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云 王雪萍

[摘 要] 基于CMS模型探究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出口的影响因素。实证结果表明：从环境产品整体角度来看，结构效应和竞争力效应对出口增长的影响逐渐增加，交叉效应对出口增长的影响减弱，竞争力效应逐渐成为环境产品出口增长的主导因素。从细分类环境产品角度来看，竞争力效应和结构效应对各类产品的影响逐渐增加，增长效应和综合竞争力效应对各类产品出口发挥主要作用。因此，中国应努力提升出口产品结构效应和产品竞争力效应，从而推动对东盟环境产品出口贸易的良性发展。

[关键词] 中国;东盟;环境产品出口;影响因素;CMS模型

[中图分类号]F752    [文献标志码]A

环境产品贸易是衡量绿色贸易的一个重要指标[1]25，当前权威的定义有三类：APEC将其定义为“以根治、减轻和预防环境问题为目的的相关产品”;OCED将其定义为“可以检测、预防、控制、降低或者消灭对水、空气、土地、污染、噪声以及生态系统造成环境危害的相关产品”[2]12;UNCTAD将其定义为“在其生命周期的某个环节中对环境产生的危害低于其可替代产品，对环境保护有明显贡献作用的产品”。[3]4由于环境产品的定义和界定范围尚未统一，本文拟采用APEC 2012版本对环境产品的界定来进行数据分析和测算，其中包括54项6位国际HS编码的产品，并按照环境产品的具体用途，将其分为可再生能源设备，环境监测、分析与评价设备，环境保护型产品和环境友好型产品四类。

本文可借鉴的文献包括出口产品结构或质量、环境产品贸易等方面。就与本文直接相关的环境产品出口影响因素而言，代表性研究如下：Atsuko Matsumura（2021）[4]477根据APEC产品分类，使用2013-2017年73个国家的数据，探讨关税减免和区域一体化对环境产品贸易的影响，发现区域一体化对环境产品贸易有强劲影响，降低关税将加速环境产品的贸易和扩散。孙玉红（2021）[5]55通过引力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发现：环保条款覆盖度通过扩展边际的增长来促进环境产品出口，而环保条款的深度则通过扩展边际和集约边际的共同作用抑制环境产品出口。胡海晨（2018）[6]47等认为，加大环境产品技术研发投入、提升对发达国家的环境产品出口规模和借助“一带一路”倡议推进的战略机遇，优化环境产品出口结构。此外，史沛然（2020）[7]114利用贸易引力模型分析得出科技、关税等也对环境产品出口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张东阳，郑学党（2015）[8]53和卫迎春（2016）[9]73利用恒定市场份额模型（CMS）对环境产品贸易进行动态分析，结果表明，竞争力效应对中国环境产品出口有着明显的拉动作用，是出口增长的主导因素。

近年来学者们对环境产品贸易的研究逐渐深入，但文献总体数量偏少，且主要聚焦于环境产品贸易自由化、中国与世界的环境产品贸易等领域，罕见涉及中国与东盟环境产品贸易的研究。立足东盟是中国临近区域、双方环境产品贸易量较大等因素考量，本文基于CMS模型探讨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出口变动的原因，试图为提升中国环境产品出口竞争力提供政策启示。

一、中国环境产品贸易现状及对东盟的出口分析

（一）中国环境产品贸易现状

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的环境产品进口贸易处于先增长后下降的状态，在2013年达到进口额最大，为1 047.04亿美元。这20年间中国环境产品进口贸易在总体上呈现出增长态势。但与进口额发展趋势相反的是，进口额的增长速度波动变化，总体呈现出先上升后下降的发展趋势，其中增长最快的是2003年，增长率达到76.35%，增速最低的2009年，约为-16%，这与2008年金融危机对世界经济造成的冲击有关。2019年，中国环境产品贸易首次实现顺差。2020年，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约为4.65万亿美元，进口2.06万亿美元，出口2.60万亿美元，实现顺差0.54万亿美元。其中，中国的环境产品贸易总额为1 814.64亿美元，较上年增长1.73%，占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的比重为4%，实现贸易顺差168.16亿美元;中国环境产品进口额为823.24亿美元，占中国2020年进口的4%，较2019年下降9.27亿美元，下降幅度为1.11%。其中进口最多的是可再生能源设备类的产品，占环境产品进口总额的比重为41.14%，最少的是环境友好型产品。

在2000-2020年期间，中国环境产品出口贸易总体上呈增加之势，2020年的环境产品出口额较2000年扩大了36倍，这是自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不断发展环境产品贸易的成果。与出口额变动方向相反，出口额增长率总体呈现出先增长后下降的趋势，在2001-2004年期间，出口额增长率快速增高，在2004年达到85%，这是由于中国自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的对外贸易活动迅速增多，环境产品贸易也不例外。2004年以后，環境产品出口额的增长率呈现出下降的趋势，这是受到世界经济环境以及中国的经济发展战略的影响而形成的。2020年中国环境产品出口额为991.40亿美元，较上年增长4.21%，增加了40亿美元。同环境产品进口一样，中国对外出口环境产品最多的是可再生能源设备，最少的是环境友好产品。其中可再生能源设备出口额约为599亿美元，占总出口额的60%，这说明中国环境产品出口的主要产品为可再生能源设备。

（二）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出口分析

1.出口规模分析

2000-2020年期间，中国对东盟的环境产品出口贸易额先上升后下降，总体呈现出一种增长的状态，在2020年出口额达到最高，为163.23亿美元，比上年增长近20%，并且近五年呈持续增长态势。中国出口的环境产品在东盟进口中的比重逐渐增大，从2001年到2020年约增长了20倍。同时，出口额增长率总体上也处于增长-下降-增长的状态，其中2005-2016年期间，增长率处于波动下降的态势，但这其中仅2009，2015以及2016年为负增长，这主要是由世界经济形势低迷而引起的。2020年，中国与东盟互为第一大贸易伙伴，双方在各个领域进行贸易往来，在环境产品贸易方面，中国对东盟出口额为163.23亿美元，顺差达到76.92亿美元，在东盟从世界进口的环境产品中占比达到36.40%。

2.出口产品结构分析

如表1所示，在产品结构方面，中国对东盟出口环境产品结构与向世界出口的结构一样，可再生能源设备出口最多，在中国向东盟出口的环境产品中比重接近60%。环境监测、分析与评价设备和环境保护产品这两类产品占比分别接近10%以及30%，并且变动范围较小，但在2016-2020年这五年间这两类产品的出口额呈现出增长的发展趋势。除此以外，环境友好产品出口额最少，在整个环境产品出口额中占比几乎可以不计，仅在2016年间存在出口贸易，贸易额为0.004 2亿美元。

3.出口目的地分析

如表2所示，在出口目的地方面，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存在出口过于集中的特点，在2016-2020年这五年间，排名前五的始终是越南、马来西亚、泰国、印尼以及新加坡。越南已经连续五年排名第一，2020年中国对越南环境产品出口额是排名第二的国家（印尼）的3.4倍、排名第十的国家（文莱）的800倍，占比接近50%。通过表2数据可以发现，排名前五的国家的出口额之和达到了环境产品总出口额的90%，由此可见，中国对东盟出口环境产品的市场是过于集中的、分布很不均衡的。

二、中国对东盟的环境产品出口变动的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一）CMS模型设定

1.模型说明

恒定市场份额模型（Constant Market Share Model，简称CMS模型）是一种贸易分析工具，它能对一国产品出口贸易变动的原因进行解释，通过数量分析方法分析这种变动，进而分析出这些变动哪些是由结构变动引起的，哪些是由竞争力变化导致的。自Tyszynski在1951年首次提出CMS模型以后，Jepma在1986年又提出关于CMS模型改进的扩展模型，他将该模型对出口增长的分解分为两个层次。本文基于Jepma对模型的扩展，参考孙笑丹（2007）[10]19、杨逢珉（2017）[11]42以及郑红玲（2017）[12]37研究，采用的恒定市场份额模型如下：

2.数据来源与阶段划分

本文数据均来源于联合国贸易数据库（UN Comtrade），环境产品的界定与研究范围均采用APEC 2012环境产品清单中的54种环境产品。本文采用2001-2020这段时期为研究周期，并根据这20年间中国对东盟的环境产品出口的变动走向将其划分为5个时期：（1）2001-2008，出口持续增加;（2）2008-2009，因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出口额下降;（3）2009-2014，出口额迅速增加;（4）2014-2016，出口额逐年减少;（5）2016-2020，出口额恢复增长趋势。

（二）中国对东盟整体环境产品出口变动的CMS模型分解

第一层分解按照2001-2008，2008-2009，2009-2014，2014-2016，2016-2020五个时段展开，第二层分解从结构效应、竞争力效应和交叉效应三个层面进行，分解结果详见表4-5。

1.第一层分解

2001-2008年期间，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出口逐年增加，总出口额增加了45.78亿美元，这是结构效应、竞争效应以及交叉效应共同推进的结果。其中，结构效应的变动导致出口额增加了2.61亿美元，占整体出口增长的5.70%。竞争力效应和交叉效应引起的出口额增长为19.33亿美元及23.84亿美元，占比分别达到42.22%和52.08%。两者占比远高于结构效应，这说明在这8年间，竞争力效应和交叉效应发挥的作用要大于结构效应发挥的作用。交叉效应的占比最大，超过了50%，这说明交叉效应在这一时期对出口的增长具有关键作用。

在2008-2009年期间，因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中国对东盟的环境产品出口呈下降态势，出口额减少了3.92亿美元。其中，因为结构效应而减少的出口额为3.69亿美元，而因竞争力效应和交叉效应而减少的出口额分别为0.14亿美元和0.09亿美元，两者在出口额变动额中的贡献率不足6%，二者在其中发挥的作用较小。通过表4可以发现，结构效应的贡献率最大，占比为94.06%，说明结构效应在出口额变动中具有决定性作用，即出口额减少主要是因为受到金融危机影响的东盟地区对环境产品的进口规模有所缩减，中国对其环境产品出口额也随之减少。

2009-2014年期间，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的出口持续上升，环境产品出口的绝对增长值为68.92亿美元，结构效应、竞争力效应以及交叉效应都为这一阶段出口的增长发挥了正向的作用。其中，因结构效应变动而增加的出口额为29.87亿美元，对出口额增长的贡献率为43.35%;因竞争力效应变动而增加的出口额为23.50亿美元，对出口额增长的贡献率为34.10%;因两者的交叉效应变动而增加的出口额为15.54亿美元，对出口额增长的贡献率为22.56%。三者之中结構效应贡献率最大，对出口额增长发挥的作用最大。因此，这一阶段东盟环境产品进口规模扩大是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出口增加的主要原因。

2014-2016年期间，受到整个国际经济环境的影响，中国对东盟的环境产品出口额减少了27.80亿美元。其中结构效应变动使得出口额增加了0.77亿美元，交叉效应变动使得出口额增加了0.31亿美元，两者对出口额变动的贡献率达到3.91%。竞争力效应在这一阶段使得环境产品出口额减少了28.89亿美元，对出口变动的贡献率为103.91%。通过对比贡献率可以发现，竞争力效应在这一阶段发挥了主要作用，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出口额减少主要是因为中国环境产品竞争力不足导致的。

2016-2020年期间，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的出口呈持续上升态势，环境产品出口额增加了78.14亿美元，结构效应、竞争力效应以及交叉效应都对出口增长具有促进作用。结构效应使得出口额增加了24.05亿美元，这对出口额变动的贡献率为30.78%;竞争力效应在这一阶段的贡献率为55.68%，它使得环境产品出口额增加了44.29亿美元;交叉效应在这一阶段仅使得出口增加了9.80亿美元，贡献率为12.54%。竞争力效应在这一阶段占主导地位，对出口额的促进作用最强。这意味着中国对东盟的环境产品出口不断增长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中国环境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不断增强。

2.第二层分解

（1）结构效应

从结构效应分解来看，2001-2008年期间，增长效应和产品结构效应对中国环境产品出口的影响是正向的，对出口额的贡献率分别为4.97%和0.91%，二者分别使得环境产品出口额增长了2.19亿美元和0.42亿美元。这说明在这一时期，增长效应是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出口的主要促进因素，东盟环境产品需求的增大是中国出口增加的主要原因。与此同时，产品结构效应也对出口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2008-2009年，结构效应使得出口额减少了3.69亿美元。其中，增长效应对环境产品出口的变动的贡献率为142.08%，使得出口额减少了5.57亿美元。而产品结构效应使得环境产品出口额增加了1.88亿美元，贡献率为-48.03%，在一定程度上阻挡了出口额减少的趋势。在这一阶段，增长效应对环境产品的出口发挥了主导作用，也就是说，东盟对环境产品的需求减少、进口规模也不断缩小，从而使得中国对其的环境产品出口也减少了。

2009-2014年，增长效应使得中国对东盟的环境产品出口额增长了29.87亿美元，增长效应和产品结构效应在这一阶段都是正值，对出口额的增长具有促进作用。增长效应在这一阶段的贡献率为42.26%，使得出口额增长了29.13亿美元;产品结构效应在这一阶段的贡献率为1.08%，使得出口额增长了0.75亿美元。产品结构效应在这一阶段发挥的促进作用较小，起主导作用的是增长效应，说明在这一阶段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出口额增长主要是因为东盟对环境产品需求的增大。

2014-2016年，中国对东盟的环境产品出口不断减小，但结构效应仍使得出口额增长了0.77亿美元。在这期间，增长效应对出口额的增长具有促进作用，使得出口额增长了4.98亿美元，表明东盟对环境产品需求的增长带动了中国环境产品出口的增长;产品结构效应对出口额增长具有阻碍作用，使得出口额减少了4.20亿美元，说明中国出口的环境产品在东盟需求增长较快的产品上的集中程度不高。尽管这一时期增长效应与产品结构效应都对出口额产生了影响，但二者的作用方向相反，且增长效应的作用力大于产品结构效应，最终是结构效应促进了出口额的增长。

2016-2020年，这一阶段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的出口额不断增长，其中结构效应使得出口额增长了24.05亿美元，增长效应和产品结构效应共同促进了环境产品出口额的增长。增长效应使得产品出口额增长了18.48亿美元，贡献率达到23.65%;产品结构效应使得出口额增加了5.57亿美元，贡献率为7.13%。增长效应在这一阶段起主导作用，对出口额的影响大于产品结构效应，也就是说，这一阶段出口额的增长主要是因为东盟对环境产品进口需求和进口规模的调整。同时中国出口的环境产品对东盟需求增长较快的产品的集中程度有所提高，和增長效应一起推动了产品出口的增长。

（2）竞争力效应

从竞争力效应分解来看，2001-2008年，竞争力效应使得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的出口额增长了19.33亿美元。综合竞争力效应为正值，使得出口额增长了21.38亿美元，对出口额的贡献率为46.69%，对出口的增长具有很强的促进作用;而产品竞争力效应为负值，它使得出口额减少了2.05亿美元，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出口额的增长。在这一阶段，发挥主要作用的是综合竞争力效应，中国环境产品整体竞争力的提升有力地推动了产品出口的增长。

2008-2009年，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额减少了0.14亿美元，其中综合竞争力效应为正，使得出口额增加了1.87亿美元。而产品竞争力效应的为负，使出口额减少了2.01亿美元，对环境产品总出口额减少的贡献率为51.27%。在这一阶段对出口额产生主要影响的是产品竞争力效应，即由于中国出口的环境产品没有很好地适应东盟需求的变化，从而使得出口额减少。

2009-2014年，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增加了23.50亿美元。与前两个阶段一样，综合竞争力效应仍然为正值，对出口额增长的贡献率达到34.73%，使得出口额增长了23.93亿美元。产品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额减少了0.44亿美元，虽然仍然对出口额的增长具有阻碍作用，但与前两期相比，阻碍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减小了。综合竞争力效应对出口额的增长起主要作用，即在2009-2014年期间，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出口额增长主要是因为中国环境产品综合竞争力的提高，中国环境产品出口结构与对方需求适应的情况也有所改善。

2014-2016年，竞争力效应使环境产品出口额减少了28.89亿美元，贡献率达到103.91%。其中综合竞争力效应为负值，让出口额减少了31.40亿美元，对出口额的减少的贡献率为112.92%;产品竞争力效应为正值，使得出口额增加了2.51亿美元，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出口额的下降趋势。在这一时期，综合竞争力效应对出口额的变化起着绝对的主导作用，即中国环境产品的整体竞争力不足引起出口下降，即使中国环境产品出口结构与对方需求变化适应情况有所改善，也没能遏制住出口额的下降趋势。

2016-2020年，竞争力效应使得环境产品出口额增加了44.29亿美元，对环境产总出口额的贡献率为56.68%。综合竞争力效应让出口额增加了49.01亿美元，贡献率达到62.72%，对出口额的增长具有促进作用。产品竞争力效应让出口额减少了4.72亿美元，对出口额的增长起阻碍作用。综合竞争力效应在这一时期仍然对出口额的增长起主导作用。与前四个时期相比，这一时期综合竞争力的提高对出口额的增长具有主要作用，对出口额增长的作用力最强。

（3）交叉效应

2001-2008年，交叉效应对出口增长的贡献率达到52.08%，使得出口额增长了23.84亿美元，在这一阶段交叉效应对出口额的变化具有明显的主导作用，所以出口额增长主要是由东盟环境产品进口规模和中国环境产品出口竞争力共同作用导致的。2008-2009年，交叉效应使得出口额减少了0.09亿美元，对出口额减少的贡献率为2.30%，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中国对东盟环境产品的出口。2009-2014年，交叉效应对出口额增长的影响由消极影响变为积极影响，使得出口额增加了15.54亿美元，贡献率为22.56%。尽管在这一时期交叉效应对出口增长的贡献率最小，但仍然有较强的促进作用。2014-2016年，交叉效应是正向的，使得出口额增长了0.31亿美元，对出口增长具有促进作用，在一定程度上消减了竞争力效应带来的负面影响。2016-2020年，交叉效应对出口增长的促进作用较前一阶段有所提升，使得出口额增加了9.80亿美元，贡献率达到12.54%。但在这一时期交叉效应的贡献率最小，对出口额增长的促进作用也最小。

三、中国对东盟细分类环境产品出口变动的CMS分解

限于篇幅，此处中仅体现中国对东盟环境出口产品结构中占比较大的可再生能源设备和环境保护两类产品的CMS分解及解释过程（详见表6-7）。

（一）可再生能源设备产品的分解

1.第一层分解

2001-2008年期间，出口额增长了33.60亿美元，三种效应都为正值，都对出口额的增长具有促进作用。其中竞争力效应和交叉效应的贡献率为47.89%和48.75%，分别使得出口额增长了16.09亿美元和16.38亿美元。可以看出，在这一期间出口额的增长主要是依靠竞争力效应和交叉效应拉动的。

2008-2009年期间，出口额减少了2.47亿美元，其中，在结构效应和交叉效应影响下，出口额分别减少了6.84亿美

元和3.06亿美元。而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额增长了7.43亿美元，在这一时期对出口额增长的影响最大，即这一时期出口增长主要依靠出口产品竞争力的提升带来的。

2009-2014年，出口增长了46.65亿美元，这一时期仅结构效应对出口增长的影响是正向的，使得出口额增长了67.52亿美元，消除了其余两个效应对出口的负面影响，对出口增长的贡献率达到144.74%。所以，这一时期的出口增长主要是由东盟对产品的需求扩大而引起的。

2014-2016年，出口额减少了26.69亿美元，三种效应都为负值，都对出口增长具有阻碍作用。其中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额减少了21.57亿美元，对出口减少的贡献率高达80.79%。通过对比发现，竞争力效应对出口额的影响最大，也就是说，这一时期出口减少主要是因为中国可再生能源设备产品在东盟市场上竞争力不足引起的。

2016-2020年，出口额增长了47.45亿美元，各个效应都为正值，对出口额增长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结构效应使得出口额增长了15.17亿美元，贡献率为31.98%;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额增长了22.88亿美元，占比达到48.22%;交叉效应占比为19.80%，使得出口额增长了9.40亿美元。可以发现，在这一时期竞争力效应仍然在出口额的增长中起主导作用。纵观2001-2020年整个周期，不难发现，竞争力效应对出口额增长的影响是最大的，即产品竞争力的变化对出口额变化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

2.第二层分解

从结构效应的角度出发，2001-2008年，增长效应使得出口增长了1.69亿美元，对出口额的贡献率达到5.03%。而产品结构效应为负值，对出口增长具有消极的影响。因此这一时期对出口具有积极作用的是增长效应。2008-2009年，增长效应和产品结构效应皆为负值，对出口增长具有阻碍作用。其中产品结构效应使得出口额减少5.28亿美元，对出口减少的贡献率为214.03%，约为增长效应的三倍，因此在这一时期产品结构效应对出口增长的消极影响更大。2009-2014年，增长效应和产品结构效应都为正值，都对出口增长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增长效应使得出口增长了22.77亿美元，产品结构效应使得出口增长了44.76亿美元，贡献率达到95.94%，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即这一时期出口增长主要是因为中国出口的产品在东盟的需求上达到了高度集中。2014-2016年，这一时期出口减少了5.04亿美元，增长效应和产品结构效应均为负值，阻碍了出口增长。产品结构效应使得出口额减少3.42亿美元，比增长效应高出一倍，所以在这一时期产品结构效应对出口的影响更大。2016-2020年，這一时期增长效应和产品结构效应一正一负，增长效应使得出口额增长了20.96亿美元，抵消了产品结构效应带来的5.79亿美元的损失，最终使得结构效应为15.17亿美元。综上所述，增长效应和产品结构效应在出口额的变化中共同发力，作用相当。

从竞争力效应的角度出发，2001-2008年，综合竞争力效应和产品竞争力效应分别使得出口额增长了12.84亿美元和3.26亿美元，贡献率分别为38.21%和9.69%;综合竞争力的影响远大于产品竞争力，也就是说，这一时期竞争力效应带来的出口增长主要是因为产品综合竞争力的提高。2008-2009年，综合竞争力效应为负值，使得出口减少了0.95亿美元。而产品竞争力效应为正值，出口额增长了8.38亿美元，消除了综合竞争力效应带来的负面影响。这一时期，出口额的增长主要受益于中国某些可再生能源设备竞争力的提高。2009-2014年，与上一阶段相反，这一时期综合竞争力效应为正值，令出口额增加了14.00亿美元，对出口增长的贡献率达到30.02%。但产品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减少了16.61亿美元，它带来的消极影响超出了综合竞争力的积极影响，最终使得这一时期的竞争力效应为负值。2014-2016年，综合竞争力效应使出口额减少了25.60亿美元，对这一时期出口的减少的贡献率为95.90%，说明这一时期出口的下降主要是因为中国产品综合竞争力不足造成的。2016-2020年，这一时期两种效应皆为正值，综合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额增加了18.90亿美元，产品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额增加了3.98亿美元，贡献率分别为39.84%和8.38%。综合竞争力效应是这一时期出口增加的关键因素，同时产品竞争力效应对出口也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二者共同推动了可再生能源设备出口的增长。

从交叉效应的角度来看，2001-2008年，交叉效应让出口额增长了16.38亿美元，贡献率达到48.75%，对出口增长具有主导作用。2008-2009年，交叉效应的值为负，阻碍了产品的输出，不利于出口增长。2009-2014年，交叉效应使得出口减少了18.26亿美元，对出口增长的贡献率接近40%，具有很强的阻碍作用。2014-2016年，这一时期交叉效应仍为负值，但其对出口的阻碍作用比上一阶段要小很多，使得出口额下降了0.09亿美元，占比为0.32%，这说明这一时期交叉效应带来的结果有所改善。2016-2020年，这一阶段的交叉效应由负转正，使得出口额增加了9.40亿美元，对出口的阻碍作用也变为促进作用。

（二）环境保护产品的分解

1.第一层分解

2001-2008年，出口额增加了9.53亿美元，其中结构效应使其增长了1.01亿美元，贡献率为10.36%;竞争力效应使其增长了3.83亿美元，贡献率为40.23%;交叉效应使其增长了4.69亿美元，贡献率为49.21%。三种效应都对出口具有积极影响，其中交叉效应的贡献率最高，对出口增长的促进作用最大，是出口增长的关键因素。也就是说这一阶段出口增长主要是由东盟进口结构的变化和中国产品竞争力变化共同作用的。

2008-2009年，由于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环境保护型产品的出口额减少了1.23亿美元，其中结构效应和交叉效应对出口具有阻碍作用，竞争力效应则促进了出口的增长。结构效应使得这类产品的出口额减少了0.92亿美元，对出口变化的贡献率为75.12%;竞争力效应为正值，使得出口增加了0.45亿美元，对出口变化的贡献率为-36.46%;交叉效应使得出口减少了0.75亿美元，贡献率达到61.34%。但通过对贡献率的对比可知，这一阶段结构效应对出口增长起主要作用，即需求不足使得中国这一时期产品出口减少;竞争力效应带来的正面影响无法遏制住其他两个效应带来的负面影响。

2009-2014年，这一时期出口额增加了16.82亿美元，结构效应、竞争力效应及交叉效应皆为正值，其中结构效应使得出口增长了9.72亿美元，貢献率高达57.75%;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增长了5.83亿美元，贡献率为34.68%;交叉效率的贡献率最小，仅使得出口额增加了1.27亿美元。三者之中，贡献率最高的是结构效应，对出口增长的促进作用最大。因此，在这一时期东盟对环境保护类产品需求的增长推动了中国出口额的增长。

2014-2016年，这一阶段的出口减少了1.58亿美元。结构效应使得出口额减少了0.23亿美元，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额减少了0.13亿美元，两者对出口变化的贡献率接近25%。使得出口额减少最多的是交叉效应，让出口额减少了1.21亿美元，贡献率超过75%，所以这一时期出口额的减少主要是由交叉效应造成的。也就是说，这一阶段出口的减少是由东盟进口的减少和中国产品竞争力不足共同发力造成的。

2016-2020年，这一时期出口额增长了22.67亿美元，三种效应都对出口增长具有促进作用，其中结构效应和交叉效应分别使得出口额增加了1.98亿美元和0.94亿美元，两者的贡献率接近13%;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额增加了19.75亿美元，贡献率高达87.13%。不难发现，这一阶段竞争力效应对出口的增长具有绝对的主导作用，即这一阶段出口增长主要是由中国环境保护产品的竞争力提升引起的。

2.第二层分解

从结构效应的角度来看，2001-2008年，增长效应和产品结构效应使得出口额分别增长了0.38亿美元和0.62亿美元，二者对出口增长的贡献率相当，分别为4.04%和6.52%，对出口增长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2008-2009年，这一阶段增长效应为负值，使得出口额减少了1.78亿美元;而产品结构效应使得出口增加了0.86亿美元，对出口减少的贡献率为-69.65%，不能抵消增长效应带来的损失，从而使得结构效应为负值，不利于出口的增长。增长效应带来的影响大大超过产品结构带来的影响，所以这一阶段出口减少主要是因为东盟需求减少引起其进口结构变化引起的。2009-2014年，这一阶段增长效应使得出口额增加了4.99亿美元，产品结构效应使得出口增加了4.73亿美元，二者的贡献率分别为29.66%和28.09%，共同促进了出口的增长，使得结构效应成为这一时期出口增长的主导因素。产品结构效应较上一期有所提升，说明中国出口产品在东盟需求上的集中度越来越高。2014-2016年，这一阶段的增长效应对出口增长具有促进作用，使得出口增加了1.35亿美元。而产品结构效应为负值，使得产品出口减少了1.59亿美元。这一阶段的产品结构效应带来的负面影响略大于增长效应，使得结构效应为负数，阻碍了出口增长。在这一时期产品结构效应对出口增长的影响大于增长效应，所以出口减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中国出口产品在东盟需求方面的集中度不高。2016-2020年，这一阶段增长效应和产品结构效应对出口的影响都是正面的，增长效应使得出口增加了1.42亿美元，产品结构效应使得出口增加了0.55亿美元，二者共同推动出口的增长，其中增长效率对出口的贡献率更大，对出口增长的促进作用也更明显。

从竞争力效应的角度来看，2001-2008年，综合竞争力效应对出口增长的影响是正面的，使得出口增加了5.66亿美元，而产品竞争力效应对出口的影响是负面的，使得出口减少了1.83亿美元。综合竞争力效应带来的影响大于产品竞争力带来的影响，很好地抵消了产品结构效应带来的损失。综合竞争力效应的贡献率最大，对这一阶段的出口增长的影响最深远，因此，出口的增长主要依靠中国环境保护产品综合竞争力的提升。2008-2009年，这一阶段综合竞争力效应仍然为正值，使得出口额增长了0.67亿美元，而产品结构效应使得出口额减少了0.22亿美元。综合竞争力效应大于产品结构竞争力效应，使得竞争力效应最终为正值，出口额在金融危机的影响下仍然有一定的增长。2009-2014年，这一阶段竞争力效应使出口额增长了5.83亿美元，其中综合竞争力使得其增长了7.59亿美元，产品综合竞争力却让出口减少了1.75亿美元，削弱了竞争力效应对出口的促进作用。竞争力效应的促进作用大于产品竞争力效应的阻碍作用，在这一阶段占据了主导地位。2014-2016年，这一阶段综合竞争力对出口起阻碍作用，让出口额损失了2.78亿美元，而产品竞争力对出口具有促进作用，使得出口增长了2.65亿美元，但仍无法完全消除综合竞争力引起的消极影响，使得这一阶段的竞争力效应为负值。产品结构效应对出口增长的影响由负转正，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说明中国某些品类的环境保护产品的竞争力有所提升。2016-2020年，这一阶段的竞争力效应较之前有很大的提升，使得出口额增长了19.75亿美元。其中综合竞争力使得出口增长了20.06亿美元，贡献率为88.52%。产品竞争力效应使得出口额减少了0.31亿美元，对出口具有一定的阻碍作用。综合竞争力效应的影响远远超出产品竞争力，对出口起主要作用，具有极强的促进作用。对五个阶段的竞争力效应进行分析可以发现，无论出口增加还是减少，综合竞争力的影响都要大于产品竞争力。

从交叉效应的角度来看，2001-2008年，交叉效应使得出口额增加了4.69亿美元，对这一阶段的出口额的贡献率达到50%左右，对出口额的变化起到了决定性的促进作用。2008-2009年，出口额在交叉效应的影响下减少了0.75亿美元，交叉效应对这一阶段出口减少的贡献率达到61.34%，对出口增长有很强的阻碍作用。2009-2014年，这一阶段的交叉效应使得出口额增加了1.27亿美元，对出口额的贡献率为7.47%，对出口增长的影响小于前两个阶段，但仍有一定的促进作用。2014-2016年，这一阶段的交叉效应再次对出口产生负面影响，使得出口额减少了1.21亿美元，对出口减少的贡献率为76.83%，阻碍作用较明显。2016-2020年，交叉效应使得出口额增加了0.94亿美元，贡献率仅为4.15%，对出口增长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促进作用十分微弱。通过对五个阶段的分析发现，交叉效应对出口增长的促进作用越来越小，逐渐变得微弱。说明东盟进口结构变化和中国产品竞争力变化的交叉作用对出口增长的影响力越来越小了。

四、结论与启示

（一）主要结论

一是2019年中国对外首次实现环境产品贸易顺差，主要进出口产品类别为可再生能源设备。中国对东盟的环境产品出口总体上呈增长趋势，出口产品类别主要为可再生能源设备和环境保护型产品，出口目的地主要集中在越南、泰国、马来西亚、印尼以及新加坡。越南已经连续多年成为中国在东盟环境产品出口的第一大国。

二是中国对东盟2001-2020年总体环境产品出口变动的影响因素。结构效应和竞争力效应对出口增长的影响力增大，交叉效应的影响力减小，增长效应和综合竞争力效应对出口的促进作用更明显，竞争力效应对出口增长的促进作用在总体上要大于结构效应。四类细分产品的分解效应相似。表明在这20年间，东盟环境产品需求的增长和中国环境产品竞争力的提升有效地拉动了中国对其环境产品出口的增长，产品竞争力对出口的拉动作用大于需求的影响力。

（二）政策启示

一是加大对东盟环境产品市场的拓展，充分发掘东盟潜在的市场需求，从而拉动中国对东盟的环境产品的出口，强化增长效应在出口增长中的作用;及时了解东盟对环境产品的需求及需求的变化，根据其市场需求有针对性的提供环境产品，更好地满足進口方的需求，强化产品结构效应在出口增长中的作用。

二是加大对环境产品的研发投入，完善基础设施，不断推进“产学研”深度融合，加快研究成果的转化，以此来提高中国环境产品的技术含量，增强中国环境产品在国际商场的竞争力，实现竞争力对出口增长的拉动作用;吸引各类人才流向环保领域，聚焦对环境产品的创新，促进环境产品的更新换代。[13]27

三是积极参与区域环境治理，加深中国-东盟在环境领域的合作，促进双方的绿色贸易往来。中国与东盟可搭建信息交流平台，分享环境治理的有益经验，加强双方政府、环保产业及企业之间的交流，开展环境技术与产业合作，促进双方环境产品贸易的发展，从而推动绿色贸易的发展。

四是提高环境产品的贸易便利化水平，降低环境产品的贸易成本。加强环境标志产品认证，促进环境标识领域的双边合作，推动双方的环境产品的标准相互认可[14]45，避免因标准不一带来的贸易壁垒或贸易争端;加强与东盟各国的合作，优化环境产品的贸易流程，构建通关流程网上办理平台，提高贸易效率;规范清理收费，避免重复收费，降低环节费用，降低贸易成本，推进环境产品的贸易自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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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立国

Abstract：Based on the CMS model to explore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China's export of environmental products to ASEAN，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from the overall perspective of environmental products，the impact of structural effects and competitiveness effects on export growth has gradually increased，and the impact of cross effects on export growth has weakened.The competitiveness effect has gradually become the dominant factor in the growth of environmental product export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ubdivided environmental products，the influence of competitiveness effect and structural effect on various products is gradually increasing，and the growth effect and comprehensive competitiveness effect play a major role in the export of various products.Therefore，China should strive to improve the structural effect of export products and the effect of product competitiveness，so as to promote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the export trade of environmental products to ASEAN.

Keywords：China;ASEAN;environmental product exports;influencing factors;CMS mo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