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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袋菊花菜

2022-03-22靳玲

思维与智慧·下半月 2022年3期
关键词:小袋花白卖菜

靳玲

小区菜市场门口每天都有一位老人在賣菜,很准时,天蒙蒙亮,她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铁门口。她坐在随身携带的矮凳上,两筐水灵灵的菜,一张蛇皮袋铺展,绿油油的青菜泛光,红皮萝卜冒水,萝卜边那一小袋菊花菜似乎也按捺不住欢喜。

我每天路过这里都会驻足几分钟,周末我买菜的日子,她的菜我基本包了,一则老人的菜确实新鲜,二则看到卖菜老人,我会想起母亲那块小菜地,菜地里母亲劳作的身影,苍老、倔强、勤劳。

这周末我跟老人约好,她带菊花菜来,我买。她的菊花菜特别好吃,烧汤甘甜,清炒爽口清香。我早早来到菜市场门口等候。

菜市场从沸腾到温和,老人的身影始终没出现。我怕我走了她会来,于是在原地多站了半个小时。直到菜市场悄无声息,我带着迷惑离开了。

刚到家,门铃响起。卖菜老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小袋菊花菜,粗糙的脸上皱纹纵横,花白的头发蓬乱,随意往后扎成个辫子,鞋子上沾满泥水。我吃惊地看着老人,她戴着口罩,一双眼睛依旧黑亮。老人笑眯眯地开口了,说周末儿子一家回来,早上忙完他们早饭,突然想起还欠我的菊花菜。热流涌上心头,一激动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忙接过袋子,给她钱,叫她不用找零。可老人说我平时没少照顾她的生意,这次干脆免费送我。这个怎么可以!老人坚持不收,我们相持不下,口罩四周蔓延出老人因着急而泛起的红润。老人一跺脚转身进了电梯。我跟在后面叫着,看着电梯下滑,数字变化着,停了。我似乎看到老人匆忙的背影,花白的辫子,朴素的衣裳,依然挺直的背,走起来呼呼生风。

明天吧,明天早晨,我路过菜市场门口,一定把钱给她。

(常朔摘自《广州日报》 图/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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