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宸宇，曹立新，唐启正，吴巨勋，伊华林

园艺植物生物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华中农业大学园艺林学学院，武汉 430070

马家柚［Citrus grandis（L.）Osbeck cv‘Majia pomelo’］是研究人员于1991年对江西省柚类资源普查时发现的地方性特色柚类品种，因其汁多瓤红、细嫩爽口、清香四溢、经济价值高以及适宜Ⅱ型糖尿病患者食用等优点而被广泛栽种于广丰及其周边地区居民的房前屋后，其母树现位于广丰县大南镇［1］。但目前对于马家柚遗传起源以及原产地周边区域的柚类资源和主要柚类株系间的亲缘关系尚不明晰，刘勇［2］在对全国122 份柚类资源进行亲缘关系分析时仅得出马家柚与广丰周边地区的信木柚共同归属于其他杂种柚类品种群的结论，马家柚遗传背景研究的不足已明显制约了马家柚优良品种的发掘与产业化的进一步发展。经长期调查发现，马家柚在形态与品质上与周边地区的本地土柚存在一定的相似性，研究人员推测马家柚与地方土柚的遗传关系接近或直接经土柚变异而来。由于自然和人为的双重选择会导致实生繁育马家柚产生大量变异株系，这些变异个体间往往差异明显，同时因生产中苗木混杂进而导致栽培株系间品质不一致［3］。

前人就马家柚提质增产开展了大量研究，单一栽培模式下的马家柚有籽无籽性状不稳定，无籽果实风味较淡且容易产生粒化现象。目前主栽马家柚品系还存在着果皮过厚，平均厚度可达30～35 mm；果形不统一，多为梨形或高扁圆形；果皮油胞大小与排布不均，果皮光滑度不一致；果实品质差异较大等问题［4］。现针对于马家柚品质改良的最佳方式是通过杂交授粉使单一品系栽种的无籽马家柚产生一定数量的种籽，杂交授粉作为直接影响主要粮食、经济林木、果蔬及园艺观赏植物的产量及品质性状的重要栽培措施，对作物改良、提质增产和经济效益的提升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5-7］。育种人员通过对不同亲本杂交后代性状观察分析，筛选出高产稳产、抗病抗除草剂、根系发达、抗旱耐盐碱、营养物质含量高、耐贮运、品质优异等针对多样化育种目标的优势品种［8-10］。例如杂交授粉后产生的大量种籽可通过影响果实结构稳定性和内源激素调节果实渗透物质含量共同起到保护中心柱的作用，降低柚果实内裂率［11-12］。在花粉直感作用下，以优质品种为父本可有效实现待授粉品种改良，提升果实外观及内在风味品质、增强品种市场竞争力［13-15］，这在多个物种中已得到了广泛应用［16-18］。研究表明有籽马家柚果皮光滑且风味较无籽马家柚更为浓郁，同时马家柚种籽数量与父本密切相关。以枳壳为父本与马家柚进行授粉时平均每果种籽数仅为20余粒，而以沙田柚、江坝柚和龙回早柚为父本时的平均每果种籽数高达200 余粒。同时以不同父本杂交授粉后的马家柚在坐果率、果皮厚度、果皮色泽、果形、可滴定酸、可溶性固形物和维生素C 等综合品质上差异显著［19］。随着杂交组合的增多，不同杂交父本授粉马家柚的农艺性状差异得以体现，但对于杂交父本的选择多为随机选择。此外，对马家柚原产地周边主要柚类资源搜集和梳理工作的滞后进一步阻碍了本土柑橘资源的开发与利用。

基于此，本研究通过对广丰县和周边地区以及其他省份收集的46 份柚资源的遗传关系分析，探明马家柚起源及其不同株系亲缘关系，并以此为依据选择马家柚近缘系和远缘系作为授粉亲本与主栽马家柚株系进行授粉试验，探究遗传关系不同株系授粉对马家柚品质影响，旨在为马家柚优质高效栽培提供理论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材 料

1）遗传分析材料。46 份柚（Citrus grandisOsbck）资源样品分别取自江西省新余市、上饶市广丰县及周边区县、湖北省宜昌市、湖南省郴州市以及华中农业大学柑橘资源圃（表1），全部土柚和马家柚母树为实生繁殖，均来自江西广丰，其他材料为嫁接繁育。选取柚类样品叶型完整、无病虫害的幼嫩叶片，用自封袋封存后带回实验室进行清水冲洗并吸干水分，随后立即提取叶片DNA 或置于-80 ℃超低温冰箱保存备用。

表1 46份柚资源名称及来源Tabel 1 Name and source of the 46 pomelo varieties

续表1 Continued Table 1

2）授粉材料与方法。杂交授粉试验中母本为江西省广丰县湖丰镇马家柚基地中经嫁接繁育的10年生马家柚成年结果树（马家柚1号），树势强健且无明显病虫害。父本分别选择周边区县的土柚1 号～土柚4 号（简称为N1、N2、N3、N4）和华中农业大学柑橘资源圃中的HB 柚（简称为HB）与鸡尾葡萄柚（简称为JW）。于盛花期前选取同一株母本树上的健壮花序，对即将开放的花朵进行人工去雄并对上述花粉分别进行杂交授粉处理，对授粉花朵数与杂交组合统计后进行挂牌并疏除其余未授粉花朵。每单株作为1 个生物学重复，共3 株树，对照组为每株树上的自然传粉果实。

1.2 DNA提取与质量检测

参考程运江等［20］的方法，并略做简化。CTAB法微量提取46份柚类资源DNA。

1.3 SSR分子标记分析

1）SSR 引物的筛选。应用柑橘相关研究中的SSR 分子标记引物并结合刘勇［2］在柚类资源多样性中的遗传多态信息指数，最终筛选出带型清晰的12对SSR 引物。所有引物均由上海生工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上海合成部）合成，引物序列见表2。

表2 本研究中筛选得到的12对SSR引物Table 2 12 pairs of primers selected in the study for SSR

2）DNA 扩增体系为20 μL。TaqDNA polymerase（5 U/μL）0.2 μL，正反引物（10 μmol/L）各0.3 μL、dNTPs（2.5 ng/μL）1.6 μL、DNA 模板（25ng/μL）2.6 μL、10×反应缓冲液、ddH2O 13.0 μL。PCR 扩增程序：94 ℃预变性5 min；94 ℃变性45 s，55 ℃退火1 min，72 ℃延伸1 min，32 个循环；72 ℃延伸10 min。全部反应均在ABI Veriti 梯度PCR 仪上进行。

1.4 果实综合品质评价

1）果实外观品质。取大小一致的5 个果实测定单果质量、纵横径、果皮厚度和单果种籽数。分别用电子天平和游标卡尺测量单个果实的质量、纵横径和果皮厚度；记录5 个果实种籽总数量并求其均值；果形指数为纵径/横径［21］。

2）果实内在品质。测定5个果实的可食率、出汁率和维生素C 含量；可溶性固形物（soluble solids，TSS）使用便携式折光仪对5个果实的混合果汁平行测定3 次并取其均值；可滴定酸（titratable acids，TA）使用全自动电位滴定仪测定［22-23］。

3）果肉可溶性糖及有机酸含量测定。果实糖酸提取参照许让伟等［24］的方法。GC检测条件：HP5色谱柱（5% Phenylmethyl polysiloxane，30 m×25 μm i.d×0.1 μm），分流/不分流进样口温度270 ℃，检测器温度300 ℃。气体流速：高纯N2作载气，流量为45 mL/min；H2的流量为40 mL/min；空气流量为450 mL/min；柱头压为0.827 MPa，进样量1 μL，分流比30∶1，分流流速为60.1 mL/min。升温程序：初温130 ℃，以8 ℃/min 升至152 ℃，12 ℃/min 升至176 ℃，16 ℃/min 升至198 ℃，以20 ℃/min 升至238 ℃，24 ℃/min 升至280 ℃，在280 ℃保留4 min，最高温度不超过325 ℃。

1.5 数据统计分析

参考Zhen 等［25］的方法以每个样品在不同位点上扩增条带的有无进行赋值，有条带赋值为1，无条带则赋值为0，构建“01”数据矩阵。通过NTSYS2.10e 软件进行柚资源样品的聚类分析，两两样品间的遗传差异按照Qualitative data 中的简单匹配系数计算，通过Zhen 等［25］中UPGMA 对所得的遗传相似性系数矩阵进行聚类分析，Graphics 绘制树状图。品质评价结果使用Excel 软件进行数据统计处理，SPSS软件进行差异显著性分析，Prism软件作图。

2 结果与分析

2.1 马家柚亲缘关系分析

根据12 组SSR 引物对46 份柚类资源扩增的条带构建每个样品特有的指纹图谱，聚类分析后最终绘制出46 份柚类资源的SSR 分子标记聚类树状图。聚类结果分析如下。

当遗传相似系数为0.643时，全部46份柚类资源样品被分为3大类。第Ⅰ组为马家柚、HB柚、琯溪蜜柚等柚类在内的多品种群，共计44 个柚资源。第Ⅱ组为胡柚，第Ⅲ组则为鸡尾葡萄柚。

图1 马家柚亲缘关系SSR标记聚类树状图Fig.1 Tree diagram of genetic relationship of Majia pomelo using SSR markers clustering

当遗传相似系数为0.815 时分为8 个亚组，第Ⅰ亚组为马家柚母树、马家柚1～5 号、土柚1 号、土柚4号、土柚9 号、土柚20 号、HB 柚、强德勒柚、资丘琯溪蜜柚等14个品种，主要为马家柚品种群；第Ⅱ亚组为土柚11号；第Ⅲ亚组为琯溪蜜柚、信木柚、沙田柚、新余柚1 号、华农红柚、凤凰柚、土柚2 号、土柚3 号、土柚13 号、土柚19 号等23 个品种，主要为独立柚类与部分土柚品种群；第Ⅳ亚组为土柚5 号、土柚21 号等5个品种，为土柚品种群；第Ⅴ亚组为土柚10号；第Ⅵ亚组为土柚12号；第Ⅶ亚组为胡柚；第Ⅷ亚组为鸡尾葡萄柚。由聚类树状图可得出：（1）马家柚1号、马家柚3 号、马家柚5 号和马家柚母树相似系数为1，推测为同一实生品系。（2）相似系数为0.901 时，土柚4 号与马家柚母树聚为一类；土柚1 号与马家柚2 号、马家柚4 号在相似系数为0.895 时聚为一类；土柚9 号、HB 柚在相似系数为0.827 时和马家柚母树聚为一类；土柚2 号与信木柚在相似系数为0.889 时聚为一类；土柚3 号在相似系数为0.839 时才与马家柚聚为同一类。（3）胡柚（相似系数0.630）、鸡尾葡萄柚（相似系数0.617）与马家柚亲缘关系较远。

上述结果表明：土柚4号与马家柚母树亲缘关系十分相近；马家柚2 号、马家柚4 号相较于马家柚母树存在一定程度的变异；土柚1 号与马家柚2 号、马家柚4 号亲缘关系较近；马家柚并非由HB 柚、强德勒柚、沙田柚、信木柚和琯溪蜜柚等任何一个品种变异而来；鸡尾葡萄柚、胡柚与马家柚均为独立品种。推测最早的实生马家柚极可能经广丰及周边地区土柚变异而来。

2.2 部分有食用价值的柚资源品质分析

对广丰及周边地区果实品质性状表现较好、并具有一定食用价值的部分资源和华中农业大学柑橘资源圃内对照组的柚类品种（表3 中14～18 号）共18份柚类资源的常规品质测定结果表明：马家柚周边柚种质资源类型呈高度多样化，在品质相关性状（表3）如单果质量（472.2 ～1 482.7 g）、果皮厚（0.92 ～3.45 cm）、种籽数（0 ～158.7个）、可滴定酸含量（0.53%～2.48%）、VC（37.1 ～90.5 mg/100 g）、出汁率（14.7%～40.5%）等方面均存在着明显差异。当地柚资源调查结果反映出广丰及周边马家柚产区的柚类资源丰富，同时也发现了一些优良的土柚品种，如风味浓郁、高维生素C 含量的土柚4号；对照组品种中HB 柚风味足、种籽少，也可作为适宜授粉候选品种。

表3 18个优良柚资源常规品质分析Table 3 Analysis of conventional quality of 18 excellent pomelo resource

2.3 马家柚适宜授粉资源初选

1）6 个杂交授粉父本对马家柚果实外观品质影响。综合评估46份柚类资源中部分品质性状及花粉收集便利性，最终选择以品质性状优良的土柚4号和HB 柚；马家柚近缘系品种土柚1号、土柚2号、土柚3号以及远缘系品种鸡尾葡萄柚（CG）为父本与主栽马家柚进行杂交授粉，授粉果实的外观品质分析结果（表4）显示：6个杂交授粉组合果实种籽数较CK的无籽果实相比均极显著增加，其中土柚系（N1、N2、N3、N4）为父本时使果实平均种籽数增加至200 余粒；HB 为父本时果实种籽数较少，平均为135.56 粒；CG 授粉果实种籽数最少。对单果质量的提升以HB最为显著，N2、N1 次之。果皮厚度方面，除CG 外的其余杂交组合较CK 均显著降低马家柚的果皮厚度。在果形指数上，杂交授粉处理较CK均无显著差异。

表4 6个杂交父本授粉果实及对照果实外观品质分析Table 4 Analysis on exterior quality of pollinated fruits of six hybrid male parents and the control

2）6 个杂交授粉父本对马家柚果实内在品质影响。6 个杂交授粉处理果实可食率与自然授粉果实（CK）相比均无显著性差异；HB 为父本时可显著提升授粉马家柚出汁率；可溶性固形物（TSS）含量方面，CG 后代果实TSS 含量为16.90%，较CK 果实TSS 含量有显著性提升，其余杂交父本则无明显差异；4个土柚系（N1、N2、N3、N4）和HB为父本时授粉果实与CK 相比均显著降低了果实可滴定酸（TA）含量，而CG 杂交后代果实则表现为TA 含量的显著升高；土柚系杂交父本较CK 相比均显著提升了授粉果实固酸比，有效改善了果实风味，其中以CG 为父本时显著降低了果实固酸比，使果实风味明显变淡；6个杂交授粉父本中以N3 对果实VC含量提升效果最佳，除HB 外的其余杂交父本与CK 相比均显著提升了果实VC含量（表5）。

表5 6个杂交父本授粉果实及对照果实内在品质分析Table 5 Analysis on inner quality of pollinated fruits of six hybrid male parents and the control

3）杂交授粉果实可溶性糖含量分析。对构成马家柚糖酸风味的主要组分的测定结果（图2）显示，马家柚果肉可溶性总糖含量变化趋势总体上与可溶糖各组分间保持一致，土柚系（N1、N2、N3、N4）杂交父本和CG 对可溶性糖组分中的果糖、葡萄糖和蔗糖含量提升效果显著；6 个杂交父本授粉均显著提升了马家柚果实总糖含量，其中N1、CG、N3和N4可溶性总糖含量与CK 相比，增幅分别可达102.7%、99.6%、82.6%和78.2%。

图2 6个杂交父本授粉果实及对照果实可溶性糖含量分析Fig.2 Analysis of soluble sugar content in pollinated fruits of six hybrid male parents and the control

4）杂交授粉果实有机酸含量分析。柠檬酸为构成马家柚果实有机酸的主要组分，由图3 可知：不同杂交授粉马家柚的总有机酸含量与柠檬酸含量变化趋势保持一致。与CK 相比，4 个土柚系（N1、N2、N3、N4）父本均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果肉中的有机酸含量，其中以N3 的提升幅度最大，N4 次之；CG 显著提升了马家柚果肉中柠檬酸与总酸含量，总有机酸含量增幅高达98.4%；HB则与CK无明显变化。

图3 6个杂交父本授粉果实及对照果实有机酸含量分析Fig.3 Analysis on organic acid content in pollinated fruits of six hybrid male parents and the control

综合而言，马家柚果实外观品质中以HB 综合表现最佳，N1、N2、N3 次之；CG 为父本授粉后果实存在果皮较厚与果实重量较轻的缺点。内在品质中以土柚系（N1、N2、N3、N4）综合表现较好，其中以N3在固酸比和VC含量上表现最佳；HB 和CG 的固酸比较低导致果实风味较淡以及果实VC含量偏低；CG为父本授粉后的果实可滴定酸含量较CK 显著增加则会导致果实风味偏酸。糖酸风味方面以糖酸比为主要评价指标，其中N1、N4 的综合表现最佳，N2 和N3 次之；HB 为父本授粉后果实糖酸风味偏淡，CG授粉后果实酸含量较高，口感偏酸。综合马家柚各项品质评价指标，以N1、N4 为父本与主栽马家柚杂交授粉果实综合品质明显优于其他组合，可作为候选杂交组合进行父本复选。

2.4 马家柚适宜授粉父本复选

1）杂交父本N1、N4对马家柚外观品质影响。第2 年以授粉综合品质更为优良的2 个杂交父本N1、N4 进行重复试验，连续2 a 的品质测定结果（表6）表明：N1、N4 对于马家柚外观品质中单果质量的提升以及种籽数的增加表现稳定，同时N1、N4连续2 a均一定程度降低了马家柚果皮厚度，其中N4 对马家柚果皮厚度降低效果为两者中最佳。

表6 杂交父本N1、N4授粉果实及对照果实外观品质分析Table 6 Analysis on exterior quality of pollinated fruits of hybrid male parents N1，N4 and the control

2）杂交父本N1、N4对马家柚内在品质影响。连续2 a的杂交授粉处理果实内在品质结果表明（表7）：N1、N4 较CK 相比在TSS 含量上均无显著变化，但均有效降低了果实TA 含量，同时N1、N4 在固酸比方面均有明显提升，有效改善了果实风味。N1、N4 连续2 a 均显著增加了果实VC含量。

表7 杂交父本N1、N4授粉果实及对照果实内在品质分析Table 7 Analysis on inner quality of pollinated fruits of hybrid male parents N1，N4 and the control

3）杂交果实可溶性糖含量。由图4可知，杂交授粉后马家柚果实可溶性总糖与果糖、葡萄糖和蔗糖含量保持相对一致，其中N4 显著提升了果实可溶性糖各组分含量，分别在果糖、葡萄糖、蔗糖和总糖含量上较CK 增长了32.9%、32.0%、16.7%和23.0%，N1 较CK 则无显著性差异。

图4 杂交父本N1、N4授粉果实及对照果实可溶性糖含量分析Fig.4 Analysis of soluble sugar content of pollinated fruits of hybrid male parents N1，N4 and the control

4）杂交果实有机酸含量。有机酸含量方面，N4在柠檬酸及总酸含量较CK 相比有一定程度的降低，N1 在有机酸各组分含量上较CK 均无显著性差异（图5）。

图5 杂交父本N1、N4授粉果实及对照果实有机酸含量分析Fig.5 Analysis on organic acid content of pollinated fruits of hybrid male parents N1，N4 and the control

马家柚适宜授粉父本的复选结果表明：果实外观品质相关指标中，2 个候选父本授粉果实品质含量差异在不同年份间基本保持一致。但与2019 年相比，N1、N4 在果实质量上的增幅高达62.3% 和54.0%，果实体积的明显膨大进而导致了果皮明显增厚；单果种籽数总体较上年相比有所减少，但N1、N4间并无显著差异。果实内在品质方面，N1、N4 的可食率和出汁率连续2 a 的测定结果并无明显差异。N1、N4 授粉果实的TSS 含量均较CK 无显著性差异，但两者均显著降低了果实TA 含量；糖酸风味方面，N4对马家柚的增糖降酸效果显著，有效提升了果实风味。

综合连续2 a对不同杂交父本授粉的马家柚果实各类品质评价指标可以得出：在生产中优先选择与主栽品种亲缘关系较近，同时对于当地适应性强的本地土柚作为授粉材料时，可有效改善果实综合品质，进而实现主栽品种的提质增产目标。本研究中，以土柚4 号为父本与主栽马家柚（马家柚1 号）进行杂交后果实品质提升效果最佳，可进行大规模推广应用。

3 讨 论

前人研究表明世界上柚类大体可分为内陆性和海洋性两类，其中内陆性柚为较原始的类群，由于内陆不同于海洋性柚类存在地理位置上的明显割裂而阻断不同柚品种间的基因交换，因此，内陆性柚类具有更高的遗传多样性［26］。以我国为例，研究人员将秦岭淮河及长江中下游平原以南划分为内陆性柚类区域，涉及的产区有四川、湖南、湖北、江西、广西以及云贵地区。海洋性柚类所在区域为我国沿海地区，包括浙江、福建、广东、海南以及台湾地区［27］。广丰马家柚所在的江西省作为典型的内陆性地区，在漫长的自然实生繁育和人为选育的共同影响下形成了丰富的品种性状多样性，柚类所具有的单胚性状也进一步促进了遗传上高度杂合的可能。在人为因素的作用下，不同省/自治区间柚类资源的广泛交换也加剧了地方柚类品种遗传背景的复杂性。本研究中的聚类结果表明，马家柚母树与HB 柚（相似系数0.827）、琯溪蜜柚（相似系数0.815）、信木柚（相似系数0.790）、沙田柚（相似系数0.778）、鸡尾葡萄柚（相似系数0.617）等品种有一定的遗传相似度但并非由其中任何一个品种变异而来。马家柚母树与马家柚2号、马家柚4号、土柚1号和土柚4号亲缘关系极近，同时本研究搜集到的土柚材料大都与信木柚、琯溪蜜柚、HB 柚等独立柚类品种聚为一类。以上结论表明广丰周边的本地土柚遗传变异幅度较大，同时我们了解到，广丰县为发展当地柚产业曾于1990 年先后引进了一批外来柚类品种。据此推测，当年引进的外来柚类可能为上述品种中的一种或几种，而马家柚极有可能为本地土柚在长期实生繁育过程中因人为干预导致的区域性柚类种质资源丰富度上升进而逐渐演变为如今的主栽品系。对于马家柚起源背景的最终确定还有待通过形态学、孢粉学和基因组学等多角度进行更为全面的比对判断［28-30］。

马家柚果实相关性状的花粉直感效应受到遗传基因的影响。46 份柚类资源的遗传关系研究表明，与主栽马家柚亲缘关系相近的部分土柚作为广丰及周边乡县的原始柚类类群，对当地环境适应性以及抗逆性较强同时具有一定的食用价值，适宜作为授粉材料加以开发利用。这种利用果实不同亲缘关系的授粉品种进行主栽品系品质改良已得到证明。如，采用与蜜梨亲缘关系较远的砂梨等品种授粉可提升单果质量和可溶性固形物含量，以亲缘关系较近的白梨等品种为父本时则可有效保持蜜梨果形［31］。因单一栽培下的马家柚果实品质差异较大，通过连续2 a的杂交授粉试验筛选出的土柚4号可有效改善马家柚主栽品系的果皮过厚、可食率较低以及风味偏淡等品质缺陷，同一产区不同个体以及不同产区间果实差异进一步缩小，品种性状趋于稳定［32］。

授粉后果实种籽数的大幅度提升往往易受到消费者诟病。但本研究注意到因异源花粉导致马家柚由无籽增加至100多颗种籽后，其果实可食率反而有一定的增加。可食率的增加推测是由于种籽的出现造成果实内源激素含量变化，进而促进了膨大期果肉组织的发育，使白皮层受到汁胞的持续膨胀压缩最终导致了果皮厚度的降低。此外，因马家柚种籽紧密分布在果实中心柱周围［33-34］，种籽易于直接剥离，同样也避免了食用便利性的下降。然而，适宜作为授粉材料的本地土柚的花期与主栽马家柚品系相隔1周左右，如遇花期不良气候则会造成传粉效果不佳，进而影响当年产量。同时我们注意到，因风味苦涩、果面粗糙、油胞组织大而突出以及果实酸含量偏高而不直接用于栽培售卖的粗皮马家柚在部分果园中被做为主栽马家柚的授粉树进行利用，粗皮马家柚与主栽马家柚品系花期一致并可使其产生一定数量的种籽［35］。考虑到消费者感官评价的主导性，如何实现在进一步减少杂交授粉后的马家柚种籽数量的情况下同时使得果实风味不断提升这一育种目标就显得尤为关键。杂交亲本和授粉方式的不同可直接影响果实种籽数量，其中可溶性淀粉介质花粉辅助授粉和人工摇粉较自然授粉可显著提高烟草种籽产量和单果粒数［36］。生产中，粗皮马家柚周围的主栽马家柚因距离的远近导致授粉效果差异进而直接影响果实种籽数量和种籽性状，如种籽的空瘪和败育等。但目前鲜有授粉方式和授粉树配置情况如何影响杂交果实种籽数的相关研究，后期我们还将通过对比粗皮马家柚和土柚2 种杂交父本授粉后的马家柚品质差异并结合开展授粉树配置相关研究以及液体辅助授粉、虫媒传粉等多种形式以进一步确定马家柚最佳授粉亲本和适宜的杂交授粉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