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锐

妈妈对爸爸说：“就要评选‘无烟家庭’了。”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露出深情的目光：“行，我支持。”

“你再不抽烟啦？”

“嗯，要抽就到家以外去抽。”

从这以后，爸爸要是犯瘾就蹲到门口去解决。我家的空气清新极了，再也不受尼古丁的污染。

不久，争创“无烟街道”的活动又开展起来。爸爸不得不骑自行车去抽烟，车程越来越远……

一天吃晚饭时，爸爸挺疲倦地问妈妈：“你爱我吗？”

妈妈吃了一惊：“怎么问这个？”

爸爸说：“你要准备随我搬家，咱们这儿成为‘无烟城市’看来是早晚的事了。”

妈妈虽然很反对抽烟，但她爱爸爸爱得无法想象，只好同意搬家。

我们把家搬到沙漠当中。

每当爸爸自由自在地抽起烟来，几百里外的人们也能欣赏到“大漠孤烟直”的壮丽景色。要是在古代，这烟能当烽火用。

爸爸每天听收音机，他在等一个坏消息。这坏消息终于来了……

我对爸爸说：“‘无烟国家’不能再有抽烟的人，无论他是在沙漠还是在岩洞里。我们是不是还要搬到外国去？”

可爸爸是个非常爱国的人，他只好答应去我国驻××使馆工作，那是个烟草出产国。

到后來，联合国禁烟委员会在解散前向地球上最后一个吸烟者宣布他们的最后一个决定。“您不能留在这颗‘无烟星球’上。如果您还想继续抽烟，”他们对我爸爸说，“去当个宇航员怎么样？我们可以给您一艘飞船。”

从那以后，我和妈妈每夜仰望星空。

我说：“妈妈，好像星星越来越多了。”

妈妈说：“你看仔细些，那是你爸爸扔的烟头儿。”

选自《特别关注》202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