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能茜 张 微 张言

（上海海关学院，上海 201204）

一、前言

2019 年8 月6 日，国务院印发《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方案》）明确指出，“要坚持新发展理念，实施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的开放政策和制度，实现新片区与境外投资经营便利、货物自由进出、资金流动便利、运输高度开放、人员自由执业、信息快捷联通，打造更具国际市场影响力和竞争力的特殊经济功能区，更好服务对外开放总体战略布局。”可见，改善我国营商环境，不断减少企业在国际贸易中遇到的壁垒，实现贸易投资便利化是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努力的方向，如何对标国际准则，构建出一套适应上海发展状况的贸易便利化指标体系十分关键。

对于贸易便利化评价指标体系的研究，世界银行（WB）推出了一套完备的企业营商环境评价指标体系（2003），当前已经成为主流贸易便利化评价体系，被各国广泛采用。后来，世界经济论坛（WEF）在其发布的《The Global Enabling Trade Report》中，将市场准入因素也纳入了其中，对贸易便利化指标体系进行了完善。但是，上述两种指标体系适用于国家层面，而不适用于一国某区域贸易便利化研究。因此，采用更为合理主成分分析法PCA 构建了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贸易便利化指标评价体系，结合香港、新加坡自贸港进行贸易便利化测算与打分，并在多重对比分析下提出未来发展建议。

二、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贸易便利化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依据

根据现有的参考文献，目前国际主流的贸易便利化评价指标体系为WB 世界银行和WEF 世界经济论坛提出的两套模型。WB 基于优质营商环境的诉求推出了《Doing Business Report》，通过对全球100 多个国家的投资环境和监管环境的评估构建了11 项投资贸易便利化一级指标。而随着经济全球化发展，发展中国家如何提升贸易便利化水平成为了WEF 构建贸易便利化指数的出发点，据此WEF 推出了《The Global Enabling Trade Report》，将代表贸易自由化程度的市场准入因素考虑在内，构建了4 个子指数和9 个支柱指标。

根据前文的文献综述，目前主流的贸易便利化指标体系构建是基于WB 和WEF，而此类指标适用于国家层面，而非一国某区域的贸易便利化评价，因此，为了进一步衡量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的贸易便利化程度和其他国家的差距，为自贸区未来的发展奠定基础，结合了WB 和WEF 的基本框架，同时借鉴了《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对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目标和业务模式，设计了一套综合性的贸易指标，该指标能全方位的衡量一国（或地区）的贸易便利化程度。

三、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贸易便利化评价指标体系的实证研究

（一）贸易便利化评价指标体系的基本框架

将《方案》总体目标分解来看，可以分为服务业增加开放度、货物贸易更加便利、营造国际化和法制化的营商环境等三大目标。因此，在WB 与WEF 关于贸易便利化评价框架的基础上，结合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三大目标，将基础设施质量水平、海关通关便捷程度、金融电子商务环境设置为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投资贸易便利化的三个一级指标。同时，考虑到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本身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策略，政府在进出口贸易条款与政策制定方面的影响也至关重要，因此将“政府营商规制环境”也纳入了一级指标。

从一级指标的相对重要性来看，由于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方向是通过开放促进改革，因此金融电子商务环境的开放程度与普及程度相对尤为重要。海关通关便捷程度涉及到了进出口货物的通关效率，该一级指标的重要性居于第二位。考虑到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是基于顶层设计的自上而下的行为，因此政府营商环境规制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仅次于政府营商环境。因此，分别选取了基础设施质量水平、海关通关便捷程度、政府营商规制环境、金融电子商务环境等4 个一级指标，15 个二级指标作为衡量贸易便利化程度基本框架，如下表1 所示。

表1 贸易便利化评价指标体系

（二）贸易便利化评价指标的数据来源

在建立具体的贸易便利化评价指标体系时，查找了2019 年《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统计年鉴》、《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综合考虑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营商环境的便利化程度，结合国际世界经济论坛（WEF）发布的《The Global Enabling Trade Report》里建构的贸易便利化尺度来确立一级指标。

根据世界经济论坛公布的2019 年《全球竞争力报告》和《全球贸易促进报告》、《全球营商环境报告》和透明国际公布的《廉洁指数》等确立二级指标。以上报告中缺失数据指标将参考世界银行（WB）、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国际贸易中心（ITC）和透明国际（TI）等公布的最新权威调查数据，保证数据来源的真实性。

（三）贸易便利化评价指标体系的应用测算

1.数据标准化处理

由于所选15 个二级指标在数据范围内的得分等级存在差异，范围大致涵盖在以下四组 1-5、1-7、0-1 和0-100，因此为了最后消除不同变量的范围波动影响，利用SPSS 25.0 软件对所有二级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计算公式为：

其中，M意味着第n 个二级指标经过标准化处理后的数值，X意味着第n 个二级指标原始数据，X表示2019 年所选样本国家（地区）中第n 个二级指标最大值。

2.确定主成分个数

采用SPSS 25.0 软件来进行PCA 分析，并通过初始特征值与累计方差百分比相结合的方法提取主成分。软件提取了M1、M2、M3、M4 主成分，4 个主成分方差累计贡献率为76.505%，因此，用4 个新变量代替原来15 个指标。

3.确定各成分权重

先用表成分矩阵中的计算结果除以主成分的初始特征值，再开平方便得到4 个提取的主成分里各个二级指标相应的系数向量 fi。每个指标的各主成分所有权重的求和就是权重M 总，具体公式如下：M 综=M1+M2+M3+M4。根据上述计算结果，可得到基于PCA 的贸易便利化水平指标的评价模型：

4.贸易便利化得分

根据最后的贸易便利化水平的模型，可以得出综合评价贸易便利化的指数（TFI），具体计算是把标准化的结果与前文一级指标权重相乘，再进行求和，具体公式为：

上述公式中，TFI 为贸易便利化水平模型的综合指数，Yi 是一级指标的权重，Pi 为一级指标处理后结果，i 是4 个一级指标（i=1,2,3,4），n 为4 个一级指标中各自包含几个二级指标[8]。根据以上权重结果计算得到15 个国家（地区）的TFI 得分如下表2。

表2 各个国家（地区）TFI 得分及排名

5.测算结果与说明

根据贸易便利化的测算结果，我国和其他14 个贸易国家（地区）的TFI 最后得分有正有负，其原因是通过SPSS 自带的 Z-score 对15 个二级指标进行了预处理。测算得出的贸易便利化水平排在top3 的是新加坡、荷兰和中国香港，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排名11。

同时，按照构建的贸易便利化指标评价模型的测算，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基础设施质量水平”“政府营商规制环境”这两项一级指标与排名靠前的国家（或地区）差距不大，可以适当提高稳步发展。而另外两项，“电子商务和金融环境”的权重数据小于0.5，排名第11，“海关通关便捷程度”的标准化数据处于平均行业水平为1.42，排名第10，这两项指标需引起高度重视。

四、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贸易便利化的对策建议

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在贸易便利化建设和改革方向仍有很大提升空间，可以适当借鉴贸易便利化较高的国家（地区）的经验，从国情出发，借鉴国际经验，补齐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短板，具体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展开。

（一）提高金融开放自由建设

自贸港具有自由的金融环境和投资优惠。对于上海自贸区不能盲目学习无外汇管制制度，而是要建立完善的外汇管理和金融制度，逐步实现外汇汇兑自由和资金进出自由。借鉴国际成功自贸港的经验，加强金融开放与严格监管的结合，对金融开放进行审慎管理，在监管框架的基础上，鼓励自由贸易区内金融机构开展金融创新，为企业发展提供多样化的资金支持金融开放提供资金支持。伴随着我国新一轮的对外开放，不断加强金融开放的广度和深度。积极深化金融改革，提高外汇管理水平，提高跨境支付便利性，保证贸易国资金自由往来。加强相关部门对资金的监管，提防资金大进大出造成的金融风险。

（二）提高海关通关便捷程度

海关要制定合理高效便捷的通关流程，来提高贸易便利化水平。在缩减通关时间方面，通过简化通关程序，降低通关成本；在加强海关服务能力方面，要确保货物进出口海关后能够实现及时便捷的运输，提升运输效率，保证海关提供高水平服务。上海自贸区还应建立一个与相关生产企业、管理部门、服务机构相通相连、相互协作的机制，不断改善服务环境，真正使自贸区的通关效率与自贸区发展相匹配。

（三）建设高标准电子贸易体系

在国务院批准的上海自贸区方案中，对电子商务发展和跨境电子商务服务功能进行了明确的规定，要求建立与跨境电子商务相匹配的海关监管、检验检疫、跨境支付、退税、物流等支持系统。上海自贸区应努力建设高标准电子贸易体系，响应国务院规定，提高贸易便利化水平。应建立安全、开放的第三方电子贸易服务平台，实现国际物流、国际采购和电子金融服务通信互联。加快促进贸易单证的标准化与电子化，使各企业、各平台的信息交换更加快捷方便。还要实现电子贸易规程统一，根据自贸区的电子商务企业发展实际情况，制定完整且合理的电子贸易流程规则。

（四）加强法治建设对市场保障

完善的法制是建设自贸港的重要基础。我国目前在法律法规制定与法治环境上与国际还存在一定差距。参考新加坡，我国需要出台相关法律来明确上海自贸区的功能、定位和监管体制等内容，营造公平、公正、公开的市场环境。在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及政策时要充分听取各方意见，使自贸区各项法律法规及政策与国际相关法律法规实现接轨。如自贸区要商贸、航运、金融政策及专业服务都要和中国与各国签订的自贸协定对接，实现跨境信息共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