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林，赵可，杨亚东，侯丽薇，姜鹏

（1.北京物资学院 经济学院，北京 101149；2.中国农业科学院 农业资源与农业区划研究所，北京 100081；3.中国农业科学院 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北京 100081；4.北京市农林科学院 农业信息与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097）

0 引 言

2018年，中央1号文件明确提出了实施质量兴农战略，做大做强民族奶业，同时，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快推进奶业振兴和保障乳品质量安全的意见》，乳业振兴战略拉开帷幕。在农业农村部、财政部等部委联合印发的《关于进一步促进奶业振兴的若干意见》中，提出了未来我国民族乳业的发展目标及实施举措。与此同时，我国乳制品贸易逆差长期持续，且2008后有逐年扩大的趋势[1-3]。我国乳制品进口贸易来源地集中度较高，前五名的集中度为86.96%，前十名的集中度为94.19%[4]。因此，在乳业振兴背景下，随着乳制品进口不断攀升，未来中国乳制品进口又会面临怎样的国际市场格局值得学术界的探讨[5-7]。因此，本研究以乳业振兴战略为出发点，分析我国乳业进口贸易格局的演变及影响，对我国乳业振兴发展将起到一定的启示作用。

1 研究方法

首先，应用近似理想需求系统模型（AIDS）对乳制品进口需求支出弹性进行分析，通过对进口需求价格进行参数估计，得出主要进口来源国的进口需求价格及需求变化系数[8-11]。其次，借助弗里德曼和勒巴德提出的进口依赖分析模型，评估中国乳制品供给的安全性，一方面考察中国与各进口来源国的相互依赖程度，另一方面比较各进口来源国的乳制品产业在国际市场上的地位[12]。一般而言，从某国进口的比重越大，说明中国对该国的进口依赖性越强；中国进口对该国出口的依赖性较强而该国出口对中国进口的依赖性并不明显，则表明中国进口依赖于该国出口[13-15]。若该国产品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比重较小，中国就会较容易从别国取得进口；相反，其国际市场地位就会较为稳固，中国对该国的依赖性自然也就较强[16]。

2 实证分析

2.1 数据选取

考虑数据口径的一致性，选取1992～2019年的中国乳制品历年进口数据，以新西兰、美国、荷兰和澳大利亚等四大主要进口国作为主要分析对象，并将余下的其他所有乳制品进口国看作一个进口国。部分数据来自WTO及FAO统计资料整理。

2.2 实证结果

模型采用联立方程组形式，而估计方法则使用似乎无相关回归分析法（SUR估计）。SUR估计主要针对理论上存在关联的系统方程组或者联立方程组，通过对系统内各个方程参数的循环估计，达到参数的收敛，建立各方程额外的理论联系。同时，受需求最大化条件的约束影响，模型估计中出现多重共线后将剔除其他估计进口需求方程，其参数估计将通过线性方程估计的对称性、齐次性等而得。

2.2.1 模型估计

模型参数的估计值如表1所示，其中，参数β表示乳制品进口总支出的增加产生的自某国的乳制品进口额占乳制品总进口额比重的变化。中国自新西兰、美国、荷兰、澳大利亚和其他国家乳制品进口额所占比重的边际贡献率分别为0.186、-0.121、0.060、0.021和-0.048，表明随着中国乳制品进口的增加，新西兰、荷兰及澳大利亚在中国乳制品进口市场中所占份额的变化弹性将不断增大，且新西兰所占乳制品进口份额的变幅最大，荷兰和澳大利亚次之，而美国和其他国家则进口份额比重变化将逐渐降低。

表1 乳制品进口需求系统模型的估计结果

在需求系统模型估计的基础上，通过测算中国乳制品进口需求的支出弹性，如表2所示，分析中国乳制品进口需求弹性。结果表明，来自新西兰、荷兰、澳大利亚、美国和其他国家的乳制品进口弹性相对中国乳制品进口总支出的边际贡献率分别为1.160%、0.924%、0.731%、0.347%和0.514%。中国乳制品对新西兰、荷兰和澳大利亚的进口弹性较大，远高于对美国和其他国家的进口弹性，表明新西兰将是中国扩大乳制品进口中第一大主要进口来源国，其次是荷兰和澳大利亚，同时，中国对美国和其他国家的乳制品进口格局变化基本稳定，不会出现较大范围的格局变化。因此，在观测期内新西兰对中国乳制品进口支出变化的弹性水平最高，在中国乳制品市场的竞争优势也最大；美国的支出弹性最低，表明中国乳制品进口重心不断向新西兰、荷兰、澳大利亚等国转移的趋势下，中美乳制品进口需求弹性趋于平稳。综合表1和表2可知，随着中国乳制品进口规模的进一步扩大，中国乳制品的主要进口来源国是新西兰，其在中国乳制品进口市场的竞争力将会越来越强。

表2 乳制品进口需求的支出弹性

2.2.2 进口依赖性分析

通过AIDS模型对中国乳制品进口需求的分析，验证了乳制品进口规模不断扩大情况下中国与现有主要进口来源国之间乳制品进口需求弹性及进口格局的变化。然而，中国与乳制品主要进口来源国的贸易关系是否牢固、目标进口国可替代性如何，对中国乳制品进口贸易格局具有同样重要的影响。本研究测算了中国乳制品对上述4个主要来源国的进口依赖性系数，如表3所示。

由表3可知，中国对新西兰的依赖性最强，其次是荷兰、美国和澳大利亚。中国对新西兰的乳制品进口依赖性受新西兰国内奶业发展迅猛的影响，在过去十年间（2006～2016年）明显增强，新西兰乳业在国际乳制品市场上所占份额不断扩大，贸易竞争力不断走强。同时，随着荷兰、澳大利亚两国乳制品供给水平的增加，乳制品出口贸易逐渐成为开拓国内乳业市场的重要抓手。中国对荷兰、澳大利亚的乳制品进口量不断增长，并未受中国对新西兰乳业进口依赖的影响。从中国乳制品进口贸易格局动态演变来看，美国在国际乳制品市场的影响力不断下降，且中国对美乳制品进口依赖度呈波动性减弱趋势。澳大利亚受乳品出口结构的影响，对澳乳制品进口的依赖水平也在波动中有所下降。因此，随着中国乳制品进口量的不断增加，中国对新西兰的乳制品进口量将持续增长。此外，鉴于中国对新西兰乳制品市场的依赖性最强，受到外部不利因素的影响较大。

表3 乳制品进口依赖性系数

3 结果与讨论

进入21世纪以来，国际乳制品的生产和贸易规模呈现出了不断扩张的态势。总体而言，国际市场上的乳制品出口集中度日益提高，新西兰乳制品的出口已直接影响世界乳制品的供给及价格，并引领着世界乳制品市场的走向。在乳业振兴背景下，为了缓解国内乳制品供应不足的严峻形势，中国乳制品进口量持续走高。首先，中国乳制品市场长期处于供需失衡状态，乳制品贸易长期处于逆差状态[17-18]。随着中国乳制品贸易的增长，中国乳制品进出口格局也发生了深刻变化。中国国内乳制品的产需缺口将持续扩大，中国乳制品的进口规模也将进一步增加[19]。在未来中国乳制品进口量不断攀升的趋势下，中国乳制品进口总支出每增加1%，来自新西兰、荷兰、澳大利亚、美国和其他国家的进口将分别增加1.160%，0.924%，0.731%，0.347%和0.762%，表明中国扩大乳制品进口，则最主要的进口来源国将是新西兰。由此可见，新西兰对中国乳制品进口支出增加的反应最为敏感，其在中国乳制品市场的竞争优势也最大。其次，鉴于新西兰乳制品产业在国际乳制品市场上的较强的竞争优势，中国对新西兰的乳制品进口量必定会随着中国乳制品进口规模的扩大而持续增长，中国对新西兰乳制品市场的依赖程度也将会越来越强。

在中国乳制品供求持续偏紧的局势下，为进一步增强国内乳制品的有效供给，中国应该扩大乳制品进口来源国的范围，开发多元化的乳制品进口贸易市场体系，适度增加对乳制品进口依赖性较小的来源国的进口，平衡中国对新西兰乳制品进口长期高度依赖的影响。由于国内乳制品需求大幅度增加，乳制品生产成本已经触及天花板效应，尤其是原料乳生产环节的成本控制等因素，将导致我国乳制品贸易将长期处于较高的进口依存度状态，并随着乳制品供需趋紧，增加国内乳制品进口贸易的潜在风险，影响全球乳制品贸易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