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巍

老年人接种疫苗安全性到底如何

引起全国关注的新冠肺炎疫情还在持续。据国家卫健委通报,截至2022年4月9日24时，31个省份和新疆兵团累计确诊病例164393例。让外界忧虑的是，此前香港以及吉林的数据都显示，新冠的轻症以及中重症病例中，老年人占比明显偏高。这再度让“老年人是否应该接种疫苗”成为社会热议的话题。

国药中国生物首席科学家张云涛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专访时表示，老年人感染新冠的比例偏高，不但与老年人自身的体质状况有关，也和老年人新冠疫苗接种率偏低有关。多地数据都表明，疫苗接种对于预防重症、预防死亡有很好的保护作用，老年人和有基础疾病的人群是最需要保护的，也是最需要接种疫苗的。

张云涛承认，新冠疫苗是首款以全人群为使用对象的疫苗，它需要面向老年人，还需要面对一些有特殊疾病或是有基础病的人群，“过去的疫苗很少面临这类问题，我们之前接种的疫苗大部分是儿童疫苗，儿童群体本身基础病和禁忌症较少。而这次全人群一起接种，尤其是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重点保护人群变为老年人和基础病群体时，确实成为新挑战。在现实中，这部分人群在接种过程中可能存在一些障碍。”

比如过去一段时间，经常有人会问“糖尿病、高血压、肿瘤患者到底能不能接种新冠疫苗?”张云涛表示，“我们反复强调的是，只要用药控制就可以接种”。例如肿瘤患者人群如果没有使用作用于免疫系统上的靶点用药，也可以接种新冠疫苗。“以国药中国生物研发的新冠灭活疫苗为例，我们曾对老年人以及基础病人群接种后的疫苗安全性以及疫苗的免疫原性做过系统评价，包括对糖尿病患者、高血压患者、肿瘤患者、器官移植人群、艾滋病患者等都做过系统的临床试验观察。初步获得的数据显示，疫苗安全性是没有问题的。接种国药中国生物新冠疫苗的老年人中，年龄最大的都已年过百岁，接种后安全性都没有问题。而一些老年人即便有一些基础病也没有关系。”包括孕妇这个特殊的群体，国外研究数据显示，孕妇接种新冠灭活疫苗后，安全性也没有问题。现在全国的新冠灭活疫苗接种已达33亿剂，其中包括很多孕妇，目前看来安全性都是不错的。

针对外界对于老年人接种疫苗的种种担忧，张云涛解释说，国药中国生物的新冠灭活疫苗作为全球首款上市的新冠灭活疫苗，当初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在接种说明书上对于接种的禁忌症限制较为严格，后来国家卫健委出台的接种指导意见就逐渐把限制条件放宽松。现在应当对各个接种点进行统一的指导，在国家卫健委指导意见的框架下，尽可能提高老年人和基础性疾病患者的接种率，特别是这部分人群作为奥密克戎毒株流行后的重点保护人群，在完成两针接种之外，还应该尽快完成第三针加强针的接种。

“通过我们从全球获得的数据来看，三针接种以后抗体确实会大幅度增长，对免疫系统调动也会更好一些，对防止重症和死亡应该有着极其明显的效果”。但数据显示，我国这部分人群的加强针接种还远远不够，对于老年人和基础性疾病患者，应该采取措施真正做到“应接尽接”。▲

接种第四针是否有必要?

张云涛承认，对于疫苗科研者而言，“研制出具有防止病毒感染能力的疫苗”是最高境界，也是理想化的境界。现实情况是，全球已经上市的50多种疫苗，具有完全防感染能力的疫苗屈指可数。“疫苗的第一重点是防止发病，新冠疫苗也是如此”。他认为，未来是否一定能研制出防止新冠病毒感染的疫苗，不确定性很大，因此防止发病是当前的主要目标。

他表示，现阶段为应对新冠病毒的不断变异，需要不断地研发针对变异毒株的疫苗，“此外，我认为还应当考虑研发新冠病毒的通用疫苗”。所谓通用疫苗就是广谱性更好的疫苗，它对阿尔法、贝塔、奥密克戎等各种新冠流行变异毒株都能起到保护作用。但是由于现在对于新冠病毒机制还没有研究透彻，这项研发仍需要较长的时间。

针对多国正在开展第四针的接种，张云涛表示，我们现在也在开展接种第四针的研究，从目前获得的研究数据来看，在完成第四针新冠疫苗的接种以后产生的抗体滴度不会超过第三针，“结合中国的现状，现阶段是否要全面开展第四针接种是值得商榷的”。他表示，第二针和第三针加强针接种应间隔4-6个月，如果需要接种第四针，应当与第三针间隔至少4-6个月以上。“这个间隔期一定要长，如果太短，接种后的效果很有限。因为抗体降下来会有记忆反应，如果在抗原处在比较高的阶段再打抗原进去，并不会激发更多的记忆反应，所以产生的抗体滴度不会高，也就是加强的作用不够明显。”▲

中国新疫苗研制“处于第一方阵”

奥密克戎变异毒株已经在全秣引发多轮疫情。张云涛表示，相较于此前的变异毒株，奥密克戎毒株变异的区域更大，与原始毒株相比已经有80%的“面貌”不一样,甚至可以把奥密克戎变异毒株看作是一种“新的新冠病毒”。这种变异造成此前研发的新冠疫苗和抗体治疗药物的有效性都在很大程度上出现下降。已经上市的新冠疫苗面对贝塔、德尔塔变异毒株时，保护率下降了20%-30%，但面对奥密克戎变异毒株，最初研发的原疫苗保护力下降了70%-80%。例如在2020年底获批紧急使用的mRNA疫苗，接种后产生的抗体水平比灭活疫苗要高很多，但半年之后，mRNA疫苗的抗体水平下降得很厉害，保护力大幅下降，70%的香港民众接种mRNA疫苗，但仍然难以遏止奥密克戎变异毒株的大流行。相较而言，灭活疫苗的抗原更广谱一些，涵盖了奥密克戎的一些变异点位，虽然保护率也出现了下降的情况，但理论上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

将现有已上市的疫苗作为加强针使用后，除了体液免疫产生抗体之外，还能产生细胞免疫。从中国多地暴发的疫情来看，面对奥密克戎变异毒株，在补打加强针以后，重症的数量大幅度减少，而没有接种疫苗的人群，重症率明显较高。

张云涛认为，从整体的保护策略而言，在奥密克戎变异毒株出现以后，研发新疫苗的迫切度变得更高TT当下全球的疫苗研发单位都在做这方面的准备。国药中国生物从去年年底就开始研发针对奥密克戎的新疫苗，目前新疫苗的研发进度无论在中国还是在全球都处于第一方阵。国家药监局正在进行最后的滚动审批。其中两款灭活疫苗已经开完最终的药审会，近期将开展临床研究。此外，国药中国生物的mRNA疫苗和基因重组疫苗也已经提交了滚动申请。“我们希望这三种技术路径的4款疫苗，在获得审批以后，能和中国乃至全球的新冠疫苗接种现状相结合，通过继续接种针对奥密克戎变异毒株的新疫苗以应对持续的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