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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人文背景下军队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

2022-02-21平硕杨安莲

档案天地 2022年2期
关键词:军队人文数字

平硕 杨安莲

军队档案资源要想更好地服务于军队和国家大局以及部队官兵,就要挖掘蕴藏在档案中的知识宝藏,做到“让历史说话,用史实发言”。在信息时代,为发挥档案的时代价值,数字人文学者和档案学者应同心协力,运用现代信息技术拓展传统档案知识,建造“时光机”,穿越时空,感受历史,将档案资源用数据化、可视化的方式展示出来。瑞士洛桑联邦理工学院(EPFL)数字人文实验室教授雷德里克·卡普兰也说道:“如果我想建立一个时光机器,需要满足两个条件,即足够多的档案和优秀的专家。”[1]如果说前者解决的是军队档案的数量是否足够支撑起数字人文的项目实现,那么后者则解决如何将存储在军队档案馆(室)中的资源更有效地进行开发利用。

一、数字人文与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内涵

(一)数字人文与档案资源

数字人文是近年来人文社会科学与计算机技术、数字技术相互融合的新型跨学科研究领域[2]。思维方法上,数字人文视角下对档案资源的开发更加注重运用数据思维,将资源进行数据化处理使其有序化;技术手段上更加注重在人文学科中使用现代信息技术,从语义、内涵、关联的角度开发资源,使其可以通过计算机进行组织、标引、检索和利用,从而提高效率;在项目展示上更加注重把传统人文学科的内容以文字图像、演出展览、音视频等直观清晰的方式向用户展现。数字人文具有数据性和技术性等特点,档案资源具有知识性和共享性等特点,数字人文可以借助档案学满足学科发展的必要性,档案学在数字人文条件下可以得到深入的应用和拓展,两者的结合可以相互促进,协调发展。

(二)军队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

军队档案是一个特指概念,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档案的简称,是国家档案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军队档案条例》第三条规定:军队档案是指军队单位、人员在各项工作中直接形成的具有保存价值的文字、图表、声像等各种形式各种载体的历史记录。由此,军队档案资源主要是存储在全军各级各类档案馆(室)、某些单位军史馆、荣誉室、纪念馆等场所,以及部分个人手中的与军队有关的全部档案及其产品的总称。档案资源承载着悠久的社会记忆,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具有信息性、知识性和文化性等特点。军队档案资源存在的意义在于有效利用,为军队建设和国防建设服务,为国家需要服务[3]。对军队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就是根据利用者的需求,通过一定的现代方法和技术手段,收集、管理、传播和利用军队信息资源,获取有价值的信息,为军队日常运行、官兵权益保障提供服务利用,进而实现档案价值的过程。

(三)数字人文背景下军队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

在数字人文的理念和背景下,军队档案信息资源的开发利用包括四个层面:一是资源层面,以数字化的军队档案资源为基础,向档案数据化方向发展,对档案外部形式和内容、背景信息进行关联揭示;二是技术层面,采用数据管理技术和数据分析技术、可视化技术、VR/AR技术、机器学习技术等数字人文技术处理和描述数字化的军队档案信息资源;三是服务层面,发掘出军队档案中蕴含的在军队建设活动或军事斗争准备活动中形成的具有历史凭证性的信息,发挥档案资源的参考咨询服务作用;四是展示层面,善于调动学科与行业间的积极因素开展数字人文项目合作,使产品提供更加丰富的载体类型、更加多样的展示手段、更加直观的视觉效果,面向广大官兵加以呈现。

二、数字人文背景下军队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基本原则

(一)内容为王原则

档案内容是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核心,档案管理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者能够更快捷地找到所需档案信息,最终实现档案的价值。对于军队档案资源的开发,需要借助数字人文技术手段,从内容角度使档案资源实现数据化、逻辑化、关联化,挖掘出深层次的知识,并进行深度解读加工,使这些知识可以立体化呈现,从而减少利用者在分散的档案资源中提取信息价值的成本,更好提供服務。

(二)技术支持原则

大量的数字化军队档案资源是基础,现代信息技术是实现数字人文背景下军队档案资源开发的必备条件。在信息组织过程中,自动标引技术、数据管理技术等数字化技术可以将非结构化或半结构化的档案资源结构化,使结构化的档案资源有序化,让资源更加有效地被计算机识别从而进行挖掘和展示。在内容分析过程中,需要从档案资源中发现、提取知识,对文本、照片、视频、实物等档案资源开展描述工作并建立联系,利用技术手段加以关联和整合,体现出文本分析技术、内容挖掘技术等数据分析技术在数据描述、数据挖掘等方面不可或缺的作用。在可视化展示过程中,虚拟现实技术、VR/AR技术等数字人文技术的应用,可以使计算机中的数字资源转化为直观的展览形式,提供可视化的动态展示。这些都为数字人文背景下军队信息资源的开发利用提供了技术支撑。

(三)多元服务原则

数字人文背景下,军队档案资源开发目的仍是提供利用服务,但在服务对象、相关产品和服务方式等方面应具有更加突出的特点。一是服务对象多元。军队档案机构不仅可以为本级单位提供服务,也可以面向其他有利用需求的各级单位或个人提供服务,部分开放档案还能够根据利用需求面向社会提供服务。二是产品形式多元。数字人文可以提供知识图谱、数据平台、档案记忆等多种形式档案产品,为主动提供决策支持和多样化的信息利用服务。三是服务方式多元。数字人文背景下,档案资源开发不仅限于基本的查询借阅服务,还能够提供多维立体服务,例如还原某场战役战斗期间的战场环境、决策双方的军事行动和部署,使档案内容更加鲜活,更加具有直观性、生动性和真实性。

(四)合作协同原则

传统环境下军队档案资源开发利用需要合作协同,但是在数字人文背景下,对合作协同的要求更高。在技术合作方面,由于军队自身技术和水平所限,军队开展数字人文项目的过程中很难独立完成设计信息系统、构建知识图谱和开发服务平台等任务,往往需要向地方公司外包实现。在机构合作方面,纵向来看,军队系统档案资源的管理和开发工作需要军内外档案馆(室)机构共同合作;横向来看,军史馆、博物馆和档案馆等不同类型机构之间相互合作能够使数字人文的基础资源更加丰富,技术层次更加全面。在项目合作方面,可以针对某一主题或某一专题开展数字人文项目,集聚各档案机构有关该主题的档案资源,从而解决分散性问题,更好地整合档案资源,提供利用服务。

三、数字人文背景下军队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几对矛盾

(一)分散性与整合性

分散性是指军队档案资源实体的相对分散性,军队档案集中存放于解放军档案馆、专业档案馆、各大单位的档案馆、所属单位的档案室,以及部分军史馆、单位荣誉室等专门场所,按照属地原则加以管理。但是在数字人文背景下,需要将实体存放于不同档案机构的军队档案全面有效整合,提供一站式检索服务,例如将同一历史时期的不同历史事件、不同军兵种之间的档案聚集起来,建立数据库检索平台。但是目前,我军由于信息化程度和自身发展限制,已经数字化的档案资源很多没有进行关联和共享,还有部分珍贵文献和影像资料存放于军史场馆中,对这些档案进行数字化仍存在困难。因此,军队档案资源存放的分散性不利于这项工作的开展,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数字人文在军队档案资源中的应用。

(二)个体性与关联性

当前,军队的数字化档案资源储量已非常丰富,但现有的档案组织方式仅能支持文件级档案利用与服务,军队档案资源都是以独立的个体的形式“等待”被查找或者利用,档案相互之间没有形成逻辑关联性,无法实现档案内容的可理解以及内容、背景、结构的关联性利用[4]。换言之,档案数据化进程比较缓慢,没有建立文件之间的内在关联,导致无法满足利用者在数据层级的需求。尤其在军队领域,未来联合作战为导向的战争模式驱动下,军队档案工作需要突破文件级利用的限制,与文件生成背景建立联系,为首长机关和一线官兵提供决策支持。这也是数字人文背景下档案管理向前突破的关键问题。

(三)保密性与开放性

保密性是军队档案资源的突出特点,这对任何国家的军队档案工作而言都是一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保守国家秘密法实施条例》第十六条规定,“机关、单位对所产生的国家秘密,认为符合保密法有关解密或者延长保密期限规定的,应当及时解密或者延长保密期限。”从我军目前的保密管理来看,大部分军队档案资源处于保密期限以内,但是仍有部分档案资源即使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保密期限,没有经过开放鉴定,不能提供公开利用,档案机构在军队档案保密性方面的顾虑使得开放鉴定仍没有实质性进展。数字人文背景下军队档案资源开发利用必须以适度范围内的开放共享为前提。根据档案的内容和军队保密等规定的实际要求,部分军队档案资源,例如英模人物和先进集体的事迹材料;我军参加抢险救灾、支援地方经济建设、军民共建等档案;公开出版的军史、战史、人物传记;部分军地共用的档案;部分军内报刊和公开发行的编研成果等,都可以作为知识性的档案资源进行开发和利用[5]。

(四)普遍性与特色性

数字人文学科具有普遍性特点,包括档案学在内的大多数人文学科都可以运用数字人文的理念和方法向信息化智能化拓展。具体来说,数字人文的理论为人文学科提供了新的思维模式,使人文学科研究发展融入信息化发展的浪潮,数字人文技术在数据挖掘、知识展示方面为人文学科提供了多样化的研究方法,这些为人文学科创新发展提供了崭新的思路。但数字人文与档案学的结合不是两个学科的简单叠加,需要体现档案工作和档案资源的原始凭证性、知识集聚性、完整性和系统性等特点。而军队档案资源作为国家档案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其独特的内容构成和服务对象。因此,为使军队档案与数字人文理念深入融合,就需要针对军队这个特殊群体,挖掘军队档案资源中有关军事历史、实战演训、官兵权益等方面内容,提供多样化的档案服务工作,正确处理好军队档案资源普遍性与特色性的关系。

四、数字人文背景下军队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实施策略

(一)以军队档案数据资源集成开发利用为基础

1.加强档案数据化建设。建军以来,我军形成和积累了大量档案资源,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我军档案资源基本实现了数字化,在“十四五”期间正探索军队档案数据化的建设,通过档案语义组织方法,将档案内容、背景信息和形成过程建立联系,实现人机交互和决策支持。

2.构建专题数据库。为了滿足官兵需求,覆盖军队大项任务、武器装备、战备训练、思想教育、法律法规、人力资源等各个领域,逐步建立任务和职能特色明显的专题数据库。例如,整理建党100年来军队在党的建设历程中形成的档案,建立军队党建专题数据库,为传承红色基因、重温红色经典提供真实完整的历史记录和教育资源。

3.建立资源共享平台。为了解决军队档案实体资源相对分散和集中管理的矛盾,依托全军正在进行档案信息资源共享平台的相关建设,充分发挥平台作用,建立全军互联共通的检索机制,用来检索查询分布式存储的数字化军队档案,实现全军档案资源的共享,从而提供更加便捷的档案利用服务。

(二)以成熟可行的技术方法体系为支撑

数字人文环境下,应该结合档案工作的特点,运用成熟的技术方法体系,用系统论方法建立本体模型,根据档案国际标准和军队编制体制,构建符合我军需求的本体模型,揭示军队档案之间的内部联系,进而深化军队档案机构对档案资源内容及其关系的理解和认识,以便提供智能检索和知识利用服务,推动军队档案资源的集成开发和共享利用。

用数据分析技术进行深度组织聚合。数字人文背景下,通过互联共通的档案资源,获取关于某一主题、某一官兵、某一机构的全部档案,进行深度数据挖掘和知识组织聚合,提供知识服务。例如,通过全军档案检索平台获取抗美援朝战争英模人物的全部档案,进而挖掘该人物生平、家庭关系、所在连队、参加任务等信息,让利用者获得更全面完整的知识,这样也改变了我军现有的重事轻人、分散存储的问题。

用可视化技术提供知识展示。运用关系呈现、知识地图、场景模拟等技术构建知识图谱,全面直观呈现档案深层次内容信息。比如设计构建抗美援朝战争知识图谱,运用关系呈现技术展示官兵、部队之间的相互关系;运用知识地图技术标记和还原志愿军入朝作战的战场和英雄连队、英模人物战斗的地点;运用场景模拟技术,能够从大到战争全局,小到某场战役的某个人物,为利用者提供更加直观的视觉印象,全面立体地掌握战争全貌。

(三)以崭新的服务理念和模式为导向

1.培养数字人文理念。数字人文更多强调的是数据思维,是对档案内容和背景信息进行挖掘和关联,这就要求档案工作人员应该具备数据思维能力,培养信息化素养,了解和学习数字化、数据管理、数据分析等技术,提供专业服务,满足利用者的需求。

2.创新信息服务方式。传统档案服务方式仅提供页面阅读的文件级档案利用,档案工作人员提供服务的效果不明显。创新开展个性化服务、关联性利用服务、语义检索服务等方式,既可以使档案服务更具有针对性和准确性,又可以增强档案内容利用的可理解性和关联性,使档案向服务智能化发展。

3.提供数字人文产品。数字人文背景下,要求档案部门主动提供利用服务,现有的数字人文产品以关系型档案资源数据库和检索平台项目为主,根据档案的资源性和知识性特点提供知识图谱、多媒体出版物、历史情景模拟、沉浸式教学场馆等服务[6]。例如建立全军互联共通的档案检索平台实现跨空间检索,构建抗美援朝知识图谱实现对战场环境和参战官兵的视觉检索和可视化展示。

(四)以学科和行业间的合作共建为保障

1.跨军兵种交流。军队各军兵种档案各有特色,应以军队基本职能为主,建立互联共通的档案资源开发体系,根据各军兵种特点进行模块化设计,融入军兵种特色职能相关的档案资源,建立深层次关联,在联合作战的背景下实现交流合作。

2.跨学科交流。在理论上,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要发挥数字人文的优势,在确保档案学科的基础地位的前提下,注重运用信息学、历史学、学习学,数据科学的理论方法,把档案看作知识传播的载体,站在信息资源的角度进行研究;在方法上,将数字化、数据管理、数据分析、可视化、虚拟现实等信息技术应用于档案工作中,为数字人文项目的实施提供技术工具[7];在实践上,借鉴国内外档案数字人文项目的成果,以某一主题领域为研究对象,吸纳相关学科的研究人员,确保研究成果的全面完整可靠。

3.跨行业交流。从内容把握角度,军队内部人员对于军队档案资源的军事性、政治性和保密性要求相对敏感,更能够发现档案资源中的关联关系和隐性知识;从技术方法角度,项目公司相对更能掌握数字人文产品开发和技术方法,能够将关联关系和背景知识以可视化的方式进行展示;从平台实现角度,需要各行业发挥自身优势来保障档案数字人文项目开展,军队系统提供资源支持和项目服务检测,项目公司提供技术支持,专家学者提供理论架构,多行业协同才能够打破隔阂和壁垒,更好地对数字人文背景下军队档案资源进行开发利用。

参考文献:

[1]FredericKaplan. Howto build an information ti-me machine[EB/OL].[2013-06].https://www.ted.com/talks/frederic_kaplan_how_i_built_an_information_time_machine#t-604229.

[2][EB/OL]http://blog.sciencenet.cn/blog-67855-275758.html.

[3]李明贤.军队档案管理学导论[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 2004.

[4]祁天娇,冯惠玲.档案数据化过程中语义组织的内涵、特点与原理解析[J].图书情报工作,2021,65(9):3-15.

[5]王璐颖,梁兵,董伟琴等.试论军事历史研究与军事档案开放[J].军事历史研究,2010(S1):183-186.

[6]袁晓云.数字人文视角下档案文化产品开发与服务模型——基于需求观的研究[J].北京档案,2020(12):17-20.

[7]刘炜,叶鹰.数字人文的技术体系与理论结构探讨[J].中國图书馆学报,2017,43(5):32-41.

作者单位:国防大学政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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