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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州窑瓷器里的动物文化符号

2022-04-13陶治强安徽省淮南市博物馆考古部

中国民族美术 2022年4期
关键词:动物

文/图:陶治强 安徽省淮南市博物馆考古部

千里淮河流淌不息,一条飘带划分中国南北。寿州窑就坐落在它的身边,吸允着孕育多彩文明的母亲河,成为一处闻名遐迩的陶瓷生产基地,唐代的七大名窑之一。历代受学者关注。唐代茶圣陆羽《茶经》记载:“碗,越州上,鼎州、婺州次;越州上,寿州、洪州次……寿州瓷黄,茶色紫。”[1]清代朱琰《陶说》载“寿州:今安徽淮南市有窑址,坯上施白粉,用氧化焰烧成,黄釉可喜。后期造瓷,初用匣钵”[2]。民国邵蛰民撰、余启昌增补《增补古今瓷器源流考》记载:“江南寿州,唐时烧造,其瓷黄。”[3]权伯华《古瓷考略》云:“唐寿州窑在今安徽寿州。”[4]以胡悦谦[5]为代表的专家认为寿州窑自南北朝时期就开始烧造,隋唐时发展到顶峰,衰落于晚唐五代,从寿州窑的黄釉瓷枕和窄圈足碗看,宋代的寿州窑依然在烧造,只是规模萎缩了,产量更少,产品定制于本地区人口的生活需要。寿州窑的烧造中心自隋唐始由凤阳武店挪移至淮南大通区上窑镇,整个寿州窑场背靠淮河,呈东西走向绵延约40公里,时间跨度长,空间分布广,地域特色鲜明,蜚声海内外。

寿州窑的窑炉结构为北方常见的馒头窑,在泉山也清理出一座龙窑残迹。寿州窑瓷器的烧成温度在1200℃。坯体普遍使用化妆土装饰,入窑素烧,出窑后再施釉,二次烘烤。隋代寿州窑以青釉、青灰釉、青黄釉为主。唐代的寿州窑釉色丰富,有青黄釉、鳝黄、蜡黄、酱红釉、茶叶末釉、黑釉等,以黄为显贵。

寿州窑生产的瓷器数量巨大、品类丰富,涵盖饮食器、盛储器、酒具、文具、寝具、玩具、建筑用瓷等。在众多瓷器中,动物题材的陶瓷显得与众不同,格外抢眼。这些动物瓷塑滑稽、好玩、可爱、情趣盎然。动物纹样装饰在瓷器上美丽吉祥又富有诗情画意。它们的模样有的气宇轩昂,有的憨态可掬,有的温驯可爱。这些动物符号瓷器虽然不是寿州瓷器烧制的主流,却是瓷器当中必不可少的一员。其实,唐代的许多窑口中都能见到动物符号,唐长沙窑烧制小鸟、鸟形埙、鸡、羊、狮子、狗、鼠、双鱼瓶、鱼、龟背壶和虎枕等。宿州萧窑生产有马、羊、牛、狗、鸡、鸭、兔、蛙等。安阳窑窑址发现有青瓷骆驼等。邢窑生产有唐代瓷马、瓷猴、兽面埙、白瓷兔、卧猫、鸭形水盂、骑象灯、龙流兽柄执壶、镇墓兽、三彩卧兔形枕、龟背壶。巩县窑唐三彩牛、骆驼、立虎等;四川邛崃窑的狗、龟、猴、鸡、鸟、虎、象、鸭、鱼、桃、荔枝、核桃、莲蓬等。陕西唐代耀州窑烧造有骆驼、马、狮、狗、鸡、鸭、猴、羊、龟、壁虎、犀牛、蝴蝶。

“这些动物或以生活为依据,或以神物作想象,玲珑中见高大,见雄壮。虽大不盈掌或置书房案头、或藏闺蜜匣囊、或居神龛供奉、或佩衣裙为饰。把玩起来十分赏心悦目,细细地赏析品鉴,余味悠长。”[6]

一、动物艺术符号的分类与形态

寿州窑留存至今的标本中,基本是隋唐时期的,少量南北朝、五代和北宋的瓷件。

瓷马 唐

综合来看,动物造型的瓷器有完整的动物形态和局部的动物形态,有写实的动物、图案动物和幻化的动物。具体来看,有瓷马、瓷牛、瓷羊、瓷狗、瓷猴、瓷象、瓷兔、瓷鸡首、瓷鸭、瓷海兽、瓷狮、瓷虎、瓷龙、瓷凤、瓷龟、瓷青蛙、模印龙纹、模印蝴蝶、模印小鹿、刻划单鱼纹和三鱼纹。在这些动物中马、猴和狮子的造型最为多见,形态迥异。这些动物一般施黄釉,也有黑釉和釉下彩斑,施釉不及足底。这些动物艺术具有独特的文化内涵和艺术魅力,艺人抓自然之形,传自然之神,而最终表达的是自己心中对于现实物象感悟以后的形和神的传达,创作出既要不脱离现实当中物象的那种形、神,又要有自己独到的感悟和理解,有强烈的艺术语言和艺术风格的作品。除了技艺的完备和技法的娴熟,个人的人文素养以及审美高度,还有文化内涵的沉淀是非常重要的。在我国传统艺术文化中,非常注重对于“意境”的表达,讲究的就是通过情景事物来婉转地抒发胸臆,让艺术创作者的思想与情景相交融,通过一种更加浪漫的方式来表达情感与思绪,更注重的是灵魂与精神上的共鸣。美妙生动的动物形态是大自然的艺术,充满了质朴、含蓄和自然的气息,没有过度雕饰,颜色温暖、愉悦,充满富态的生活气息,恰好符合当时人们的审美理念。这些艺术化的动物形态流传至今历经千百年的历史,有着深厚的特定时代文化背景,不但还原了唐代的美学思想,并将这种美学力量发扬光大,影响后世。

隋代龙柄鸡首壶,鸡首为装饰,龙柄具有把手功能,对称安置在颈两侧,鸡眼有的减地阴刻凸出,有的贴泥珠,有的鸡嘴衔有泥丸;龙柄常用两长泥条合拢而成。

龙柄鸡首壶 隋

隋代双龙柄壶,造型奇特,主体为一颈双器身,壶颈与左右壶身相通,可同时向两器腹注水,龙颈首衔接壶肩与壶嘴,龙嘴紧咬盘口,龙颈细长有力。龙颈与器肩交接处帖塑四只青蛙,龙柄与青蛙用泥条固结。龙和青蛙一强一弱,共同戏水,充满着和谐与诗意,闪烁着“智者乐水”的文化观。

唐代瓷马,比较多见,长度一般在5厘米左右,个别有7厘米上下。骑马俑,有男女老幼骑马俑,戴平顶帽的,站立在马上的,头戴毡帽的胡人,在马的头部与颈部刻有阴线以示缰绳,单立马俑,带马鞍的与不带马鞍的单立马俑。马眼有的为粘贴的小而园泥丁,有的为阴刻一个小圆圈为眼眶,中间部分以示眼珠,有的戳刺一个小圆窝以示马眼。马尾多短小,多使用一个小泥突粘贴在马屁股上,马的四腿为圆柱状,没有马蹄。马身施黄釉、黄褐釉和黑釉,马腿的下半部多不施釉。

唐代瓷狮,多为蹲坐式,也有卧狮。有的阔嘴龇牙,有的双唇紧闭。狮眼圆瞪,面目狰狞。有的狮颈戴有铃铛,有几分可爱。狮毛有的用凸起卷曲的泥条,有的用减地隐起的弯曲泥条表示,有的用长阴线表示。釉彩有青绿釉、黄釉和青黄釉,眼珠常点褐彩以醒目。唐代瓷猴,常蹲坐在一圆圈座上,有的抱拳、有的左手捂鼻、有的双手紧合在面部,点褐彩以示双眼,头部篦划阴线毛发,形神兼备。

寿州窑骑马俑 唐

寿州窑黑釉骑马俑 唐

寿州窑虎镇 唐

唐代瓷虎,匍匐在一方形座板上,双目圆睁,宽嘴獠牙,昂首,身体肥硕,虎身模印有凸凹的线纹,用以刻画虎皮的褶皱感,先施以青黄釉,而后又施酱褐釉,皮毛的黄褐条带色显现。

唐代瓷象,枕座塑象,座枕为一壮硕的大象站在一泥板上,大耳、长鼻,施黑釉,身上顶有一中心微凹的椭圆枕面。

象形埙,器腹圆球状,三短乳丁足,在象尾与前足上方腹部留有气孔,象首紧贴在圆腹上,无脖颈,两泥片帖塑的象耳刻划有毛发纹理,两阴圈线和中部凸起的泥丁表示眼睛,象鼻向上卷曲贴在腹上,制作写意夸张。

唐代瓷羊,体长6.4厘米,四肢圆直,没有关节的刻划。羊身圆硕,羊首为三面锥体,双泥丁耳紧贴头部,嘴尖,无上下颌骨和牙齿交代,羊尾短曲,无羊毛等的细节刻划,结构紧凑,比例匀称。

唐代瓷猴,常蹲坐在一圆圈座上,有的抱拳,有的左手捂鼻,有的双手紧合在面部。

龙纹砖 唐

唐代瓷牛,器型都较小,长5~6厘米。牛形纸镇,匍卧在一圆饼状底板上,前后四肢弯曲向前,昂首,双目圆瞪,牛身上黄釉下点彩褐斑,以示肤色。黄釉水牛,四扁泥条足,牛身瘦而短小,双角粗长且直,双眼位置夸张,眼眶隆起,眼窝凹陷,瘦脸,张嘴。牛座枕,牛卧在瓷板上,体态丰腴肥硕,牛昂首注目一方,显得安静与温顺。

唐代瓷鸭,手捏而成,扁形嘴,昂首,双眼凸起,尾部上翘,在器腹上部粘贴以半环形系,以便穿绳系挂,不见足。在鸭身的一周边缘篦划阴短直线,表示鸭羽。整体简约质朴,不注重细节刻划。

唐代瓷狗,两件标本已残,一个为狗首,一个四肢已毁。捏制而成,狗首面部用刀削出脸颊,用工具在面部挖出两个圆窝表示狗眼,两个圆窝表示狗鼻,嘴部刻出槽线以示上下颌。另一件小狗,长只有4.7厘米,昂首顾盼,头部阴刻出眼睛、鼻子和嘴巴以及狗须,狗头上部压印一凹槽,双耳较短小并不明显。狗身短,施青黄釉,釉面有细小开片。

唐代瓷凤,为一凤首壶盖,器型灵感来源于唐代凤首银壶。尖喙紧咬,鸟鼻尖隆,用压印法压印出两个鼻孔凹槽。凤冠高耸,高低起伏、凤冠上篦划出阴直线以示羽毛,两侧脸颊各贴一圆泥突表示凤眼,凤眼上贴塑眼睑。凤耳短小,用小泥丁捏塑而成。凤面部篦划有阴直线,表示凤羽。

唐代黄釉龟形背壶,口小细直颈,口径仅有4.3厘米,溜肩,轮制,腹部与颈肩部有接痕,壶一面隆起,一面弧凹,左右各两个横置泥条系,四系看起来像乌龟四足,壶体像是乌龟。

唐代模印龙纹,模制在长方形瓷砖上面,施釉的一面图案构成可以视作两个部分,即长方形围栏的外区和内区,内区为龙纹和辅助纹饰,龙为长方形游龙,昂首,长颚,嘴张,龙发上扬,龙身较细长,有骨无肉,四足作游走状,每足三爪。在龙的上下和前方有朵云纹和左下方的火焰纹。在外区,画面的边缘模印有朵云纹和火焰纹,整个画面动感十足,祥龙腾云驾雾,神秘莫测。

唐代剪纸漏印小鹿、蝴蝶,图案中的小鹿为奔跑状,蝴蝶展翅起舞,触须伸展,都是动态的描绘。

唐代剪纸贴花蝴蝶,纹饰富丽,蝴蝶展翅翩翩起舞,触须呈“八”字形向前伸展。

瓷狗 唐

瓷狮 唐

形态鲜活逼真的动物符号是自然力量与自然之美的体现,是自然美学的佼佼者,也是追逐自然、向往“天人合一”理念的追寻者。动物符号是人与自然融合协作的产物,是一幅大自然工匠的精心制作,它的美丽是大地生命予以人类的馈赠,人类追逐动物形象的魅力,也是在追逐生命的艺术。动物艺术符号是玩赏的艺术,比一般的实用瓷器更完整、更生动、更具活力,模仿与随意、夸张与变形、自由精神的艺术特点藉此传达。没有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传统文化艺术的认知和领会,不可能创造出如此众多的经典形象。这些动物虽以静止的形态示人,却向人展示出千姿百态的瞬间气息。用 “静中有动、以静写动”的语汇或许还不能完美表达。龙首的用力咬合、镇虎的虎视眈眈、蹲狮的高度警惕、猴子的顽皮、站马的高亢、镇兽的舒坦、大象的力量与自信、牛的温顺、蝴蝶的自由飞翔和小鹿奔跑的欢畅等等生命瞬间的刻画,既是动物神态的自然展示,又是匠人内心的抒发,“借物言志、寄景抒情”, 内心的世界和手里的泥土在那一刻凝结,超乎想象的艺术结晶应运而生。

二、制作工艺与特点

寿州瓷里的动物形态是陶瓷艺术中最活跃因子,也是工艺最复杂、制作难度高、耗时费心的工艺品。陶瓷小动物用料比其他产品更细腻,工艺更讲究。它一般要经过原料的加工,泥料的储备及练揉,手工制作、拉坯或剪纸塑型,施釉,装窑,焙烧等制作环节。各工序按技术要求操作,由匠人严格把关。动物形象成型手法有模制、捏塑、拉坯、剪纸贴花和漏花。成型之后,匠人要对部分动物雕塑进行装饰,方法有坯体装饰、化妆土、釉装饰,坯体装饰主要是局部完善,用刻划阴线表示动物的毛发,用按压圆窝表示动物的眼睛等。动物均施釉,釉面平滑光亮,一般坯体上先施化妆土,再施黄釉、黑釉、茶叶末釉,用釉下点褐彩表示动物皮毛的花斑。

寿州窑马 唐

瓷羊 唐

动物瓷塑体现简约、夸张、大气、概括、轻小的艺术风格,马、狮、虎、象等动物塑造形神兼备,既真实又淳朴,非常有力度,夸张部位的狮子嘴部、老虎嘴部、大象鼻部似乎还在动。狮子形体浑厚,形象生动,其眼睛特意点彩,圆溜转动,机警可爱的瞬间动态表现得恰到好处,特别能引人注目和扣人心弦。马和狮的数量居多,它们的腿多为圆柱状,无足。黄釉较常见,施釉一般不到底。动物取材多来源于十二生肖题材。

龟形背壶 唐

寿州窑动物瓷塑在造型上不刻意追求比例协调与形态标准,注重形神兼备,于古拙中见性情。中国线的艺术表现手法是塑造动物符号的审美因素,寿州窑艺人灵活应用阴线与阳线、直线和曲线交叉融合方法,刻画动物毛发、马的缰绳、凤的羽毛和眼睛等。

三、动物符号包蕴丰富的文化内涵

动物是人类的朋友,它们和人共同居住在地球家园,都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有些动物较早地被人类驯化、饲养,成为人的肉食之源、财富支柱和劳动力的替代工具,也和人的感情最深厚。中国道家哲学认为人类天性中存在“同情”的情愫,意念之中渴望与自然万物共享自然的情趣,比如与鸟儿一起飞翔、与鱼儿一起欢快的畅游,借猛兽之胆与狮虎之气,狐假虎威,驱邪避灾。马是寿州窑里常见的动物,马的价值巨大,是代步工具,也是生产力,中国的十二生肖之一,马在古代是战斗力,是财富。马是艺术创作的源泉,昭陵六骏和唐代画家韩幹笔下的《牧马图》《神骏图》《猿马图》都是艺术家对宝马良驹的塑造和赞美。唐代古诗中写马的作品比较多,如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白居易《钱塘湖春行》:“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隋唐寿州窑烧制的俏皮喜人的小动物,“以小见大,神气十足”,见证了时代艺术,体现出时代精神。

寿州窑人面埙 唐

“牛、羊、猴、狗、虎、兔”十二生肖中的动物,它们在历史发展中形成了“相生相克”的民间信仰观念,用在婚配、事业、生平和年运上。龙、凤是人们抽象幻化的瑞兽神物,自然界本不存在,具有超乎想象的法力,是祥瑞的象征。龙能呼风唤雨,主管农业风调雨顺,是中国农业社会中的保护神。人们为图吉祥,常把动物谐音称吉祥语汇,例如,狮子谐音为“事”,狮子多隐喻为“事事如意,万事如意”。鹿,隐喻为“禄”,意指吃“俸禄”。蝴蝶,象征着“快乐、自由、创造力和变化”。寿州瓷中的动物文化体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人对动物的仁爱之情和儒家“天人合一”思想。《中庸》说:“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寿州窑艺人把动物形象移植到瓷器中来,反映了当时的一种社会心理,就是人们喜爱动物。动物充实了人们的精神世界。“人与动物的关系问题是一个文化问题,而非只是伦理问题。”[7]“古人将人生的情趣及憧憬融进陶瓷小动物之中,以填充精神需求。”[8]但是, “人爱动物也并不意味着人不可以利用动物。为了人的幸福,人可以利用动物,这包括役其肢体、衣其皮毛乃至食其体肉。关爱动物和利用动物是可以并行不悖的”[9]。

四、动物艺术瓷的用途

隋唐时期,人们在陶瓷艺术追求中闪烁着一个不可或缺的鲜明因素,那就是乐趣。乐趣是文明进步和文化繁荣的原动力。古人将人生的情趣及憧憬融进动物符号,以充实精神世界和物质生活。陶瓷动物是人工和天工的完美产物,它是隋唐社会生活、雕塑艺术和精神追求的客观表达。

陶瓷动物展现了寿州窑匠人的创作思想和艺术才华,也是他们精神的寄托,向后人展示了艺人对生活的理解和寿州窑制作的核心技艺,让后来的人们多一份享受,多一份敬意。

陶瓷动物是寿州窑匠人雕塑技艺的华章,体现了中国古人智慧和以人文精神为本的哲学追求,充盈着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宝库,折射出淮河流域特有的美学含义。

寿州窑陶瓷动物有的对立出现,作为席镇、纸镇、乐器、玩具,有的是瓷枕的支撑“立柱”,它们以不同的形态和作用存在,既满足了人们生产生活的需求,也满足人们茶余饭后,寻求精神需求之用。“中国传统器物形式一方面要具有美感,让人们感到一种审美愉悦;另一方面,作为功能的载体,要实现某种功能。”[10]

寿州窑生产的玩具,多是各个窑口的副产品,用来填补空余的匣钵和其他窑内的空位,“所烧之物,统称为小玩意儿,瓷商、店主常把这些小玩意儿放在筐内,摆在明显的位置,供带着孩子来买货的顾客观赏,生意成交后,也经常免费送几件给孩子玩”。[11]这些陶瓷动物夸张生动、变形适度,有益于儿童认知、寓教于乐。

卧兽枕头除了寝具和医用外,还被赋予了“辟邪”的功能。唐人将卧兽枕作为镇宅、宜男、祈祝平安的吉祥物。隋代青瓷罐上的动物,盘口壶上的兽、兔,香薰盖上的小狮、鸟形壶盖装饰和美化了器物形体,寄寓了作者的情思和美好愿望。 有些动物雕塑的器物还用于随葬,如龙柄鸡首壶和瓷鸟埙。

寿州窑瓷器中动物雕塑符号体现的是一种文化和哲学,它告诉人们“人和动物是一体的,人们可以认识动物,利用动物,把动物的形象艺术化,装点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爱动物和爱人有着天然的、内在的逻辑联系。”[12]寿州窑瓷器中的动物符号向后人传递出经久不衰的积极性和正能量,无时无刻不在审视着社会,审视着世人,劝化着后人要“热爱自然、保护动物”,建立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理念。

注释

[1](唐)陆羽,著.钟强,编.茶经[M].哈尔滨:黑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2010:65.

[2](清)朱琰,撰.陶说[M].北京:轻工业出版社,1984:62.

[3]芦甲川.寿州窑古今考议[J].艺术教育,2011(02):134.

[4][5]胡悦谦.谈寿州窑瓷[J].考古,1988(8):735.

[6]王红五.高古瓷塑赏析[J].检察风云,2012(22):90.

[7][9][12]王云岭.儒家视野中人与动物的关系与启示[J].中国医学伦理学,2011(4):458,461.

[8][11]夏德武.中国古代陶瓷小动物[M].马未都作序.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2008:1.

[10]杨先艺,秦杨.论中国传统造物艺术的审美特征[J].美学时代,2009(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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