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志红 朱东风

（江苏城乡建设职业学院，江苏 常州 213147）

现代学徒制是在传统学徒制（以家族或师徒维系技术与工艺的传承）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目前关于现代学徒制的定义，中外学者存在不同的见解，但普遍认为，现代学徒制主要是指行业企业在合法约定下，有计划地在明确期限内对学员进行技术指导和劳动实践培训的一种人才培养方式［1］，是在适应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需求和产教融合背景下，一种将传统学徒制与现代职业学校教育相结合的教育方式，构成了现代职业教育的重要部分［2］。

国外在20世纪已开展这方面的研究和实践。一般认为，现代学徒制最早源于德国职业教育的“双元制”，即学校和企业两个职业教育的实施主体对学徒进行理论知识传授和实践技能提升的人才培养［3，4］，1993年，英国政府官方公布实施现代学徒制计划，并定义“学徒制是英国政府所青睐的以工作为本位的职业教育形式，也是年轻人进行以工作为本位学习最为常见的途径。”［5］。1998年，“新学徒中心”（New Apprenticeship Center）成立，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正式实施“新学徒制”，并在现代学徒制基本制度框架建设、重视学徒培训质量、强调“能力本位”培训及应对工业4.0等方面进行了有益质量建设并取得重大成就［6］。我国在2014年2月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开展校企联合招生、联合培养的现代学徒制试点，同年8月，教育部印发《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教职成〔2014〕9号），对具体工作方案进行指导。2015年8月起，教育部确定了两批近400个现代学徒制试点院校。2019年，教育部办公厅发布《关于全面推进现代学徒制工作的通知》（教职成厅函〔2019〕12号），明确提出“在国家重大战略和区域支柱产业等相关专业，全面推广政府引导、行业参与、社会支持、企业和职业学校双主体育人的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

1 园林专业群实行现代学徒制的必要性

目前职业教育已经进入4.0时代，国外尤其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职业教育的研究和实践比较领先，现代学徒制作为职业教育的一种有效人才培养模式已经进入相对成熟阶段，这些国家也得益于高技能人才战略来持续维护其在职业教育，乃至科技、经济等领域的领先地位。

我国职业教育经过30多年的快速发展，目前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在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格局的背景下，产业与经济结构升级加速，社会对技术技能型人才的需求量急增，现代学徒制作为一种行业企业与职业院校共同进行职业教育的双主体人才培养模式，实现专业设置与产业需求对接，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对接，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对接，毕业证书与职业资格证书对接，职业教育与终身学习对接，是一种有效提高人才培养质量、针对性和精准供给的人才培养模式，可以显著增强职业教育的社会适应性、可持续性和实现职业教育的需求侧改革。

在产业集群发展的今天，单个专业很难满足当下产业发展对职业教育提出的新要求，产教融合、校企合作难以深度开展，单个专业无法有效满足行业产业发展的需求。专业群建设是“双高计划”的关键内容。专业群一般以产业逻辑、岗位逻辑或内容逻辑作为组群逻辑，高职院校通过开展专业群建设，依托历史积淀、办学条件和特色，结合行业背景、区域优势逐步建立起一个或几个高水平、特色专业群，再以点带面，把学校专业建设水平和内涵建设推向新高度［7］。江苏城乡建设职业学院是一所隶属于江苏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聚焦于建设行业领域、行业特征鲜明的高职院校。学校地处的江苏常州，园林产业背景深厚，有全国十大花卉苗木交易市场——夏溪花木市场，武进区是著名的花卉苗木生产区，园林企业聚集，园林产业是区域支柱产业，企业对园林技术技能人才有着极其旺盛的需求。园林工程技术专业有20多年的办学历史，是江苏省级示范和品牌专业，学校把风景园林设计、古建筑工程技术、园林工程技术与园林技术四个专业以岗位逻辑作为组群逻辑、以园林工程技术专业为骨干专业组群进行校级重点专业群建设。对专业群进行内涵建设，积极探索现代学徒制，是提高园林技术技能人才培养质量和针对性，满足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和产业转型升级，增强职业教育服务地方能力和社会适应性的客观要求，也是对教育部提出的“在国家重大战略和区域支柱产业等相关专业，全面推广企业和职业学校双主体育人的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呼应。

2 园林工程技术专业群实行现代学徒制实践研究

2.1 优选合作企业，明晰校企双方权责

职业院校和企业联合进行现代学徒制双主体人才培养，不同于一般意义的校企合作和产教融合，需要双方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资源，并且周期较长、培养内容及要求细致、培养环节多［8］。现代学徒制的成功开展需要校企双方保持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并且要有高度的社会责任心和办学热情。学校的主业是为社会培养高质量的人才，上述要求是学校的职责所在，但对企业来讲可能更多是使命担当，需要依托企业的规模实力、决策者的眼光和情怀。鉴于此，园林工程技术专业群在选择现代学徒制合作企业时坚持优中选优，从长期保持战略合作的大型优秀园林企业中选择。秉承此原则，选择确定金埔园林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埔园林）为现代学徒制合作企业。金埔园林是一家集城市园林绿化、园林古建筑工程、风景园林工程设计和施工于一体的综合实体，具有城市园林绿化、园林古建筑工程国家一级资质，提供研发、设计、施工与运营全产业链的综合性园林上市企业。

慎重选择确定好合作伙伴后，共同签署一份明晰校企双方权责关系的合同是关键，是现代学徒制成功推进的基石。在校企深度合作、产教融合进行人才培养过程中，双方要实现各自利益，并为此投入相应的资源、承担相应的责任，所以一份权责对等的合同非常关键。在合同中要对联合培养的规模、教学过程中校企各自承担的课程、配置的师资（师傅）、提供的实训实习条件、学徒的待遇与毕业资格条件等进行详细规定。一份明晰校企双方权责关系的合同是现代学徒制可持续推进、实现校企共赢的保障。

2.2 共研教学文件，定制人才培养方案和课程标准

在现代学徒制校企联合培养人才过程中，共同研讨和开发符合企业岗位职业能力需求、体现企业文化、传输企业价值观的人才培养方案和课程标准等教学文件是灵魂。在实践中，学校和企业共同组建由专业带头人、双师型教师、企业技术专家、技术骨干、人力资源主管等成员构成的人才培养方案和课程标准开发团队，根据人才成长规律和企业岗位职业能力对技术技能的需求，编制个性化的金埔园林人才培养方案和课程标准。人才培养方案中培养目标和培养规格要充分体现企业对人才的需求和定位，做到精准对接。以职业活动过程为主导，以项目化教学为主体，根据岗位的工作任务与职业能力要求，对课程进行模块化设计，学校课程和企业课程分段分块进行，构建底层基础通识、中层核心能力培养、高层综合能力形成的“项目主导、三阶递进”模块化课程体系（图1）。在课程标准编制上，开发团队注重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对接，体现园林行业发展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新标准、新规范和企业新工法。

图1 “项目主导、三阶递进”模块化课程体系

2.3 共建师资队伍，打造双导师教学团队

校企共建一支职称、年龄、学历等结构合理、数量有保证的双师型教学团队是现代学徒制成功推进的重要基础，也是培养出满足企业需求的技术技能人才的根本保证。现代学徒制的教学任务由学校教师和企业师傅共同承担，在实施过程中组建双导师教学团队，实行双导师制。学校教师对专业学生进行人才培养，企业师傅要参与，共同进行指导；学生在企业岗位实习实训期间，学校要安排专职教师进行协助教育和管理，企业配备专职师傅进行主带指导，学校与企业实施互聘共用，教师和师傅双向挂职，联合进行横向课题技术研发、共同成长。学校在组建现代学徒制双导师教学团队时，对校内专任教师规定具有企业实习、挂职半年以上，能了解专业岗位技能和进行基本操作的双师型教师，优选有企业工作经历背景的教师；企业在选拔师傅时，考虑职业素养、职业道德、从业年限、技术技能、学历职称、组织管理能力、指导实训经验等方面。对于参加现代学徒制双导师教学团队的校内教师，要考虑其赴企业协助参与教学和管理的工作量和适当津贴，其企业实践和技术服务活动、成效应纳入年度教师考核并作为晋升专业技术职务的重要依据；合作企业选拔的优秀高技能人才担任企业师傅，应明确带徒师傅的职责、待遇，师傅承担的教学工作量纳入其工作任务，并享受带徒津贴和绩效考核，对于带徒成绩突出的师傅给予职位晋升或设立名师名匠工作室，充分调动学校教师和企业师傅教学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校企师资紧密合作、互相协助、共同研究、共同提高，打造一支充满活力的学习型双导师教学团队。

2.4 共商运行机制，保障人才培养质量

科学合理的教学管理与运行机制是现代学徒制成功推进、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保障。学校与金埔园林股份有限公司共同建立教学运行与质量监控体系，确保人才培养质量。校企联合成立教学质量监督委员会，设置质量监控、质量实施、信息收集和发布系统，制定《园林专业群现代学徒制管理办法》《园林专业群现代学徒制学分银行管理办法》《园林专业群现代学徒制教材选用及编写办法》《课程考核评价办法》等系列制度办法，强化教育教学过程管理，确保人才培养质量。

3 思考

3.1 支持现代学徒制的可操作性法律法规制度体系有待进一步完善

《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对于完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提出“引导行业企业深度参与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培训，促进职业院校加强专业建设、深化课程改革、增强实训内容、提高师资水平，全面提升教育教学质量”。2020年9月，教育部等九部门印发《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强调要“全面推行现代学徒制和企业新型学徒制，鼓励企业利用资本、技术、知识、设施、设备和管理等要素参与校企合作”。尽管近年来，国家和地方政府及相关部门非常重视校企合作、产教融合，把产教融合、校企双元育人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也出台和颁布了一系列相关政策文件，但总体来讲，这些政策相对宏观，操作性不强，导致在实际工作中落地性差［9］。国家、地方政府在不同权级层面应该针对现代学徒制出台更为详细的法律法规、制度、办法，明确在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过程中政府、职业院校、企业各主体的责任、权利和义务，完善职业教育法律体系，建立依法履职、责任追究制度［10］。政府应把全面推进现代学徒制工作纳入当地社会经济发展规划，研究出台鼓励政策及可操作性强的实施条例，加大对现代学徒制的政策扶持和经费投入，确保现代学徒制健康、高质量运行，从而促进当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

3.2 对参与现代学徒制企业的支持鼓励力度有待进一步加强

现代学徒制不同于一般普通的职业教育，多场合教学、多类别导师授课、突出技术技能训练等决定了其高办学成本。现代学徒制顺利开展需要学校和企业承担较大的人才培养经费支出，企业要为此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及资源用于学徒培训和教学。在目前国家、地方政府层面未出台现代学徒制培训法、未将承担学徒培训作为企业法定责任和义务的当下，如果没有政府和社会层面对主动承担现代学徒制的企业进行财政、税收、金融及系列鼓励政策的支持，企业参与现代学徒制的积极性将得不到提高，甚至可能因为投入财力和精力过多又得不到补偿、培养的学徒可能随时离职、投入与产出不成比例等而丧失动力、中断进一步合作，这种状况与人才培养需要相对长期、稳定的环境、持续投入、长久的积淀和文化传承等特性可能相悖。

3.3 社会层面人才培养质量评价标准有待进一步健全

现代学徒制为经济社会发展培养技术技能人才，其最终目的是服务全社会，而非某一特定企业，但目前没有专门的权威机构立足行业产业领域制定相关的人才培养质量标准。目前的现代学徒制仅限于学校和企业间的合作、内部双方认可的操作标准，对于人才培养质量的高低、过程执行是否规范、预期目标能否实现等缺乏统一的评价标准，目前主要停留在校企双方自己做出绩效评价、双方认可的层面，社会层面更为客观、公正的人才培养质量评价标准有待健全和完善。

4 结语

现代学徒制是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的有效路径。在园林工程技术专业群内开展现代学徒制，学生（学徒）的职业能力和素质得到金埔园林的肯定和认可，专业群建设内涵亦得到了极大提升。与金埔园林联合申报的工程研究中心获得江苏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立项、专业群师资团队获江苏省高校“青蓝工程”优秀教学团队、成功申报多个省级教改课题、编制了省级优秀企业工法、承接了多个横向技术服务合同等，有力地实现了教育链、人才链、产业链、创新链的有机衔接。