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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痴呆,宜早治疗

2022-04-13娜塔莉娅·切尔诺娃

海外文摘 2022年4期
关键词:金娜老年病痴呆症

娜塔莉娅·切尔诺娃

如今,越来越多的老年人受到痴呆症的困扰。世界卫生组织的评估数据显示,目前全球约有5000万老年人患有痴呆症,而到2050年,这一数字将达到1.5亿。俄罗斯的痴呆症患病人数位列世界第七,但大多数人却认为痴呆只是衰老的一个特征,并不是疾病。

你对痴呆症了解多少?它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诱发痴呆症的主要原因是阿尔茨海默病。阿尔茨海默病是最常见的一种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会逐渐发展为认知功能损伤。中老年人是阿尔茨海默病易发人群,60岁以上老年人的患病率为5%,85岁以上则为30%到40%,其中,女性的患病率更高。

专家认为,俄罗斯有近3/4的高龄老人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痴呆症。但最令人吃惊也最可怕的是,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一论断。事实上,这个结论并不是国家卫生部门统计出来的,而是根据“Memini”社会医学项目在17个城市完成的大众心理测试得出的。

据最保守的估计,俄罗斯的痴呆症患病人数约为200万,是艾滋病患病人数的两倍。然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没有进行任何治疗。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在世俗观念里,几乎所有老人都有些神经问题,比如健忘或脾气怪。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些表现正说明他们患上痴呆症的风险很高。如果不及早治疗并放任自流的话,病情会越来越重,患者和家属的生活都会变得一团糟。老人们处处都需要照顾,但他们的子女却没有能力提供一天24小时的专业照护服务,也很少有人有经济实力把老人送去商业养老院。

许多患者家属在网站上分享了他们的经历:

大约是在五年前,我们发现婆婆的行为有些怪异,便带她去了医院。医生只是简单问了一下年龄和症状,然后问我们想怎么办?总之,农村对这种病完全不在意,大多数人会觉得:不就是老太太精神不好吗,那又能怎么样?如果询问这能否被认定为残疾,那你会听到医生的长篇大论:“这算什么病?人老了都这样,根本谈不上残疾。你们不就是想从政府领补助嘛……”反正,医生最多能给开点儿缬草酊,不会给做任何治疗。

因为住得离婆婆家很远,所以在最开始的几年,我们没发现太大的异常。在打电话的时候,婆婆都能有问有答的,我们便以为她的病情有所好转,就没太在意。可就在去年,当我们去看她时,她家的情形把我们吓到了:屋里乱到不能看了。她不和任何人说话,连最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她要买一个价值2000多卢布的滤芯,却付给人家8万卢布。她好像忘记了如何测血压,还在家乱吃药。

于是,在去年5月,我们把婆婆接到了家里。经检查,婆婆被确诊患有重度阿尔茨海默病。四个月前,我不得不辞职,因为我们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

我不好意思承认,但我真的经常大哭。我没办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连续几次出走以后,我会对她大喊大叫,然后自己坐在那儿大哭一场。我觉得自己无力改变现状,内心感到很绝望。很不好意思让大家在这里看我絮叨。我只是想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叫达莎,今年26岁。我奶奶得了痴呆症,她刚过80岁。她在一年前还好好的,虽然有时也会忘记说过的话,或是忘记东西放哪儿了,但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一直都自己一个人过。我在周末会去邻市看望她,她都不用我帮着打扫卫生,也不用我做饭,她常说:“不用你,我还能应付得来。”但后来,她的言行变得越来越奇怪,她总问我:“那个女孩哪儿去了?”她经常忘记我是她的孙女,管我叫“那个女孩”,还问我她的孙女在哪儿。而且,她很快就不能自己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了。于是,我便开始帮她做各种家务,给她送饭。可我突然意识到,情况不会好转了,所以我决定把她接到家里来。

但就算这样,我也不轻松。我不能出门,因为她会忘记自己在哪里,想知道我去哪儿了。我不能去上班,不能去商店,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在家陪着她。她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每天早上不到五点就会过来把我摇醒,一遍遍不停地问我她现在是在哪儿,想知道这里还有什么人。

在决定接她回家的时候,我其实便已经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我觉得自己已经作好准备来应对这样的生活了。但现在,我感觉很可怕,因为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像两岁的孩子,始终要我陪在身边。

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再没有其他亲人了。我终究还是得出去工作挣钱的,但我很难想象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会怎么样。我一直对自己说:“我会慢慢适应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说实话,我自己也在吃安定片了。我非常爱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没办法认清现在的她……我想拥抱所有跟我有同样遭遇的人,给他们更多的力量。

人们通常认为,痴呆症是没有办法医治的。但实际上,老年病学找到了有效的方法,可以帮助病人和家属减少损失。及时进行有针对性的治疗可以大大降低病情恶化的速度,也就是说,就算家里有老人患病,也不至于把家属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心理健康科学中心老年心理疾病及阿尔茨海默病科室主任斯维特兰娜·加夫里洛娃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说,她的科室与俄罗斯老年病学临床医学研究中心在2018年制定了一项防治阿尔茨海默病的计划,旨在为认知功能衰退的患者提供帮助。“这项计划非常全面,涵盖了从患病初期到重症整个过程的护理方法以及必要的社會支持。”加夫里洛娃介绍说。

亚历山德拉·肖特金娜是Alzrus痴呆症患者帮扶基金会主席,也是俄罗斯第一家“勿忘我”阿尔茨海默病俱乐部的创始人。“我们计划录制两个系列关于如何预防痴呆症和怎样照顾痴呆症患者的视频。每个系列会包括六个十分钟的短片。”肖特金娜说,“七年前,我姑姑患上了痴呆症。就在这儿,首都莫斯科,我们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能给她下诊断的医生。后来,我寄希望于网络,但网上的信息太零散,有些甚至是矛盾的。姑姑很快就离开了我们。直到现在,我还是很自责,总感觉自己没有帮到她。”

事实证明,哪怕一个月只参加一次俱乐部的活动,都能对患者的恢复起到帮助作用。

从那时起,肖特金娜就决定要成立一个基金会,帮助痴呆症患者和他们的家属。事实上,基金会的帮助就像是提供了一个“路线图”,为他们指明到什么阶段该做什么事,比如家属该怎样跟老人交流。基金会也提供可行的测试方法,来帮助判断病人的患病程度。

基金会的主要工作是普及痴呆症相关知识,并设立了免费的网校来提供培训和咨询。基金会还为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开办了俱乐部。可能有人会觉得这对患者毫无用处,但事实证明,哪怕一个月只参加一次俱乐部的活动,都能对患者的恢复起到帮助作用。

肖特金娜举例说:“曾有一位患有重度阿尔茨海默病的老奶奶来到我们的俱樂部,护理人员说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对外界刺激产生反应了。但当音乐响起,看到别人翩翩起舞的时候,她却慢慢恢复了生气,也想舞动起来。这令我们又惊又喜。”

“但我们现在的工作也是困难重重。首先是经费问题,我们今年的经费非常有限,而且社会上的捐赠也不积极。其次就是,国内的老年病学专家实在是太少了。”肖特金娜说。

俄罗斯卫生部对这方面的支持仅限于在全国建几家老年服务中心,并称会为每两万名60岁以上的老人配备一名老年病医生。

与此同时,世界卫生组织已经认定痴呆症是人类面临的全球性问题,并创建了全球痴呆症网络监测平台,用于监测痴呆症的蔓延情况以及各国对该病的防治政策。

“Memini”项目负责人亚历山大·索宁认为,不太确定俄罗斯社会对痴呆症的态度是否有所改变,但至少医生们对这个病是越来越了解了。神经科医生和心理医生过去对痴呆症知之甚少,他们原来的态度是:这不就是“老糊涂”嘛,有必要治吗?如今,这种态度改变了。俄罗斯卫生部老年病主治医师奥利嘉·特卡切娃还带着自己的团队在全国奔走,对地方医生进行培训,教他们如何及早发现病人患病的苗头。索宁说:“这非常重要。我们总算走出了盲区。”

资料显示,2015年全世界在痴呆症医治方面的资金投入达到8180亿美元,相当于全球GDP的1.09%,而到2018年,这一数字已经超过了1万亿美元,其中医药费用占比约20%,社会照顾成本和家庭照顾费用各占40%。在俄罗斯和非洲等地区,家庭为此支出的费用远远超出了国家提供的社会补助。

世界卫生组织已经不止一次强调应该及早预防。近年来,关于痴呆症的文章也逐年增多。一般认为,及早预防可以减少1/3的发病率。

一个人年老时的健康状况取决于他的中年时期。谁也别指望一个大半辈子都不注重健康状况的人,只靠药片就可以耳聪目明,拥有超强的记忆力。如果想要有好的老年生活,应该从40岁开始就改掉坏习惯,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

许多人对痴呆症持悲观看法是因为,现阶段还没有特效药可以根治阿尔茨海默病。但是要知道,5%到7%痴呆症的病因并不是阿尔茨海默病,而是其他疾病。索宁说:“如果及早干预治疗,是可以康复的。”

[编译自俄罗斯《新报》]

编辑:马果娜、侯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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