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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籍丁忧赴国难

2022-05-07

全国新书目 2022年3期
关键词:纱厂办厂大生

按照清廷惯例,新科状元张謇被授予翰林院修撰,张謇便走马上任。正当他春风得意、仕途在面前延伸之际,中日甲午战争爆发。邻邦日本不宣而战使张謇十分愤慨,而北洋水师全军覆灭亦使张謇十分悲愤。在翰林院35人合疏弹劾李鸿章之时,张謇单独上疏,痛斥李鸿章“战不备、败和局”,奏请朝廷“另简重臣,以战定和,固人心而申国势”。

正当张謇为中日战争及其战况烦闷之时,他的父亲去世了,这个消息亦似晴天霹雳。万分悲痛的张謇不得不日夜兼程回乡奔丧并按制丁忧,守孝3年。

回籍丁忧的张謇本应静心在家,但无奈正值中日战争,国难当头,需要更多的人舍家报国,张謇当然也渴望为国分忧做实事。

通海地区位于海防前线,而国家军队力量却不达,在此情形下,两江总督张之洞便请张謇在此总办团练。

官府只是给予权力和名分,却未配备条件,张謇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办团练。没钱,他便将心爱的书当掉;没人,他便自编劝防歌,自印劝防资料,招兵买马,集合队伍。正当团练办得风生水起之时,中日战争结束,团练本是前线吃紧时的权宜之策,随着战争的结束便奉命解散了。

中日甲午战争以中国的屈辱收场。《马关条约》使得中国的主权被践踏,财富被侵吞,张謇极为愤慨,他在日记中愤然写道:“和约十款,几罄中国之膏血也。”《马关条约》除了割地赔款外,还允许外国人在华设厂开矿筑路,利用中国的资源和廉价劳动力,赚取大量的利润。因此,国人应自己办企业,与外国人争利润,这成为有识之士们的共识。

此时丁忧在家的张謇接到两江总督张之洞的另一邀请,即奏请朝廷请其在通海一带总理商务。国难当年,张謇又勉为其难答应下来。其实,对于办厂经商,他一无所知,无经验,也无资金,更无办厂的人脉,他只有一颗爱国忧国救国之热心。

张謇决定办纱厂,取名为大生。大生之名,来源于《易经》“天地之大德曰生”,意即天地间最大的恩德就是让生者生。可见,张謇办厂之初衷,除了与外国人争利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让生者生”,这体现了张謇的社会理想。

张謇想办的是机器大工厂,采用流水线生产,这是对传统工业方式的一次重大突破。这样的机器大工厂需要大量的资金,于是,张謇想到了用股份制的方式集资招股。

大生纱厂创办历经多重磨难。从1895年开始筹备到1899年开车,其间经过了四五年时间,个中艰辛难以言说,亦非常人所能忍受。最大的问题是资金。股份制是新生事物,邀股集资极为困难。张謇无数次穿梭于南通、上海之间,邀请大股东,苦口婆心地劝股募股集股,但极为艰难,有钱人反反复复。究其原因,一是张謇作为状元毫无办厂经验,二是他自己没有资金,三是当时的纱厂布厂办得都不成功。因此,有钱人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搞不好,大笔资金就打了水漂,特别是当时官商合办的股份制企业为人们所诟病。因此,一些大股东出尔反尔,一会儿同意办,一会儿又否认。工厂动工建设后,资金仍不能到位。甚至机器开始运转后,资金周转也是大问题。走投无路之时,张謇甚至拟将工厂租给别人办,只是因为人家乘人之危将价格压得太低使张謇难以接受而作罢。

当然,天无绝人之路。在万般无奈之下,张謇采取了最迫不得已的辦法,有一点资金就用来收棉花,有多少棉花就纺多少纱,将棉纱卖出后再将资金用于收棉花,以这种“滚雪球”方法以少积多,逐渐使得大生纱厂起死回生并且运转正常了。

经过四五年的艰辛努力,1899年,大生纱厂开车运行。张謇讲诚信,制度管理,用心经营,采取合理的营销策略,开车第二年便有盈利。尽管其间仍有曲折,生产、经营过程中也面临过各种困难和困境,然而,都被张謇一一克服并且突破了。

从创办大生纱厂开始,状元张謇其实就意味着放弃荣华富贵和养尊处优,走上一条他从未预设过的人生之路,也是一条荆棘丛生、充满艰难险阻的崎岖“山路”。在这条“山路”上,他寂寞地艰难跋涉,奋力拼搏,最终大获成功。

张謇高举“实业救国”大旗,以大生纱厂为依托,20多年中不断办企业,先后创办数十个且门类众多,涵盖工业、农业、商业、交通运输、水利、盐垦、金融、通讯、文化、慈善、公益、城建等,可谓应有尽有,构成了一条较为完整的产业链,形成了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大生资本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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