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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SNA的苏南传统乡村公共空间更新策略∗

2022-03-16丁金华

中国城市林业 2022年1期
关键词:古村节点中心

张 奕 丁金华

苏州科技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江苏苏州 215011

随着我国新型城镇化战略的推进,原本封闭稳定的传统乡村遭到巨大冲击,乡村生活发生嬗变[1]。伴随大量原住民的迁出,传统乡村日渐空心化和老龄化,熟人社会面临松动瓦解,物质空间逐渐与原有社会关系脱节。传统乡村原生文化难以延续,村民无法从中获得归属感和认同感。在外部城镇化与内部社会关系变迁的双重压力下,传统乡村公共空间呈现日渐衰败的趋势。

“公共空间”的概念源于国外,我国传统乡村公共空间立足于传统乡村社会结构,具有“社会”与“空间” 的双重属性[2-3]。当前,国内学者对传统乡村公共空间的研究主要聚焦在空间形态[4-5]、体系构成[6]、发展特征[7]及演变转型[8-9]等方面。社会网络分析法 (Social Network Analysis,SNA)视社会结构为一张由节点和连线组成的人际关系网结构,是一种聚焦于结构关系视角的研究方法[11]。相关学者利用SNA针对利益相关者需求[12]、组织管理模式[13]、交通可达性[14]、旅游地空间结构优化[15-16]、历史城镇保护更新[17]、空间结构有效性分析[18-19]等方面展开一系列研究。运用SNA建立模型进行指标计算等定量研究能够增加研究的深度与准确度;同时,以结构与关系为主导的社会学网络视角研究物质空间结构布局,更能从本质上体现空间的特征规律[10]。

本文从城乡规划学角度理解,对公共空间的界定侧重空间场所观,即村民可以自由出入、进行集会交流、处理公共事务以及邻里交往的主要场所。运用SNA构建公共空间拓扑网络,对植里古村空间结构进行实证量化分析,挖掘其物质空间形态与行动主体需求的相关性。在保护乡村原真性的基础上,理性思考空间合理化构建的内在逻辑,结合社会需求对其进行微更新,以实现保护与发展的良性循环。

1 研究区概况

江苏省苏州市植里村于2005年被录入苏州首批控制保护古村落,具有典型的传统乡村空间格局和历史文化特征。本研究范围为植里古村规划范围内聚落肌理保存较完整的部分,占地约17.68 hm2。传统乡村不同于城市,没有边界清晰和明确意义上的公共空间,其内部的公共空间多依附于祠堂,庙宇等传统建筑空间,或是依据村民日常使用习惯而形成的空地,如街巷的交叉处、古树下、水埠旁等。

2 研究方法

首先,通过实际调研与半结构式访谈获取研究数据,运用SNA构建公共空间网络模型;其次,以研究目标实际情况与特征为导向,选择关键性指标进行量化分析;最后,比较分析计算结果,总结传统乡村公共空间网络特征,提出更新规划策略。

图1 植里古村公共空间网络模型构建路线

2019年5—10月,分别选择工作日和休息日两个不同时间段,于植里村随机对村民进行调查访谈,获取公共空间的使用率、村民互动性及满意程度等特征。问卷内容主要包括村民基本情况、前往公共空间的类型、行动路径、停留时间以及互动方式等项目。共发放问卷119份,其中有效反馈103份,有效率约为86.6%。利用SPSS21对问卷的可信度进行检验,α信度系数评价表明:10个项目α系数为0.736,高于较好信度0.700的标准,数据具有一定的可信性和稳定性。

将村民使用频繁的15个公共空间节点进行编号(图2),确定村民到目标公共空间所经过的节点和行动路径。运用SNA软件UCINET6.0对数据进行处理,并在NET-DRAW中得出可视化的公共空间节点流向图。从公共空间网络关联性、均衡性、连通性3个方面,分别选取密度(Density)、中心性指标、小世界值(Small World)作为评价指标,进而分析网络结构特征。

图2 植里古村公共空间节点及核心规划区域分布

2.1 密度

密度是网络中实际存在的连接数与理论上最多可能拥有的连接数之比,是衡量网络联系紧密程度的重要指标[20]。计算公式为式(1):

式(1)中,N是节点数,L为图中实际存在的连接数。

2.2 中间中心势

中间中心势(Centralization)是衡量整体网络整合度和均衡性的重要指标,反映网络的中心趋势。计算公式为式(2):

式(2)中,CABmax为节点数是n的图中点的绝对中间中心度的最大值,CRBmax是点的相对中间中心度。

2.3 中间中心度

中间中心度(Between Centrality)体现节点作为媒介的能力。在传统乡村中,若一个公共空间节点处于多个其他点对的最短路径上,则认为该节点具有较高的中间中心度。计算公式为(3):

式(3)中,gjk是点j和点k间测地距的路径数量,gjk(Ni)是j和k之间所有经过点i的测地距路径的数量。

2.4 度数中心度

度数中心度(Degree Centrality)是对个体权利的量化分析,体现点的相对重要性。节点度数中心度越高,说明其更有可能位于网络的中心,拥有更大权利。公式为式(4):

式(4)中,C′D是相对度数中心度,d(Ni)为规模是n的图里行动者的中心性度量。

2.5 小世界值

在传统村落中体现为公共空间网络上的节点在局部紧密相连,拥有较大的聚类系数(C)的同时平均路径长度较短(L),即从一个空间节点到任一其他空间节点只需经过少量节点。具有这种特征的网络连通性较强,连接效率高,信息传递较快。公式为式(5):

式(5)中,Cactual为实际网络的聚类系数,Lactual为实际网络的平均路径长度,Crandom和Lrandom分别为利用UCINET构建的一个同为15个节点的随机网络模型的聚类系数和平均路径长度。

3 语义模型建构与指标分析

3.1 语义模型建构

通过获取村民日常使用公共空间情况构建网络结构图(图3)。由图3可知:网络表现出以水埠空间、仁寿堂、商品杂货铺、供销社为核心的结构形态,整体网络比较集中,无孤立节点;培德堂和余庆堂由于地理位置稍远,与其他节点联系较弱,属于边缘节点。具有商业性质的公共空间多位于聚落生活的核心区域,传统公共空间则集中分布在聚落发展的主轴线上,呈现出随着时间推移由西向东延伸的态势。由于生产方式和意识形态的转变,传统公共空间功能逐渐退化,生产生活公共空间则多分布在河流向聚落的纵向伸展线上。由此可见,不同功能公共空间的布局与聚落空间形态有紧密的联系。

图3 植里古村公共空间节点流向图

3.2 指标分析

3.2.1 公共空间网络关联性

植里古村公共空间网络整体密度为0.276 2。对于一个规模为15个公共空间节点的网络而言,理论上彼此间联系次数最大值为105,而实际联系值为31。由此可见,植里古村公共空间网络密度相对较低,公共空间节点之间的流动性弱,社交活动频率低。

公共空间是村民建立各种认同关系的媒介,对网络关联性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调研发现,村民空闲时一般选择邻近的公共空间闲聊,说明村民的交往范围受到距离的限制,侧面体现植里古村公共空间网络关联度较低,不利于网络的稳定和活力。此外,村内现有公共空间类型相对单一且重叠性较高,仅能提供村民日常生活的场所,无法满足村民日益增长的多元需求。公共空间功能丰富性的欠缺,致使村民的日常交往多依附于生活生产空间,缺乏作为精神文化载体的场所。仅有的传统建筑也有日渐衰弱的趋势,削弱了村民对于乡村认同感和归属感,导致乡村本土文化的难以传承。聚落内的村民之所以能形成一定的社会关联,是因为形式多样的公共空间为社交提供载体,但是村民缺乏可以普遍参与的公共空间,降低了相互间交往的可能。因此,文化公共空间是凝聚内部人际关系的关键,网络的重构无法脱离文化空间的建设。

3.2.2 公共空间网络均衡性

植里古村公共空间网络的中间中心势为17.58%,与星型网络100%的中间中心势相比明显偏低,表明植里古村公共空间网络整合度和集中程度弱。公共空间节点中心度差异较大,各个功能类型的空间体现出不同的中心性。空间节点水埠空间、仁寿堂、罗宅中心度较高,节点培德堂、余庆堂中心度较低,表明植里古村公共空间整体网络均衡性不高,呈现出多核心集聚格局。结合村落空间形态和位置要素可见,中心度较高的节点多靠近村内主要街巷的交叉点,占有空间流动资源,是大多数村民一致选择的必经之路。故公共空间节点的可达性是影响其使用率的重要因素。因此,综合分析节点中间中心度和度数中心度(图4、图5),取两者交集确定植里古村的社交热点作为后续核心节点规划的支撑(图2)。

图4 植里古村公共空间网络中间中心度分析

图5 植里古村公共空间网络度数中心度分析

此外,聚落内具有商业性质的公共空间节点多位于网络的中心,不仅是乡村内部重要的社交、娱乐空间,也是村民各种信息交流分享的重要场所,在维持乡村熟人社会网络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因此在公共空间规划过程中,应把商业空间作为整合聚落空间的关键,为整体网络提供有效中介的同时,促进聚落内不同人群信息的交流和传递。

3.2.3 公共空间网络连通性

经计算可得植里古村公共空间实际网络的聚类系数为0.504,实际平均路径长度为2.210,整体网络的小世界值为2.303,小世界特征并不明显,表明公共空间网络连通性不强,网络结构松散。结合调研结果,其主要原因在于村落内部空间节点之间的串联便捷程度低,导致平均路径长度较大,影响空间节点的可达性。此外,村内道路狭窄无法通车,且存在不同程度的破损,这也大大降低了公共空间的使用频率和日后发展旅游地的可能。

4 传统乡村公共空间更新策略

4.1 优化整体空间布局,提高网络连通性

从村落整体空间布局入手,在保留乡村原真性的基础上进行分区规划。一方面,针对聚落内年久失修而坍圮的危险建筑进行有差别的重建、更新与完善。另一方面,在顺应聚落原有道路肌理的基础上,运用有机更新理念梳理交通,利用道路有效串联核心空间节点,减少网络中的边缘节点,增强节点间的联系(图6),进而提升村民在节点间流通的便捷性与社交活动的频率,达到促进村落内信息传递以及资本流通的目的。

图6 植里古村更新规划图

4.2 加强关键位置节点配置,改善网络均衡性

首先,综合网络中心性分析,取交集划出植里古村的核心规划区域,优化处于核心位置或能起关键作用的空间节点。其次,将聚落内部灰空间设为新增公共空间的备选项,进而优化核心区域内的备选空间,在最小的改动下完成灰空间的转型,起到过渡和串联核心节点的作用(图7)。最后,加强中心节点与周围节点之间的联系,从而形成更具带动力和吸引力的网络中心,使其以辐射的形式发挥更大的影响和控制作用。

图7 核心区域空间节点更新示意图

4.3 丰富公共空间功能类型,强化网络关联性

公共空间是否符合村民社交需求是评判其有效性的核心因素。将村民乡土性需求融入公共空间建设能够提高村民精神文化,增强村民间的凝聚力,进而有助于重建乡村共同体。为强调公共空间复合性,将各种尺度宜人、功能形式多样、内容互补的公共空间均匀布置在聚落内,方便不同区域的村民开展集体活动。采取不同程度的开放模式满足不同使用人群的需求,激发村民参与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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