关键词在文本中出现的频次高低，提煉出文本的内容和关注话题，从而广泛应用于社会研究中。黄泽锐等在微博用户对高考延期话题的评论的研究中用Python数据获取与词频分析技术，对高频词分类整理与词意编码从而了解微博用户对该话题的态度。从广泛的研究可以看出，词频分析方法在实证研究中的应用较多，通过对文本分词以及词频分析从而了解用户或受众的关注点。哔哩哔哩作为互动性极强的视频网站，其弹幕和评论中的文本内容可利用词频统计分析平台用户的讨论内容从而为平台的发展具有参考价值。

2.3 用户情感分析（评论、弹幕）

文本情感分析是对带有情感色彩的主观性文本进行采集、处理、分析、归纳和推理的过程。在传播领域，它有助于便捷直观的了解受众对某个事件或某个产品的态度和情感倾向，尤其是褒贬含义。在大多数研究中，情感分析常通过对情感进行分类，然后通过构建情感词典对词语赋值来将文本的情感态度量化。目前关于弹幕的情感分析研究不多，弹幕与评论的比较研究更加有限，Wu等学者从用户参与、语言风格和共享知识探究了弹幕和线上评论的区别，发现了二者在数量、频率上的差异。

综上所述，哔哩哔哩弹幕网上，用户在弹幕区的弹幕与评论区的评论尽管都是文本，但明显能在长度、内容等方面感知到差异，但是具体差异如何相关研究较少，有待进一步讨论。本研究则尝试从内容和情感的角度切入，利用同一平台同一视频的评论和弹幕数据来比较二者在内容、情感的差异。在内容上，本文采用简单的词频统计分析与人工处理来宏观了解不同分区内容的主题分布情况;在情感态度上，本文不关注弹幕评论分区各自的情感态度取向，仅关注二者在情感性特诊呈现的强度差异，最后尝试总结受众在不同分区的框架。

3. 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共青团中央的哔哩哔哩账号为例，研究受众在弹幕和评论的差异化呈现。选取共青团中央在哔哩哔哩于2020年8月24日发布的标题为《撒贝宁懵了！“喝西北风”居然是个成语？！》视频进行弹幕和评论的数据抓取该视频从8月24发布至26日24时弹幕489条，评论1867条，数据涵盖文本内容和发布的时间。利用词频分析和关键词提取讨论不同分区的内容主题;对弹幕和评论在情感表现程度差异的研究采用词频分析采用Picdata在线网站对文本内容进行词频统计和关键词提取，从而较为宏观地了解评论和弹幕内容的主题分布情况;在情感分布情况的探讨上，本文并非指向讨论不同分区的情感褒贬态度如何，而是仅限于讨论弹幕与评论区呈现出的感情特征明显与否的差异，因此，本研究依旧采用词频统计以及人工筛选来讨论弹幕与评论在情感性特征呈现程度上的差异。

4. 研究发现

通过对视频弹幕与评论内容的数据爬取与词频分析，不难看出弹幕与评论除了在字数长短方面有明显的从差异之外，在内容上也存在着一定的共性和差异。弹幕与评论文本的高频词汇有不少属于其它类别（包括针对内容的实时评论、讨论等无实际含义的文字），如撒贝宁、喝西北风、手卡、北大都是与视频内容直接相关的实时评论，并无实际意义，只是重复了视频中提到的词语或词汇。如节目中撒贝宁称如果喝西北风是成语，他就吃掉手卡。因此在弹幕和评论中喝西北风、撒贝宁、手卡等成为了高频词汇，可见无论是弹幕还是评论都与视频内容的热点息息相关。

但是情感抒发类、观点表达类、知识分享这三类文本中，弹幕与评论则呈现出差异。在知识共享类别中，弹幕与评论文本差别最为明显。通过对比弹幕与评论文本中排名前十五的高频词可以发现，在弹幕文本里未进入前十五却在评论文本中位居前十五的高频词汇有“典故”“出处”等，权重均在0.7以上，可见这些主题在评论文本中的重要性较高，在弹幕则较低;在情感抒发类别中，弹幕文本词频统计排名在前15名的词汇中，含有？？或两个？以上的文本达到了47次，doge（狗头表情符号）词频为6次，但权重为0.665，接近词汇撒贝宁的权重。除此之外，通过梳理数据不难发现，在弹幕文本中，用户常连用多个符号抒发自己的强烈情感，往往短小精悍;而在评论文本中，纯符号抒发感情的文本则相对很少，尚未进入词频分析输出的高频词中。而在评论文本中，用纯符号抒发感情的文本则相对很少，尚未进入词频分析输出的高频词中;在观点表达类别中，弹幕文本的观点表达常限于对视频内容话题的表达，通过词频分析可以发现“算成语”“手卡”在前十五位高频词汇中，权重为0.71和0.7004，如“阿猫阿狗本来就是（成语）啊”通过词频分析可以发现“算成语”“手卡”在前十五位高频词汇中，权重为0.71和0.7004，可见这也是弹幕文本中的重要数据。对比原始数据文本发现，观点表达多为争论某个词语算不算成语以及重复表达让撒贝宁吃手卡。可见这也是弹幕文本中的重要数据。在评论文本中，与弹幕文本不同的是，“知识”一词的词频居第三位，权重达到0.8078。这是由于在评论文本中，用户经常表示“热词增加，涨知识了”等类似观点。在评论文本中，用户的观点表达也更加深层，而不限于对视频中热点的浅层狂欢。

5. 讨论与建议

5.1 讨论

通过数据的词频分析对比，本研究尝试总结并得出以下结论：弹幕区的弹幕往往是情感表达为主，评论区的评论以观点表达为主。在弹幕文本中，最明显的特点是在排名前十五的高频词汇里，非文字字符的符号有两个，如？？？，且权重较高，而这些在评论文本中却没有出现，说明在弹幕区情感或情绪的表达是弹幕区的常见主题。而在评论区，较长的文本包含更多观点表达。

弹幕区的弹幕主题单一且浅显;评论区主题的主题更加多样化、专业化。弹幕区的主题基本限于对视频内容的简单附和，而评论区的主题则在视频内容基础上延伸，呈现多样化和专业化的特征。在视频观看中发送弹幕时视频会自动暂停播放无形中给用户造成了时间上的紧迫感，从而让用户的内容输出停留在视频内容本身难以深入，话题主题单一浅显。但弹幕本身更倾向于自娱自乐和受众自我重新理解文本的阐述，人与人、人文本之间进行即逝性的互动，是单一的浅层的短时间的情感共振。而评论远离了弹幕即逝性。在時间上留给用户更多的弹性与思考的空间，它的功能呈现倾向于话题讨论社区，用户更容易在自己感兴趣的评论下展开话题延伸。因此主题更加多样，有时甚至脱离视频内容引向更广泛的话题，话题深度上也更为深刻。

受众框架在弹幕区呈现出情感性特点，受众框架在评论区呈现出知识性特点。具体来看，弹幕区的受众框架有字符少，非文字符号多，情感性表达占主导的特点;评论区的受众框架有条目多，主题广，知识性观点共享较多的特点。在情感性呈现上，弹幕区更明显;在知识分享上，评论区更为明显。受众在哔哩哔哩弹幕网上无意识形成了自觉地输出模式，弹幕与评论有不同文化、功能和意义。这是用户在平台使用中不自发形成的，而非平台有意引导。不同分区的受众框架所呈现出的特点由不同分区的技术限制和他人使用习惯等影响促成。

5.2 建议

总而言之，哔哩哔哩弹幕网中，由于弹幕的时效性限制用户倾向于发送短小文字，并且内容倾向于当下感受和直观表达，弹幕区趋向于情感表达和认同归属的区域;而评论区的评论留存性更强，可视化程度高，从而成为话题深入讨论和观点表达的区域。另外，由于弹幕的匿名性强于评论区，可能弹幕中出现更多不符合社会交往礼仪的词汇。但总的来说，受众框架在弹幕区呈现出情感性特点，受众框架在评论区呈现出知识性特点，二者相互补充从而营造良好的用户体验，临场感、互动性、知识性兼具。

针对受众在不同分区呈现的受众框架特点，本研究尝试为类似交互性弹幕网站提供可行的建议。弹幕区作为一个短时间情感共振的场域，为视频的社交化提供了非常好的路径。用户在这里找到自己圈子，形成短暂的情感共鸣并享受其中，网站可继续发挥弹幕区虚拟社交感的同时优化用户的视频观感体验;同时对评论区的功能多样化开发，向科普型、讨论性的论坛性质转化。平台可设置奖励机制推动用户成为知识型科普型用户，促进用户间的黏性。

总之，近几年随着青年亚文化转向的主流文化的倾向，哔哩哔哩弹幕网已经成为了非常重要的交互平台和宣传战地。弹幕作为哔哩哔哩网站最具有特色的分区是其吸引用户的特质之一。弹幕本身短小、时序性强等特点将其与评论往往得以区分。这种区分在无形中造成了弹幕与评论在内容、情感呈现等多个层面的差异。将弹幕与评论结合起来的对比研究对于平台的发展和弹幕文化的研究都非常有意义，现有研究已经出现但较少，未来的研究可在此方向将视角范围扩大进行进一步的讨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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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俊洁（1997-），女，土家族，湖南张家界人，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传播学院新闻传播学专业硕士，研究方向：人际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