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治华 朱浩凯 徐家庭 刘文君 郭忠伟 祝云龙

血管性痴呆（Vascular dementia，VaD）是指由各种脑血管疾病导致的记忆功能减退、认知能力下降、运动功能受损等不同程度痴呆的临床综合征［1］。最新调查显示：我国55 岁及以上人群的VaD 患病率为1.09%［2］，VaD 患者近392 万［3］，且随着社会的老龄化进程，VaD患者逐年增加［4］。目前，对于VaD 并没有确切的干预手段，VaD 是老年人致残的重要原因［5］。进入21 世纪以来，人口疾病谱、人口流动程度和受教育程度水平较前变化较大，而中国痴呆患病人数每五年增长近一倍［4］，因此，及时更新VaD 流行病学调查结果十分重要。为明确衢州市老年人VaD 患病率和危险因素，笔者进行本次调查，以期为VaD 的预防和干预提供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调查对象为衢州地区户籍人口。根据2018 年浙江省人口主要数据公报：2017 年末衢州全市常住人口为218.5 万人，城市人口占总人口比重为55.7%。本次调查抽样共7,300 人，其中城市人口中抽样4,015 人，农村人口抽样3,285 人，符合衢州市城乡人口比例。具体方法为：（1）根据人口构成及区域分布将衢州市6 个区县划分为城区与郊区（乡镇），采用分层整群随机抽样法，随机在每层中抽取1 个区作为范例区；（2）在范例区隶属的乡镇（街道）中，随机选取2个乡镇（街道）办事处，将此乡镇（街道）的全部居委会按照是否有养老机构进行随机排列，依据居委会随机排列表依次观察，直到预定观察人数完成。纳入标准：（1）对本次调查研究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2）≥60 岁；（3）在观察区域的常住居民且具有本地户口。排除标准：（1）常住户口在观察区域，但长期在外居住者；（2）无脑卒中病史，但有严重精神疾病或其他疾病导致无法完成本次调查。

1.2 方法 本次调查研究采用两阶段法，第一阶段，调查员对抽中的所有符合条件的老年人进行入户面对面调查，记录调查人群年龄、民族、文化水平等一般资料，使用包含既往糖尿病史、脑卒中史和高血压病史的病史调查、吸烟饮酒习惯调查的自制问卷收集参与者临床资料，采用简易精神状态量表（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6］评估认知功能。第二阶段由具有主治医师及以上职称的精神科医师，对MMSE 在划界分值以下（文盲≤17 分，小学≤20 分，初中及以上≤24 分）［7］的老年人进行VaD 的诊断，VaD 的诊断标准参考精神障碍诊断和统计手册第五版（DSM-Ⅴ）。

1.3 质量控制 本次调查中调查员由范例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精神卫生防治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及本院神经科、精神科医师组成，均经统一培训和考核，工具的一致性校验Kappa 值≥0.80。在调查过程中随机检测调查表，保证调查表填写符合规范，并设立监察员，检查问卷填写是否存在错填或者漏填，并及时进行完善，然后归档。录入工作由专人负责，并同时实行双人逻辑校对。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8.0 统计软件。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以（±s）表示，采用χ2检验；多因素Logistic 回归模型分析VaD 患病的危险因素。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本次调查抽样共7,300 人，有7,246人完成了调查，实查率为99.3%。其中城镇55%（3,985/7,246）， 农 村45%（3,261/7,246）；男51.1%（3,704/7,246），女48.9%（3,542/7,246）。有39 例VaD患者，VaD 患病率为0.538%（39/7,246）。

2.2 衢州市老年人不同年龄段VaD 的患病率 见表1。

表1 衢州市老年人不同年龄段VaD的患病率

2.3 衢州市老年人不同区域、不同性别VaD 患病率 见表2。

表2 衢州市老年人不同区域、不同性别VaD的患病率

2.4 衢州市老年人VaD 单因素非条件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 见表3。

表3 衢州市老年人VaD单因素非条件的Logistic回归分析

2.5 衢州市老年人VaD 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 VaD 患病率与年龄、糖尿病、脑卒中、高血压、吸烟呈正相关（P＜0.05）。见表4。

表4 衢州市老年人VaD多因素非条件的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本次调查显示VaD 的患病率与年龄相关，60～85岁间VaD 的患病率有逐步增加的趋势，和既往研究［2，8］一致。裴根祥等［8］以长谷川痴呆量表（hasegawa dementia scale，HDS）和一般健康问卷（general health questionnaire，GHQ-20）为筛选工具、以DSM-Ⅳ为诊断标准，2014-2015 年间，对甘肃省天水市60 岁及以上的人群的进行VaD 流行病学调查，发现VaD 总患病率为4.37%，60～65 岁VaD 患病率为0.70%，66～70 岁VaD 患病率为2.83%，71～75 岁VaD 患病率为5.07%，76～80 岁VaD 患病率为5.42%，81～85 岁VaD 患病率为14.75%，VaD 患病率随年龄上升不断升高，提示高龄是VaD 的危险因素。

本次调查显示城市与农村VaD 患病率无显著差异性。文献显示，自八十年代初起，中国城市化迅速，大量农村人口转化为城市户口［9］，同时城乡间交融密切，存在大量半城市化人群和区域［10］，调查表明衢州VaD患病率无城乡差异，这可能与衢州市城乡间人口流动增多和信息交融密切有关。

笔者团队调查未发现VaD 患病率与教育水平相关，除了学校教育外，社会教育和家庭教育也是个人文化水平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时代原因，老年人接受系统的学校教育较少，更多接触社会教育。本次研究中“教育水平”是指“学校教育”，而未包括社会教育和家庭教育等，这可能是调查笔者的VaD 患病率与教育水平没有相关性的因素之一。大多数研究认为教育水平是VD 患病的保护因素，笔者研究发现虽然教育高的人口患病率低，但是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一方面可能保护效果较小，该统计量无法达到检验效果，一方面可能是检验人群多为60 岁以上老人，当时我国教育未普及，但是不能忽视除学校的社会教育。

本调查中，VaD 患病率在男性与女性人群之间差异并无统计学意义。本次研究中男性与女性VaD患病率没有显著差异性，这可能与女性的脑血管事件的较低风险和较严重后果的双重影响有关。笔者研究显示，脑卒中、高血压和糖尿病是VaD 的危险因素。我国一项包含491位急性脑卒中患者的横断面研究显示，糖尿病是脑卒中后发生血管性认知损害（vascular cognitive impairment，VCI）危险因素，而多次卒中是VCI 进展为VaD 的危险因素［11］。国内的一项基于社区的横断面研究显示：脑卒中后认知能力受损率为80.97%，其中卒中后VaD 患病率为32.05%［12］。一项牛津血管研究的分析报道，重症脑卒中患者的痴呆提前了大约25 年，轻度脑卒中患者提前了4 年，短暂性缺血性患者提前了2 年［13］。血管危险因素通过增加脑卒中风险和脑微血管病变的程度［14］从而影响VaD 的发生发展。另一项包含1,252 名年龄在65～75 岁的磁共振研究显示，老年人群中糖尿病和皮质萎缩明显相关。徐建国等学者对363 ≥70 岁的老年人进行24 h 动态血压监测，发现血压具体参数与认知功能下降有相关性［15］。本调查研究发现，吸烟是VaD 患病危险因素，和既往文献相似［16］。CHOI 等［16］的一项包含46,140 名60 岁以上男性人群的长期队列研究显示：吸烟会增加VaD 患病风险，并且长期戒烟参与者VaD 患病风险低于持续吸烟参与者。然而，长期大量饮酒是高血压、脑卒中等疾病的危险因素［17］，增加了认知功能受损的风险［18］。笔者调查未发现饮酒与VaD 患病率具有相关性，这可能与少量饮酒对认知是保护因素，大量饮酒是危险因素的双重作用有关，待进一步记录饮酒量和饮酒种类进行分层研究。

笔者团队研究有以下不足：第一：样本量过小会影响到统计效力，如＞86 岁的VaD 患者仅有1 人。第二：自制问卷中文化水平学校教育可能会造成偏倚。第三：问卷中饮酒习惯概念过于宽泛，需进一步细分饮酒量和酒的种类。

本调查研究显示衢州市地区VaD 的患病率0.538%，与既往研究结果（0.6%）基本一致，其发病与高龄、糖尿病、脑卒中、高血压、吸烟相关。因此，针对VaD 相关危险因素尽早开展相应综合干预十分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