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回流”在美国推出“再工业化”战略后成为国内外学界热切讨论的话题。中国学术界关注美国制造业“回流”效应和态势问题，主要从它对中国制造业升级和国际竞争力影响的角度进行分析，也有少部分研究对美国制造业“回流”的动因和态势做出了一定的预测。同时，对美国制造业“外迁”与“回流”问题还需要做进一步的一贯性研究，在充分的经济理论支撑下，从要素流通、资本运作、国际贸易、世界产业分工以及国际化影响等系列视角进行深入探索与理论总结。杨英法教授和王振、郭广伟合著，新近出版的学术专著《发达国家制造业“外迁”与“回流”的动态及其对我国的启示》（经济科学出版社，2021年），敏锐地抓住了这一具有前瞻性的话题，对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制造业“外迁”与“回流”动态做了完整而细致的研判，并对中国如何应对提出了具体的建议。作者在该著作中提出了许多富有创意的见解，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第一，该著作从美国制造业“外迁”的效应和态势分析中总结了制造业升级过程中产业结构升级的一般规律，揭示了美国制造业“外迁”的必要性与合理性，及其对美国制造业与其产业结构带来的升级效应。作者注意到有一种观点认为发达国家制造业“外迁”而导致其走向衰落，由此作者分析了经济体工业化的进程和发达国家制造业外迁的动因和态势，指出发达国家制造业外迁是降低生产成本、获得更高经营利润的必然和合理选择。作者认为，制造业自产生以来也处在持续的升级发展之中，且随着第三次科技革命而不断开拓出更多的新兴领域，各国制造业升级发展的本质就是要实现制造业的信息化、数字化和智能化发展;另一方面，美国制造业已经进入创新驱动发展阶段。制造业“外迁”推动了美国制造业创新驱动发展能力以及产值和效率提高。作者对美国制造业“外迁”的必要性与合理性，及其为美国制造业产业结构带来的升级效应的分析，有助于破除国内外学界关于制造业“外迁”会造成发达国家制造业衰落的片面认识。

第二，该著作从制造业升级中全球化市场机制不断完善、要素成本控制与合理流动的一般规律出发，揭示了美国提出“再工业化”战略的产业经济动因及其逆全球化的本质，对美国制造业“回流”的灰暗前景做出预测性推断。众所周知，美、英、法、德、日、意、加等发达国家，因为劳动力价格高，环保意识增强，且为了降低成本，减少污染，纷纷将本国制造业外迁到发展中国家。但是，外迁后又导致了本国产业空心化，引发就业困难、贫富分化加剧、社会严重撕裂等诸多问题，又在谋求制造业回归。作者认为，美国的“再工业化”战略及其制造业“回流”不符合经济全球化的时代潮流，将面临诸多困难，甚至难以实现。在该书中，作者对制造业国际分工与世界市场的优化规律进行了考察，指出制造业国际分工的不断细化和国际市场的不断优化存在协同共进的发展关系，经济全球化依然是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

第三，该著作分析了中美两国在国际制造业分工格局下的产业和贸易竞争问题，结合中国制造业发展现状和升级需要，探索国内制造业和产业结构升级在美国强力推进制造业“回流”形势下应当采取的对策。中美两国是当今世界上2个最大的经济体，相互之间的贸易规模和产业链协作等有关经济产业发展的各个方面更具复杂性。作者分析了美国制造业“回流”的实践效应，美国为推进制造业“回流”采取的一些举措势必会加剧中美贸易摩擦，影响到中国加工贸易产业的升级发展。其推行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也会对中国整个出口贸易环境造成冲击，在国际市场上加剧中美制造业之间的竞争。基于此，作者认为中国应当在科学评估美国制造业“回流”的现状及其实践效应的基础上，采取切实的应对措施，构建制造业创新驱动发展机制，积极推进传统制造业技术升级，积极发展生产性服务行业，努力掌握核心自主知识产权，同时保留并推进低端制造业技术升级改造。

第四，该著作針对美国制造业“外迁”和“回流”问题带来的关于避免制造业“外迁”的认识误区，提出了依据制造业种类及其对国家经济社会安全的重要性，合理控制其国内外产业布局比例，积极推进国内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和产业结构向服务业为主的升级，推动制造业发展动力结构由以要素驱动为主向以创新驱动为主转变，努力掌握制造业核心自主知识产权并占领制造业国际产业链高端位置。作者认为，美国制造业“外迁”促进科技创新能力不断加强，创新驱动发展机制不断优化，其产业结构和制造业服务体系不断升级发展，可为中国制造业发展提供借鉴。纵观中国制造业现状，也出现了制造业“外迁”的客观需要。一些制造业企业已经掌握了行业内的核心自主知识产权，已经具备了“走出去”与发达国家制造业企业开展国际竞争的能力。在此背景下，中国应当鼓励有实力、有能力和有需要的制造业企业“走出去”，更加充分地利用国际生产要素优化企业的资本结构，在不断提高自身经营收益和国际竞争力的同时，配合中国国内制造业的技术改造、先进制造业培育和产业升级。同时，作者也指出，在积极推进中国国内制造业“走出去”的同时，还要积极避免出现产业空心化。作者的见解破除了应避免制造业“外迁”的认识误区。

该书作者始终保持客观严谨的态度，以实际统计数据和历史事实为依据，实事求是，针对性强，具备了一部较高水平的学术专著应有的特质。中国正处在由中高收入经济体迈向高收入经济体的过渡环节，需仔细研判发达国家制造业的“外迁”与“回流”的效应与态势，取其成而避其败。杨英法教授等新近出版的这部著作所作出的详尽研析和提出的具体建议，无论在理论方面还是实践方面均具有较高的现实意义和学术价值。

书评人简介：谢丽丽，女，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比较文学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