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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青春赌明天

2022-03-19今世未央

风流一代·青春 2022年3期
关键词:徐勇小慧公婆

今世未央

玩笑里的人生

朋友们都觉得,黄小慧和男友认识三个月就闪婚,有点太仓促了。其实,这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她是从小城市走出来的姑娘,专科毕业后能选择的工作大多是销售。她不喜欢满大街跑,就选了电话销售的岗位。

她和同事兼好友徐欣欣在一个老旧的小区租了房子。

她们工作很努力,每天把听筒用胶带粘到耳朵上,打电话打到声音嘶哑。干了一年多,业绩依然时好时坏。业绩不达标的时候,没有绩效也没有奖金,只有不到3000元的底薪,扣掉保险,再交完房租,就剩不下几个钱了。

下班后,两人喜欢去蜜雪冰城,买一杯柠檬水,边喝边走回家,这是最惬意的瞬间。黄小慧喜欢吃樱桃,但是只能买最便宜的那种,她一颗一颗地仔细挑选。老板翻着白眼念叨:“姑娘,那是论堆卖的,不能挑。”

即便如此,黄小慧和徐欣欣还是会憧憬美好的未来。

徐欣欣有个特别帅的男朋友,但工资也只有三五千元,偶尔周转不开,还得跟她要点。这丝毫不影响她对生活的期待:“我要做销售冠军,我要月薪过万!”

黄小慧嘲笑她:“做销售的那么多,能有几个销售冠军?大部分都是死撑着而已。”相比来说,黄小慧想象中的未来有一丝玩笑的成分,“我想每天不用工作就有人给我钱花。”

徐欣欣大笑,让她醒醒,但黄小慧却是认真的。

黄小慧见过太多跟她们一样的姑娘,最终找个差不多的对象,婚后的日子平淡如水,一辈子都在为生活挣扎。

有些“想得开”的姑娘,会拿青春换取丰盈回报。找个有钱的男人,住别墅、开豪车,每天不用上班,也会有大把的零花钱。要是男人再大方点,还能攒下点积蓄。

她虽然很想过那样的生活,但她清楚那些姑娘們的后果。她早就想明白了,要想改变命运,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婚姻。

生而为人,自己做不了主,但是婚姻是可以把握的,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幸好,爹妈给她生了个好皮囊。

徐勇,就是黄小慧为实现梦想而精挑细选的对象。

同床异梦的婚姻

黄小慧和徐勇是在一个短视频平台上认识的。

黄小慧不唱歌,不跳舞,也不讲段子,只展示个人形象。她本来就好看,再加上美颜和滤镜,迷住了很多男人。

徐勇也很简单,他晒车、晒表、晒名牌,晒各种能显示身份的奢侈品,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富二代”。

当时,追求黄小慧的人不少,她选择徐勇,是经过仔细衡量的。他家里有点小钱,条件不高不低,与她的美貌匹配得刚刚好。

徐勇说喜欢她,却并不急着跟她确定关系。黄小慧在安全措施上做了点小手脚,才“意外”怀了孩子。他耐着性子哄她,说两人还不熟悉,这样结婚太仓促了。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一门心思想着把孩子留下来。

徐勇开始疏远她。黄小慧一个人去了医院,拿到结果的那一刻,她眼泪都流下来了。过了一段时间,她去找了徐勇的家人,说她怀了徐勇的孩子,还是双胞胎。

最终,23岁的黄小慧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她结了婚,辞了职,在家里安心养胎,过上了不用工作就有钱花的日子。

公婆虽然答应了这门婚事,却从不拿正眼看她。孩子出生了,是龙凤胎,公婆高兴得不得了,在最好的酒店摆了几十桌酒席。

黄小慧以为,公婆对她的态度会有所改观,但事与愿违。老两口对孙子孙女很疼爱,仍然没把她放在眼里。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大多数时间都跟公婆住在一起。公婆名义上是怕她照顾不过来,其实,老两口是怕她的“品质”带坏了孩子。

黄小慧受了公婆的气,一开始,徐勇还会安慰她几句,后来就不耐烦了。他不想听她唠叨,就躲在外面不回家,还跟其他的姑娘眉来眼去。

这些,黄小慧早有预料。徐勇自己没什么本事,靠父母积攒的家底,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她觉得,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隐忍一点,是应该的。

她偶尔也会发脾气,以免徐勇闹得太过分,毁了婚姻。偏偏徐勇破罐子破摔,“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想过就离婚。”

一地鸡毛的生活

黄小慧的爸妈来看女儿和外孙、外孙女,她把孩子们从爷爷奶奶家接了回来。

徐勇嫌家里乱,连个好脸色都没给,直接躲了出去,好几天都没回家。黄小慧气得难受,但是还在爸妈面前替徐勇开脱:“他最近压力大,家里又开了个新店,都交给他管理,他从没干过,有点焦虑。”

看这个情形,黄小慧的爸妈没住几天就闹着要走。黄小慧给徐勇打电话:“我爸妈想回老家了,我明天开车送他们回去,你怎么也得回来见个面吧?”

徐勇根本不给她这个面子:“我这忙着呢,我不回去他们还走不了了?”

听了这话,黄小慧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给爸妈买了车票,送他们上了长途车,自己带着孩子们去了店里。

店里确实很忙,但没看见徐勇。她在隐蔽的休息间找到了他,还有一位衣衫凌乱的姑娘。黄小慧扑了上去,扬起的巴掌还没落下,就被徐勇挡住了。

员工都在看着,黄小慧不能认输,就把刚装修好的店砸得乱七八糟。徐勇一拳打肿了她的脸,眼里冒着凶光:“要么离婚,要么滚蛋!”孩子们在一边被吓得哇哇大哭。

公婆听说这事,跑过来把他俩骂了一顿,把孩子们带走了,扬言再也不让黄小慧碰孩子了。

黄小慧失魂落魄地开车回家,在路上发现仪表盘上有个灯亮了。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先把车停在路边。维修人员告诉她,轮胎上扎了个很小的钉子,还有一些玻璃粉。幸亏她够谨慎,要是继续开,或者车速太快,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徐勇家就是生产玻璃粉的,她没有声张,去了家里的地下车库,看到车位后面有一些玻璃粉和碎片。她又去物业查了监控,摄像头并不清晰,只能看到有人在车位附近转悠。

她突然醒悟过来,是不是有人想……想到这里,她吓得腿都软了,脑子里乱成一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死胡同里的抉择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黄小慧恢复清醒,是徐欣欣,“小慧,我这个月的销售额排名能进前十了,月薪肯定能过万元了。”徐欣欣的声音里饱含兴奋。

黄小慧想祝贺她,却说不出话。她能想象徐欣欣现在的样子,眼睛里闪着光,跟好友分享劳动成果。

她知道徐欣欣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有今天的业绩。自己呢,虽然过上了不用上班就能拿到零花钱的日子,只不过这样的生活是用尊严换来的。

“小慧,小慧,你在听吗,你怎么了?”

黄小慧再也忍不住了,号啕大哭:“欣欣,我想你了。”

黄小慧想起当年两人一起谈论未来时,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我要的很简单,我就想每天不用工作,就有人给我钱花。她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扛得住,但是生活的“毒打”却让她的意志在那颗细小的钉子面前溃不成军。她权衡再三,自认为作出了最优的选择,结果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黄小慧并不能确定汽车上的钉子和玻璃粉就是徐勇干的,她也不想去找他质问求证。或许,仅凭一颗钉子、一点玻璃粉,说明不了什么。但是,这不代表她在婚姻里能安然无恙。再往前走,早晚要进入死胡同。

黄小慧给徐勇打了几个电话,他都不接。她只得给他发了个消息:“明天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

可离了婚,她能去哪儿呢?她要以什么谋生呢?离开职场几年,她还能忍受那样的日子吗?她并不知道答案,一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一阵阵难过。

至少,黄小慧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只要继续走下去,总能走出一条路。

(编辑  张建  445718228@qq.com,小漠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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