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华 马小雷

[摘要] 高校治理现代化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纪检监察和思想政治教育在高校治理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它们在培养人的方向、目标、路径上存在高度一致性，能够更好完成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本文从育人联动体系协同、育人主体保障协同、育人供给模式协同、育人资源渠道协同四个维度探索两者协同的可行路径，推动实现高校治理现代化。

[关键词] 纪检监察  思想政治教育  高校治理  协同效应

[基金项目] 本文为上海市2020年度“阳光计划”项目（党风廉政类）“高校一把手腐败：特征、原因及治理路径”（柴华主持，编号：20YG18）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 柴华，华东理工大学校长办公室主任，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党风廉政建设和政党组织研究;马小雷（通讯作者），华东理工大学科学技术发展研究院综合办公室主任，讲师，研究方向为党风廉政建设和思想政治教育。

[中图分类号] D6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7672（2022）01-0120-07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高等教育事业发展，站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政治高度和“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交汇的历史维度，审时度势提出高等教育要坚持立德树人这一根本任务，明确“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这一根本问题，坚守“为党育人、为国育才”这一根本使命，担负“为人民服务，为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服务，为巩固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服务，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这一根本责任，而上述这一切的根本保证则是加强党对高等教育的全面领导。

一、 问题提出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了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总体目标。高校治理现代化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题中应有之义。有学者提出加快推进高校治理现代化，应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着力推进高校教育思想体系建设;坚持党的全面领导根本原则，着力推进高校领导制度体系建设;坚持依法治校原则，着力推进中国特色现代大学制度建设;坚持多元协同原则，着力推进高校治理多元主体协同治理体系建设。①很多学者将多元主体协同作为高校治理现代化的核心要素。多元主体协同既包括政府、社会、高校三位一体的社会角色协同，也包括教学、科研、管理、服务四位一体的高校内部角色协同。纪检监察和思想政治教育是高校党的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纪检监察以专责监督实现党对高等教育的全面领导，是高校治理的有机组成部分，在高校治理体系中居于保障性地位;思想政治教育是管党治党、办学治校的重要方式，是党的建设的基础工作，在围绕中心、服务大局方面承担了宣传治理理念和实践经验的职能。②因此，实现纪检监察和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对推进高校治理现代化、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具有重要意义。

二、 文献回顾

（一） 协同效应的内涵

作为协同学的核心概念，协同效应是指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系统相加或调配在一起所产生的作用大于各种系统单独应用时的总和，即形成所谓的“1+1>2”或“2+2=5”的整体效应。③“通俗地讲，协同就是‘搭便车。当公司某一个部分积累的资源可以同时且无成本地被应用于公司的其他部分的时候，协同效应就发生了。”④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学者对“协同”的研究逐年递增，截至2021年10月31日，笔者以“协同”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进行搜索，可找到315 000多篇論文，而将这一视角应用于高校纪检监察和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文献还比较少。

（二） 高校治理中的协同

实现高校治理现代化，推进“双一流”建设，推动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需要高校内外利益相关者共同参与高校重大事务的决策。⑤要构建以高校为主体、全社会共建共享的高校治理组织形态，推动高等教育治理理念、治理方式的系统性变革。①要创新高校内部治理体系，构建多级联动、协同攻关的运行机制，构建多方共治与权责共担机制，提升高校内部治理水平。②要以重大科研成果产出、体制机制协同绩效生成等为目标，推进大学、企业、研究机构为核心的多元创新主体协同。③要构建合理的高校教育权力分配及制衡机制，使不同治理主体彼此的权力边界明晰、权责明确。④为实现高校整体功能，要加大高校内部子系统在目标功能导向、静态组织结构、制度供给以及行为方式等方面合作力度，探讨实现协同的机制，不断优化内部结构模式与运行方式，实现内部管理的协同效应。⑤

（三） 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

根据协同效应的观点，高校治理可以通过有效配置人力、财力，把高校多元化的子系统有机联系起来，发挥出某一子系统难以单独实现的增效作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研究可分为三类：一是在宏观层面上，强调以“协同”引领或优化思想政治教育工作⑥，并形成思想政治教育协同创新机制;二是在微观层面上，探索思想政治教育与其他领域（社会工作⑦、思政理论课、学生党建工作、职业生涯规划、创新创业教育）的协同，构建思想政治教育与其他领域的协同育人机制，实现协同治理的目标;三是在载体层面上，研究与思想政治教育相关领域的协同，如辅导员与专业课教师⑧、辅导员与学业导师⑨、网上与网下⑩等方面的协同，从而激发各自活力。

（四） 高校纪检监察的协同

学界对高校纪检监察的协同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第一，在对外方面，纪检监察与内部审计都是腐败治理系统中的子系统，都是高校内部权力制约监督的重要举措，两者建立协同机制有利于整合监督资源、提升监督效能，从而进一步预防高校腐败，完善高校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第二，在对内方面，虽然《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机关监督执纪工作规则》对纪委办公室、监督检查室、审查调查室、案件审理室、案件监督管理室、党风政风监督室、信访室等高校纪检监察的内部机构的主要职责进行了明确，但是在实践中这些机构仍存在职责边界模糊、流程分离等情况，仍需要构建协同机制。①3689C9E8-9938-47A3-A2AB-9FD4887158D3

虽然上述文献深化了我们对协同效应的理解，为后续的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是既有文献大都是围绕思想政治教育或纪检监察分别开展研究，缺乏对两者发挥协同效应的探讨。事实上，高校纪检监察在实现自身组织规定职能的同时，充分发挥其显性的和潜在的育人功能，与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整合能产生 “1+1>2”的协同效应。因此，纪检监察与思想政治教育各有优势且共同肩负着立德树人的使命，通过“纪检监察+思想政治教育”的协同模式，推进高校治理现代化。

三、 高校纪检监察与思想政治教育形成协同效应的内在契合

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明确将“高校党政干部和共青团干部、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和哲学社会科学课教师、辅导员、班主任和心理咨询教师等”②纳入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队伍，从而廓清了一段时间以来人们关于“思想政治教育是思想政治课教师和辅导员的事情”等错误认识，为高校构建党委统一领导、各部门齐抓共管的“大思政”格局提供了方向性指引。改革开放以来的实践反复证明，坚持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坚持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维护党中央权威，巩固党的团结一致，保证党的政治纲领和政治目标实现，是纪检监察机关最重要、最根本的使命和责任。③高校纪检监察与思想政治教育形成协同效应是贯彻落实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和《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等精神的题中应有之义。纪检监察和思想政治教育在目標、路径和方向等方面存在内在契合性，所以两者可以发挥协同效应。

（一） 目标一致：在“培养什么人”上有共同的价值追求

我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这就决定了高校必须把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作为根本任务，培养一代又一代拥护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立志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奋斗终身的有用人才。④纪检监察工作通过聚焦加强党对高校的全面领导、落实意识形态工作责任制、加强高校党建和思想政治工作、办好思想政治理论课等关键环节，将“立德树人”融入政治监督、日常监督、审查调查等工作的全过程，协助党委检查重大教育方针政策特别是立德树人根本任务落实情况，把纪检监察工作成效转化为立德树人的政治成果，用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是否通过监督执纪得到保障，来检验纪检监察工作取得成效与否。可以说，纪检监察与立德树人价值追求的共同性决定了“培养什么人”的目标一致性。①

（二） 路径一致：在“怎样培养人”上有协同的关系

高校纪检监察机关作为高校重要治理主体之一，也是高校“三全育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样发挥思想政治教育功能。高校纪检监察机关接受来信来访、处置问题线索等，对违反师德师风等问题的党员教师进行调查处理，为高校师生营造良好的思想政治教育氛围。高校纪检监察机关通过日常提醒、专项检查等方式，对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课堂言论、课外实践等进行监督，督促相关单位落实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责任”。高校纪检监察机关通过开展廉洁廉政教育活动，宣传正面典型和反面警示案例，引导师生树立廉洁廉政意识。特别是自纪检监察体制改革以来，在监督对象方面，纪检监察工作实现了由党内监督到对所有行使公权力的公职人员全面监督的转变，工作方式也从事后处理转向事前预防，纪检监察工作育人成效逐渐得到提升。从这个角度来看，纪检监察与思想政治教育作用关系的协同性决定了“怎样培养人”的路径一致性。②

（三） 方向一致：在“为谁培养人”上有相同的政治属性

高校治理体系是要在坚持党的领导的前提下，形成学校党委统一领导、各部门相互协同的多元主体综合治理体系。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国高等教育要为人民服务，为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服务，为巩固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服务，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思想政治教育根本任务的实质就是政治任务。同样，纪检监察机关是党的政治机关，是党内监督和国家监察专责机关。新时代高校纪检监察工作要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以强有力的政治监督推动国家发展重大战略实施，为始终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提供坚强政治保证和纪律保证。可以说，纪检监察与思想政治教育在政治属性上的统一性决定了“为谁培养人”的方向一致性。③

四、 高校治理中纪检监察与思想政治教育协同的可行路径

从高校纪检监察与思想政治教育形成协同效应的内在契合来看，“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是高校治理现代化视域下对我国高校党委管党治党、办学治校能力的考验，而方向一致性是两者协同的学理逻辑，路径一致性是两者协同的现实逻辑，目标一致性是两者协同的战略逻辑，两者统一于党的全面领导。要实现高校治理现代化，推动纪检监察和思想政治教育协同是题中应有之义，可以从育人联动体系协同、育人主体保障协同、育人供给模式协同、育人资源渠道协同四个维度探索可行路径。

（一） 实现高校治理中的育人联动体系协同

高校纪检监察与思想政治教育都遵循立德树人的根本目标，都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应该看到，正是在党的领导下，中国高等教育实现了从精英教育到大众教育的质的飞跃。治理体系具有整体的功能，在推进高校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过程中，我们要着力构建“三体联动”的协同育人体系：一是以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为引导，发挥党委总揽全局、协调各方职能，发挥纪委协助功能。既要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加强培育大学生廉洁意识，用科学的廉洁知识涵养大学生正确的廉洁价值观，使他们形成崇廉、尚廉的正确价值取向，又要深挖纪检监察工作中的思想政治元素，把思想政治教育贯穿于监督全过程。二是以院系党组织政治功能发挥为主导，将学校总体布局与院系特色结合起来，发挥院系主观能动性。既要有统一的大学生廉洁诚信标准，又要考虑不同学院学科特色，形成不同的廉洁教育品牌。三是以基层党支部为督导，充分发挥党支部政治引领作用。既要让师生党员特别是党支部纪检委员成为群体中的“标杆者”“号召者”，又要让党支部在管理服务中成为“指导者”“督促者”，从而打通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最后一公里”，切实提高立德树人实效。3689C9E8-9938-47A3-A2AB-9FD4887158D3

（二） 实现高校治理中的育人主体保障协同

推动高校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不仅要改变依靠上级指令、文件要求等传统工作方式，还要激发全员内生动力，形成全员全程全方位育人格局。广大教师是高校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执行者，是学生成长成才的示范者。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教师的重要作用，对广大教师提出了“四有”“四个引路人”“四个相统一”的殷切希望。构建高校共建共治共享格局，离不开教师的主动参与。纪检监察工作是一项推进师德师风建设、为思想政治教育保驾护航的重点工作。要强化教师纪律教育，让教育者先受教育，增强廉洁自律的意识，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不逾矩，知敬畏。建立健全体制机制，通过“扎紧制度的笼子”，明确学校、院系、教师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职责定位，以刚性的制度规定确保思想政治教育始终走在正确的轨道上。加大惩处问责力度，纪检监察机关发揮“打铁必须自身硬”的示范效应，严格查处违反师德师风案件，对不正确履职的予以严肃追责问责，对反面的典型案例予以公开通报，用身边人身边事教育教师，让广大教师守底线、讲廉洁。

（三） 实现高校治理中的育人供给模式协同

理念是行动的先导，治理理念决定高校立德树人的治理成效。纪检监察工作强调把工作做在前面，不仅要治理“歪树”“烂树”，更要保护“森林”，惩前是为了毖后，治病是为了救人，因此要抓早抓小，防微杜渐。要把这种理念融入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从早处着眼，从小处入手，立足学生需求，打造新型供给模式，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一是精准式育人。互联网时代学生个性化凸显，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方式已经不能满足学生的个性需求，需要继续守牢网络阵地，以精准化的供给来提高立德树人的灵活性。通过精准把脉学生思想需求、精准确定教育内容、精准设计教育方式，因材施教。二是浸润式育人。思想政治教育非一日之功，需要从短期无序的“大水漫灌”改为长期持续的“精准滴灌”，通过举办仪式教育、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朋辈引领等方式，从源头上改变供需脱节的现象，最大限度地提高教育质量。三是共情式育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只有真正回应学生核心需求，才能引起学生共鸣，获得学生认可，实现教育者与学生的良性互动。要培养良好的洞察力，增强交流的感染力和吸引力，融入他们的学习生活环境中，构筑起更为紧密的共情纽带。

（四） 实现高校治理中的育人资源渠道协同

作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力量，辅导员队伍面临流失过快与队伍过于年轻的现状。在全员育人体系中，部分行政管理者不愿做、不会做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也成为影响育人效果不容忽视的问题。纪检监察干部作为党纪党规贯彻执行的监督者，应发挥专业优势，加入思想政治教育队伍。一是强化政治引领。纪检监察干部是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者，善于从政治上看问题，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够保持政治清醒，可以在大学生坚定理想信念方面充分发挥政治引领作用。二是深化警示教育。在工作中，纪检监察干部接触很多违纪违法案例，这是思想政治教育中的重要资源，可以对学生开展正面典型引领和反面事例警示，更能引起学生共鸣，从而使大学生及早地树立知纪遵纪守纪的意识。三是细化廉洁教育。很多具有专业技术职务的纪检监察干部，既可以参与到思想政治课、形势与政策课、新生入学教育、团日活动、入党积极分子培训、毕业生廉洁教育等环节，又可以通过选聘学生廉洁监督员、社会实践“第二课堂”等形式，帮助学生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

五、 结语

推进高校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需要发挥整体治理功能，充分激活各类育人主体活力。探讨高校纪检监察与思想政治教育协同，目的是促使高校纪检监察工作与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共同提升。这既需要在理论层面上进一步深化，也需要与一线实践有机结合，仍有赖于更多纪检监察工作者和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全面合作、共同奋斗。

（责任编辑：肖舟）3689C9E8-9938-47A3-A2AB-9FD4887158D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